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有人說,你是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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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時有人重視甘志奇; 能從他眼眶里那一汪淚水中讀出一二; 也許案子當場就能破! 不僅林薇薇喪盡天良的殺人動機能浮出水面;就連井老太太一直在遮掩的秘密,井炎也能得知! 但很可惜,此時眾人都當甘志奇是個二皮臉的小混混;只片面的臆斷他淚水是因擔心“阿玉”而起…… 所以,井炎的一個瞪眼就讓甘志奇渾身激靈的緩過神,接著便不敢說話了,只得隨老邢走出病房,到外面的院子聽老邢講述案子的經(jīng)過。 而這邊的連線依舊,電話里姜愛濤在連聲附和中,忐忑不安的說著: “對對對,井少您說的是!我相信老邢的能力,但有件事恕我直言,老邢跟田軍不合,如果現(xiàn)在我堂而皇之的把他調(diào)回刑偵大隊,會不會打草驚蛇?” “笨??!誰讓你把他調(diào)回刑偵了?” 井炎沒好氣駁回,只感姜愛濤蠢得可以,這貨是怎么混到局長位置上的?無奈,只得耐著性子點撥道, “那田軍之前不是在經(jīng)偵大隊混嗎?他走后正好位置空缺,讓邢捕頭填補!!” 再度和老邢心照不宣了,井炎其實并不知老邢一直在調(diào)查田軍的經(jīng)濟罪案,牽扯曹格達兄妹和裴家,但阮劭中把自己撇開了。 “是是是,這樣再好不過,我馬上去辦!” 姜愛濤并不蠢,等的就是井炎這句話。沒有經(jīng)濟罪案打配合,單靠一樁刑事命案的“強行畫押”,曹格達指定能把自己撇開,讓田軍和阮劭中背鍋。 “等等!內(nèi)個……” 某先生似乎還沒交代完畢,一邊將電話的免提收回,一邊很糗的看了眼病房門口。確認甘志奇和老邢的影子都不在后,他才秒露出焦心似火的真面目,對電話那端交代道, “我只說讓阮曹的密令繼續(xù),對慕斯,你們可千萬不能動手??!” “這……” 姜愛濤語塞,深知以田軍的個性,指定已經(jīng)在打人了。不好言明,只得轉(zhuǎn)換角度勸道, “井少,恕我直言,戲不做足點,只恐田軍會看出破綻哦!” “你什么意思?!” 井先生聰慧,一聽便知對方想掩蓋什么。心頓時提到嗓子眼,惶惶不安的問道, “姜愛濤,你可別告訴我,田軍已經(jīng)把人給打了?!” 說這話時他拳頭已握緊,恨不得立馬飛到警局把田軍捅死鞭尸。 “井,井少!這,這都跟我無關(guān)??!”姜愛濤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停吞口水,“田軍那廝你知道的,暴力狂一個!更何況阮劭中和曹格達還不斷催他……” “夠了??!” 井炎一聲怒吼打斷,再也聽不下去了。一顆血淋淋的心,千瘡百孔。 忍住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仰起頭一連幾個急促的深呼吸,不停告訴自己: 忍??! 忍?。?/br> 自古凡成大事者,一定要能忍! 一定要習慣在心口上插把刀…… 事業(yè)如此; 愛情亦如此! 連線那頭的姜愛濤也十分有眼色,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道: “但您放心,等田軍強行畫押后,我指定把人保護起來。再不讓那暴力狂,動慕小姐一根汗毛!” 病床上的井先生已是臉爆青筋,就差要把牙咬碎: “聽著,事成之后把田軍交給我,老子抽不死他!!” “好好好,一定,一定!” 姜愛濤的連線剛掛斷,病房門口就傳來老邢的敲門聲。 井先生拼命收起怒火,皺著眉頭問道: “有事?” 老邢走過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易蘇寒想見你!” 幾乎是同時,甘志奇也握著尚未掛斷通話的手機進門,說道: “井少,裴凱找你。” 臥槽,都主動要見他? 哼,還能為啥事? —— 視線轉(zhuǎn)向看守所。 被“強行畫押”后慕斯想到了死,蹲在墻角,目光呆滯的盯著墻面,卻撞不上去。也許,心里還有殘余的信念:孩子,和孩兒他爹! 至于母親和meimei,恕她沒法再掛念了。 冤案的始作俑者,誰給她找來的?mama白玉琴! 所謂的緋聞男主,誰給她找來的?meimei慕語! 已無力再去揮淚質(zhì)問蒼天,為什么要在她生命中,安排阮劭中這樣一個致命的角色?? 為什么?? 她只知,就算自己能挺過這一關(guān),活著的余生,也擺脫不了“阮劭中的夢魘”。mama和那個男人有私情,還誕下她這個“孽種”。血緣的紐帶,就算她和阮劭中都愿意堅決斬斷,白玉琴也做不到…… 也許,她等不到那天了! 等不到自己沉冤昭雪后,再將萬惡的阮劭中送上法庭!