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去紅石村

    三堂會審沒有達(dá)到預(yù)想的效果，從某種角度講算是失敗了。直接懷疑的龍安丶張為力和龍云豐三個犯罪嫌疑人都在鳳凰園98號別墅一案上持否認(rèn)態(tài)度，而又不像串供的樣子。為了印證龍云豐不在殺人現(xiàn)場的口供，那行和張文英今天特意驅(qū)車去某市嘉林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所在地找紅玉核實。

    據(jù)當(dāng)?shù)鼐秸{(diào)出戶口得知，紅玉二十五歲，家住某市某縣紅石村。家中二老健在，她是家中唯一的獨生女。

    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警車停在離紅石村不遠(yuǎn)的一個路邊小賣鋪旁邊。有幾個當(dāng)?shù)啬贻p人在小賣鋪里買東西，－見那行和張文英倆個警察下車，他們比兔子還跑得快。但有個女的沒跑遠(yuǎn)，藏在一棵大樹后睜著一雙大眼，盯著倆警察與小賣鋪的男老板交談。

    男老板用手指著一條羊腸小道對那行說:“順著這條小路往前走，看到一片紅石山便到了紅石村的地盤。再從紅石山腳往前走十分鐘，見到一家二層樓紅磚房那就是紅玉的家。紅玉在不在家不知道，她媽老漢一定在?！?/br>
    那行在前面快步走，張文英在后使勁追。二人沿著崎嶇的山路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就看見一片紅石山巖檔住了去路。他倆便記著小賣鋪老板的話，沿著紅石山腳繞過去。沒走多久，便見路邊真的有一個紅磚房。他一高興，步子邁得更大了。盡管是寒冷的冬天，等到他倆到了紅玉家門口的時候也是滿頭大汗了。

    一看這就是四川2008年5.12大地震后修建的安置房。像這樣的房子在地震重災(zāi)區(qū)彼彼皆是。據(jù)說，這些房子都是國家出錢或外省贊助修建的。

    紅玉的房子是一棟由紅磚、水坭加鋼筯為基本建材修建的二層樓房,形狀很像別墅，面積上下加起來不下于二百平米。紅色的磚，紅色的瓦，紅色的柱頭，紅色的門。

    雙開的紅色大門沒有鎖，隙著一條縫。那行邊推門邊喊:“請問有人嗎？紅玉，紅玉同志！”沒人應(yīng)，那行又退回來，拉上門，對張文英說:“門沒關(guān)，也沒鎖，估計人沒走遠(yuǎn)。”

    “警察同志，你們找誰？”

    那行和張文英轉(zhuǎn)身一看，一個約五十多歲的老漢背著一夾背藥材走了過來。

    那行指著那紅色的大門說:“大叔，這里是紅玉同志的家嗎？”

    “就是。你們找她？”老漢問。

    “是的。我們是派出所的，想向紅玉同志了解一個問題，不知道她……”

    “什么問題，她犯罪了？”老漢有些驚詫地問。

    “不，不是。一般的小問題，我們問了就走。”那行說。

    “是男女關(guān)系的問題吧？她死了！”老漢將夾背往門前嘭的一放,貌似十分氣憤地說。

    那行和張文英一聽,頓時驚訝了。但那行即刻發(fā)現(xiàn),老漢說的是氣話,無非是想盡快把警察打發(fā)走。

    張文英說：“大叔,你不要誤會,我們真是來核實一個問題的,核實完我們就走。紅玉是你的女兒吧？”

    “老頭子,你在和哪個說話喲？”里面?zhèn)鱽恚瓊€好像是生病的女人的聲音。

    老漢說：“警察,找你寶貝女兒的警察！”然后對那行說, “你們進(jìn)去坐吧！”

    那行和張文英跟在老漢身后走到一個就像城里客廳的堂屋,并隨主人的安排坐在一個茶幾后的三人沙發(fā)上。那行用目打看,這是－間不錯的堂屋,白磁磚地板,仿磁米黃色墻壁,三葉式刻花多色玻璃吸頂燈。堂屋正上方,貼著－張不算很舊的用玻璃鑲著的毛主席像,像下就是一張很傳統(tǒng)的大方桌。說它很傳統(tǒng),就是桌子的邊沿刻著古老的花紋。除此之外,還有左墻角的一臺單門電冰箱和右墻角的－臺飲水機(jī)。

    “大叔，這房子修得不錯嘛！”那行說。

    老漢不卑不亢，按照常理給二人倒了杯白開水，說:“我是采藥的，懂喝白開水比喝茶好，對謂有利。感謝黨，感謝國家！大地震把我的房子震垮了，黨和國家便發(fā)動全國資助我們建新房。這要是解放前，像汶川這樣的大地震，不流離失所，逃荒要飯才怪！哪有這茅草房變樓房之理？說吧，你們找紅玉問啥？”

    張文英說:“關(guān)于女人的事。大叔，她不在家嗎？”

    老漢好像很生氣地說:“這里不是她的家，我也不準(zhǔn)她回這個家，不要臉的東西！”

    那行見有戲，問:“大叔，她是你女兒呢！什么事惹得你生她這么大的氣呀？”

    “嗐，一言難盡！”老漢說。

    “不防給我們說說，我們勸勸她?！睆埼挠⒄f。

    老漢才坐下來，一邊果葉子煙，一邊說:“快三十的人了，不找個正二八經(jīng)的男人過日子，去給一個暴蔫子男人長期鬼混，經(jīng)常不回家。這不，她母親得重病癱在床上，她也不回來看一下。“

    那行問:“那男人是啥情況嘛？”

