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_分節(jié)閱讀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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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千翎眨了眨眼睛,眉目間滿是笑意:“好機(jī)靈的小鬼?!?/br> 姚枂嵐與景眳朔對看一眼,然后像逃避什么似的移開了視線,拉了拉韁繩:“走吧?!?/br> 好啊,我進(jìn)一步,你退十步。景眳朔抿了抿唇,策馬跟了上去。 “厲王爺,您的那些隨從呢?”景眳朔保持在北千翎左側(cè),問道。 “他們昨日就已動身前往中越?!北鼻嵩趦扇说闹虚g,“有些話,他們不方便聽。” 言下之意,便是北千翎之所以同行,是為了告訴他們一些情報,而沒有別的意思。 景眳朔輕哼一聲,三人再無話,就這么趕了一天的路,尋得了一家客棧。 景眳朔和姚枂嵐領(lǐng)了韶宣帝的旨意,不得打聽朝政,但若是來人自愿告訴他們,就該是另當(dāng)別論了。 “現(xiàn)在的靜陽城,可以說是平靜得可怕。”北千翎喝了口茶,“你們走后,大致發(fā)生了三件大事?!?/br> 景君奚自覺想回房,景眳朔拉著他坐了下來:“君奚,好好聽著。從今日起,我不再專門給你講授權(quán)術(shù),你自己須得摸索?!?/br> 北千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道:“其一,張家被滅門,但張滿和張紫衣逃出生天?!?/br> 姚枂嵐奇道:“真叫張紫衣?” 北千翎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的父母……實(shí)在是太不用心了。” “其二,最近赤馬眾似乎活動得很頻繁。” “赤馬眾?”景眳朔笑道,“且不說赤馬眾至今為止沒被證實(shí)是真正的存在的,就算存在,也該如傳聞所言移動迅速,一般人當(dāng)是看不清他們的?!?/br> 北千翎注視著景眳朔,景眳朔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竟和姚黛月一般是淺淺的褐色。 他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得沒錯。只不過,最近有很多住在城門附近的民眾反映說,經(jīng)??吹津T著赤色之馬的黑衣人往來于各個城門之間。加上行動迅速,他們便猜測是‘傳聞’中的赤馬眾?!?/br> 景君奚問道:“赤馬眾是什么?” “赤馬眾據(jù)說是一個有上千成員的組織,他們騎著通身赤紅的馬,行動迅速,武功高強(qiáng),常常被用于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卻不知他們效忠于誰?!币啀鼓砥鹨痪^頭發(fā),“不過這個傳言本身就有不合理的地方,不可全信?!?/br> “不合理?”景君奚想了想,恍然道,“‘秘密任務(wù)’嗎?這么說是有人故意傳播謠言的咯?” “這我就不知道了。”姚枂嵐道,“其三是?” 其實(shí)這些事他都知道,問一句不過是為了應(yīng)景。 北千翎端起茶杯:“其三,現(xiàn)在,朝中的勢力被分為了三派。一派支持我,一派支持北千襄,還有一派支持新任宰相葉澄蔚?!?/br> “葉澄蔚?”景眳朔吃驚道,“怎么是他?” “王爺與葉澄蔚很熟?”北千翎來了興致,茶也沒喝一口就將茶杯放了回去。 “沒,不過兒時一同在碧梓軒求過學(xué)。”景眳朔看向姚枂嵐,可惜后者似乎完全沒注意,一手枕著腦袋,一手把玩著茶杯。 “奇怪呢,”北千翎說著說著便陷入了沉思,“為什么是葉澄蔚呢?” “不奇怪?!币啀拱炎笫质持盖穑旁诖骄€之間,“葉家十多年來都保持中立,說不定就是為了等家里出一個宰相好自立門派。不過皇上當(dāng)初為何選葉澄蔚做宰相?” “我與葉澄蔚雖未深交,卻也是認(rèn)識已久。此人正氣凜然,才華橫溢,博古通今,很有自己的一番見地。”景眳朔道,“皇上選他并不奇怪?!?/br> “真難得,”姚枂嵐道,“第一次聽到你對別人有如此高的評價。” 