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霸天下_分節(jié)閱讀_18
書迷正在閱讀:心水謠、嬌里嬌氣[快穿]、方少從不強(qiáng)迫人[娛樂圈]、如何從怪物手中逃生、重生在美國、我和我的貓都很喜歡你、快遞不能隨便收、你吃砂糖桔了嗎、供奉長老的巨星之路、史上最難攻略游戲
該死!傷口裂開了!我暗自詛咒。這下子又要聽元西拐著彎罵人了。 滿心煩惱的我并不知道,在我離開之后,流夜身后的幃帳中便轉(zhuǎn)出一個灰衣男人,恭謹(jǐn)?shù)墓蛟诹饕姑媲啊?/br> 流夜靜靜的坐著,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那灰衣人也不多言,就這么跪著,紋絲不動!半晌,流夜終于開口道:“他說的可是事實(shí)?” 那人沉聲答道:“全是真的!但有些細(xì)節(jié)流王爺沒有提到?!?/br> “哦?說來聽聽!” 流夜起身站到了窗前。 “流王爺曾以一己之力,打敗四十余位禁軍頭目,而且毫發(fā)無傷!” “他的武功竟已練到這般境界了么?”流夜吃了一驚,眼神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茫然。 “依奴才所見,流王爺?shù)奈涔O為古怪。照理流王爺應(yīng)與皇上是同一個師傅。以內(nèi)功來看,流王爺雖練的也是玄天無極功,但他的身手倒不像是當(dāng)前任何門派的武功。反而……反而有些像是……殺手所練的招式!”灰衣人頓了頓,微有些猶豫的說道:“奴才敢說,若是流王爺想殺什么人。除非是絕頂?shù)母呤郑慌聸]人能逃得性命!” 流夜的臉色瞬間灰敗了下來,咬牙道:“接著說!” “另一個沒有提到的地方是:與流王爺同時作戰(zhàn)的并不僅僅是白虎的八百人馬。還有青龍、朱雀等共計(jì)三千余人!” 流夜聞言,身體微微一顫。低如蚊蚋的聲音逸出喉嚨:“所以才會受傷么?” “皇上有吩咐奴才的事情么?”灰衣人沒有聽清,小心的問道。 “沒什么!你接著說!”復(fù)雜的眼光又回到了窗外的那株憂琴樹上。 “流王爺挑去的士兵只是禁軍中極為普通的人員。其中一些人還是原本部隊(duì)中的垃圾。但卻在這場戰(zhàn)斗中,取得了驕人的戰(zhàn)績。白虎的八百人,存活不足一百。其他的人馬竟剩不到千人。而流王爺?shù)挠H兵,總共不過陣亡三百四十七人。皇上真該親眼看看流王爺訓(xùn)練出來的親兵。短短三個月時間,他們的變化讓人瞠目結(jié)舌。若我玄武國的士卒都有他們的質(zhì)素,何愁不能一統(tǒng)天下!” “哦?”流夜驀然轉(zhuǎn)身,眼中的鋒芒冰寒刺骨。 “那么朕讓位于可以一統(tǒng)天下的流王爺好不好?” 灰衣人聞言臉色大變,連忙伏身下去,不住叩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流夜深深吸氣,語意也和緩了下來。“朕只是隨便說說,愛卿不必放在心上。看著愛卿的變化,朕也能略微感受到玥訓(xùn)練的效果!或許以后愛卿可以按照同樣的方式為朕訓(xùn)練士卒。” 灰衣人大喜過望,連忙叩頭謝恩道:“謝皇上恩典!奴才雖不敢說能與流王爺相比,但勢必盡心竭力,以報(bào)皇上知遇之恩!” 流夜淡然說道:“罷了!只要你真心為朕辦事,朕是不會虧待你的!沒事的話,這便去吧!” “是!” 灰衣人正要退下,一句幽幽的話語飄了過來:“依你之見,朕該如何應(yīng)對?” “極力籠絡(luò)!若其無所求,則我王無力駕馭。