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

    晚上機場還是滿滿來往的人，Krist和Singto抵達機場，由于登機前置作業(yè)早已弄好所以他們到就直接搭手扶梯上去。

    ＂等等，Kit！別走?。。?/br>
    正要搭手扶梯的那一刻，Krist聽到遠(yuǎn)遠(yuǎn)傳來喊他的聲音，停下腳步，數(shù)秒后緩緩回過頭。

    爸、媽、大哥、小妹還有…Love。

    站在旁邊的Singto望了眼，在Krist耳邊低聲道：＂我上去等你。＂

    說完便戴上本掛在領(lǐng)口的墨鏡后上手扶梯。

    留給Krist一個私人空間。

    他花了很久才學(xué)會這件事，但好在不算晚。

    也是因為他有足夠信心，Krist會跟他離開這里。

    562

    查票的小姐退到旁邊讓Krist走出道路，Krist也不想妨礙他人或者可說引人注目，于是也就到一旁的邊墻處，家人們自然也跟了過去。

    Krist第一件事就是從母親手中抱過哭泣的孩子，長高了，增重了，大人一年的時間對小孩而言似乎數(shù)十年，變化很大。

    心里難受，親了好幾口那粉嫩的小臉，孩子雖緊緊抱著他脖頸，但那雙望著他的眼睛滿滿的都是控訴。

    他確實是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父親。

    爸媽兄妹挽留著，讓他別走，他搖頭。

    他的心眼很小，容不下那位跟他極為相像的‘兄弟’，忘不了自己曾因他受過得傷。

    雖然他能理解爸媽，但無法接受，那最好的就是自己離開，至少背影是帥的。

    Krist把Love遞回給母親，又在那被轉(zhuǎn)交的瞬間大哭的小臉上憐惜地親了下，輕聲道他以前常對Love說得。

    ＂Love，無論如何請你記住，我愛你，永遠(yuǎn)。＂

    深望了每個人一眼后轉(zhuǎn)身，走沒一步就被人從后拉住衣領(lǐng)，然后拳頭就打在他顴骨上。

    P'King毫不留情，Krist猜想，一定腫了。

    很來機場警衛(wèi)人員拉開兩人。

    ＂沒事。＂Krist對那些人員擺手，表示自己沒大礙，很快那些人也散了，他對氣紅了臉的P'King和其他人道：＂對不起。＂

    話一落，便轉(zhuǎn)身快步上手扶梯，查票的人把Krist爸媽等給擋下。

    Krist手微顫地戴上墨鏡，兩行淚滑下。

    少了他，就少了負(fù)擔(dān)，至今也夠了，這些本就不該由他們承受的。

    563

    Singto在不遠(yuǎn)處的墻邊上滑手機，墨鏡又掛回衣領(lǐng)，抬頭瞧見Krist便收起手機，發(fā)現(xiàn)Krist臉上一邊紅腫，泛起殺意，但他迅速掩去，而Krist也因微垂著臉帶著墨鏡，因此沒發(fā)現(xiàn)他這短暫幾秒的殺氣。

    周圍的人只感到莫名的涼意。

    他快步向前，支起Krist得臉，取下那礙事的墨鏡，審視那紅腫的程度，那眼淚用力扯疼他的心。

    ＂這下手也太重了。＂

    Krist拍開捻著他下巴的手，擦去臉上得淚。

    下手重？

    ＂我還覺得遠(yuǎn)遠(yuǎn)不夠，而且再重……也比不過你吧。＂

    他最深得傷口，不就是你割下的嗎？

    Singto望著走進出關(guān)通道排隊的背影，嘆氣后又喜孜孜地跟了過去。

    有生之年，第一次得排隊是跟Krist。

    這雀躍能讓他忽略因Krist含諷帶刺的冷言冷語所給予的難受。

    Krist瞥向走到他旁邊的人，別過臉。

    Singto瞧見那緊繃的臉頓時柔和下來，眼尾嘴角都有著笑意，雖數(shù)秒后就收起。

    不知從何時起，或許Krist自己不知道，但每次嘴上對他冷言怒道，再怎么抵抗，但最后見他跟著總會這樣，偷樂著。

    真是個藏不住心的孩子。

    564

    到再次落地時正好是當(dāng)?shù)卣形纭?/br>
    因中途有轉(zhuǎn)一次機，Krist那時沒睡飽又被吵醒，心情已經(jīng)很不好了，到這睡沒多久又被弄醒，整個心情地到谷底，臉非常得臭，板著一張臉，直到坐上計程車都沒不搭理Singto，眼神說話都省了，但最后還是耐不住睡意兩眼一閉睡著了。