    “說是四十多歲，我看五十好幾。表面上是什么市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老老板，我看就是個社會混混，大流氓！我了解過，與他鬼混的女人可以成班！你說能不讓我生氣嗎？”

    “嗯，是讓人生氣?！蹦切姓f，“那這段時間她就一直給那男人住在一起沒回來過？”

    “沒有。哦，昨天來個電話，問她娘好點沒有？我一句話不答，把電話掛了?！?/br>
    正說時，一個女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jìn)來，見倆警察便劈頭蓋腦的厲聲責(zé)問:“你們來干啥子？我爸出了什么事，他犯了啥子法，你們要來抓他？”

    這個女人就是紅玉。

    原來，她在外面接到她一個發(fā)小的電話，說是有兩個警察在小賣鋪問你們家住哪里，小賣鋪的老板告訴了警察，警察就直沖你們家去了。紅玉一聽，就撲爬跟斗的趕回來了。

    那行立馬把她叫到門外，對她嚴(yán)肅地說:“你叫紅玉吧？要抓也要抓你！”

    “憑什么抓我？”紅玉瞪著大眼問。

    “你五逆不孝不說，還和一個犯罪嫌疑人長期鬼混，并包庇他助紂為虐！”

    “哎，你是警察，懂法的呢！可不要掉起牙巴打糊亂說呀！龍云豐是堂堂正正的大公司老板，你稱二兩棉花紡問一下，他是犯罪的人嗎？”

    “那我問你，一月二十號至二十一號這兩天，他在哪里？”

    “一月二十號至二十一號不遠(yuǎn)嘛，就前幾天，記得一二楚。他和我在一起呀！”

    “做啥？”

    “白天去山里參觀了仙人洞和威風(fēng)嶺?！?/br>
    “晚上喃？”張文英問。

    “晚上？晚上我們做什么憑什么要給你說？”

    “你必須說，而且還要如實說?！蹦切姓f。

    “先是吃晚飯，后來就去賓館開房，再后來就上床……他白天大累，只來了一次就……我為啥要說那么仔細(xì)？你們不信可去賓館調(diào)監(jiān)控呀？”

    “我們會的，那晚上他沒離開過你？”那行又問。

    她想了一下，說：“離開過一次?！?/br>
    張文英立即興奮起來，問:“什么時候，什么事，離開了多久？”

    “大概幾分鐘吧！他起床去客廳接電話，回來我問他誰來的電話？他說是他外甥安子打來的。安子就是龍安。我問這么晚了龍安說什么？他說龍安告訴他紅陽的雅雅鳳凰園出命案了！說著他就哈哈大笑起來。我說，你們是同行，人家出了事，你不痛情還要笑？他說他早就巴不得華玉鳳那娘們兒倒霉了。華玉鳳就是鳳凰園別墅的開發(fā)商，雅致公司的老總。完后我們又繼續(xù)睡覺。我叫他又來，我說反正今天是星期六。但他說太累了，等下次吧。他說他天亮以后還要去紅陽看一個朋友。果然天亮一打早他就從賓館走了。到今天都快一個星期了還沒回來?！?/br>
    “中途你們通過電話嗎？”那行問。

    “通過一次，是晚上，我問他現(xiàn)在哪里？還開玩笑問他是不是和小妞在一起？他說他在賓館，沒有小妞，還說不信叫我去看。這不是費(fèi)話么，那么遠(yuǎn)，誰會去看？”突然，她好像感覺到不對勁，便緊張起來大聲問:“警察同志，云豐是不是出事了？咹，你們說呀？他是不是死了？”

    那行說:“他沒死，是別人死了。告訴你吧！龍云豐涉嫌一起命案被警方刑拘了?！?/br>
    “啥？命案？”紅玉說，“不可能！他這個人別看他粗里巴幾的，連雞都不敢殺，怎么敢殺人？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那行說:“是不是他，警方正在調(diào)查，這不也來問你了嗎？這事你知道就是了，不要外傳。”

    “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揚(yáng)。我要去看他，給他送點吃的去。他這人最愛喝正宗的茅臺酒。”

    “酒就留著吧！你也不要去看，看守所有規(guī)定，你去也見不到他?！?/br>
    “我們還準(zhǔn)備在春節(jié)結(jié)婚呢！”紅玉說，“警察同志，云豐多久能回來？”

    “看來你們春節(jié)結(jié)婚恐怕是不行了。不過請放心，等查出來不是他，他會很快回來的。國家的政策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dāng)然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那行正要告辭，又問紅玉:“你曉得不，龍云豐知道鳳凰園出名案后，他為什么說他早就巴不得華玉鳳那娘們兒倒霉？”

    紅玉想了一下說:“我估計是三年前，鳳凰臺那塊地皮的原因吧！我聽說，龍云豐在那塊地皮的投標(biāo)競標(biāo)中花了不少錢，結(jié)果地皮全被雅致拿去了。云豐為此事一直耿耿于懷。但是，警察同志，云豐絕對不會殺人，絕對不會！”

    那行和張文英從紅玉家出來，在回小賣鋪的路上，張文英說：“看來，龍云豐當(dāng)時還真不在現(xiàn)場，兇手并不是他?！?/br>
    “不在現(xiàn)場并不等于他就脫了干系?！蹦切姓f。

    “為什么？”

    “他不會指使別人去干呀？傻瓜！”

    張文英不高興了，反駁說:“我那有徐敏姐聰明呀？在你的眼里，除了徐敏其他人都是……”

    那行懶得理她，乜她一看，邁步向前走去。

    “唉，你慢點走仨！”張文英喊著，快步追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  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