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家魔頭說餓了_分節(jié)閱讀_65
書迷正在閱讀:鏟屎官太愛我怎么辦[快穿]、異界田園風(fēng)情、說你喜歡我、你們穿越者真會玩[重生]、重生之深?;使?/a>、綠茶攻的自我修養(yǎng)[娛樂圈]、假夫妻、歡迎來到零零年代、渴望、教主變成蝴蝶飛走了
醉閑不知道來處,也不曉得自己要走到哪里去。若非逝夢與盤燎尋來驚醒了渾噩的他,或許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走火入魔真的永遠(yuǎn)躺在那片冰雪里了吧。還好,突來了一道鏡門,讓他躲了進去。 老天啊,最是喜歡開玩笑了。 偏偏在他放下一個人,又提起一個人的時候告訴他,他們是同一個。 他恨著一個人,又愛著一個人。老天卻告訴他,你錯了。你恨著的并非全然負(fù)你,而你愛這一心以為不會重蹈覆轍全心全意待你的,還是在......欺騙你。 到了現(xiàn)在,他愛不得恨不得,只留下千瘡百孔的心與一地滄?;臎?。 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凈離了。 你若是愛過一個人,便自問于心吧。這世上難得有情人,而像凈離這樣的又何止是一句難得。 醉閑渾渾噩噩的推著輪椅往前走。可前面是什么?他身后又是什么?醉閑不知道,他只是一閉上眼便是滿目的血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劃開自己的胸膛,露出活生生的心臟,是什么感覺?大概,就是像他現(xiàn)在這樣,痛到麻木就不痛了,只是天地浩大,想要跟著他一起離開而已。 可清新著,清醒的知道,那個人,還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于是,他又開始回想。回憶遇見那個人的點點滴滴。 他問,明明你放不下我,明明你還愛著我。為什么,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上天入地的找你,你卻不來。 他想要問一問他,不知啊,為什么初見之時,你認(rèn)不出我,明明我一點兒都沒變。你看,你變了,變了那么多,可我還是認(rèn)定了你。 他想知道,當(dāng)他一遍遍的問他你是不是凈離的時候,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想問,不知,那道傷口還疼不疼。 曾經(jīng)這兩個字,困住了醉閑十萬多年。圈圈繞繞糾糾纏纏,醉閑以為自己終于走了出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原來不過是擴大了一個圈,他還是要繼續(xù)糾纏下去。 所謂當(dāng)初,他以為自己真到真真切切,如今啊,大概是稀里糊涂,什么都不明白了。不明白相遇,不明白交心,也不明白,當(dāng)他說出那一句情有獨鐘的時候心里作何想。 下凡歷經(jīng)世事,感悟凡情,了悟塵緣的佛遇見了一個魔頭。后來,他離開了凡塵重新成了佛的時候,又將那個魔頭扔到了何處呢? 醉閑不知道。突然間,也不想知道了。 他怔怔的抬頭望去,不知道自己又到了哪里。只是突來一陣劇烈的狂風(fēng),吹的人東倒西歪,更是將一樹綠葉搖得紛紛飄落,簌簌作響。 醉閑抬起手遮擋突來的颶風(fēng),無意間又想起來初遇見不知的時候他帶著他找空心柳,也遇見那么大的一陣風(fēng)。他告訴他,那是人死之后的執(zhí)念。 風(fēng)來得快,去得也快。醉閑呆呆的將手擋在眼前許久,才恍恍惚惚的放下手,風(fēng)已經(jīng)走了么? 手甫一落下,便發(fā)現(xiàn)膝蓋上落滿了樹葉。碧綠色,巴掌大,尾部尖尖的,醉閑捻起一片不自覺的摸了摸,粗糙的葉片摩擦過指腹。原來是榕樹葉啊。醉閑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到了榕樹低下。 忽此榕林中,跨空飛栱枅...... 是誰又在念著這首詩? 遠(yuǎn)遠(yuǎn)的,是不是有個青色僧袍,手中抱著香燭的小和尚面容沉靜,眸中暗藏著悲憫,看著好像馬上就要乘風(fēng)而去的小和尚走了過來? 