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bào)恩_分節(jié)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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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謠不大敢跟秦晏撒嬌,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躲開了,秦晏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輕笑道:“行了,我是怕了你了,你既不想跟我分開就罷了,等……等你再大些再說吧?!?/br> 荊謠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給秦晏鋪床,秦晏拿起書來接著溫習(xí)。 臘月二十那日羿文嘉親自來接秦晏,他這次給蘇卿辰帶了不少束修來,禮節(jié)盡了十分,秦晏掃了一眼,禮單中并沒有金銀之物,只是徽墨、歙硯一類,既文雅又不失體面,蘇卿辰都收下了,又溫言囑咐羿文嘉回去給羿老夫人帶好,蘇卿辰笑了下道:“因?yàn)榧蝺荷碜硬缓玫木壒饰铱偛荒艹鲩T,也久沒去過府上了,等年下嘉兒的身子好些了我就去給羿老夫人拜年。” 秦晏自然明白蘇卿辰的意思,蘇卿辰和蘇嘉都不便去人多的地方,所以蘇嘉就總得生病了,羿文嘉點(diǎn)點(diǎn)頭:“回去自會替先生代好?!?/br> 蘇卿辰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晏行禮拜別蘇卿辰,跟著羿文嘉出了宏輝堂,出了正院正巧遇見衡琪如端著個食盒走過,衡棋如見過羿文嘉,連忙近前行禮問好,羿文嘉一笑:“你怎么還不回府?年下可回京?” 衡棋如笑了下:“京中的府邸多年沒人住過,不好打掃,且我在京中也沒什么親戚了,就不回去了?!?/br> 羿文嘉一愣:“你家里人……” 衡棋如笑了下沒說話,羿文嘉和秦晏心中有了個大概,羿文嘉嘆了口氣,看了看空曠的蘇府道:“你往年就在這邊過年?” 衡棋如點(diǎn)點(diǎn)頭:“有時候也出門,去別處逛逛,并不無聊?!?/br> 羿文嘉心中有些不忍,蹙眉道:“大過年的出門逛去算什么,蘇府雖好但冷清些,過年不熱鬧,罷了,你跟我去吧,我們府上雖不大但還有幾處空院子,你來我們府上住幾天。” 衡棋如連忙推辭,笑道:“師伯好意,但年下府中來往應(yīng)酬最多,我一個外人去恐怕不相宜,等過了年我定然去府上給老太君請安,現(xiàn)在就算了……” “有什么應(yīng)酬!”羿文嘉一擺手,“你既是晏兒的同窗那就算是我的晚輩了,一同來府上住幾日又怎么了,去收拾收拾吧?!?/br> 羿文嘉心中算盤打的清楚,他聽秦晏說起過衡棋如,知道這人學(xué)問也不差,來日若能跟秦晏一同高中,在朝堂之上也是秦晏的一個助力了,往來互惠的事羿文嘉一向想的明白,當(dāng)下對著衡棋如連哄帶騙,催著他收拾了行禮一同跟著回羿府了。 馬車?yán)锴仃糖G謠和衡棋如圍著小暖爐坐著,衡棋如還有些不安穩(wěn),哭笑不得道:“師伯當(dāng)真好客,只是我什么也沒準(zhǔn)備,就這么貿(mào)然登門……” 秦晏一笑:“外祖家里都和善的很,你不必拘謹(jǐn)?!?/br> 秦晏還在想衡棋如剛才的話,他同衡棋如交情不差,但兩人平日里多談的都是科舉之事,從未聊過各自家中之事,他還是頭一回知道衡棋如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能一家子都折在當(dāng)年的案子里,那衡家…… 衡棋如也是個心思通透的,聞歌而知雅意,見秦晏疑惑主動笑道:“這馬車小些,讓荊謠去前面車上吧?!?/br> 秦晏淡淡一笑:“無事,我的事向來不避諱荊謠?!?