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王寵_分節(jié)閱讀_14
華祁大概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從懷里摸出那塊刻著“熠”字的青玉佩。 他可以再多忍耐兩天的,可那天他在酒樓上看著臨易和西北王有說有笑的走過,旁人都容不進去的姿態(tài),讓他知道他的擔心和愧疚都是多余的。 在來躍州之后,聽過不少王爺和男寵恩愛的言論,只要他沒看見一天,他都可以安慰自己這些只是流言蜚語罷了??山袢找馔庖姷剿麄冊谝黄穑换首幽樕喜]有刻意討好的神色,而是一舉一動透露出來的都是對那個丑王的愛護,所以他慌了。 他什么都想不了了,就想見見十一皇子,把他救出來。 果然一廂情愿罷了,華祁緊緊握住手里的玉佩,諷道,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那他這三年來為他做的一切都算什么!? ☆、坦白 ? 不一會兒林蘇竹過來給臨易拔針,看見房間里只有躺在床上的臨易和一直握著他手的君裕,不免長嘆一聲,十一皇子終于找到了能夠真心待他的人。 臨蘇竹走了過去,對西北王道:“王爺不用太過擔心。臨公子身體無礙,明日就能醒來。” 君裕見他來就給他稍許讓了地方,方便他能拔針。 待林蘇竹拔完針,君裕對林蘇竹道:“神醫(yī)不必瞞我,你和阿易很久以前就認識吧?!?/br> 林蘇竹收拾銀針的手一頓。 “我了解阿易,他對自己不信任的人從來不讓他們近身。阿易以前犯病之時,若不是我百般誘哄,強行拉著他讓陸懷仁給他看身體,否則他寧死也不會讓別人近身一步?!卑⒁椎陌踩袠O差,不安感極高,他都知道。 “在今天阿易快要走火入魔之時,阿易見你來,竟會有意識的壓制自己讓你給他扎針。怕是神醫(yī)您早就給阿易治過病吧?!?/br> 君裕的聲音并無半點起伏,林蘇竹卻聽的心驚膽戰(zhàn)。 房間里雖說燈火通明,可映著西北王的臉卻像個羅剎。林蘇竹悄悄吞了口口水,胡子無聲的抖了抖,他是個老人家,受不了這樣的驚嚇。 林蘇竹怎么說也是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人,臉色不變,繼續(xù)收拾自己的東西。 “本王今日并不是想要神醫(yī)承認什么,”君??粗R易蒼白的睡顏道,“阿易難得有一個相信的人,本王希望阿易能夠早日走出心魔,身體快點好起來?!?/br> “還望林神醫(yī)能夠多擔待些?!?/br> 林蘇竹收拾完自己的藥箱,對西北王行了個禮,“王爺請放心,在下定會治好臨易?!?/br>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便是承認了君裕所說的這番話。 君裕伸手摸了摸林易的臉,心里問道,阿易,我不在你身邊的三年,你究竟是怎么過來的?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沒有跟我說? 現(xiàn)在我才意識到我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你。 林蘇竹快步回到自己的住處,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真是嚇死他這個老人家了。 心下想到,別看西北王平時一聲不吭,滿腦子都是臨易,結(jié)果對上其他人可是一點也不含糊。怪不得能夠成為名鎮(zhèn)天下的西北王,可真是靠的不只是他那張臉啊。 林蘇竹默默地想著,自從他遇見了十一皇子就沒遇見過一天安生的日子,難不成連老天都嫉妒他以前的日子太閑了么? 昀城, 一個黑影瞬間閃進了一個大院。 在書房絞盡腦汁思考事情的趙息見窗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登時起身,警惕道:“誰?” 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丞相,好久不見。” 聲音如摧枯拉朽般難聽,趙息瞬間轉(zhuǎn)身。 趙息今年五十多歲,兩鬢有些斑白,國字臉,眼睛大如銅鈴,五官嚴厲,比起一般的文弱書生而言,趙息的長相更傾向一個武夫。 趙息見了來人,冷笑一聲,“不敢勞駕大總管掛記?!?/br> 黑衣人摘下蓋住臉的面罩,一張臉仿佛枯樹皮般嚇人,綠豆般的小眼閃過陰霾,像一只惡心的蒼蠅。 “管大總管倒是厲害的很,殺了那丑王的探子,如今打草驚蛇,不知管大總管到底想如何收拾這件事情?”趙息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趨炎附勢的宦官,一雙像蒼蠅一樣的眼,要是盯上了誰,非得惹一身腥才行。 不過眼下還要依靠他的勢力才能成事,趙息只能隱忍為上。 “呵呵,”管賢笑了起來,沙啞的像指甲劃過墻壁,刺耳的很?!柏┫噙@句話說的可真好,若不是那探子盯上了丞相您,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行蹤,又怎會被殺?如今丞相撇的一干二凈,如今卻是咱家的不是了?” 趙息冷笑一聲,“怎敢勞煩管大總管,現(xiàn)下那丑王如今已經(jīng)知曉昀城之內(nèi)有股勢力不可小覷,他還會來嗎?” 即使他瞧不上管賢,他也看的出管賢的一身武功不可小覷,加上管賢以前在宮中有著自己的勢力。遙國明面上的勢力都被宗岳分解,但宮里內(nèi)府太監(jiān)的灰色勢力卻沒有人太過注意,所以管賢的勢力得以保存下來。 管賢身為宮內(nèi)大總管,從小就跟著聞睿帝,深得其信任,身邊總會有培養(yǎng)著自己的勢力。趙息之所以和管賢合作,就是看上了管賢身邊的這股勢力。 “這點丞相大可放心,他一定會來的。因為他身邊有一個不得不讓他來的人?!?/br> 趙息眉頭一皺,這句話說的古怪,“什么意思,不是說安插他身邊的探子都沒成功嗎?” “呵呵,”管賢沒說,只是意義不明的笑了聲?!