為?;鶚I(yè),唯有……殺!”灰衣人緩緩的躬身,向外退去。徒留滿目的殺機(jī)在流夜的殿堂內(nèi)洄轉(zhuǎn)。 流夜身軀輕顫,俊逸的臉孔上已是入骨的苦澀。 “且不論我未必殺得了他,既便是可以,我又真下得了手么?”低低的聲音如同從心底流淌而出。緩緩的彌漫開來,仿如嘆息一般…… 另一方面,我也于回府后,深切的體會到元西的長進(jìn)。飛速增長的學(xué)識讓他的目光更加澄澈、自信,對我的勸誡也愈發(fā)讓我無力拒絕。畢竟喬山是作不出楚楚動人的表情的。不過他的身子卻還是一樣的柔軟。三個月的鍛煉非但沒有折損他的美麗,反而讓他過于嬌柔的體態(tài),多了幾分男子特有的英氣。令我偶爾也會看得失神。 拗不過元西的堅(jiān)持,我老實(shí)的留在府中養(yǎng)傷。但讓他不滿的是,我從未停止過那些稀奇古怪的鍛煉。更加一到下午便躲得不見人影。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其實(shí)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要送流夜的禮物,想要趕在壽誕之日前制造出來而已。 這段時間我也收到了二封煉崢隆的拜貼。他的言辭十分懇切。想必是因?yàn)榱饕挂恢辈豢辖右?,所以將腦筋動到我這個攝政王身上。于是我吩咐喬山,一律推說我在閉關(guān)修煉,不見外人!恭恭敬敬的將他拒之門外。 開玩笑!在這么敏感的時刻,我若是與白虎的使臣私下見面,才真的是自找麻煩!至于借口是不是合理,就不在我考慮的范疇了。 經(jīng)過一番仔細(xì)的雕琢。我的禮物終于趕在壽誕前一晚完成了。壽誕當(dāng)天,流夜舉辦大型的宴會。煉崢隆作為白虎使臣,理所當(dāng)然的受邀出席。這也是我與他第一次在正式場合的碰面。 我特意讓元西準(zhǔn)備了一套鮮紅的袍服。男人穿得如此鮮艷,或許怪了點(diǎn)。但老實(shí)說,我肩窩處的傷勢并未痊愈。穿上這套衣服,就算再次出血,我也不怕了。試問有什么比一身血紅更好的掩飾?好在自衣衫穿妥,元西贊嘆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我。連幫我盤發(fā)時都不例外。想來這一身也稱不上讓人難以忍受吧? 騎馬來到皇宮。宮中早已是張燈結(jié)彩,處處喜氣洋洋。但我還是看見一些隱藏得十分巧妙的侍衛(wèi)。看來今天皇宮的防衛(wèi)是十分嚴(yán)密的,倒是用不著我擔(dān)心了。 我緩緩向大殿走去。一路上沖著各位大臣們微笑示意??吹巾n豈惡狠狠瞪著我的古怪目光,肚內(nèi)不由好笑。想是他暗戀我的流言還未過去吧。特意走上前去,送上一個無辜的笑容。 “韓大人像是瘦了些,定是因?yàn)閲耤ao勞吧?”然后又刻意壓下聲音,小聲道:“大人可要保重身體啊,不然小王就更加覺得愧疚了。”聲音小到剛好讓坐他旁邊的齊大人聽到。這位齊大人向來多嘴,只怕是宴席未散,朝中上下就都知道了。 韓豈的眼中爆出火花,字句從后槽牙生生擠出:“皇上還在等著王爺!”言外之意:你還不快滾??? “韓大人的眼神還是這么熱情??!”我輕聲贊嘆,還想撩撥他幾句,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久聞玄武的攝政王是位風(fēng)華絕代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眼光轉(zhuǎn)去,卻是一個十分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色滾金邊的袍服,式樣有些古怪。 