不對不對,是一個舉著二十四骨的油紙傘,一身勝過白雪的僧袍,收斂的眉目單手合十朝著他走了過來。他說......別來無恙。 醉閑緩緩的閉上了眼,再睜開的時候,那個出塵冷清的和尚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榕樹下,一個魔頭壓在一個面如玉氣溫雅的佛身上,他扯開他的僧衣,沒有找到肩膀上的齒痕,只看到一道傷疤。一道幾乎將胸口剖開,掏出心臟的傷疤。 魔頭拂開膝蓋上的榕樹葉,散開的眸光終于又聚了起來。他四下一看,是回河海寺的路,那條青石板路,路邊種著樹,樹邊是潺潺的溪流。醉閑將榕樹葉掃入溪水之中,纏繞在腕間的佛珠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不知說他來找尋,一些失落的過往。不曉得他又找到了多少。 醉閑推著輪椅想,如果你面對一個人,愛他不讓,恨又恨不得。那么,你該如何?你又,能如何?殺了他,不擇手段的將他成為自己的所有物么? 他已經(jīng),為他死過一次了。 醉閑再一次的穿過鏡門,卻發(fā)現(xiàn)又落到了一地冰雪里。只是喧囂的風(fēng)中,不再飄雪了。 還是破敗的大殿,還是殘破的雕花木門,一個身著雪白僧袍的和尚背對著他跪在剝落了金漆的佛像之前。脊背挺直,如松似鐘。他在哪里,哪里便霎時清凈,清圣如西天佛殿。 那是不知,不是凈離,醉閑知道??墒遣恢?,不就是凈離么? 這個和尚,還不知道他勘破了他苦苦隱瞞的身份吧。 如果,不愿再與他有所糾葛,那為什么還要對他說那樣的話。如果,他還愿糾纏下去,那又何必苦瞞著他的身份任由他痛苦。 醉閑想知道,卻不想問。 他只是推著輪椅過去,喚了一聲:“和尚?!?/br> 不知背影一僵,捻著佛珠的手也立時頓住。他沒有回頭,沒有看一眼大殿門檻外的醉閑。 他只是垂著眸,望著面前的一片雪白,自顧自的開口:“施主,自今之后,你我便莫再有所瓜葛了吧。因果糾纏,便當(dāng)全數(shù)清算,你看如何?” 他早已預(yù)料,以醉閑的性子,此刻他若說出這一番話,是少不得挨上一劍,問一句為什么的。他會很氣惱,會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大聲質(zhì)問。可能他會紅著眼睛好像下一刻便會落下淚來,也或許一怒之下便取了他的性命也不一定。 醉閑自然問了,只是他極鎮(zhèn)靜,他道:“給我一個原由吧?!闭Z氣之平淡好似在說“給我一杯水吧?!笨伤饺瞻。闶怯懸槐彩强梢匀ň耪鄣?,何時這般的靜這般的淡。 “不過是天下與你之間,貧僧選了前者?!辈恢迷缭缦牒玫?,也確是事實的答案吐了出口。 醉閑點了點頭,越過高高的門檻在不知身邊停下。許是大殿的門已經(jīng)破敗不堪的緣故吧,便是大殿里面也積滿了雪。不知閉著眼睛,不言不語亦不動,好似不論醉閑做什么他都甘愿承受一樣。 可醉閑,什么也沒做。甚至,什么都沒再問。他有許許多多的疑問,但是他一個都不想知道了。 他只是從袖中取出那兩朵嬌艷無比的白蓮花,當(dāng)真白的無暇。他彎下腰將蓮花放到不知面前的雪上,低聲道:“還你?!?/br> 不知一顫,緩緩的睜開眼,兩朵白蓮盛開燦爛,竟比低下白雪還要耀目幾分??蛇@樣好看的花,卻讓原就慘白的面色更加了無人色。 可醉閑還沒有結(jié)束,他一圈圈的解下纏繞在手腕上的一百零八顆念珠,念珠磕碰的細(xì)碎聲響在萬籟俱靜的世界里變得無比清晰而刺耳。醉閑將念珠遞給不知道:“這個,換回來吧?!?/br> 不知沉默的接過小葉紫檀的佛珠,將手中的菩提子還與醉閑。接下來的兩人都冷靜的可怕,醉閑將菩提子收回袖中,將手串也脫了下來握在手心給不知。 不知抬眸望了一眼,抬起手卻沒有接過去,而是手心一抹,原本普普通通的小葉紫檀的十二顆佛珠突然有一顆發(fā)出碧綠的光芒。 “這是木靈珠,魔界怕是需要?!辈恢牡?。 醉閑沉默了片刻,收回手,卻是將佛珠中間的繩子解開,獨獨取了木靈珠,將另外十一顆佛珠穿了回去放到了不知面前的雪上。 不知不動,他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去。走到門檻時,他忽然覺得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