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恬見著從書房回來的二皇子時(shí)，心下不由一跳。十一公主哪里值得他單獨(dú)回來一趟，要緊的自然是城陽長公主的外孫女兒。

    雍恬如何能不知枕邊人的想法，她雖然也是出身名門，可跟能在皇帝跟前說得上話的城陽長公主比就差多了。二皇子看平陽長公主的嫡孫女兒何敬時(shí)那熱切的眼神，雍恬可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何敬無論如何也是不會(huì)做側(cè)妃的，所以雍恬還算放心。但如今這城陽長公主的外孫女兒是個(gè)什么情況，她就不清楚了。

    雍恬思及此，眼里寒光閃了閃。女人為了保護(hù)自己的領(lǐng)地是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的。

    好在當(dāng)兩個(gè)小胖妞出現(xiàn)在雍恬的視線里時(shí)，她輕輕地吐了口氣。倒不是因?yàn)轳T蓁胖，而是因?yàn)樗昙o(jì)還小。

    因?yàn)轳T蓁的年紀(jì)小，雍恬一下就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溫柔熱情又可親地開始招呼起兩位小女郎。

    雍恬拉著馮蓁的手開始問長問短，“哎，蓁女君生得真是可愛啊，吾也期望能有這樣一個(gè)可人疼的meimei呢。今后你可得常來玩兒，如今吾有了身孕，殿下?lián)奈业亩亲?，哪兒也不讓吾去，叫吾好生無聊?！闭f話時(shí)雍恬還甜蜜地朝二皇子嗔了一眼，顯得夫妻很是親昵。

    二皇子蕭論順著雍恬的話溫潤一笑，朝著馮蓁道：“是啊，幺幺以后若能常來陪陪你二表嫂，孤王就承你的情了?！?/br>
    瞧瞧多會(huì)說話，一個(gè)“二表嫂”瞬間就把距離拉近了。雖然勉強(qiáng)也能叫表嫂，但真的是一表三千里。

    然則馮蓁幾乎沒聽到二皇子的話，她現(xiàn)在正處于極度失望的狀態(tài)。與二皇子同處一室，他貢獻(xiàn)的白息也就跟拉著敏文的手時(shí)，差不多。這離馮蓁的預(yù)想可差遠(yuǎn)了。

    那日她記得自己醉暈的時(shí)候，那些白息簡直是如錢塘江大潮一般滾滾而來的，哪兒是二皇子的這么一點(diǎn)兒小細(xì)流。

    因?yàn)槎首迂暙I(xiàn)的白息不如預(yù)料的多，馮蓁幾乎想暴走地去拉他的手試試了。不過表面上馮蓁還是甜甜地笑道：“好啊，剛才二表嫂說府中養(yǎng)了幾只波斯貓，我和敏文都很喜歡呢?！?/br>
    敏文聽馮蓁提及自己，不由直了直背。她從一進(jìn)來，就被無視了，好在這么些年她都習(xí)慣了，所以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

    “嗯，十一也來，你二嫂就喜歡熱鬧?！笔捳摰?。他知道馮蓁同敏文交好，自然也樂得做個(gè)人情。

    這是敏文第一次在自己的哥哥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心下不由有些激動(dòng)，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的，二皇兄?！?/br>
    二皇子畢竟是皇子，身上還有許多事兒，也不能總陪著小女郎嘮嗑，所以略坐了坐便起身走了。

    這下馮蓁可就有些急了，雖然只是一只小羊，可能多薅一點(diǎn)兒也算一點(diǎn)兒啊。以至于馮蓁下意識地就忍不住目送二皇子出門。

    蕭論臨出門時(shí)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馮蓁正眼巴巴地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心里不由一驚。

    不得不說皇家血脈經(jīng)過幾代美人娘娘的優(yōu)化，二皇子生得相當(dāng)俊美。膚色如玉，唇若涂丹，丹鳳眼含情，風(fēng)流而倜儻，一看就是多情公子。后院里妾室沒有一百也有二十，卻不是他作為皇子強(qiáng)納的，泰半都是自己貼上來的。

    蕭論心里一驚后，又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了。馮蓁年紀(jì)雖小，可過了年也有十二了，豆蔻年華的小女君開始懂得慕少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只可惜馮蓁年歲太小，否則小女君有如此情意豈不是省了他許多事兒？

    雖說眼睛是靈魂之窗，可馮蓁萬萬沒想到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在別人眼里卻是天然的含情脈脈，她真的只是舍不得她的小羊羔而已。

