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_分節(jié)閱讀_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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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別人就不急了不成?”秦雅端起茶來抿了一口低聲道,“我都知道了,你先放寬心,在府中好好待幾日,不要出去亂求情,穩(wěn)住了家里就好,過幾日自有個是非清白出來……” 梅夫人不知秦雅之前跟章云烈已經(jīng)商議過了,只當(dāng)她不經(jīng)心,竟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將自己打發(fā)了,心中更著急,放下帕子往前坐了坐急道:“那怎么行?如今昱兒他父親他舅舅都在督察院關(guān)著,我在家里哪里坐得住……” “坐不住也沒別的法子了?!鼻匮乓娒贩蛉巳绱瞬豢词滤餍砸簿筒活櫦墒裁戳?,直接起身道,“嫂子只管好了家里人,哥哥出了事,難免家下奴才們起了別的心思,嫂子要小心,我這還有個要緊的事要出去,就不送嫂子了……” “哎呦姑奶奶,你哥哥都被抓起來了,你還有閑心出去逛?”梅夫人心中還憤懣之前秦雅袖手梅府的事,見秦雅在秦斂的事上也不甚上心忍不住出口帶刺,“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秦雅一聽這話心中大怒,杏眼立起厲聲道:“這話是怎么說的?!原來嫂子是來教訓(xùn)我的……呵呵,我沒問你娘家?guī)Ю畚腋绺纾愕故歉音[起來了!我也是白cao心了,好言勸了你這半天,你半句沒聽進(jìn)去還想尋我的不是,就是我真不好也輪不著你來訓(xùn)斥!云烈!還不送送你岳母!” 梅夫人只當(dāng)秦雅根本不在意,當(dāng)即大哭起來:“墻倒眾人推,我如今是誰也指望不上了啊……” 秦雅額間一突一突的疼,她不是不想跟梅夫人說清楚了,只是怕這蠢婦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聽了自己的話獨自去尋秦晏,到時候真惹惱了秦晏就一點轉(zhuǎn)圜之地也沒有了,秦斂是她親哥哥,她怎么會袖手旁觀!秦雅被梅夫人氣的肝疼,轉(zhuǎn)頭罵梅夫人的丫頭:“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扶著你們太太回去!” “姑奶奶別著急撇清干系,貴府且站得穩(wěn)呢,那火一時燒不過來……”梅夫人抽抽噎噎的還不忘諷刺秦雅幾句,又道,“我來一趟,姑奶奶都不讓我見見珍兒嗎?他爹下了大獄,還不知出不出得來,也讓我那苦命的閨女知道知道啊……” “這些事你跟她說什么?!”秦雅恨不得直接將這蠢婦轟出去,怒道,“她能幫上什么忙?還嫌現(xiàn)在不夠亂嗎?!” 梅夫人只是不住嗚咽:“姑奶奶是想瞞到哪一日?這事瞞得住嗎?還是怕珍兒也拿這事來求姑奶奶?姑奶奶放心吧,珍兒跟我不一樣,不想我這樣癡心待人,把什么人都當(dāng)親骨rou……” 秦雅按捺這半日終于忍不住了,厲聲怒道:“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真當(dāng)我好脾氣的,來拿我撒氣不成?都愣著做什么?還不送她出去!” 梅夫人見秦雅是真急了也不敢在說什么了,拿著帕子不住的抹著眼淚灰溜溜的扶著丫頭們出去了…… 秦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低聲道:“我們也走……” 秦雅縱是心里惱怒梅夫人也不能不顧秦斂,出來上了馬車一行往城外去了。 城外別院中,秦晏倚在榻上看話本,荊謠趴在秦晏腿上玩一個九連環(huán),暖閣中熏籠里的銀霜炭上鋪著幾塊冷香餅子,正緩緩的燃著,清香宜人,閣子里靜的很,只聞荊謠手中金環(huán)清脆碰撞之聲,秦晏看了看一旁的時漏輕笑道:“這可快一炷香的時間了,你還拆不拆的開?” 荊謠一聽這話更著急了,連聲答應(yīng)著:“來得及來得及……” 秦晏放下話本倚在軟枕上含笑看著他,剛兩人打了賭,賭荊謠用一炷香的時間能不能將這九連環(huán)拆開,賭注嘛……秦晏輕輕撫摸著荊謠的后背輕聲笑道:“不急,拆不開也沒什么……” 荊謠聽了這話臉微微紅了,搖搖頭低聲道:“還沒到時間呢……我拆的開……” 秦晏也不催他,只是將人攬在懷里時不時的親親這兒摸摸那兒,荊謠本就著急,讓秦晏鬧的不住躲,兩只眼一直盯著九連環(huán),來回拆的嘩啦啦響,秦晏忽而一笑道:“你看看時漏……” 荊謠沒想到過得這么快,抬頭一看果然時間到了,一把將九連環(huán)扔在榻上哭喪著臉道:“昨天沒人看著,我一會兒的功夫就拆開了!” “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的……”秦晏笑著在荊謠唇上親了下,低聲笑道,“你也答應(yīng)了,可不能賴賬……” 荊謠聽了這話臉更紅了,正要說什么時外面?zhèn)餮殴媚棠虂砹恕?