煉崢隆!我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調(diào)笑的心情立時消散的無影無蹤。臉上緩緩綻開了笑容,溫和的說道:“這位應(yīng)該就是白虎國鼎鼎大名的煉大皇子了吧。本王這廂有禮了!” 這煉崢隆有一張頗為周正的臉孔。堅(jiān)毅的下巴,配上白虎國皇室特有的深藍(lán)色瞳孔,顯得英氣十足。但眼神深處時時閃過的一絲陰沉,和盯著我時充滿侵略性的眼光讓我很不舒服。語氣也冷淡下來。 “大名鼎鼎可不敢當(dāng)!只是小王總覺得與攝政王似曾相識,不知這算不算有緣呢?” 煉崢隆的臉上露出了開朗的笑容。這一瞬間,我竟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浮起。 我不欲與他多說,淡淡的笑道:“或許吧!皇上還在等著本王,本王先告辭了!”微一施禮,我轉(zhuǎn)身向坐在大殿中央皇位上的流夜走去。 走到流夜面前,我輕輕拜倒?!巴醯茏;市稚眢w康健、我玄武萬世昌??!” “快快平身!”流夜早已看見我與煉崢隆的交談。見我行禮,連忙起身過來扶我。趁機(jī)低低的在我耳邊說道:“剛才沒什么事吧?”望向我的目光中充斥著nongnong的擔(dān)心。 我安慰的沖他笑笑,伸手拍拍他的手背。起身,坐到了他的下首。 流夜也收攝了心神,重新擺出無比開心的模樣,朗聲道:“眾位愛卿,今日朕十分高興,朕的壽辰有一位遠(yuǎn)道而來的朋友為朕祝壽。讓我們一起舉杯,敬白虎的使臣一杯!” 眾人齊聲應(yīng)諾。煉崢隆急忙站起身來還禮。但我從他目光閃動的眸子里看出,他對流夜的客氣感到有些意外。他的詫異也不難理解。玄武與白虎兩國實(shí)在稱不上睦鄰友好。上次的戰(zhàn)爭只怕在場的官員,大多還記憶猶新。不過我到多少能推測流夜的心態(tài)。現(xiàn)在的玄武在我的幫助下,民生、經(jīng)濟(jì)都處在飛速發(fā)展當(dāng)中。目前絕對不是發(fā)動戰(zhàn)爭的時候。依我的推算,再給玄武五六年時間休養(yǎng)生息,或許白虎國就真的只是一只小貓了! 煉崢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走出來行禮道:“我父皇特意吩咐小王,將我父皇珍藏的一把寶劍作為壽禮,送給玄武王!”一揮手,一個中年人手捧一個描金的長匣子,一步步走了上來。 “寶劍嗎?”我驚喜的搶著大聲說道:“小白!還不快接過來!”這中年人貌不驚人,卻是煉崢隆身邊功夫最高的幾人之一。能從巖石手中活下來的人,我怎會讓他輕易靠近流夜! 一直站在暗處的禁軍首領(lǐng)白延臨,應(yīng)聲出現(xiàn)。將劍匣接了過來。雖然他對我叫他小白有些不爽,看我的眼神也很有幾分幽怨的味道。但還是識趣的按我的手勢,在離流夜很遠(yuǎn)的地方把匣子打開。將寶劍取了出來。 “這把劍名為‘虎翼’,是慶伏大師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削鐵如泥!是除‘龍牙’外最鋒利的兵器?!?nbsp;煉崢隆頗有些得意的解釋。 “果然是把好劍!”流夜將寶劍出鞘,精光四射的劍身讓他贊不絕口。我心里卻頗有些嘀咕。那天煉崢隆逃得那么狼狽,這把劍讓他藏在哪里了?不過,有了這把劍,白虎的面子總算沒有丟盡。任何事情也都有了轉(zhuǎn)圜的余地?,F(xiàn)在倒也看不出是不是件好事。 