聽他與自己說話,景眳朔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揚(yáng)起好看的弧度:“這算什么。若對象是你,三千筆墨也不足以寫盡我的贊美之詞。就怕你不愿意聽?!?/br> “......” 沒想到,那個瑾淵王也會說情話,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說! 景君奚的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這叫什么,這就叫真人不露相啊。 姚枂嵐不自然地干咳一聲,臉色雖沒有多大變化,耳朵卻泛得通紅,道:“千翎,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沒有,大家就各回各房,洗洗睡吧。” “枂嵐,該說一山更比一山高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害羞的樣子?!北鼻嵊行霓揶硭环曇糁卸紟Я诵σ?,“別走,還有正事?!?/br> “說吧?!币啀购纫豢诓枳屪约浩届o下來,“西湖龍井,還是老樣子。” “先前我就和王爺說過,我之所以會到這里,是因?yàn)楦富首屛也橐粯栋缸?。我現(xiàn)在就將案子的信息告訴你們?!北鼻岬溃皟晌徽靡惨ブ性剑M麅晌荒苤乙槐壑?。” “案子?”這就是姚枂嵐初次聽說的了,“皇上這時候派你到靜陽城外?” 北千翎知他的意思,輕輕一笑,似和煦的春風(fēng):“不必多慮。父皇自有其考量,我們只需辦好這案子便是?!?/br> 景眳朔頷首道:“你先說說情況吧。君奚,回到你房里去?!?/br> “唉?”景君奚正感興趣,突然被趕回房,心有不爽。但師父的話不能不聽,只能悻悻地走上樓。 “王爺真有先見之明。”北千翎道,“此案,具體來說,也就是一樁命案?!?/br> “命案?”姚枂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醫(yī)者最看不得無辜人的生命逝去,所以每逢遇上殺人者,姚枂嵐總是要多痛恨幾分。 “命案?!北鼻嵊謴?qiáng)調(diào)了一遍,“三個月來,中越已經(jīng)死了五人了。” “五人。”景眳朔道,“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有。”北千翎用折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桌面,“這五人都曾經(jīng)是中越最繁華的銀真酒樓的創(chuàng)辦人。最開始是銀真酒樓,后來又有銀真米行、銀真茶鋪等,總之,‘銀真’已經(jīng)成為了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這五人也因此富可敵國。但是,最先死的陸機(jī)年紀(jì)最大。之后死的四人,比他小了很多,差不多能做他的兒子了?!?/br> “死狀如何?”姚枂嵐出言道。 “這就是最奇的地方。”北千翎苦惱地皺了皺眉,“如果不是他們死狀蹊蹺,根本用不著我?!?/br> “他們身上,一點(diǎn)傷痕都沒有?!?/br> “一點(diǎn)沒有?”姚枂嵐把手指抵在眉心,“驗(yàn)毒了否?” “驗(yàn)了,沒反應(yīng)?!北鼻岬?,“所以,必須要你幫忙?!?/br> “我知道了?!币啀拐酒鹕韥恚昂芡砹?,我們先歇了吧?!?/br>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景眳朔沐浴更衣完畢,倚在床頭上,看向窗外。 早上明明還是艷陽高照,可到了晚上,竟這般雷雨交加??罩幸坏腊咨拈W電劃過,緊接著是駭人的雷聲。 姚枂嵐起身時那蒼白的臉色在景眳朔的腦海里徘徊,揮之不去。這家伙,是想到了什么嗎?景眳朔越想越心煩,遂披起外衫,走出房間。 姚枂嵐的房間就在他的右手邊,景眳朔輕一推門,門竟然開了。 姚枂嵐果然沒睡,抱膝坐在床頭,像他先前一樣,凝望著窗外的景色。感覺他來了,姚枂嵐慢慢看向他。 “你,”景眳朔覺得喉嚨有些發(fā)干,“怎么不鎖門?” 姚枂嵐站起來:“我又不睡,有什么必要鎖門?”