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玉嬌又問:“那裴疆會受傷嗎?” 玉盛看著她,靜默了半晌,才答:“會,且還必須得受傷?!?/br> —— 且說那邊裴疆回了房后,把身上的衣服脫下,光了膀子。正想要穿上黑色的單衣時,卻似乎想起了什么,低下了頭,看向自己左邊的胸口上。 玉嬌的指甲很利,且下手一點也不留情,所以那里的抓痕依然清晰。 裴疆撫上了那抓痕,指腹順著抓痕從頭撫了一遍下來,唇角微微勾起。 裴疆再想到今晚樹下的場景再加上這抓痕,身體一下guntang了起來。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濁息后,還是難以平靜。 今晚或許是個不眠夜。 當晚福全深夜起身去茅房的時候,就見裴疆在院子中打拳。 也知曉這未來姑爺是個怪人,所以福全打了個哈欠后,久若無其事的上了茅房又回了房繼續(xù)睡。 第35章 玉嬌還怨著裴疆,也不是很想見到他…… 其實說得更明白些,是她自個有點不大敢見他,一見到他,心亂跳得厲害,也控制不住的臉紅耳赤。 可雖是如此,第二日還是乖乖的一塊同桌吃早膳,午膳,晚膳。 午膳之后還一塊在院子外的亭子坐了好一會爾。 玉嬌暗暗說服自己。這是必須要做戲的,也必須要做好來的,決然不能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胡鬧。 雖是深秋,但淮州偏南方,除了晚上會冷一些外,白日里也算是涼暖適中。多穿了一件衣裳,所以坐在亭子中也不會寒涼。 桑桑沏了一壺碧螺春,分別給玉嬌和裴疆倒了一杯。隨后再偷偷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和未來姑爺。 這氛圍有些不大對呀。 主子這大半日下來,對未來姑爺連個正眼都沒有。而未來姑爺?shù)哪抗鈩t甚是坦然的一直盯著主子瞧。 明明這未來姑爺是個冷臉的,連那雙眼眸平日里更是冷冷冰冰的,即使是現(xiàn)在也像那池塘的水一樣,沒有半點的漣漪??刹恢獮楹?,桑桑就是覺著這未來姑爺瞧著主子的眼神似乎都能滴得出甜水來了。 這感覺與前一個月對比,差距實在是太大到了。 且說裴疆既能把話給說開了,就不擔心玉嬌會對他置之不理。說開了之后,最重要的便是再也不用為了遮掩眼中的情緒而如以往一樣,見到她便垂下眼眸。 因此,裴疆的目光很明顯,沒有一絲遮掩。 明顯而直接,讓玉嬌想要忽視也忽視不了。被看了大半日,玉嬌不僅耳根子紅了半日,就是坐立都覺得難安。實在忍受不住了,咬了咬唇后,才抬眸暗暗的瞪了一眼他。 “你能不能別盯著我瞧了?” 見玉嬌終于肯與自己說話了,裴疆唇角有了一絲很淺的弧度,如實道:“不由自主就看著了?!?/br> 亭子中的幾個丫鬟聽了,都忍不住抿唇而笑。暗道這姑爺雖看著冷冷冰冰的,但卻不曾想也是會說甜言蜜語的。 玉嬌一時還沒有察覺自己的婢女在笑,繼而很是忍耐的說:“那就不能歇一會么?難道你的眼珠子不會累不會疼嗎?” 誰知裴疆竟很認真的想了想,隨后搖頭:“不累也不疼?!?/br> “噗……”也不知是哪個婢女忽然就笑出了聲。 玉嬌抬頭掃了她們一眼,才發(fā)現(xiàn)她們一個個竟都在憋著笑! 一個個都被她慣得膽子大了,連主子都敢笑話了! 玉嬌惱道:“你們再笑,我便扣你們的月錢!” 幾個丫鬟連忙止住笑意福了福身子,隨后一個個臉都憋得紅紅的。 玉嬌收回了目光,瞥了眼桑桑:“你也一樣?!?/br> 桑桑忙把往上揚的嘴角給拉平下來,緊緊的抿住唇。 玉嬌心里乏力,連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哀怨的看了眼裴疆,真想理直氣壯的與他嚷道:看什么看,再看也不是你的! 但不能說呀。昨日去尋了父親才知道這府里邊也不安全了,一句錯便全盤皆輸,遭殃的不僅僅是她,還有裴疆,更有整個玉府。 雖說吳維遲早都會對玉家出手的,但這也是約莫一年之后才會發(fā)生的。 這時間本就不長,每一刻每一息都至關(guān)重要,為了能讓父親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中運籌演謀,她一點兒都不能拖后腿。 也絕對不能讓吳維提前對玉家不利! 玉嬌信父親有能力避開,所以她也得好好得配合起來,別因一時沖動讓隱藏在玉家的人瞧出了端倪。 想到此,再看向裴疆,心態(tài)也跟著變了。 玉嬌心說看就看吧,她又不會因他多看幾眼而變得難看,更不會少了一塊rou。 —— 連著被裴疆肆無忌憚的瞧了幾日,玉嬌也習(xí)慣了些,不再如第一日那般坐立不安了。 昨日父親說第二日要帶裴疆出門,玉嬌才暗道自己終于能喘一口氣了,也不用早起小半個時辰來梳妝打扮了。 自打裴疆愛盯著玉嬌瞧后,玉嬌便日日都早起了小半個時辰來做打扮。 玉嬌何時這樣在意過自己的外貌了? 就是連往年沈宏敬來玉家做客時,她也不曾在打扮上這么費心過。 可以往沈宏敬也沒有像裴疆那樣肆無忌憚,且甚是坦然的盯著她瞧。而則是裴疆一有閑暇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玉嬌覺著若是不裝扮得好看些,他看久了之后豈不是能把她容貌上的缺點都給看出來了? 