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字字誅心
林熠然和宋女士又在外婆家待了兩天就返程了,離開的時候舅舅一家還特地跑去車站送了送他們,本來宋麗麗不想讓他們再跑一趟的,但宋文濱說小云那天回家以后就悶悶不樂的。 一開始他們都不知道是為什么,后來小云哭了一次才知道竟然是想林熠然了,沒辦法,今天聽說他們要回去了,就想著帶小云再來看看她然然哥哥。于是,林熠然就在車站哄了小云快半個小時,才成功脫身。 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那小云肯定就是噴泉做的,撲在林熠然懷里傷心欲絕,哭成小淚人的樣子,讓人看著又心疼又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經(jīng)歷什么生離死別,引得車站來來往往的人都向他們投來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要不是后來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林熠然覺得可能都會有人報警說這里疑似拐賣兒童了。 兩人大包小包的回到家,給外婆報完平安后就收拾了一下行李。 “對了,然然,你買的幾號的車票來著?”宋女士收拾著衣服,突然想起來林熠然好像沒幾天就該開學了。 “二十號的?!?/br> “這么早?你們不是二十三號才開學嗎?”宋女士有些奇怪,她記得剛放假的時候林熠然說過他們的開學時間,當時自己還覺得他們開學晚,后來林熠然解釋說因為是偏北方的學校,所以寒假長。 不過按照林熠然的性子,本著能在家多待一天是一天的原則,宋女士以為他怎么著都會買二十三號的車票,就算提前,頂多也就提前一天,沒想到,竟然提前了三天。 “啊,是,不過學校那邊有點事,所以要提前回去幾天?!绷朱谌皇帐爸欣畹氖诸D了一下,接著開始一本正經(jīng)的編瞎話。 “這樣啊,那提前三天回去,你們寢室開門嗎?”宋女士聞言點了點頭,相信了他的這個解釋。 “開的,我問過宿管了?!绷朱谌恍攀牡┑?,而宿管只想說,我不是,我沒有。 “行,那你趕緊收拾一下行李什么的,該帶的都裝上,別落下了?!彼闻奎c點頭,囑咐了幾句,“開學那天我去送你?!闭f完,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先回屋了。 …… 自打那天和羅勝天的談話不歡而散后,羅子林又是接連一個多星期沒見過他了,偶爾見到那么幾面,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讓羅子林盡快考慮一下到公司幫忙的事,但羅子林一直采取的都是不理睬的態(tài)度,偶爾敷衍兩下說自己會考慮,到最后也都沒音了。 今天晚上羅勝天也不回家,羅子林便早早讓保姆回去了,他其實一直不喜歡家里的事假手于他人,但羅勝天一直覺得,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就不應該自己去做粗活,所以一定要在家里雇幾個保姆。 而羅子林則恰恰相反,雖然小時候經(jīng)歷了很多非人的待遇,卻很意外的懂得怎么享受生活,雖說做飯是被迫學會的,但也慢慢的在其中找到了樂趣,便漸漸喜歡上了自己做飯的感覺,所以羅勝天不在家時,他從來都是給保姆放假,自己做飯。 因為是自己一個人,羅子林就隨便炒了兩個素菜,正吃著飯,客廳的門被推開了,本來說晚上不回來的羅勝天站在門口,身子有些微微打晃,一看就是喝多了。 這倒是另羅子林有點驚訝,從小到大,羅勝天喝醉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一方面是因為他應酬多,所以酒量自然就鍛煉出來了,另一方面是羅勝天始終認為,酒局如戰(zhàn)場,一旦喝多了,情況就很容易脫離自己的掌控,萬一出了什么差錯,很難補救。 羅勝天邁著虛浮的步子,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站在餐桌旁,也不說話,就盯著羅子林看。 羅子林感受到了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根本沒打算理他,繼續(xù)自顧自地吃著,把羅勝天當成了空氣。 被自己兒子刻意忽略,羅勝天面子上肯定掛不住,再加上今晚喝多了,酒勁有點上頭,本來快要到手的生意還黃了,最近公司又那么多破事,他越想越氣,心里越發(fā)不爽,突然就伸手將桌子上的菜全都揮了下去。 “吃吃吃!吃什么吃?!成天就知道吃!沒用的廢物!跟你媽一個德行!”羅勝天一把將羅子林從座位上揪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想要將今晚飯局上的怒火全都發(fā)泄在他身上。 羅子林一下沒防備,被拽起來時腿磕到了桌子,膝蓋處傳來鉆心的疼,讓他沒控制住咧了一下嘴,還發(fā)出了嘶聲,就是這一下,讓羅勝天以為他在挑釁自己,瞬間怒火更盛,狠狠將他推坐回椅子上。 “你干什么?真覺得上了大學我管不了你了是嗎?” “說話???!皮癢了是嗎?是不是覺得你媽沒了,沒人打你了,又想挨收拾了?!!” 羅子林坐在那里,沉默地看著氣得跳腳的羅勝天,覺得他就像個小丑一樣,扯著嗓子發(fā)著瘋,一點平日里商界精英的體面都沒有了。 指著他鼻子罵了一會,羅勝天見他還是沒反應,氣的揚手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臉上,將他打的頭都歪向了一邊,臉上迅速浮現(xiàn)出了五指印記的紅痕,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因為沒有防備,所以羅子林被打的有點懵,抬手輕輕碰了下自己被打的半邊臉,起初還沒什么感覺,只是有些麻,漸漸地,就開始有輕微的灼燙感,火辣辣的疼開始蔓延。 羅勝天打完以后自己也愣了一下,酒意淡了一點,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借著酒勁竟然真的打了他一巴掌。 不過下一秒,羅勝天在對上了羅子林冷冰冰的眼神以后,怒火帶著酒勁又涌了上來,絲毫不覺得自己打了那一巴掌有什么錯,接著又開始罵罵咧咧,說出的話更加難聽了。 “你瞪什么瞪?我說的有錯嗎!你不管認不認我這個爸,你都是我兒子!什么都要聽我的!”羅勝天的吼聲都快將家里的窗戶震碎了,聽起來比剛剛還要憤怒。 但他這么憤怒還有一部分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就是剛剛對上了羅子林的眼神時,他竟然心底沒來由的有一絲慌張,這是他堅決不允許出現(xiàn)的狀況。 羅勝天這么多年來,當上位者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他又怎么會允許自己害怕一個毛頭小子,更何況還是他自己的私生子。 “要不是子鋒死了,你以為你能有現(xiàn)在的身份和地位嗎?!” “你把子鋒害死了,你就要贖罪!你別想逃離我的手掌心!” “當初你媽說得對,怎么死的不是你呢?!你就應該和那個賤女人一起去死!” 一句句尖銳刺耳的話,從羅勝天嘴里羅子林就坐在那里靜靜地聽著,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的憤怒與仇恨卻像是即將爆發(fā)的火山,蠢蠢欲動。 不得不說,作為浸yin商界多年的老手,羅勝天即便是醉酒也懂得什么話最傷人,可謂是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