煉崢隆說著說著,竟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我的身上。“久聞玄武王與攝政王是師承名家,一身的武藝。前二次去攝政王府上拜訪,都聽說王爺正在閉關(guān)修煉。想必此番定然是武功大進(jìn)了!” 我哈哈一笑,心中的念頭閃電般轉(zhuǎn)過。他在如此環(huán)境里提到這件事,有什么目的么? “煉大皇子實(shí)在是誤會了!本王閉關(guān)可不是修煉武功,而是為我王制作一件小小的禮物。如此小事竟然驚動了貴使,真是慚愧呀!慚愧!” “哦?什么禮物竟要王爺如此辛勞!不知小王是否有幸一觀?” 煉崢隆一臉驚訝的說道。他做出十分懇切的模樣。連流夜都讓他挑起了好奇心,澄澈的眼睛微有些渴望的看著我。 “當(dāng)然!本王與皇兄向來親近。所謂禮物,不過是件親手做的小玩物,與貴使的寶劍可不能同日而語。”老實(shí)說,我本來不想在大庭廣眾下把禮物拿出來。但事已至此,只得作出個恭謹(jǐn)?shù)哪?,將手中的盒子遞了上去。 流夜接過來,打開一看。眼中的迷霧瞬間濃重了起來。輕嘆聲不由自主的逸出喉嚨。煉崢隆聽到流夜和周圍的侍從發(fā)出的驚嘆聲,不由好奇的開口道:“是什么能讓皇上如此驚異?” “也沒什么。”我輕笑道:“不過是件小小的裝飾品罷了?!?/br> 流夜伸手將錦盒中的物事拿了出來,卻原來竟是一對黑耀石的耳環(huán)。寶石的質(zhì)地雖然很好,倒也稱不上十分珍貴。但大殿內(nèi)的燭火照在這兩只耳環(huán)上,卻意外的令它散發(fā)出奪目的光芒。仿佛有一簇火焰在寶石中跳躍。 我微有些自豪的裂開了嘴角。玄武國向來以黑色為貴!從我第一眼看到這塊石頭,我就覺得它與流夜的眼睛很像!為了研究它的折光角度。我可是整整浪費(fèi)了三十多塊寶石的原料,才能正確的切割成功的。原料的來源當(dāng)然是白虎國的貢品了。成品是取自貢品中的一套首飾。那首飾上竟然鑲有五塊不同的極品寶石。分別是:黑耀石、瑩白石、黃晶石、火云石和天青石。那首飾是賊贓,自然是見不了光。但那五塊寶石卻讓我收了起來?,F(xiàn)在更是將黑耀石重新雕琢后送給了流夜!相信以寶石如今的模樣,就算攤在煉崢隆面前,他也認(rèn)不出來了。 “王爺?shù)募记删咕钪链?,真讓小王嘆為觀止!” 煉崢隆微笑著恭維。眼中的光芒不住閃動。 我向他微一頜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流夜小聲道:“不知道送你什么,就做了個小東西。” 流夜向我輕輕點(diǎn)頭,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會戴的!” 我微笑著垂首退下,體內(nèi)近乎冰冷的血液也仿佛有了一絲溫度。 隨著流夜一聲令下,晚宴開始了。席間也有歌舞表演。吹拉彈唱,很是熱鬧。大臣們也開始相互敬酒。但卻沒什么人敢來煩我。我微有些訝異,雖然本身并不喜歡有人吵我,但我什么時候變得這般不受歡迎了?正思索間,韓豈手拿一杯酒,踱了過來。 “下官敬王爺一杯!” 邪邪的笑容掛上我的嘴角,我端起酒杯道:“還是韓大人對我情深意厚??!” 韓豈口中的酒一下哽在喉嚨,險(xiǎn)些嗆死!好不容易將氣息調(diào)順,他對著依舊平靜的我苦笑道:“王爺不要再玩了!現(xiàn)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暗戀王爺你了!居然還有賭坊以你我下注,賭我是否能打動王爺?shù)男?。在場的官員大多參賭。