/br> 荊謠一愣:“姑奶奶來做什么?” “呵呵……”秦晏起身整了整衣裳淡淡一笑,“怕是得著消息了,來替秦斂求情呢……” 荊謠微微蹙眉,也跟著起來了,秦晏在他肩上按了下一笑道:“沒多大的事,你先歇晌吧,我去去就來。” 荊謠點了點頭,秦晏一笑輕聲道:“等我回來咱們再說那賭注的事……” 第73章 堂屋里,秦雅慢慢的品著茶,秦晏出來行禮笑道:“姑母怎么出城來了?要是有事叫我過去吩咐就罷了。” 秦雅聞言勉強笑了下道:“我心里著急,就來了……晏兒,你可知道你老爺被督察院的人扣下了?” 對著秦雅秦晏不想作假,點頭道:“剛接著信兒?!?/br> “你……”秦雅動了動身子低聲道,“你在那邊可能說上話?好孩子,那好不好的都是你親爹,他萬一出了什么事對你沒好處,你受累幫忙說說情,放他出來吧?!?/br> 秦晏淡然一笑:“姑母面前我不敢隱瞞,那邊……我確實是說得上話,但這事我無意插手,是非公道只看皇上和督察院的各位大人們裁奪吧,我忝居大理寺卿,與督察院同屬三司,不好隨意管那邊的事的?!?/br> “我也知道你犯難,但這事……”秦雅真不知如何說好了,秦斂以前對秦晏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出了事反過來求秦晏實在沒臉,秦雅苦笑道,“我都明白,這些年苦了你了,你心里有氣,如今得了造化鯉魚躍龍門了,自是不肯再忍了,但晏兒……那是你生身父親啊?!?/br> 秦晏淡淡一笑:“生身父親?怕是秦斂從未將我和思兒當(dāng)做生身兒女吧?” 秦雅一窒,垂眸低聲道:“我也知道他好些事做的不對,你若是想報仇,我也攔不住你,我只問你一句,你怎么樣能痛快了?我去托人跟大哥說,是要他分家產(chǎn)給你?是讓他將梅氏休了?你給個話,我準(zhǔn)保讓你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出了這口氣,出了氣后……就把你老爺放出來吧,或是降職或是罰俸,都無妨額,他年紀(jì)也不小了,經(jīng)不起這些事了?!?/br> 秦晏聞言笑了,搖頭莞爾道:“我不要他的東西,也不用他休了梅氏,他們夫妻般配的很呢……呵呵,姑母,我還是那句話,是非自有公道,我不好管那邊的事?!?/br> 秦雅干笑:“這……你在圣上面前一向說得上話的,那是你父親,這……不就是你求一句情的事嗎?” 秦晏淡淡一笑:“當(dāng)年我外祖家落敗如斯,父親眼睜睜的看著我孕中的母親憂愁致死也不許讓人往羿府送一張銀票過去,姑母,那不過也是一句話的事啊……” 秦雅徹底明白了,秦晏這是開始連本帶利的來收賬了…… 秦雅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從梅府壞了事的時候她就該看出來的,當(dāng)年的恨秦晏一刻也沒忘,這一年來在京中隱忍不發(fā)不過是在等待時機,如今秦晏勢已漸成,再沒人能攔得住他,那些人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這些年秦雅沒少幫自己和秦思,秦晏心中還是很敬重她的,見秦雅憂愁不已低聲道:“姑母放心,冤有頭債有主,姑母府上與我并無過節(jié),不會有事的?!?/br> 秦雅失笑:“這孩子說什么呢,我怎么會不放心你……”,秦雅雖如此說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剛來的路上她還在擔(dān)心,當(dāng)年自己公婆同梅家聯(lián)手做出那換親的事來,沒準(zhǔn)秦晏也會記在心里,秦府若是倒了那下一個就是自己了,現(xiàn)在聽了秦晏這話秦雅稍稍放下心來,但還是擔(dān)心秦斂,忍不住問道:“那……你預(yù)備如何?真要了你老爺?shù)拿???/br> 秦晏依舊是那句話:“這話姑母不該來問我,秦斂犯了事,自有朝廷律法明令在那兒擺著,不是我能說的算的?!?/br> 秦雅苦笑:“你倒是名正言順……罷了,我也知道自己是白來這一趟,只是不來心中過不去,晏兒,我最后再求你一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那是你親生父親,你……好歹念及幾分骨rou親情吧?!?/br> 秦晏淡淡一笑沒再說什么,又讓了幾句,讓秦雅索性在莊子里住幾日,秦雅心急如焚哪里住得下,又好言好語的跟秦晏說了半日的話就下山去了,秦晏另派了兩輛車帶了不少莊子上的東西跟著送了去。 都料理好后秦晏回了里面院里,荊謠并沒睡下,還在擺弄那個九連環(huán),見秦晏來了細(xì)細(xì)問了剛才的事,秦晏都說了,荊謠聽后抿著唇,半晌道:“為何總有人來跟哥哥說……讓哥哥多念及骨rou親情這種話?” 荊謠心中憤憤,一想到自己沒在秦晏身邊時秦晏受的罪就恨不得生吃了秦斂,冷聲道:“當(dāng)初他們?yōu)楹尾蝗ジ財空f,讓他念及幾分骨rou親情?” 荊謠的話正撞到秦晏心中,秦晏看著荊謠生氣的小模樣心中那些郁結(jié)卻散盡了,一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生那些閑氣做什么…… 荊謠長吁了一口氣:“想起來就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