斑@就不勞丞相cao心了。到時候準備好伏擊那丑王就行了?!?/br> 說完,陰測測的笑了下,即使映著書房里明亮的燭光也依舊像個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小鬼。 “前兩日,我的手下已經(jīng)找到了失落在外的十五皇子,正在接回來的路上。”管賢又開口說道。 趙息皺著眉頭的臉舒展稍許,“此事就有勞管大總管了。” 管賢的臉瞬間又笑的像朵菊花,只是比以前更為可怖,“豈敢,給我遙國辦事自當竭盡全力?!?/br> “如此,那我便再在此謝過管公公了。”趙息倒是給管賢行了個大禮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管賢什么都沒說,也沒謙讓,只是意義不明的笑了笑,“到時候丞相成功奪回遙國,可別忘了咱家出的一份力?!?/br> 趙息也是笑笑,“管公公多慮了?!?/br> “今日咱家想說的都已經(jīng)說完了。如此,便不打擾丞相辦事了?!惫苜t說完,一個閃身便離開了書房。 趙息輕哼一聲,果真是不干不凈的腌臜貨。若不是為了遙國,老夫絕不與你這種人為伍。 而后趙息皺眉思索,管賢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丑王的智謀和武功他都見識過,御人也有一套,如果生在遙國,一定能夠帶領(lǐng)遙國平了周圍所有小國,最后和宗岳叫板也未可知。 只是可惜了,那丑王身邊銅墻鐵壁,究竟誰能插到他的身邊? 趙息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既然那管賢這么確定,他就安排人吧。擒賊先擒王,他一定要先殺了西北王,才能保證遙國能夠真正的奪回來。 第二日中午,臨易終于醒了。君裕連忙扶起他,把林蘇竹早就熬好的藥喂給了他,臨易皺著眉頭把它喝完。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巳時三刻。” “我要出去?!?/br> “好?!本_B忙小心翼翼的給臨易穿了衣服,用狐裘把他包的嚴嚴實實,抱出了屋。 外面亮堂的很,臨易悄悄松了口氣。 他實在是怕極了那段被軟禁的日子。晚上沒人點燈,自己只能在黑暗中等待下一天的到來。 臨易昨晚差點走火入魔,現(xiàn)下臉色蒼白,渾身沒有力氣,被西北王抱在懷里,一同坐到院外的軟榻之上。 臨易在外面呆了一會兒,腦子慢慢的也清醒起來。 臨易坐在君裕的腿上,君裕一動不動的抱著他,力氣很大,他只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棕熊,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臨易抬頭對上君裕那雙擔心的雙眼,在他懷里縮了縮,狐裘裹著他,只露出有些蒼白的臉來,“我也不知道我該從哪里說,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好了?!?/br> 西北王抱著臨易的手緊了緊,一瞬不瞬的看著臨易,問: “昨天闖進來得人,他是誰?” “我不知道,他是皇宮里的侍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他以前想抓我回去,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記住了他?!迸R易往君裕的懷里靠了靠,他估計這輩子也忘不了那一天,所以哪怕他只見過那個人一面,他也能記一輩子。 “那他為何要抓你?” 臨易的身體僵住,卻也是開口,“聞睿帝瞧上了我,想要了我,被我給逃了,他負責抓我回去?!?/br> 西北王的手一緊…… “不過最后還是讓我逃了?!迸R易笑笑。 “當初你救我,是你事先計劃好的?” “是?!?/br> “昀城的排兵布置也是你告訴我的?” “是?!?/br> “那你在遙國的身份是?” “遙國皇子,聞睿帝的第十一個兒子。” …… 院里的樹葉沙沙作響,寂靜無聲。 君裕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來看著臨易,所以他只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臨易倒是無所謂,說出來他一身輕松,他笑笑,“其實我左邊眼角有一顆不錯的朱砂痣,后來被我摳了,可惜你現(xiàn)在看不到了。” 即使沒有那顆朱砂痣,臨易笑起來依舊傾國傾城。 君裕什么都沒說,他狠狠得把臨易埋在自己的懷里,眼睛紅的嚇人。他的聲音嘶吼,“早知如此,當初攻進皇宮,我就該把齊朱千刀萬剮!” 君裕的身體都在顫抖,臨易感覺得到。臨易從狐裘里伸出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看著他有些胡茬的下巴。 “一切都過去了?!迸R易說的云淡風輕,真的一切都過去了。 我現(xiàn)在有你。 君裕把臨易緊緊地抱在懷里,頭擱在他的肩膀上,沒有說話。 如果真的過去了,你昨天晚上見到他怎么還會差點走火入魔?如果真的過去了,你為什么不敢一個人在屋子里每天待在外面才會安心? 君裕沒有開口再問,良久,他輕舒一口氣,“阿易,我們?nèi)リ莱前??!? ☆、去昀城(一) ? 昀城離躍州大概有四百里,中間是一片不小的沙漠,正好是遙國和宗岳的分界線。過了沙漠,大概有一百里的距離就是渝山,過了渝山就是昀城。 渝山位于躍州的的西邊,綿延三百里,算是比較狹長的山脈。以前渝山的北面都屬于遙國的,南面屬于另外三個西北小國,不過現(xiàn)在都屬于遙國所有。 西北王站在宗岳地圖前仔細看著昀城的地勢,即使他已經(jīng)看過來好多遍。何大壯、周善、江開、魏無缺、白鵲離、管家山南、山北等一行人都站在堂前等候西北王的最終決定。 君裕抬頭看向山南,“這兩日昀城那邊可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