王爺沒發(fā)現(xiàn),其他官員的眼睛都悄悄的往這邊瞥嗎?” 這次險(xiǎn)些嗆到的是我!難怪沒有人過來。不過是幾句玩笑,竟也有這么大的動靜??磥硇涞膰Υ_實(shí)有所增強(qiáng)了。不然怎么官員都這么閑?詫異過后,我也不禁有些好笑。索性伸手勾起了韓豈的下巴,人也貼了過去。那一剎那,不用看,我也知道。大殿中的人,有一半以上,掉下來了。其中也包括韓豈!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已低聲笑道:“不如你我也去賭上一局!卷了他們的賭資可好?” 韓豈瞬間恍然,不由輕笑出聲。剛要開口,流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玥!你從小就琴藝出眾,不如今日為朕彈奏一曲可好?” 琴?我愕然轉(zhuǎn)身。流夜璨若流星般的雙目,就像我送他的黑耀石般,在燈火中綻放著火焰般的光芒!但我的心里卻如同一道寒流掠過! 見鬼!我哪里會彈什么鬼琴?以前為了任務(wù),多少還學(xué)過鋼琴和長笛!難道這里有鋼琴么?看著宮人捧上來的古琴,我的希望立刻破滅!老實(shí)說,離燕確是會彈琴的。記憶里也有這古琴的彈法。但懂得方法不代表會彈!當(dāng)著白虎的使臣的面,我若亂彈一氣,這玄武國的臉可就丟大了! 雖然心里尷尬,但表面卻不動聲色,依舊笑得隨性。我朗聲道:“往日彈琴不過為了自娛。今日是我王壽誕,若還是彈琴,未免不夠精彩。不如就讓微臣表演些別的可好?” 見流夜含笑點(diǎn)頭,我硬著頭皮向樂師走去。低低的與他交流之后,我走到殿前行禮道:“微臣斗膽,請皇上允許微臣,向侍衛(wèi)借一柄長劍。” 流夜的目光閃動,稍停,便笑道:“不用了!就用這柄‘虎翼’吧!”毫不在意的把劍遞了過來。 我抬頭一笑,接過劍來。一按機(jī)簧,嚓愣一聲,便抽出劍身。人也順勢退到了大殿的中央。雖然我不會彈琴,但以武者的身體,一場劍舞還是可以勝任的。 周圍逐漸的安靜下來。一聲聲簡單卻又雄渾的鼓聲,在殿堂中回響,仿佛敲在眾人的心上。我站在大殿當(dāng)中,低著頭,將長劍捧在臉前。閃著寒光的劍鋒,在我眼中映出一片的光華。眼光轉(zhuǎn)去,是眾人癡癡的凝視。我不禁暗自苦笑,如果他們知道,我架勢十足的佇立,是因?yàn)橄氤鑵s不太記得歌詞。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吐血?一咬牙!劍勢已然展開??癜灾畾怆S歌聲沖口而出! “我站在烈烈風(fēng)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云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流夜在劍舞開始的剎那,便已被震撼得幾乎無法呼吸。一個絕美的人兒,一襲血色的衣衫,一支鋒利的長劍,在悲壯的歌聲中舞出一片金戈鐵馬!明明是一件輕柔的紅綃,卻在恍惚中變成染滿鮮血的戰(zhàn)袍!流夜的胸口緩緩絞痛,這便是他曾經(jīng)過的事情么?正難過時,鼓聲突然停止了。狂狷的身影也忽然化為流水,柔緩的舞動。歌聲也滲透出絲絲的深情。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dú)愛,愛你那一種,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 那紅衣再不是鮮血浸染,而是晚霞的余暉。舞出絲絲縷縷的驚艷。而后,鼓聲再起,劍勢已變得大開大闔。