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為夫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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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只得退到一邊,白侍郎道,“回稟陛下,臣以為,嫡子養(yǎng)在庶母之下,實在于禮不和,不如交由皇后娘娘撫養(yǎng)?!?/br> “皇后娘娘身為大夏國母,名正言順,定能將皇長孫順利撫養(yǎng)成人,絕不會不顧尊卑嫡庶。” 江星列沒看太子的臉色,不用想都知道太子這會兒怕是快氣死了。 楊皇后擔得起大夏皇后之責,但絕不是撫養(yǎng)皇長孫的好人選,當初先太子妃身體不好,太子可是親自把兒子帶在身邊的。 要是皇后能夠教好他兒子,太子怎么會舍近求遠,把兒子交給沈綺教養(yǎng),還把東宮唯二的側(cè)妃之位給了沈綺一個。 太子快氣死了,他養(yǎng)個兒子怎么就這么難呢。 先太子妃他表妹,是個性格和身體一樣柔弱的女人,太子早知道她教不好孩子。 楊皇后他母親,手段是有的,但她一半心思在怎和于貴妃爭斗,另一半心思在楊家身上,把兒子嫁給她,那皇長孫不用姓周了,改姓楊好了。 白家這一手真是漂亮啊,是想著讓母后養(yǎng)廢了他兒子,讓白氏的兒子取而代之嗎。 白氏才嫁過來多久,兩個月,就因為皇長孫的事情,兩次在朝中引起爭議,太子一想就氣不打一處來。 白家也是心寬,本來以為人家是想借著東宮的光往前走呢,結(jié)果人家是想踩著他這個太子的腦袋往前走,真是厲害了。 “陛下,”江星列道,“臣之前便聽過這個稱呼,只是并未放在心上,這才讓小殿下失了禮數(shù),但愿一人擔下這個過錯,請陛下責罰,內(nèi)子無狀,臣一定將她留在家中,學習規(guī)矩?!?/br> 白侍郎沒想到,江星列竟然都沒有反駁,就認下了這個過錯,還將責任攬到自己頭上,如此這般地護著他那位妻子。 沈秉也上前,跪倒在殿中,道,“陛下,臣身為御史,教女無方,愿受責罰,只是長女剛剛生育,還在坐月子,若施以刑杖,臣愿意加倍受罰?!?/br> 以庶為嫡,按照律法是要施以刑杖的。 沈秉之前已經(jīng)想過好幾個辯駁的理由,他知道長女的性格?;书L孫這樣喊沈綿,她一定勸阻過,可是皇長孫年紀小,喜歡和沈綿親近,這個稱呼也就留下來了。 但他不能把責任推到皇長孫身上,小孩子知道什么,他們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孩子們做的事情,是要大人來承擔責任的。 江星列主動擔下了這個責任,那沈秉自然也更不能推辭,兩個都是他的女兒,他身為父親,責無旁貸。 白侍郎心想,這回能把沈秉拽下去也是好的,不然御史臺一直被蔡御史和沈秉兩人把持著,這兩個人都是油鹽不進的,實在麻煩。 皇帝沒說什么,他看向太子,道,“你兒子,你怎么說?!?/br> 太子道,“回父皇,養(yǎng)不教父之過,兒臣是瑾兒的父親,瑾兒有錯,責任在兒臣,沈氏曾多次提醒過此事,但兒臣心疼瑾兒幼年喪母,難得和沈氏與靜國公世子夫人親近,便縱容他稱呼世子夫人為‘小姨’,不曾糾正,臣身為瑾兒的父親,沈氏的丈夫,皆有失察之責,還請父皇念在沈氏為兒臣生下一兒一女的份上,饒她一回。” “至于白侍郎的提議,兒臣覺得,母后忙于內(nèi)宮事務(wù),瑾兒年紀小,教養(yǎng)他還需費心,還是不勞煩木后來,由兒臣親自教養(yǎng)瑾兒,盡父親的職責?!?/br> 太子說完,也跪在殿前。 皇帝揉揉眉心,看向禮部尚書,道,“你是最懂禮法的,你覺得如何?” 禮部尚書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心里頭對他這位屬下很是不滿?;书L孫的稱呼固然有錯,可這算什么大事,非要嫡庶尊卑上面攀扯是做什么。 白家哪里是在說禮法,分明想要借著這件事情打壓靜國公府和沈家。 禮部尚書上前,道,“回陛下,臣以為,禮法森嚴,但也容情,皇長孫殿下年紀小,自然會親近自己喜歡的人,靜國公府世子夫人性情和善,小殿下年幼失母,親近于她,一時失了禮法,也是有的?!?/br> “臣倒是覺得,小殿下親近世子夫人,正是因為沈側(cè)妃用心教養(yǎng)于他,待他如母?!倍Y部尚書不想得罪靜國公府,也知道皇帝最近因為沈氏生了一對龍鳳胎,心里高興,便揣度著說出了這樣話,給陛下一個臺階,把這件事情翻過去,不必上綱上線。 白侍郎卻道,“大人,沈氏只是妾室,您說她待小殿下如母,也是逾越了,沈氏能夠以妾室身份撫養(yǎng)小殿下,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對她的恩德,她本該全心全意撫養(yǎng)小殿下,這是她的責任,并不是她失禮的理由?!?/br> 白侍郎抬頭看著皇帝,道,“陛下,禮法當明,不能失了這個分寸。” 禮部尚書道,“世上有禮法,也有情義,人非圣賢,孰能無過?!?/br> 本來要散的朝會再次熱熱鬧鬧地爭吵起來,在禮法和情義之間爭執(zhí)不休。 江星列和他的泰山大人始終沒有說話,他們倆都是打算認下這個過錯的。 江星列深知,白家想借這件事情威脅他,要是他不認,沈綿必定背負罵名,倒不如認下來,日后白家是怎么把罪名加到他們頭上的,他一定原樣還回去。 只是白家不知道怎么想的,連太子都跪在這里了,還不收手,也不怕自家女兒在東宮被太子磋磨。 皇帝一一聽過各方爭論,下了決斷,道,“都起來吧,出嫁從夫,沈御史并無過錯,你女兒才生完孩子,朕怎么可能施以刑杖,你有女兒,朕也有女兒,朕知道你疼愛她們?!?/br> 皇帝開口先免了沈秉的罪過,沈秉朝皇帝一拜,“多謝陛下。” 皇帝又看向太子,道,“子不教父之過,這話是沒錯的,你回去好好管著瑾兒和沈氏?!?/br> 太子起身,“兒臣謹遵父皇之命?!?/br> “星列你也起來,”皇帝道,“你夫人,禁足家中三月,讓你母親管教她?!?/br> 江星列起身道,“陛下,不如將臣也禁足家中,一起去學學規(guī)矩?!?/br> “美得你,”皇帝呵斥道,“當好你大理寺的差事,別整天想著去玩兒!” 內(nèi)侍喊了散朝,群臣送走了皇帝陛下,三五成群地往外面走。 江星列扶著他泰山大人,道,“岳父別擔心,母親那兒我會說清楚的,不讓他為難綿綿?!?/br> 沈秉頷首,江星列護著小女兒,他一向知道。 太子也走到沈秉身邊,說道,“瑾兒年幼無狀,孤也糊涂,這才連累側(cè)妃和meimei,沈御史放心,我會和側(cè)妃說清楚的?!?/br> 沈秉道,“殿下這樣說,臣便放心了,不過小殿下年紀小,您別責怪他?!?/br> 太子點頭安撫了沈秉,又和江星列道歉,這才回東宮。 白侍郎和太子妃的父親見狀,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