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家魔頭說餓了_分節(jié)閱讀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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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情深情淺問告別 醉閑緩緩的將臉頰貼上冰冷的墓碑,他靠著一座墓碑,也只能靠著一座碑。 “其實,很多話不說也罷。”魅魔的臉緩緩摩挲著粗糙的墓碑,入鬢的長眉微微蹙起,凌厲的棱角瞬間落寞。他如同靠在曾經(jīng)那一個人的肩頭,緩緩的說著他們兩個人之間悄悄意會的話。 “可如果不說的話,就沒有再沒有機會說了。我不能親口說給他聽,不能壞了他修行。小和尚,我想你了。你聽我說完,好不好?這是能想起來的留戀著這紅塵里的最后一樁事了?!鄙成尘d綿似是溪水流過細沙的聲音,少了魅惑,多了柔情。 小和尚是誰? 是當(dāng)初凡世間那個一身淡淡的檀香味,冷清一張俊美的容貌,聲音好似金玉交響的拍著他的頭說“你乖些”的凡人。 是記憶里漫天的大雪里前一刻滿心修道,下一刻就破開胸膛,抱著他一同埋在白雪皚皚里的僧人。 是現(xiàn)在風(fēng)姿出塵,澄凈若琉璃,和和氣氣若溫水,卻將他捧在掌心好好溫柔對待的佛。 是以后遠離凡世三千因果,修為通天,望斷落花流水萬般情思的白無尊者。 其實,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對于醉閑來說只是那個小和尚。 他的小和尚將他安家在心上,將他捧在手掌心里,會對他說他心疼他,還會無奈而溫柔的看他一眼,種下他想要的蓮花,他還會對他說,情有獨鐘。 他一直以為他的小和尚啊,早就死歲月里??墒聦嵞?,那個傻子到現(xiàn)在還放他不下。 醉閑輕顫著眼睫,卻不肯睜開眼。枯黃的樹葉被大風(fēng)簌簌垂落,颯颯聲里紛飛落在。不多時便將墳邊上的魔覆蓋了一層落葉,同小小的墳包近乎融為一體。 他哽著嗓子,低低的喃喃著,在“嗚嗚”的風(fēng)聲里。 “我以前總是將那個掌樂當(dāng)做死了,也從來不曾想過再讓心兒同他有任何關(guān)系??傻搅爽F(xiàn)在,我才突然想起來,猛然覺得還有些事情未完成會成為。我忽略了他十萬多年,他和我一樣等一個死人等了十萬多年。不過,他比我凄慘許多,以為他的心上人在他眼前魂飛魄散了,而我的心上人,至少我還還能找下去。” 醉閑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捻起落在眼睛上的一片落葉。抬手見不少半邊枯黃的葉子順著滑落。 “我還有許多話沒有同你說,說不得,便只能在這里說出來了?!?/br> 耳邊傳來清脆的念珠聲,醉閑曉得不是不知捻在指間的那一串。 他偏過頭,緩緩的垂下眼。攤開在一邊的手掌中已經(jīng)多了一個乾坤袋,袋口敞開著,里面滿滿的全是佛珠。不同顏色不同大小不同種類不同花紋,唯一相同便是這些都出自于一個魔頭,一顆佛珠一滴相思。 “你曾經(jīng)說一年一顆佛珠,以后就能串一串了。后來,你不給我,我就只好自己雕刻了?!闭f著他低低的笑了起來,抓出一把佛珠細細的打量著自己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東西。 “可是啊,不管我做再過就是和你送我的不合適啊,如何都串不成一串。你說我們該兩清的時候,我將你手中的所有都拿了回來,卻舍不得將它們也還給你??涩F(xiàn)在不還也不行了,連同這些原本就要給你的東西,一并都還給你吧。我早已經(jīng)數(shù)不清究竟認得你多少年,有與你分別了多少年。這些東西都不過是我有時候想你了,隨手做出來的。” 這么說著,他認不出低嘆一聲,神色中的落寞他遮掩不了,索性就不遮掩了。那些喜樂悲歡,他都不想在遮遮掩掩連自己都理不分明下去。魔么,做甚么像那個和尚心里想什么都不肯說出口。那些喜歡的不喜歡的,那些難過的開懷的,他都想說給他聽。