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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感一圈圈擴大,余鶴呆呆的被人推開,接著他就眼睜睜看著殷池雪被人從地上拉起來,帶離了御書房。 “瑜貴妃也受驚了,先送她回宮休息吧。” 扔下這么一句話,皇帝連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余鶴,背著手焦躁地離開了。 熹淑妃在路過余鶴身邊時,笑得乖張,她壓低聲音,高傲說道: “你不會真以為,區(qū)區(qū)一封偽造的書信,就能奈我何吧?!?/br> 說著,她冷笑一聲: “天真?!?/br> 說罷,她一甩衣袖,隨著皇帝離開了御書房。 —————————— 上午還是陽光明媚,傍晚時分卻烏云密布,就像皇帝那參不透的臉一樣,說變就變。 小雨淅淅瀝瀝密切落下,不一會兒,雨勢漸猛,隨著滾滾而來的雷聲,嬰兒的啼哭聲瞬間埋沒于這雷聲中。 皇帝遣散了身邊的小太監(jiān),撐著傘,獨自一人漫步于這偌大宮中。 心情還是久久未能平復。 殷池雪打很小的時候便被皇太后認做親兒子,視如己出,自己同他年齡差不多,從小到大也一直拿他當親兄弟,有好吃的好玩的也總會第一個想起他。 但他今日卻當眾承認,他其實早就惦記了自己的妃子,甚至是惦記著自己的皇位。 皇帝緩緩閉上眼睛,將傘拋到一邊。 細密的雨滴落在臉上,一時間,他甚至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謀逆乃誅九族的大罪,一旦定罪,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也一定要處死他。 那么,自己真的忍心么? 如果真的忍心,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心頭不斷抽痛著。 可倘若有朝一日殷池雪真的要起兵造反,那么兄弟之間,一定,只能留一個。 雷聲自遠方而來,閃電劃過天際,頓時將這里渲染的如同白晝。 皇帝這才看清,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走到了錦榮閣。 看到錦榮閣就會想到德妃和琳昭儀,本就被殷池雪一事鬧得煩躁不安,再想起當日禍患,更是憋氣。 皇帝深吸一口氣,撿起傘轉身要走。 只是當他直起身子的一瞬間,卻忽然看到了很奇怪的東西。 沒錯,非常奇怪。 在那堵通往錦榮閣的長長的黑色外墻上,兩個奇怪的影子映在上面。 不,不是影子。 因為非常清楚,連顏色都非常鮮艷,更像是,魂魄…… 一個是生面孔,另一個則是熹淑妃。 她抱著什么東西從錦榮閣走出來,像是鬼魂一樣幽幽而去。 而琳昭儀的侍女小琪哭喊著跑了出來,緊接著被熹淑妃狠狠扇了一耳光。 不大一會兒,她似乎又抱了什么東西回來,這次皇帝看清了,她抱的是一個剛出生沒多久渾身赤.裸的小嬰兒,而那小嬰兒的腰部有一處紅色的胎記,像是一個桃子的形狀, 皇帝怔怔望著那不知到底是鬼魂還是什么的東西,霎時間,恐懼感鋪天蓋地襲來。 想著,他拔腿往召德院跑。 德妃正在哄自己的小女兒吃奶,突兀的,大門巨響,接著她看見皇帝渾身濕淋淋的跑了進來。 “皇……”還不等德妃激動開口,皇帝直接打斷她。 “讓朕看看。”說著,他一把抱過茗希,扯開她的襁褓。 果然,在茗希的腰間就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 熹淑妃抱著孩子匆匆而過的模樣不斷在腦海中盤旋。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蹊蹺? 想著,皇帝將茗希重新放回搖籃里,他雙手按住德妃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道: “德妃,你同朕說實話,當初你用自己的女兒調(diào)換琳昭儀的兒子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br> 德妃一聽這句話,心涼了半分: “是不是真的,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那朕再問你,到底,是不是熹淑妃教唆你讓你這么做的?!?/br> 德妃瞬時瞪大眼睛,眼眶里噙滿淚花。 她看著皇帝,忽而間將頭埋進他懷中,凄凄慘慘喊著: “皇上,您終于愿意相信我了——” 皇帝緊咬牙關,慢慢地抱住德妃。 她這些日子在召德院受盡折磨,吃不飽穿不暖,還總也胡思亂想,一直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整個人瘦的只剩皮包骨,甚至抱在懷中都有一種不切實的空虛感。 “你受委屈了?!被实勖念^發(fā),溫柔說道。 但此時的德妃已經(jīng)完全將那些繁瑣復雜的宮中禮儀拋之腦后,只是緊緊抱著皇帝不停重復著: “您終于來找我了?!?/br> —————————— 長清宮內(nèi),余鶴正坐在桌前,枕著自己的一只手臂,望著眼前的宮燈發(fā)呆。 若廷耷拉著眉毛慢慢走了回來。 “怎么樣,貴妃娘娘現(xiàn)在情緒有好一點么?”余鶴也是,半死不活地問道。 若廷點點頭,坐在余鶴旁邊,唉聲嘆氣。 “你說,咱們的計劃怎么會被熹淑妃知道的呢,而且今天皇叔表現(xiàn)太詭異了。”若廷托著腮,用他那不太聰明的小腦袋思考著。 “有內(nèi)jian唄?!庇帔Q摸著宮燈的燈罩,感受著溫熱在指尖劃過。 “內(nèi)jian?是誰!”若廷立馬來了精神,幾乎是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