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_分節(jié)閱讀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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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景君奚乖巧地連連點頭,“記住了,姚公子。” “明晚我回不來了,你要是怕,可以去和公孫爺爺一起睡?!币啀姑哪X袋,“后天,公孫爺爺會送你到皇宮的西面。我也會到皇宮里的。” “姚公子,你打算做什么?”景君奚急道,“你可要記住,你答應(yīng)過我?guī)煾覆粫赖??!?/br> “我才不會死?!币啀篂t灑地彈了彈他的額心,“我還沒過夠好日子呢。別想太多了,睡吧。” “嗯。晚安,姚公子?!?/br> 姚枂嵐抱住他:“晚安,君奚。” “晚安,君奚?!?/br> 景眳朔對著一輪圓月輕聲道。 爾后,他伸手進衣服里,取出了白澤玉墜,在月光下細細端詳了一番,確認它完好無缺,便將其放到了唇邊:“晚安,姚姚。” 絕塵的馬蹄在路上激起了沙塵。景眳朔一襲紅黑的將軍服,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跟著的成千上萬人的軍隊。 “你們可千萬不要出事啊?!本氨吽忿D(zhuǎn)過頭,直視前方,“我馬上就來?!?/br> ☆、第68章 狀告 一陣綿延不絕的鼓聲劃破了午后的寧靜。 “什么啊,這么吵?”妻子午睡剛醒,揉著眼睛起身,懷里的孩子啼哭不止。 “好像是有人擊鼓鳴冤。”丈夫看了眼窗外,道。 “擊鼓鳴冤?”妻子哄好了孩子,也到窗口處看起了熱鬧,“好久沒有人這樣鬧了啊。我去看看?!?/br> “等等,”丈夫穿好衣服,“我也去?!?/br> 大門甫開,門口就擠了很多觀眾了。孫井從后房走出來,個子矮小的他在一群高大的衙役之中,很是顯眼。 他坐到椅子上,打了個哈欠,道:“把他帶上來?!?/br> 姚枂嵐著一身白衣,在兩名衙役的看管下,走進了官府,在大堂中央跪了下來。 “草民姚枂嵐,叩見孫大人?!?/br> 眼前這位孫井,雖然在任時間不長,卻已成為了靜陽城里有名的清官,做事不偏不倚。雖說他權(quán)知的官府不是在靜陽最繁華的地段,但謝策不宜過早露面,想保住性命,就只有找他了。 聽他自報家門,觀看的人群便sao動了起來。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一向神秘的主兒,竟然自動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姚枂嵐,你是來自首的嗎?”孫井懶洋洋地接過下人送過來的茶,又懶洋洋地把茶放到桌上。 “是,也不是?!币啀剐Φ溃拔业谋疽獠皇窍胱酝读_網(wǎng),但是為了達到我的目的,必須要到這里走一遭,從結(jié)果上來看,也就是自首了?!?/br> “啰嗦?!睂O井擺了擺手,一臉嫌棄地看著他,“還跪什么跪,沒事別亂跪,看著心煩。起來?!?/br> 姚枂嵐:“......” 這朝中的官員,怎么一個比一個奇葩? 姚枂嵐起身道:“草民今日來,是想將一個人的罪行昭告天下。” 孫井毫不含糊:“誰?” 姚枂嵐回答得很干脆:“當朝皇后柳氏?!?/br> “柳氏?我怎么記得是白氏?”孫井稍微振奮了些精神,“你要說的,可有證據(jù)?” “沒有直接的證據(jù)?!币啀沟?,“但是我能把她做過的錯事出來?!?/br> 人群中傳出了些許低低的議論,孫井看了他一眼,失望地往后一靠:“你可知,最近幾個月有多少人來狀告皇后?那些人自以為這是在為奈雲(yún)做貢獻,但是卻連點證據(jù)都拿不出來。我還以為,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姚枂嵐會有所不同,結(jié)果也不過是莽夫一個?!?/br> 他一拍驚堂木:“來人,把他押下去?!?/br> “且慢!”姚枂嵐喊道,“你剛剛也說,最近幾月有很多人來狀告皇后,我也一樣?孫大人,你可聽到我說了,我是要來告她的?” 孫井無神的雙眸的眼睛中突然有了光彩:“你是說?” “孫大人,”姚枂嵐抱拳,“草民可不是告人者,而是證人。我說的話,你們要以那是真的為前提,去尋找相應(yīng)的線索。” “哦?”孫井笑道,“那是誰請你來作證的呢?” “所有狀告皇后的人都是一個群體,是這個群體請我來的?!