    雍恬將馮蓁的留戀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啐了一口。到底是西京來的土包子，看見個(gè)男人就走不動(dòng)道兒了。心里罵歸罵，但表面功夫依然要做到，所以雍恬殷勤地留了馮蓁和敏文用午飯。

    飯后兩個(gè)小女君到園子里看小貓，馮蓁卻是遠(yuǎn)遠(yuǎn)地就瞥到了園子里有一處頂上正飄著一縷若有似無的白息。她心里咦了一聲，有心引著敏文往那明光閣附近去。

    卻原來二皇子正在明光閣內(nèi)見客，馮蓁雖然見不著他，但他身上的白息飄出閣外，卻能自發(fā)地就朝馮蓁繞來。雖說不如面對面時(shí)濃厚，但總算是聊勝于無。

    馮蓁方才曉得原來皇子身上的白息竟然如此濃郁，城陽長公主身上的白息隔著墻壁可是飄不出來的。到底是二代直系血親的羊毛更多啊。若是能進(jìn)宮薅薅老皇帝的話，豈不是就發(fā)財(cái)了？馮蓁托著下巴開始做起白日夢。

    回到府中，長公主將馮蓁在二皇子府上的種種細(xì)節(jié)都問了個(gè)遍，見的確沒有不妥之處，這才放了她去睡覺。

    沒隔幾日，借著去看波斯貓的由頭，馮蓁領(lǐng)著敏文又去二皇子府溜達(dá)了一兩趟。雖然在她看來這頻率實(shí)在太低了，完全不夠“解渴”，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卻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暗示了。

    “孤的二哥倒是好本事，借著一窩貓就把蓁女君給勾去了?！绷首邮捲柌[了瞇自己的杏仁眼。雖說馮蓁年紀(jì)還小，可萬一他二哥獨(dú)辟蹊徑，或者就喜歡小女郎呢？所以不得不防。

    “去，到宮里的貓狗坊，替孤把生得最好的貓抱來，另外狗也選兩只?！绷钕路愿赖?。

    然則有波斯貓、獅子狗又如何？六殿下沒有皇妃，馮蓁就是再想薅羊毛也不便上門。以至于她私下問敏文道：“公主，為何你的幾個(gè)哥哥里只有二殿下成親了？”

    “二皇兄年歲大些，自然成親了。三皇兄的皇子妃年前去了，聽說父皇正在給他選妃，至于五皇兄……”敏文頓了頓，“他前后定過兩次親呢。”

    “咦，什么意思？”皇家八卦馮蓁還是很有興趣的。

    “都是父皇剛指了婚，女君就去世了。一個(gè)落水淹死了，一個(gè)墜馬死了?！泵粑牡?，“所以私下有人說五皇兄他……”敏文為兄長諱自然不便說下去。

    馮蓁點(diǎn)點(diǎn)頭，大嘴巴地道：“知道知道，就是克妻嘛?！?/br>
    敏文“噗嗤”笑出聲，又對馮蓁比了個(gè)噤聲的動(dòng)作，“可不能說呢，不過……”

    “不過什么？”馮蓁問。

    敏文嘆息一聲，“不過五皇兄也是個(gè)可憐人，同我一般。貴妃娘娘剛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了，要不然我聽宮人說，貴妃深得父皇寵愛，當(dāng)初父皇已經(jīng)許諾要封后了呢，誰知道……”

    馮蓁又點(diǎn)點(diǎn)頭，這種深受皇帝寵愛的妃子一聽就知道是悲劇收場，后宮里哪兒容得下她們。

    “你做什么點(diǎn)頭？”敏文奇道。

    馮蓁沒心沒肺地道：“她不死誰死啊，又受寵愛又要封后，還生了兒子，誰也容不下她?！?/br>
    敏文聞言怔了怔，末了才嘆息一聲，“是啊。”

    雖然貴妃受寵，可沒娘的孩子是根草，五皇子蕭謖（su）在宮中的境況就可想而知了。他那兩位準(zhǔn)皇妃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就不好說了?？似捱@名聲哪怕是皇子背著也不好聽，稍微疼愛女兒一點(diǎn)兒的人家誰又肯再許給他。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逼著人往坑里跳啊。

    第10章 sao包男

    “那六殿下呢？”馮蓁對皇子這種弱者真沒多少同情心，也不耐煩聽他的悲情故事。

    “六皇兄今年才剛行冠禮，也是正要選妃?！泵粑牡?。

    馮蓁知道冠禮是二十才行，這對皇子選妃而言已經(jīng)太晚了，“怎么的這般晚呢？”

    敏文搖搖頭道：“不知道呢，不過德妃娘娘說要等六哥行了冠禮定了性兒才好選妃?！?/br>
    所以說這是宮中有娘罩著的意思？馮蓁想?！斑祝洛锬锶绱瞬患泵?？”