/br> 衡棋如一頓,看了一臉懵懂的荊謠一眼笑笑:“能讓你放心的人應(yīng)該沒錯?!?/br> 衡棋如給自己倒了杯茶,愣了半晌慢慢道:“當(dāng)年……我五歲,剛記事兒,只記得那一日好些兵將沖到府里來了,見人就抓,我奶娘嚇壞了,抱著我往內(nèi)院跑,好不容易跑進(jìn)了正院,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了。” “奶娘抓著個人就問太太在哪,老爺在哪,沒人知道,丫鬟婆子們都跟瘋了似得,亂成一團(tuán),外面又有官家的人進(jìn)來了,奶娘將我藏在了膳食房的米缸里……”時隔多年,衡棋如再想起前事來面上波瀾不驚,“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才爬了出來,府中已經(jīng)空了,之后先生找到了我,將我?guī)ё吡?,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爹已經(jīng)死了,我娘一頭撞死在爹的棺材上,也死了?!?/br> 衡棋如淡淡道:“當(dāng)初,羿老將軍同我父親一同入獄,有些內(nèi)情你大概不知道,當(dāng)時……三皇子打著‘伙同謀反’的罪名,一共抓了十七名朝政大員,逼他們招認(rèn)梁王謀反,頭一個是羿老將軍,你外祖父是條漢子,掙斷了鐵鏈殺了數(shù)十獄卒后浴血而死,接著他們拷問梁初將軍,梁將軍自然不肯污蔑梁王,大罵三皇子后慷慨赴死,下面就是我父親……那些人問到我父親的時候才看出來他早已咬舌自盡了,只在身下的石板上留下了八個血字……天理昭昭,天理昭昭?!?/br> 荊謠一臉驚駭,秦晏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他的手安慰的捏了捏,衡棋如繼續(xù)道:“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梁王和無數(shù)人死在獄中了,皇帝明明知道三皇子欺上瞞下的事,但忌憚著三皇子外家,無法處置……幸得梁王世子被蘇先生救出來了?!?/br> 秦晏閉了閉眼低聲道:“頭一回見你,聽先生說你姓衡時我心中就存了個疑慮,嘉恩侯衡柏真……就是令尊吧?” 衡棋如搖搖頭:“嘉恩侯府邸早沒了……先生幫我換了籍,可憐我父親一生不易,死后我都不能名正言順的給他盡孝?!?/br> 秦晏長嘆了口氣,當(dāng)年因梁王一案才引起了他家中的變動,外祖慘死,外祖家沒落,母親因此抑郁而終……他跟衡棋如也算是同病相憐,衡棋如笑了下:“大過年的,說這些喪氣話做什么?我爹娘,你娘若是在天有靈,看見你我今日的情形大概也能安心了?!?/br> 秦晏猶豫了下低聲道:“你……一直留在先生身邊,是想要報(bào)仇么?” 衡棋如淡淡一笑:“跟你我不用藏著掖著,當(dāng)日的血海深仇,先生沒忘,世子沒忘,我也沒忘?!?/br> 秦晏深深吸了一口氣,認(rèn)識衡棋如這么長時間,他頭一回對此人刮目相看,衡棋如笑了下:“我也知道這事渺茫的很,年紀(jì)小的時候我還曾怨恨過我父親,不明白那些大臣們?yōu)槭裁炊家獮榱和趸沓雒?,后來我想明白了……為了大義,死生前赴后繼?!?/br> 秦晏將手搭在衡棋如的手上輕輕的按了下,低聲道:“來日若用得到的地方,秦晏必竭力相助,絕不推辭。” 力}竭}衡棋如掃了荊謠一眼后笑道:”你牽掛太多,我可不敢讓你,哈哈……我懂你的意思了,愚兄以前瞎了眼,以為你冷漠不通人情,如今看不愧是翼老將軍的后人,血性逼人。quot;衡棋如回握了秦晏的手一下,許多詛嘟不必再說,兩人心中都已明了。 第十八章 回到府中秦晏帶著衡棋如一同去見羿老太太,羿老太太一聽衡棋如的名字就全明白了,沒再多言,只是嘆了一口氣,溫言讓衡棋如把府中當(dāng)家里一般,不要見外。 羿文嘉帶著衡棋如先去歇息,羿老太太這才拉著秦晏的手細(xì)細(xì)的問了問在蘇府的事,秦晏俱答了,笑道:“就是冷清了些,不少事都得自己動手,別的也沒什么,蘇先生的學(xué)問沒說的,跟著蘇先生學(xué)了這段時間孫兒功課上進(jìn)益不少。” “那就好。”