币啀姑娌桓纳?。 “那我又如何能相信你的話呢?” “我是證人,我說的是我認為的真實?!币啀沟溃按笕四挪恍?,就得看另外的證據(jù)了?!?/br> 孫井把手從驚堂木上拿開:“說吧,我來看看,你想如何顛倒是非?” 姚枂嵐接招:“句句屬實?!?/br> 姚枂嵐輕咳一聲,道:“皇后的罪行之一,謊報身世,欺騙圣上?;屎笞苑Q姓白,但她的真名其實是柳菀菀。她既非富家之女,也非名門之后,而是靜陽城西張家的一名侍女。因為某種原因被趕出張家后,被我姚家救回。后隨姚家主母一同回到靜陽,偷跑之后混入皇宮。她入宮前在姚家生活了兩年,偷學(xué)了很多姚家的醫(yī)術(shù),你們一查便知。” 孫井不置可否,只道:“她緣何被趕出張家?” 姚枂嵐道:“這便是她的罪行之二了。身為女子,竟不知檢點忠貞為何物,在張家服侍期間,與張家少主私通,產(chǎn)下一子。多年來,不僅對自己的親生骨rou不管不顧,還隱瞞事實,當上皇后。” 此言一出,縱是孫井也不淡定了:“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皇后的罪行之三,屠張家滿門?!币啀估渎暤?,“諸位可還記得兩年多以前,瑾淵王在街上與張家大打出手?此事結(jié)束不久,張家被滅,前任家主張滿攜下任家主張紫衣逃出生天。那張紫衣就是皇后的私生子,你們只要找到他,便可真相大白?!?/br> “說到張家被滅門之事,”姚枂嵐看著孫井略顯蒼白的臉色,“便不得不提皇后罪行之四,企圖傷害公主,以求削弱瑾淵王和厲王爺?shù)膭萘?。那日襲擊公主的人,就是被脅迫的張家人。當時官府已將那些人抓起來了,但未及審問,他們就被拖上刑場了。敢問孫大人,這是為何?” 孫井不說話,看熱鬧的人群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本來這條街上的人還只來了不到五成,現(xiàn)在一傳十,十傳百,隔壁街道的人也湊過來了。官府的大門被擠得水泄不通。 “皇后的罪行之五,”姚枂嵐的眼中隱隱約約泛了點血色,“皇后屠盡了我姚家。理由也很簡單,我父親救過她,為她接生,所以知道她不堪的往事。作為姚家的末裔,關(guān)于這點,我不會撒謊。我之所以十八年來不在世人面前露面,也全是因為她一直在追殺我?!?/br> 孫井喝了一口茶定神:“繼續(xù)說?!?/br> “六,”姚枂嵐揚起下巴,“皇后命人殺了先代瑾淵王夫婦。可能年紀稍大些的都還記得,靜陽王妃死之前,有一個流言從未斷絕。那就是,‘皇后娘娘是因為長得像靜陽王妃才得以上位的’。所以,皇后對靜陽王妃的嫉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br> “要找證據(jù)也很簡單。先代瑾淵王逝世前三個月左右,官府受理了瑾淵王府女傭人在府內(nèi)暴斃的案子,最后查出是因為她們用的胭脂有毒。那胭脂是皇后讓當時的小王爺、現(xiàn)在的瑾淵王轉(zhuǎn)交給靜陽的,但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把整盒胭脂給了女傭人扔掉,沒想到她們竟然擅自用了。你們可以等找到瑾淵王之后問他,”姚枂嵐道,“也可以用那胭脂盒到城內(nèi)各大胭脂鋪查查。價值不菲的胭脂,店家大多會記下購買的時間和購買者,你們順著往上查,查到真相總不難?!?/br> 孫井用手指敲了敲案面,不知在想什么?!袄^續(xù)說。” “七,”姚枂嵐吸了一口氣,“皇后乃是安梁山賊案、中越連續(xù)殺人案,以及芊原城主的幕后主使。這三起案件,均為我親眼所見。由于當事人:安梁柳紅云、中越賴昊決,以及芊原王夫人都死了,我一時也不知道怎么拿出證據(jù)……不對!有人曾將報告這三件事的奏折寄回了靜陽,皇上應(yīng)該至少批閱過其中的兩份。” “......繼續(xù)。” “沒了。”姚枂嵐攤攤手,“我知道的、出格的就這七項,我說完了。有水嗎?” 孫井朝等在一旁的下人揚了揚下巴,便有人給姚枂嵐端了一杯茶。姚枂嵐喝了兩口,就將杯子還了回去。 孫井閉著眼睛,似乎是在考慮怎么處理這件事。眾人等了許久,孫井才睜眼道:“把方才的記錄多抄幾份。來人,把他押到牢里,看好他,保護他的性命安全。我去去就回?!?/br> 言罷,他從桌后走了出來,從記錄員桌上抽走了一份記錄:“再來幾個人護送我到謝大人的府邸?!?/br> 姚枂嵐伸出手讓衙役綁上,回頭道:“在門口看熱鬧的弟兄們,建議你們跟著孫大人一起去哦。