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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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停下了腳步,四處搜尋,目光被上邊亭子正好轉(zhuǎn)了身的暗紅色背影。 不知為何,玉嬌覺著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莫青婷安慰她“玉嬌你定然是想多了,聽桑桑說你前些天病了好幾日,想必是病糊涂了才會有這種錯覺。” “也許真的可能是病糊涂了才會疑神疑鬼的?!庇駤牲c(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嘴上這么說的,但心里邊還是有絲懷疑。 “聽說香酥樓有許多用桂花做的糕點(diǎn),天色尚早,不如我們?nèi)L嘗吧?!?/br> 聽到有好吃的,玉嬌也暫且把那道視線拋諸腦后,反正也有沈護(hù)衛(wèi)跟著,不會出什么事的。 小姐妹倆能說到塊,大概是都喜歡甜食,也都愛吃零嘴這口。 那邊亭子的男子在石椅上坐了下來后,有個隨從亭子外走了進(jìn)來,朝著男子拱了拱手,恭敬喚了聲“爺”。 男子挑了挑眉,問“何事?” 隨從道“玉家的大小姐是真的與錦州沈家的少爺解除了婚約,至于原因,外邊說法不?!?/br> 男子輕哼了聲,隨即道“管這原因做什么,準(zhǔn)備些厚禮,過幾日我要去玉家提親?!?/br> 隨從微微蹙眉,道“爺畢竟已有夫人,再娶也只是側(cè)夫人,聽說那玉家家主極為疼愛女兒,若是不同意又如何是好?” 男子“嗤笑”了聲,“若敢不同意,那也只能來硬的了?!?/br> 玉家那筆驚人的錢財,他勢在必得。 玉嬌與莫青婷分道揚(yáng)鑣后,各回各家。 才回到府,便遇上了正要出府的裴疆。 從調(diào)到玉盛身邊已有七日了。這多日下來裴疆都與玉盛早出晚歸,別說能與玉嬌說上句話了,便是連面都沒見上,今日會突然回來,是玉盛忘了賬冊在家,讓他回來取的。 因著天色早,所以裴疆從赤玉小院繞了路。 可繞到了赤玉小院卻遇上了福全。福全是個話癆,向來不用套話都會自己把話說出來,所以裴疆從福全的口聽到了主子與莫家小姐去桂花園游園了。 裴疆眉頭緊鎖,便自個認(rèn)為這同行的人也有那主子甚是欣賞的莫子言。所以便沉著張臉去拿賬冊,這般的兇神惡煞,差些沒讓管家以為他要的不是賬冊,而是庫房的金鑰匙! 玉嬌不知為何看到裴疆下意識的想要躲起來,但腳步動了步之后才反應(yīng)了過來。 這是她家,她是主子,且裴疆也不記得自己說過喜歡她的話了,她為何要躲? 這么想,便也就抬頭直直看向裴疆,但看到裴疆那雙向來冷漠的眼眸,卻似乎是因見到她,而漸漸的浮現(xiàn)幾分亮色,在秋日漸漸的日光之下,亮得讓玉嬌心頭猛地顫。 裴疆的眼神有時讓玉嬌覺著很矛盾。明明深沉內(nèi)斂,似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磨難,但有時候卻又是那么純凈透徹。 玉嬌微微別開視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就在玉嬌愣神的片刻,裴疆已經(jīng)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低低喚了聲“小姐?!?/br> 玉嬌點(diǎn)頭,輕聲的“嗯”了聲。,默了半晌,許是覺得有些不自在,才尋了個話題問“這幾日在我爹身旁待得可還習(xí)慣?” 問了這話后,玉嬌以為裴疆會像先前被她調(diào)到外院去那般,會問何時把他給調(diào)回赤玉小院,但這回裴疆卻是出乎意料。 “老爺在教導(dǎo)奴,奴會虛心受教,小姐莫要擔(dān)心。” 聽著裴疆的話,玉嬌微微愣,擔(dān)心……?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話里邊含有什么關(guān)心,他又是從哪看出她在關(guān)心他的? 這話時真不知該如何接。 見主子那眉頭微微蹙起,裴疆只是思索了息后,說“老爺還等著奴把賬冊送過去,奴先行步?!?/br> 說著微微低了低頭,隨后從玉嬌身邊走過。 玉嬌愣愣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裴疆不是說心悅她嗎,難道不應(yīng)該多接著偶遇的機(jī)會多與她說幾句話嗎? 想到此,玉嬌有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 身旁的桑桑見玉嬌忽然發(fā)笑,問道“小姐怎么笑了?” 玉嬌歪了歪頭,有些不明所以的喃喃自語道“這世上的男子可真難懂。” 特別是裴疆這讓人捉摸不透的。 帶著納悶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了屋子后,桑桑道“小姐,我先去把棉手套拿給福伯,省得之后忙起來忘了?!?/br> 說著桑桑朝著飲茶的玉嬌福了福身子,轉(zhuǎn)了身走出去。 抿了口茶水后,玉嬌淡淡喊了聲“回來”。 桑桑問聲,又復(fù)而退了回來,“小姐還有什么吩咐?!?/br> 玉嬌看著她手上拿著的棉手套,反問“我何時說要把手套給福伯了” 準(zhǔn)備把手套給福伯的桑桑“啊”了聲。因著明明在桂花園聽到自家主子說要給管家伯伯的,所以有些懵。 “不給福伯,給誰……”話語頓,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小姐,你莫不是想要送給裴護(hù)衛(wèi)?” 玉嬌先前的確有送給裴疆的這個心思。她認(rèn)為自己會有這個心思,也不過是習(xí)慣性的待裴疆好而已,但她怎么忽然就覺著這話從桑桑這口說出來,有些的不對味? 也不管桑桑腦子里邊想的是什么,玉嬌朝她伸出了手,“你且拿來?!?/br> 桑桑心更加認(rèn)定了主子是想親自送給裴護(hù)衛(wèi),便含笑遞給了主子。 雖說先前老爺關(guān)了裴護(hù)衛(wèi)幾日,但自從把裴護(hù)衛(wèi)帶在了身邊之后,就對他格外的器重。下人多會察言觀色且猜測主子心思,裴疆忽得器重,大家伙心里邊也生出了許多的想法。 無論何種想法,但都知曉裴護(hù)衛(wèi)以后的身份可不僅僅只是個護(hù)衛(wèi)而已。 玉嬌把棉手套拿了過來,起了身。走到柜子前,拉開了柜子,直接把手套直接扔進(jìn)了柜子,想起裴疆就莫名有些發(fā)惱,道“我誰都不給,就藏著。” 第26章 玉嬌聽聞父親尋她,也就帶著疑惑過去了。 到院子之時,玉嬌便感覺到了兩道灼灼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出意外,是裴疆。 雖說玉嬌想要當(dāng)做裴疆從未表跡過心意,可有些事情不是假裝就能切如常的。玉嬌在知曉了夢境變?yōu)槭聦嵑螅宰哟_實是穩(wěn)了許多。 但畢竟不是真切的經(jīng)歷過夢里那些事情,且年紀(jì)尚幼,閱歷尚淺,所以回回見到裴疆的時候,都無法做到不在意。 這點(diǎn)玉嬌自個也很清楚。 也不是沒有人當(dāng)著玉嬌的面說過什么絕色佳人,君子好逑的。可玉嬌卻未放在心上過,也不曾在意過,但獨(dú)獨(dú)對裴疆做不到。 開始,玉嬌是對裴疆畏懼帶著仇視,而后漸漸覺得其實自己更過分些,裴疆好像也沒有夢那般可惡,還算是個挺好的人,更別說后來裴疆以命相救,所以玉嬌對裴疆不僅點(diǎn)都不畏懼了,且也全然信任他了。 