羿老太太聞言點(diǎn)頭不住的笑,輕聲道,“苦了你了,只是……蘇府的事你也知道,咱們不好多帶人過去的,且受些委屈吧?!?/br> 秦晏搖頭一笑:“沒事,還有荊謠呢,他侍奉我向來盡心。” “還有一事……”羿老太太壓低聲音道,“前兒個許知州家的老太太請我去她們府上賞雪,我?guī)е憔四负退純喝サ?,賞雪時許知州家的二太太就一個勁兒的夸思兒相貌好,性子溫婉,拉著思兒不住的說話,還給了份不輕的見面禮,臨走的時候他家二太太還問了我思兒的年紀(jì),雖未說明,但那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了,許知州家里是沒說的,只是他們二房一直在任上,年前才回來的,家中情形我不大清楚,就沒怎么搭她的話。” “我著人打聽了下,這二太太屋里有兩個少爺,頭上那個已經(jīng)娶親了,下面這個小兒子今年十五歲,還未相中人家?!濒嗬咸粗仃梯p聲笑道,“他們府上的二老爺如今任武平同知,聽說在地方上政績不錯,這二太太呢,很疼小兒子,一心要找個好姑娘,事情倉促的很,暫時就知道這些,你有意么?你要是覺得行,我就再托人打聽打聽?!?/br> 秦晏有些猶豫,他是想讓秦思低嫁不假,這樣以后若有什么不測自己還能挾制秦思婆家,也讓以后的妹夫有個忌憚,但五品同知家的公子……這身份也太低了些吧。 秦晏心下黯然,若母親還在,秦思就是嫁與京中有爵人家也是相當(dāng)?shù)?,只恨自己現(xiàn)在身上只一個舉人身份,不能讓人高看,拖累的秦思也尋不上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 羿老太太看出秦晏心中不大樂意,笑了下道:“我就是跟你這么一說,你心里有個數(shù)就行,左右思兒還小呢,過了年這才十四歲,若是還在京中就著急些,在咱們這不怕,黎州這邊及笄的姑娘沒定下人家來的還有呢,再看看吧,許家的門第是低些。” 秦晏輕嘆:“我原本想著等科舉之后,謀得一官半職的再給思兒尋人家,也顯得尊貴些,只可惜思兒已經(jīng)十四歲,等不得了,現(xiàn)在哪里還能挑人家門第低,我們說的好聽了是京中閣臣的兒女,說不好聽了……人家只需稍加打聽就能知道之前京中的事,秦珍已經(jīng)定親,秦思難免讓人非議?!?/br> 想起前事來羿老太太也是憤懣,擺擺手道:“好孩子,別想這么多,思兒的人品在那,我常帶她出去就是為了讓夫人太太們知道,思兒是大家出身,半點(diǎn)不比幫人差的?!?/br> 秦晏想了想道:“再打聽吧,別跟許家說死了,那許公子若人品是好的,就算家世低些,能對思兒好我也知足了。” 秦晏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對思兒好就行,官職前程什么的,以后再慢慢提攜妹夫就罷了。 羿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又聊了會兒年下的閑話,中午時羿老太太將衡棋如請了來三人同吃的。 飯后羿文嘉遣人來叫秦晏去鋪?zhàn)由?,秦晏忙帶著荊謠去了,兩人坐著馬車不大工夫就到了,已經(jīng)是下午了,十里紅妝里人還不少,秦晏帶著荊謠一同從后門進(jìn)了院,里面羿文嘉正跟胭脂師傅們商議新方子的制法,秦晏一笑道:“舅舅辛苦了?!?/br> “來了?”羿文嘉連忙將二人迎到里間來,取了賬冊子來給秦晏看,秦晏將賬冊合上,失笑:“我還不信舅舅么,給我看這個做什么?” 羿文嘉“嗨”了一聲,催道:“你看看,這我也安心些,當(dāng)初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說好的,這家當(dāng)咱們倆一人一半,你卻當(dāng)了甩手掌柜,一月月的連賬目都不看,我怎么能安心?” 秦晏一笑:“我還要謝舅舅替我勞累呢,這生意上的事我插不上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