    敏文張了張嘴，沒開口，又沉默著掙扎了一會(huì)兒，這才神秘兮兮地低身在馮蓁耳邊道：“六皇兄經(jīng)常去平陽姑祖母家，我同敬jiejie一塊兒時(shí)，經(jīng)常能看到他。德妃娘娘也喜歡敬jiejie，時(shí)常招她進(jìn)宮。”

    馮蓁想了想平陽長公主，敢情德妃這是在給她兒子拉政治資本呢？這就說得通了。不過何敬今年也不大，才不過十三，雖則也能定親，但離她嫁人的日子可遠(yuǎn)著呢。

    “那為何德妃不請皇上給六皇子指婚呢？”馮蓁問。

    敏文道：“敬jiejie是平陽姑祖母唯一的嫡孫女兒，舍不得她早嫁，所以雖然德妃娘娘暗示了幾次，她卻沒同意?！?/br>
    馮蓁看著敏文，心想這小丫頭也很厲害啊，雖然不得寵，但宮里的消息也知道得蠻多的嘛。

    平陽長公主的態(tài)度馮蓁能猜得到一點(diǎn)兒，她的孫女兒嫁給哪位皇子就算是上了哪位皇子的戰(zhàn)車，這如何能隨便選？自然要挑挑揀揀，看到苗頭了才肯撒餌。

    想到這兒，馮蓁不由慶幸，阿姐已經(jīng)定了親，自己又年幼，就不用卷進(jìn)那要人命的漩渦。只是那蔣二郎是個(gè)什么德性卻無從知道，馮蓁還沒找到好機(jī)會(huì)打聽呢。

    問長公主或者蘇慶也行，只是人人都有私心，都有自己的看法，馮蓁并不想從別人那兒聽到對蔣二郎的品評。至少得親自會(huì)一會(huì)蔣二郎，再聽旁人的意見才行，絕不能先入為主，那事關(guān)馮華的一輩子，這年頭和離可沒那么容易。

    正議論著六皇子，宜人就來回稟，“女君，六殿下來了，長公主請女君和敏文公主前去?！?/br>
    馮蓁和敏文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六皇子來了，要專請她們前去。不過對馮蓁而言，羊自己跑上門被她薅，自然是樁令人愉悅的事兒。

    六皇子生得跟二殿下不太像，如果說二殿下是朵招蜂引蝶的風(fēng)流花，那六皇子蕭詵就是一棵疙瘩樹，看得出他袍子底下有著遒勁的肌rou。身材高大而魁梧，面帶兇相，但又奇異地有雙杏仁眼，為他增加了一絲孩子氣，反正給人的感覺挺奇異的，不過總的來說，他也稱得上高大英俊，不是俊美，而是英俊。

    可是馮蓁還是在心里吐槽，真是白長這么大塊頭了，身上的羊毛一點(diǎn)兒也不比二皇子蕭論多。

    蕭詵看見馮蓁和敏文走進(jìn)門，努力地在一張兇臉上擠出了個(gè)溫柔的笑意， “敏文，蓁君，猜猜孤給你們帶什么來了?！?/br>
    馮蓁險(xiǎn)些沒踩到自己的裙角，好好的名字，怎么到了六皇子嘴里就成了“真菌”？她還細(xì)菌咧。

    而敏文聞言，則簡直受寵若驚，低呼了一聲“六皇兄”。

    “聽說你們喜歡二哥家的那窩波斯貓，孤特地讓人去宮中的貓狗坊給你們挑了兩只?！绷钕虏坏锐T蓁她們猜，就自行揭秘了。

    敏文眼睛一亮，“多謝六皇兄?！彼瘃T蓁的手，“幺幺，咱們?nèi)タ纯窗?？?/br>
    馮蓁沒說話，只抬眼看了看長公主，直到長公主點(diǎn)頭，她才應(yīng)了敏文。

    “姑祖母，怎么不見華君，孤帶了三只貓來，敏文和蓁君都有，總不能厚此薄彼。”六殿下道。

    馮蓁的余光立即掃向了六皇子蕭詵，所謂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蕭詵又特地點(diǎn)出阿姐，該不會(huì)是起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吧？

    “華兒及笄了，吾請了宮中女官教她德容言功，這會(huì)兒正忙呢。”長公主道。

    “華君是姑祖母的外孫女兒，德容言功想必都已是極好的了?！笔捲枎缀跏钦~媚地道。

    長公主心想，這傻大個(gè)兒的心思就差沒全寫臉上了，這副腦子居然還肖想那個(gè)位置，真是缺點(diǎn)兒自知之明。不過德妃現(xiàn)在圣眷還算濃，長公主也得敷衍一下這位皇子。