如此想著,玉嬌覺著自己在意裝扮,也甚是合情合理。所以向來愛睡懶覺的她,也不用桑桑一而再三的催了,幾乎一到時辰就自個從床上爬了起來。 主子的這般變化,桑桑也看在了眼中。暗道自家小姐還真的是對這未來姑爺真是喜歡得不得了。 不僅性子定下了許多,也更加愛裝扮自己了。 這不,今日裴姑爺一不在府中,小姐便無精打采,連梳妝打扮的興致都沒有了。 見主子懨懨的坐在窗戶前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面,桑桑便提議道:“小姐許久不出門了,今日天氣甚好,要不出去逛逛?” 聞言,玉嬌抬頭看了眼窗外,天氣確實甚好。 想了想自個好像是真的許久未出去過了,也就應(yīng)了聲好。 玉嬌沒有什么想買的,也就是想著出去逛逛,散散心而已。 閑逛之時,忽然想起吳維邀請裴疆去他營中的事情,雖然這幾日還沒有消息,但玉嬌這心里邊總有些不安。 那晚父親說裴疆必須得受傷?;厝ズ?,玉嬌細細琢磨了一下,也有了些頭緒。 吳維存心是尋裴疆麻煩的,若裴疆全身而退,又或者說裴疆在他營中出了風(fēng)頭而落了他的臉面,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唯有裴疆受傷了,他才高興,才會讓看輕裴疆,不把裴疆當一回事。 可玉嬌不想看到裴疆受傷。想要叮囑他在那軍營中時就隨隨便便受些輕傷,也就是看著摔得重,卻傷得輕的,做做樣子就成的。 但因這幾日有些不敢與裴疆說話,自然也沒有囑咐。 玉嬌琢磨了一下,起了給裴疆買些防身用護具的心思,隨即與桑桑說:“我們?nèi)ヒ惶舜蜩F鋪子?!?/br> 淮州的小鐵鋪沒有什么護具,所以玉嬌直奔了最大的鐵鋪,不僅買了護手肘和護膝,更花重金挑選了一把好刀。 東西買齊了,玉嬌只想早早把東西給裴疆,所以也沒有繼續(xù)逛下去的心思了。 看著東西都搬上了馬車,正要上馬車之時,卻忽然打了個冷顫。 桑桑問:“小姐,怎么了?” 玉嬌轉(zhuǎn)回頭,前后左右看了眼,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也就搖了搖頭,“沒事?!?/br> 許是她多心了吧? 而此時鐵鋪二樓中,窗戶開著半條縫。而窗戶后邊站了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維。 吳維有謀反之意,自然需要用到兵器。兵器鍛造聲音極大,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所以他便在這淮州城好幾家鐵鋪的地下建了地室,白日鋪子上邊打著鐵“呯呯”作響,也從而掩蓋住了地下的打鐵聲。 誰又會想到他會在這鐵鋪之下打造兵器?就連這些鋪子也沒有人知道是他在cao控。 這時吳維的侍衛(wèi)從外邊進來,見主子往樓下瞧,便也湊過去瞧了一下,見到那馬車旁的女子,有些驚訝的道:“那姑娘不是大人在桂花園贊過明艷奪目的那位嗎?” 長得好看的,總是能讓人一眼就深刻的記住了。 侍衛(wèi)問:“大人,要不要屬下派個人查查這姑娘是哪戶人家家的千金?” 見那姑娘上了馬車,吳維才收回了目光,笑了笑:“不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女人的事暫且先擱置。可去給玉府送信了?” 侍衛(wèi)點頭:“送了,只是剛好玉盛與那玉家未來姑爺都不在?!?/br> 吳維點了點頭,眼神頓時變得銳利了起來。 比起感興趣的女人,吳維現(xiàn)在更想試一試那氣勢強悍的裴疆。 看他是不是真的如那獵場之人說得如此的厲害,若真有這么厲害的話,那這人成了玉家女婿,就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 再說玉嬌回到府后,就聽下人說那總兵府給裴姑爺送了一封信過來。 玉嬌一聽,徹底懵了。 待傍晚裴疆回到院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玉嬌來尋自己了。 玉嬌現(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敢不敢見裴疆之類的,只巴不得他快些回來。所以在他院子中的廳子不安的來回度步了半個時辰。 見裴疆回來了,才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隨后走上前低聲詢問:“現(xiàn)下有沒有在偷聽?” 裴疆搖了搖頭,也沒說那些人會閑得日日來偷聽,只道:“天還未全黑,他們不好藏。” 說著,目光掃了一眼在廳子中桌面上的防具與刀。 玉嬌聽他說沒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了一口氣。臉色擔憂的把袖中的信拿出來遞給他,與他說:“今日那吳維給你送信過來了?!?/br> 裴疆淡淡的點頭:“方才回到府中的時候,聽福全說了?!?/br> 說著拿過了玉嬌手中的信,從容的拆卡,隨后大致掃了一眼下來。 裴疆早也不是那個“可能不識字”的裴疆了,不過是個把月,都超過玉嬌這些年來認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