豪情隨歌聲沖天而起。 “……我心中,你最重!悲歡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淚,向天沖!來世也當(dāng)稱雄!歸去斜陽正濃!……” 紅衣褪去了晚霞的柔美,如一團(tuán)火焰烈烈的燃燒。好似要將那衣中的身軀燃燒殆盡,化為飛灰。 就在這鼓最重,歌最酣,舞最急的時刻,一切都如崩斷的琴弦般嘎然而止!殿中只有一柄立在地面的長劍,和劍后伏跪的紅衣。殿中靜默了片刻,便響起如雷般的喝彩聲。流夜實(shí)在控制不住,飛身躍了出去。伸手將那仿佛暫時失去靈魂的身體扶了起來。當(dāng)那熟悉的面容,重新出現(xiàn)在流夜眼前的時候。流夜突然發(fā)現(xiàn),無論方才流玥的身形是快是慢,整支劍舞,他幾乎沒有將自己的臉孔展現(xiàn)出來過。舞動中,或衣袖,或劍鋒,或黑發(fā),或衣擺,總有無數(shù)的東西擋在他的臉前。展現(xiàn)出來的只有翩若驚龍般的身姿,和皎若明月般的眼瞳。那眼瞳里,從頭至尾就只有流夜一個人的身影。仿佛這場舞只為他而跳! 流夜溫暖的體溫透過他的雙手,漸漸喚回了我的神志。我仰起頭,淡淡的笑容又回到我臉上。“我跳得好么?”我低低的問。 “天下無雙!”流夜一字一頓的回答。鄭重得仿佛在宣誓一般。我淺淺的笑了,也就是這里沒有這種類型的表演,才讓我出了風(fēng)頭。若與真正的舞者相比,我可差得遠(yuǎn)了! “沒想到攝政王竟身懷絕妙的舞藝,玄武王想必是時常可以欣賞!這天下的國君中,當(dāng)屬玄武王眼福第一!也難怪?jǐn)z政王如此受到寵信了!” 煉崢隆用力的鼓掌,十分誠懇的說道。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挑撥離間么?我和流夜同時發(fā)出了一聲冷笑。 “慚愧!”流夜虛偽的笑笑,用力捏了我的手掌一下。 “過獎!”我輕輕回握,笑容比流夜還要虛偽!我根本不在乎別人怎樣看我。他們是贊嘆也罷,輕視也罷,全部與我無關(guān)!我的舞本就不是跳給他們看的! 或許是沒有得到預(yù)料中的反應(yīng)。沒過多久,煉崢隆便借口不勝酒力,告辭離去。 天色漸晚,宴席也逐漸散去。我也起身向流夜告辭。但出乎意料的是,流夜竟開口將我留了下來。說是想與我兄弟二人秉燭夜談,一醉方休。我自然是不會推拒,扶著微有些醉意的流夜向?qū)媽m走去。這里自流夜傷愈以來,我已是好久未曾步入了。周圍的環(huán)境倒也沒多少變化。唯一的區(qū)別,只怕是流夜在健康的狀態(tài)下,還愿意靠在我懷里這件事了!我當(dāng)然不會認(rèn)為流夜的這種態(tài)度是件壞事!但顯然是件怪事! 我半扶半抱的將他安頓在椅上,為他倒了杯茶水。 “我讓阿福端碗醒酒湯來好嗎?”我輕聲的建議。其實(shí)我并不認(rèn)為流夜已經(jīng)醉到這個地步。但對于心跳明顯加速的我來說,這顯然是最好的開場白。 “不用了!我很好!”流夜坐直了身子,沖著我微笑道。 “那很好!那我們聊點(diǎn)什么吧?!痹捯怀隹?,我險(xiǎn)些給自己一個嘴巴!我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笨拙,倒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 流夜輕輕的笑著,像是看穿了我的無措。柔聲道:“其實(shí)今晚我留你下來,只是想問你一件很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