不然我擔(dān)心孫大人有去無回了呢。反正到謝大人的府邸,也有熱鬧可看呢?!?/br> 孫井身形一頓,但是沒有轉(zhuǎn)頭。 “還有一件事哦,孫大人?!币啀沟恼Z氣很輕,“我要是在牢里暴斃,意味著什么您也知道吧?” 衙役把姚枂嵐押到了牢房里,姚枂嵐笑瞇瞇地進了一間鐵籠里,好像不是入獄,而是來觀光的。 他哼著沒有調(diào)的曲子,心里卻在暗暗盤算下一步怎么走。這一招,算是賭對了。孫井雖然看上去懶散刻薄,但果如傳言所說,正氣凜然。 接下來,只要孫井能平安到達謝策那里,謝策能活到明天的早朝,把自己帶到皇后和文武百官面前就好了。無論如何,從現(xiàn)在起,到明天早上,是極為重要的階段。 謝策不能死,早朝也得上,否則,就是前功盡棄了。但是,謝策打算用什么辦法保證這兩點呢? 姚枂嵐在牢房里來回踱步,越想越急,最后干脆在牢房的一角坐了下來。牢房……真的是很清冷的地方啊。地板的濕冷透過墊著的茅草沁至皮膚,鐵銹味與血腥味揮之不去。當初沒讓景眳朔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真是太好了。 旁邊牢房里的犯人想和他搭話:“喂,兄弟,你穿的這么好,是犯了什么事被關(guān)起來的?” 姚枂嵐掃了他一眼:“我來狀告皇后,又是皇后通緝的人,所以就被關(guān)起來了?!?/br> “什么嘛,”那犯人哈哈大笑,“你是蠢豬嗎?” 姚枂嵐背過臉去,不再搭理。他用雙手環(huán)住雙腿,頭靠在膝蓋上,合上眼睛,打算假寐一陣。忽然,聽得一陣凌厲的破風(fēng)聲,他渾身一抖,從地上站了起來。 一個人順著地牢的臺階滾了下來,滾到姚枂嵐面前時,正好正面朝上。姚枂嵐帶著鐐銬沖到牢門前:“你沒事吧?怎么樣了?” 倒下的是一位衙役,他的胸口被人用長鞭打中,血rou模糊。姚枂嵐蹲了下來,急道:“你等等,我馬上救你?!?/br> 輕盈的腳步聲伴隨著陰冷的笑聲由遠及近,姚枂嵐連忙站了起來,警覺地盯著地牢的門口。 “姚枂嵐啊姚枂嵐,你最后還是落到我手里了?!迸映霈F(xiàn)在眼前。 曾經(jīng)那般多情妖嬈的臉,現(xiàn)在卻被長發(fā)掩去了一半。 姚枂嵐的手心滲出了冷汗,但是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怎么,被你的‘那位大人’懲罰了嗎?” 柳紅云,竟然是她。 ☆、第69章 長夜 “謝大人,您打算怎么辦?”孫井把記錄了姚枂嵐的話的紙交給謝策。 謝策看完,道:“你說呢?” 孫井道:“雖然真實性有待商榷,但是我覺得,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有權(quán)知道。把這七件事完全調(diào)查清楚,至少需要幾個月,在皇后進一步□□之前,我們必須把這些狀告天下。只需要寫清楚尚未查明即可。” 謝策也很震驚。目前事情的走向都在他和姚枂嵐的計劃之中,但這些事,姚枂嵐卻未曾向他提起。 他試探道:“孫井,你反對皇后嗎?” 孫井沒有一絲一毫地動搖:“我在意的只有真相。在知道這些之前,不反對,也不支持。但是,現(xiàn)在,反對至極?!?/br> 謝策道:“真難得,你相信這些沒有根據(jù)的話?” “這些話看起來沒有根據(jù),”孫井道,“但其實每一條都含有證據(jù),雖然并不是直接的證據(jù)。而且姚枂嵐此人的傳言我也是聽了不少的,看他說話時的情態(tài)也不像作假。最重要的是,此事關(guān)系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br> 謝策嘆了口氣:“你要真想把這些昭告天下,就必須保證我和他都活到明早,還得保證早朝正常上。你可有什么辦法?” 他從和姚枂嵐分開之后,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卻沒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雖然也聯(lián)系了幾位厲王黨的官員,但到底不是保險的做法。 孫井一笑:“如果大人是在煩惱這件事的話,我倒有辦法解決。托姚公子的福,我?guī)砹撕芏嗥胀ò傩漳亍!?/br> 姚枂嵐向后退了幾步,與柳紅云盡可能保持距離。他動了動手,指縫間藏有一根細鐵絲。必須盡快解開鐐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