    等Krist醒來，自己已在床上，身上穿著睡衣，當(dāng)然不會是自己夢游換得，他紅著臉，拉下點褲頭看了眼，內(nèi)褲都被換了。

    人直接炸了，都能看到在冒煙，咬牙切齒。

    該死的變態(tài)。

    明明這情形發(fā)生過許多次，倆人更深的接觸也不知數(shù)百次，但Krist怎么做不到一臉坦蕩，仿佛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就是沒那變態(tài)臉皮厚。

    ＂叩叩＂

    門外傳來中年婦女的聲音，用不標(biāo)準(zhǔn)的英文問道。

    ＂Wang，你醒了嗎？＂

    是Emma。

    Krist連忙跳下床去開自己的房門。

    ＂我好想你喔！Em媽(m??)，我好餓。＂

    ＂正好我剛煮好，去把臉洗一洗來吃了，小心別把紗布弄濕了。＂

    Krist這才想起臉上得傷，是……Emma上藥的吧，可自己又隱隱記起，在要到轉(zhuǎn)機站的飛機上，睡夢中感覺有人在幫他上藥，也記得那時有些刺痛，盡管那個人得動作已經(jīng)很輕了。

    有時他真覺得，他寧可Singto對他狠一點，這樣他也好受點。

    也就不用每次都陷入無底的黑洞，分裂成許多情緒在拉扯，心喜、害怕、遲疑、悲苦、噁心……

    對他溫柔，只是因為他是Kit嗎？

    565

    過了兩個月后的某天傍晚，打烊后，Krist和Emma和兩個打工的一男一女一同整理好，其實Singto不愿意讓Krist做這些的，但一次兩次…，最后就由著他了。

    弄完也半小時候了，就是Krist和Emma在，兩位打工幫忙先回家了，而Singto，去忙著交際。

    這情況很少，Singto幾乎每日至睡前都對Krist可說寸步不離，營業(yè)時，也是在角落Krist一抬頭就能看到的位子吃著蛋糕用筆電。

    這一年多來，這種見不到人的情況，十隻手指都數(shù)的出來。

    而每次這種情況，Emma都會留下陪著Krist并弄點吃的，似乎是受某人的交代。

    但這天，Krist讓Emma先走，對不放心的Emma再叁保證，Emma才猶豫地被Krist哄回去。

    這下就剩Krist獨自一人，他把整棟房子的燈都打開，Emma沒來的及弄吃的，于是Krist自己簡單地煮了碗兩個月前從泰國帶回來的mama麵，還打雞蛋和放了許多rou。

    煮完后坐在Singto常坐得那個位子上，整的房子安靜的令人恐懼，秒針緩慢地移動數(shù)十格，卻仿佛過了一世紀(jì)。

    他清聲唱：＂HBD  to  you  HBD  to  you  HBD  to  Kit  HBD  to  you。＂

    今天是他的生日，自他搬出家后，這幾年生日當(dāng)天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在那一天他都會找理由推掉，所以家里人都會早一天或晚一天，一起為他慶生吃飯，像那次。

    自己徹底被拋棄得那次，或許也不是拋棄，只是有個人比他重要而已，爸媽只是做了一個取捨，沒什么好怨的。

    566

    旅館往北的一處偌大豪華的房子，著正裝的Singto混跡在人人帶著假面具的宴會中，輕松自如，但心里也厭惡不已。

    但這是他的世界，表面乾凈但深處混濁骯臟，每個人代表的不是人本身，而是其背后的利益。

    就算自己努力遠(yuǎn)離這攤水，但還是不能完全退出。

    這宴會過半小時后，Singto悄悄溜到外面透透氣，好想Krist。

    明明來前才見過，但就是很想。

    想看那鮮活生動的表情，雖大多對他都不咸不淡地暗諷，但很真。

    567

    Singto在宴會進行到一半就先走了，但回到旅館分針差個半圈這一天就結(jié)束了，他洗去一身‘穢氣’，換上家常衣后輕敲Krist的房門，沒得到回應(yīng)，他拿鑰使開門。

    看到房內(nèi)還是一樣，天花板的燈亮著，但Krist整個人縮在棉被中，只看到了些許黑發(fā)和兩跟腳趾。

    他拉開棉被瞧見Krist熟睡的樣子，又捨不得叫醒，上床抱住。

    第一年的這天他是錯過的，那時他是給Arthit過生日的，這句‘生日快樂‘也是說給Arthit。

    第二年是Krist失去記憶后兩天，那時兩人很開心，雖然那時Krist不記得自己的生日。

    第叁年，Krist是在老宅，他忙完回去時，人像現(xiàn)在一樣睡著了，只是臂彎中抱著小小的孩子。

    去年Krist到中午喚也沒出房門，敲門也沒回應(yīng)，等他推開門時人已經(jīng)泡在浴缸中，在醫(yī)院急救一個多小時才救回來，在醫(yī)院醒來并待上了兩天，但Krist不記得發(fā)生什么事。