哪怕現(xiàn)在,玉嬌這信任還是在的,但就是有些怕裴疆欺負(fù)自己,且不知為何有些羞,所以這些天來能躲著就躲著,能不見便不見。 好在裴疆不是在自己的院子當(dāng)護(hù)衛(wèi)了,不然她估摸著自己每日都會窩在自己的屋,哪也不去。 從裴疆身旁走過。玉嬌表面雖是端著個沒事人樣,但心里邊卻是緊緊張張的,默默的念著別喊我、別喊我…… “小姐?!?/br> …… 聲落下,玉嬌驀地顫。聽著“小姐”兩字,讓玉嬌想起小的時候調(diào)皮搗蛋,與父親發(fā)現(xiàn)后喊她“嬌兒”時的感覺時樣的。 愣了愣后,腳步還是微微停了下來,對著他笑了笑,繼而“嗯”了聲之后,便轉(zhuǎn)了身快步的走了。 裴疆看著主子難掩緊張,匆匆逃離的背影,手心漸漸的握緊,隱約可見手背上青色的紋路。 暗暗深吸了口氣,眼神冷冽了起來。 心沉悶著口氣,難受得慌。裴疆琢磨了下,覺著得尋個人解氣才成。 有了這個想法,腦海就自然而然的出現(xiàn)了個人的名字——玉恒。 此時在隔壁院子,正躺在床上睡著回籠覺的玉恒,忽然夢到了只吊睛白額大蟲上山下水的追著自己跑。 他跑到了懸崖邊上,無路可逃,驚恐的看著那吊睛白額大蟲張著血盆大口跳過來。 玉恒個激靈驀地從床上驚坐起。滿頭大汗的喘著氣,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身在自個屋子的,松了大口氣后,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慶幸的道“原來是在做噩夢!” 玉恒覺著他大概是被玉嬌追著打生出了陰影了,現(xiàn)在竟都開始做噩夢了! 玉嬌入了書房后,見她父親的繃著臉在沉思,就連她進(jìn)來了也沒有察覺到,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難纏的事情了。 “爹爹?” 聽到聲音,玉盛才抬起目光看向玉嬌,嘆息了口氣,“你來了。” 玉嬌有些擔(dān)憂,問“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玉盛點(diǎn)頭“這事怕嚇到你,本不想讓你知曉的,但還是得讓你知道?!闭f著,拿起了桌面上的個帖子,起了身,走到玉嬌面前遞給她。 玉嬌帶著疑惑的接過了父親手的帖子。 暗紅色的帖子上邊是燙金的“拜帖”二字。玉嬌翻開帖子,瀏覽了遍,最后看到落在落款人名字之時,臉色瞬間白。 手抖,帖子從手掉落。 玉嬌想起夢自己慘不忍睹死去的那幕,寒意頓時從腳底竄入,蔓延全身,讓她冷得發(fā)抖,連牙齒都在打顫。 玉嬌害怕的模樣落入玉盛的眼,玉盛甚是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頂,安撫道“嬌兒莫怕,有爹在?!?/br> 抬起頭看向自己父親,玉嬌聲音顫抖的問“爹爹,他、他來做什么?” 那個夢,玉嬌最怕的人不是夢的裴疆,而是那害得她家破人亡的賊人,淮州總兵吳維。 這么對比起來,玉嬌覺著裴疆就是個極好的人! 玉盛呼了口氣,道“爹根據(jù)你說的話琢磨了下,他此番而來,許是為了你?!?/br> 玉嬌瞪了眼睛,驚惶道“可我現(xiàn)在都還未見他,他也未見過我呀,為何會為我而來?!” 玉盛放下了手,負(fù)在身后,語氣沉重“嬌兒你說他最終會造反,那他必然得要有源源不斷的銀子來做軍餉。而銀子來源無非是淮州城富商的家底,玉家便是首當(dāng)其沖,若要我直支持他,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向我提親,把你嫁給他?!?/br> 聞言,玉嬌猛地?fù)u頭,驚恐道“我不要,不要嫁給他!” 玉盛忙安撫她“放心,爹決然不會把你嫁給那等骯臟齷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