想到多少就說多少,至少他都說了出來,說給了一個人聽。 這樣想著,他又忍不住苦笑,“小和尚,你說我這么一個大魔頭,這么遇見你以后就變成了這副優(yōu)柔寡斷的矯情模樣呢?” 說著他狠狠的嘲弄了自己一句,“矯情的跟個女魔似的,沒出息。” 指尖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可我再沒出息,也要告別的。這一次,大概就是我跟你之間最鄭重一次再見吧。后會有期?” 醉閑輕輕莞爾,暗紅的眸中恍惚印入一個潔白無瑕的身影,氣質(zhì)出塵似皚皚的白雪,又溫潤的似唇邊的溫茶。 小小的火苗一碰上木質(zhì)的佛珠立刻將之吞噬,先是一顆,然后染上第二顆,下一刻第三顆第四顆也相繼化成灰。 魔頭依靠在墓碑之上,垂目記下一顆又一顆佛珠相繼化成灰燼,然后被風(fēng)吹散,帶離。 小小的火焰倒映在暗紅的眸中,似乎那白雪般的身影也開始漸漸燃燒起來,被火焰點點吞噬。 “你身上總是有著淺淡的檀香味,很好聞,在你身邊的時候聞著淡淡的檀香混著這淺淺的蓮香,就會讓我覺得很寧靜?!?/br> 小小的乾坤袋中何止成千上萬的佛珠,自然也不乏檀木所制,一團火將之燃燒殆盡,風(fēng)過處來時留下令人心寧神和的檀香味。 “以前是當(dāng)真不曉得能在這塊碑上刻下什么東西。以后你反正也不會在意的,我這個任性你知道的,你還寵之任之呢。所以,我再任性一次,你可不能不答應(yīng)啊。” 風(fēng)聲將輕的近乎呢喃的聲音吹拂去,也帶走了最后一顆佛珠的灰燼,只留下一個空空的乾坤袋,與一簇懸浮的火苗。他只淡淡的瞟了一眼,隨后手落處又是十幾顆平淡無奇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佛珠。當(dāng)然,如果忽略了它們存在十多的萬年的話,確實是再普通不過了。在人間的寺廟前隨隨便便逛一圈,都能在各種小販的攤子上上到一堆的那一種。 他一個魔頭,身上最多的東西,居然是佛珠。可不知道是好氣呢還是好笑。 將最后一串菩提子落入小小的火焰中,看著最后的一串消失在眼前。醉閑心上驀然一空,可最后他還是將小小的荷包從懷里取了出來,如同在做一件十分虔誠的事情。他將荷包送入火苗中,火焰瞬間高漲,火舌瞬間將荷包包裹。醉閑怔忪之間猛的被火咬了一口。 他手一抖,倏然收了回來,小小的荷包也了蹤影。 醉閑怔住了,呆呆的望著空空如也的地面望了很久。 那團火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連帶墓碑前的乾坤袋和落葉。 “你走以后別說什么祭品,就是凡間的那些紙錢我也沒給你燒過一張。雖然,你這個和尚是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的,但是佛珠你還是用得上的吧。”他這樣低聲的說著。 可這些東西便是燒了,又有誰能收到呢? 與其說是祭品,不如說,是祭奠。 祭奠那個說情有獨鐘說他喚他就答應(yīng)的小和尚,也祭奠那個古鐘生生帶禪意,落雨紛紛江南煙里的一只魅魔。 醉閑微笑著伸出手,手上的手指沁出點點血跡,小小的傷口已經(jīng)以可察覺的速度在愈合了。 可細膩的皮膚摩擦上堅硬粗糙的墓碑上將漸漸愈合的傷口立時拉開。不用修為不用法術(shù),一筆一劃用著鮮血皮rou,緩緩的“凈離”這簡潔到凄涼的名字邊寫下“未亡人醉閑”。 凈世而離。 醉臥人間,閑適安逸。 凈世而離,醉臥人間。這兩句話,從一開始就是相反好不好?傻和尚,你要勘破紅塵,而我是醉倒在滾滾紅塵里吶。 帶血的手指摩挲著“凈離”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徐徐的將臉頰滑過去,貼近。隨后滿足而安然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靠在那人的胸膛。 “醉臥人間。那小和尚,你讓我醉一場好不好?” 魔頭說著,歪歪斜斜的靠在墓碑上,手中已經(jīng)握住了一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