話雖如此,他還是繞到了景眳朔身后,把門閂上了。 景眳朔恍然:“你知道我今晚要來?” 姚枂嵐走到桌旁,點(diǎn)燃了熏香:“眳朔寶寶,下雨天做噩夢不丟人,來找我也是可以理解的?!?/br> “......”原來他是覺得自己是做了噩夢,才來找他的。 姚枂嵐點(diǎn)了香,就在桌旁坐下,道:“你睡我的床吧。安心睡,我看著你?!?/br> 景眳朔脫了外衫,卻不躺下,道:“你不睡?” 姚枂嵐搖搖頭:“你快躺到棉被里。小心著涼?!?/br> 正是夏秋交替的時節(jié),由于下了暴雨,氣溫陡降,景眳朔只穿一件里衫,難免不會感冒。 景眳朔聞言,躺到了床上。但他并沒有攤開被子,而是兩腿亂撲騰著,堅持道:“你不睡我也不睡,我就這么躺著?!?/br> 姚枂嵐忍俊不禁:“小王爺,撒嬌呢?”他走到景眳朔身邊,想給他蓋上被子。 景眳朔驟然出手,拉住他左手手臂,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扯。姚枂嵐猝不及防,倒入了他的懷里,景眳朔再一轉(zhuǎn)身,將姚枂嵐放到了床的里側(cè)。 “你干什么?”姚枂嵐惱羞成怒,掙扎著想起身。 景眳朔一把扣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雙腿對著被子一勾,淡紫色的棉被便鋪天蓋地而來,好好地覆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睡覺?!本氨吽妨x正言辭,“你休息不好,思考也會受影響?!?/br> “......” 兩個人面對面地躺著,溫?zé)岬暮粑踔练鞯搅吮舜说哪樕稀>氨吽匪蓝⒅啀?,姚枂嵐被他看得不自在,長長的睫毛扇動著,終是扛不住了。 “松手?!币啀箶∠玛噥?,“我睡還不成嗎?” 景眳朔聽話地松了手,姚枂嵐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 不多時,一雙手環(huán)上了他的腰,再是嫩滑的臉貼了上來,在他的肩膀上蹭啊蹭:“姚姚,你果然很香。” “......”姚枂嵐的臉上冒著熱氣,口氣卻是出奇的冷,“你再動,我就下藥讓你暈死過去?!?/br> “姚姚,”景眳朔果然沒再動,“你是在懷疑,是你仇家動的手嗎?” 姚枂嵐呼吸一窒,猶豫了會兒,道:“我的仇家,曾經(jīng)跟著我爹學(xué)過兩年的醫(yī)術(shù)?!?/br> 景眳朔了然道:“你是覺得驗(yàn)不出毒,是因?yàn)槟嵌静怀R?,可能是你姚家的秘毒??/br> “正是如此?!?/br> 景眳朔松開懷抱,轉(zhuǎn)過身:“你現(xiàn)在想也沒有用。好好休息,養(yǎng)精蓄銳。去那里親自驗(yàn)過尸,就什么都清楚了?!?/br> 兩個人的背脊相抵,對方呼吸的律動都可以感受得清清楚楚。 良久,姚枂嵐答道:“嗯。謝謝你,眳朔?!?/br> “晚安?!本氨吽烽]上眼睛。 其實(shí),我想要的,不是謝謝。 ☆、第34章 未明 “精神不錯?!?/br> 次日清晨,北千翎一看到姚枂嵐便如此評價。昨日他蒼白的面色北千翎不是沒有注意到,沒想到竟恢復(fù)得如此之快,短短一晚上就精神煥發(fā)了起來。 “求你別說了。”姚枂嵐雙手并在一起,直直地拍到了自己的臉上。手落下來時,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兩個紅紅的掌印。 該死,昨晚怎么就心軟了呢?引狼入室不說,竟然還真的睡著了;不僅睡著了,還睡得那么好。 被景眳朔輕聲喚醒時,睜開眼的那一瞬所見到的,是他的溫柔而心疼的神情。這神情,簡直想讓姚枂嵐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 說好拒絕,說好長痛不如短痛,卻總是在貪戀他的溫暖,從而在不知不覺間給了他希望。 景眳朔回頭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一旦進(jìn)一步,姚枂嵐便會退十步,本不應(yīng)該做出昨夜的舉動,奈何實(shí)在是心疼得緊?,F(xiàn)下姚枂嵐刻意地拉開了那么大的距離,也是自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