    除了第一年外，每一年他都對Krist說＂生日快樂。＂

    即使Krist是睡著的。

    他撥開Krist額前的幾縷發(fā)絲落下一吻后擁著入眠。

    568

    時間又往前推了一個多月，F(xiàn)ew和Pen一同飛來找Singto，F(xiàn)ew說是有正事，但Singto覺得，找他是順便，來看Krist才是最主要的，唱到一半Krist看到Few也笑了下。

    打烊后，員工包括Emma都不在后，上演每次Pen來必會有得場景，Krist避之如蛇蝎地躲進自己房間，但房門還是被推開。

    每次Pen治療時間，krist都覺得像在嚴(yán)考審訊，要把他所有罪狀都拷問出來。

    結(jié)束后，Krist懨懨地趴在床上，如遭非人凌虐一般。

    若前幾天痕跡還鮮明那就更像了。

    他不知憂鬱何時降臨，每次他也只記得突如其來涌上的，那似要把他毀滅的憂鬱，空虛和恐懼。

    就像他的心，非他可控。

    569

    門外傳來敲門聲和Few的聲音。

    Krist拖著疲憊的身軀下床去開門，但見到Few還是露出的笑容，側(cè)過身讓Few進入。

    Few調(diào)侃地道：＂Pen有那么恐怖嗎？好歹也是個大美人。＂

    ＂那去你追，看看跟P'Sak誰贏。＂Krist想像那場景便笑了，接著搖頭道：＂我還是喜歡可愛的。＂

    他不否認(rèn)P'Pen是大美女，但就算是他也不感興趣，太恐怖了，他還是喜歡像Praew和Wennie那樣可愛的女孩子。

    而這波人他覺得最恐怖的除了Singto外，就Pen了。

    o可愛嗎？

    但以往Singto床上的類型也都跟Krist截然不同，都是性感妖艷的。

    想到這事，F(xiàn)ew眼睛暗了下來。

    那只能說是愛了，不論是Singto對Krist，還是Krist對Singto。

    ＂你還沒原諒Singto對吧？那是不是我還有機會？＂

    聽到這話的Krist慌了，舌頭打結(jié)。

    ＂你、我、你，你是朋友，我……＂

    對你并沒這感覺。

    跟Few相處很輕松像跟朋友，如今他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他不想又失去一個朋友。

    Few咧開嘴笑道：＂逗你的，還當(dāng)真。＂

    但是真是假，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Krist也打哈哈回去，但偷偷抹了把汗。

    既然Few說只是說笑的，那他就當(dāng)說笑吧。

    570

    Pen只待了一天便回去，F(xiàn)ew也只待了倆天。

    Krist心里不捨的同時又感覺松一口氣，晚上要睡前突然接到電話，不認(rèn)識的號碼，他接起。

    ＂P'Kit，可以來接我嗎？我在機場。＂

    他瞬間如鯉魚彈起。

    ＂Kat？！現(xiàn)在？?。。?/br>
    人生真魔幻，上一秒才哀孤單，下一秒就得知對他來說重要的人就在他附近，要來見他。

    電話掛斷后Krist在房里焦慮地打轉(zhuǎn)兩圈后跑去旅館，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車也沒錢。

    他的錢都被某不良jian商給吞了，他看到以前的那份賣身合約都傻眼了。

    這么久了他怎么不知道他努力表演賺的錢，自己卻只能拿到百分之叁十？

    雖然百分之叁十這字眼看起來很多，他也確實有錢拿沒錯，但住宿伙食和車資沒被少扣，最后到他手上就沒剩多少，再加上買了手機，耳機，幾月前又回去泰國一趟。

    都負(fù)債了他。

    ＂怎么了？大半夜的。＂

    背后傳來不良jian商的聲音，Krist沉默不動數(shù)秒后開口。

    ＂載我去機場…＂話音未落就被扯過身，連反應(yīng)都來不及，還差點被階梯給絆倒，阿了聲就被咬住了唇，被啃咬間，艱難地道：＂放…放開。＂

    雖大晚上的街上沒人，但還是在門外，要是此時有個人經(jīng)過或探出窗就看到了。

    害怕地顫抖。

    Singto退開，讓Krist有喘息的空間，但唇仍碰觸著。

    ＂別走。＂

    ＂……我只是去接我meimei。＂

    Krist也不知為什么自己還要解釋，或許是有先見之明，知道自己要不是解釋，恐怕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話一落Singto臉緩和下來，一臉原來如此和歉意，并把Krist半推地推進屋。

    ＂我知道了，我去開車出來，你先進屋等我。＂

    Krist回屋前轉(zhuǎn)頭問：＂若純粹是我要回去或離開呢？＂

    Singto頓了下，摸上方才被啃咬的紅腫的唇，柔聲道：＂我希望你不會這么做。＂

    ……

    ＂或許哪天，我會希望如此。＂Krist平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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