    “你今兒若是無事，便在吾府中用飯吧，等華君下了學(xué)，自會(huì)去看那波斯貓的?！遍L公主道。

    蕭詵立即應(yīng)了，不過也不好再多留在堂中，便尋蘇慶去了。

    不得不說蕭詵的人還是費(fèi)了不少功夫的，帶來的三只波斯貓，一只雪白，一只玳瑁色，另外還有一只特別珍貴的紅色波斯貓。

    敏文挑了那只白色的，將最稀少的玳瑁色和紅色都留給了馮氏姐妹，可見是個(gè)十分有分寸的，并未仗著自己是公主就看不清形勢。她六哥難道還能是為了她來送貓的？

    蕭詵自然不是為了敏文，他雖然是“傻大個(gè)兒”，可也有自己的一番心思。他二哥不是總用那窩波斯貓勾著馮蓁去他府上么？他就送馮氏姐妹幾只，如此小女郎也就不用巴巴地上門了。他二哥的如意算盤可就撥不響了。

    蕭詵的這番陰暗心思，馮蓁很快就想明白了，心里狠狠地臭罵了他一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下可好了，她再?zèng)]好借口去二皇子府中薅羊毛了。

    當(dāng)日六皇子蕭詵并沒真的留下來等馮華下學(xué)，那樣就太直白了，也墮了他皇子的身份，所以剛用過午飯，就告辭了。

    但過得兩日蕭詵就又再次上門。這次送的是獅子狗，一窩小奶狗。特地黃昏時(shí)才送過來，正好是馮華在長公主跟前的時(shí)候。

    馮蓁因?yàn)樯洗问捲枆牧怂氖聝?，這次再見他臉上就有些不得意。再看他今日頭戴白玉冠，簪了一支金嵌紅寶石的寶相花簪，著了一襲象牙地八吉祥花朵紋妝花緞的袍子，顯得很是sao包，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更難免覺得他居心不良。

    “幺幺這是怎么了？不喜歡孤送的獅子犬么？”蕭詵心知馮華姐妹是相扶相持長大的，情誼最是深厚，當(dāng)著她的面兒關(guān)切馮蓁，自然能給馮華留下好印象。

    這才見了幾次啊，居然就“幺幺”地喊上口了，還真是自來熟啊。馮蓁對這位心思明顯不純的殿下是真不想給好臉色，所以只懶懶地答了一聲，“喜歡啊?！?/br>
    蕭詵抬手摸了摸馮蓁的頭頂，“不用騙孤，你不喜歡獅子犬的話，那喜歡什么？孤都能替你找來。”

    馮蓁顧不得回答六皇子的話，正處于震驚中，她這是遭遇了“摸頭殺”？！

    簡直……

    簡直叫人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愉悅??！

    皇子果然就是皇子，身體發(fā)膚接觸一下，那白息就跟自來水龍頭里出來的水一般，汩汩地流進(jìn)了她的桃花源。馮蓁此刻真恨不能六皇子多摸幾下她的頭。

    所以馮蓁轉(zhuǎn)頭眼巴巴地看著六皇子，心里念叨，如果再摸一次我的頭，我就原諒你。

    蕭詵見原本怏怏的馮蓁，那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人也精神起來了，只當(dāng)自己把著了小女君的脈，于是更豪爽地道：“說吧，想要什么？”

    馮蓁看了看蕭詵的蒲扇大手，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蕭詵隨著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也知道剛才那動(dòng)作有些不妥，畢竟馮蓁也是十歲出頭的女君了。他訕訕一笑，將手背到了身后。

    “傻大個(gè)兒。”馮蓁在心底罵了句，“就這理解力，還想奪嫡呢？”

    沒想到，馮蓁和城陽長公主祖孫倆竟然如此心意相通，給六皇子起的綽號都一模一樣。

    心里罵是一回事，表面上馮蓁還是甜甜地笑了笑，“暫時(shí)沒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訴六殿下?！?/br>
    長公主聽了，心里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馮蓁立即就說出點(diǎn)兒想要的，那眼皮子也未免太淺了，旁人聽了難免不會(huì)覺得長公主對她姐妹二人不夠盡心。

    蕭詵在公主府用過晚飯才走，他一走，馮蓁就忍不住跑到長公主跟前悄悄告狀。小女郎氣呼呼地道：“外大母，六殿下席間一直盯著阿姐看?！?/br>
    長公主拍了拍馮蓁的手道：“你阿姐生得美，別人自然多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