因為她知道,mama白玉琴根本承受不住他們父女相殘:先是父親污蔑女兒,接著女兒大義滅親。 慕斯深知,就算老天愿意幫她一把,讓她上庭后“謀殺罪名”不成立。mama白玉琴也會阻止她控告阮劭中“強行畫押”,會苦苦哀求她放那男人一馬…… 罷了罷了,只要再也別讓她看到那男人,是死是活,她都認了! 可上帝似乎偏要跟她作對? 慕斯正這樣想著,上帝就把阮劭中送到她面前了? “慕斯,出來見死者家屬??!” 獄警沒好氣一聲通知,叮鈴哐當?shù)拇蜷_囚室大鐵門。 慕斯皺皺眉,“不見”兩個字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胸中一股悲憤燃起,促使她唰的站起身來,拖著手銬和腳鏈,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 單獨的會客室,涼意颼颼。 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坐著血緣紐帶上的兩個人,中間一盞微弱的白熾掉燈,殘燭搖曳,似乎暗示著血緣在彼此心里的流失…… 阮劭中瞇著眸子,陰陰盯著面前仇恨似火的女人,他瞳孔里的情緒很復(fù)雜:又疑惑,也恐懼,就是沒有心疼和憐憫! 而女人瞳孔里的情緒卻很純粹,只有仇恨! 一時半會兒沒人說話,只有四目交戰(zhàn)。直到阮劭中傲慢的收回目光,故作悠然的點根煙,用不可一世的口吻說著: “有人說,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哼,聽不出來她在胡扯嗎?!” 慕斯很平靜的打斷,當怒火和仇恨燃燒到極致,又沒法爆發(fā),就只剩死亡一樣的平靜, “你聽著,我姓慕!我的父親,叫慕志國!” 她一字一頓,就像戰(zhàn)士在戰(zhàn)場上那種視死如歸一般堅決! 阮劭中卻視而不見,還故意挑挑眉: “用不著強調(diào)!誰不知道你姓慕?” “……”慕斯不語,倒吸口涼氣,認為已沒必要再跟這樣的人費唇舌。 可阮劭中偏偏要激她開口? “但……” 只見他又話鋒一轉(zhuǎn),將剛點燃的香煙掐滅,緩緩站起身,瞇起仇恨的眸子逼近她,惡狠狠道, “就算你母親沒撒謊,就算你偷了我的血緣,也不能抵消你對麗娜犯下的滔天之罪??!” 偷?? 慕斯表示已不屑于再去跟他辯解是非,血緣還能偷?? 她只知,就算死,也不能被這個“與禽獸無異”的人擊潰??! “滔天之罪??哼……” 慕斯無限悲憤一聲冷哼,倏地竄起身來毫不畏懼迎上,直逼他的陰狠。這一刻,她只感自己是亡父慕志國的化身,緊緊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的揭露道, “試問,誰有你鐘劭遠犯下的罪孽深??。 ?/br> 那三個字一出口,阮劭中張大瞳孔狠狠愣了下,繼而深深的倒吸口涼氣…… 他似乎懂了一些,便昂起下顎慢慢坐下,再度故作悠然的點根煙: “看來你什么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玉琴,還是井炎?” 那不可一世的口吻,透著極致諷刺,也深深激發(fā)了慕斯的斗志…… 只見她輕蔑一聲冷哼后,也慢慢坐回位置上。也學著對面男人的樣子,昂起下顎挑釁道: “想知道?” “……”阮劭中面無表情,壓抑著無限怒火,力爭裝作波瀾不驚,輕點頭。 女人卻突然改變畫風,張大瞳孔故作一副可怕的表情,一字一頓回道: “跟我去地府,我自會告訴你!” 這話讓阮劭中心里重重一個咯噔…… 有那么一瞬間,他“腦洞大開”過:女人臨危不懼、視死如歸、越戰(zhàn)越勇的強大氣場,不像慕志國和白玉琴,倒是跟他一毛一樣! 但這“腦洞”也就一閃而過,因為好斗的人都不能被挑釁。 慕斯如此; 阮劭中更如此; “嘴夠毒!果真和當年的慕志國一模一樣!” 他將滿腹怒火發(fā)泄到指尖,再度將剛點燃的香煙狠狠掐滅。陰鷙的目光鎖緊女人的臉,真的沒一點像自己…… 這一刻阮劭中似乎忘了,他整過容!! 整容已有二十年,他早已習慣“阮劭中”這個身份。而曾經(jīng)的“鐘劭遠”,曾經(jīng)那張意氣風發(fā)、英武不凡的臉,他似乎早已忘至九霄云外…… 慕斯不僅遺傳了他天生的那張臉,那姣好的五官,那挺拔的身材,更是遺傳了他的毒舌: “那看對什么人!” 只見女人秒接話,再度昂起下顎,那表情透著滿滿的不屑,對他阮劭中的不恥,冷笑著說道, “對你的仇人易滄海,我和我爸從不會毒舌!知道為什么嗎?” “……”阮劭中沒接話,也不可能再搖頭或點頭回應(yīng)。他暗地里雙拳已握緊,胸口的怒火已在熊熊燃燒,上升到瞳孔里,通過目光傳遞給對面的女人。 可慕斯不懼,突然猙獰起臉,大義凜然的喝道: “因為不管他如何自私,也從不會對妻兒下手!” “……”阮劭中依舊沒接話,拼命的倒吸涼氣,拼命的壓抑著要沖破頭頂?shù)呐稹?/br> 而女人似乎沒察覺到危險來臨,仍在那無限激憤的控訴道: “鐘劭遠,不管你如何處心積慮,就算你安排鐘佳薇去新西蘭報仇,想開車撞死易蘇寒,股市上打垮易氏……可這么多年了易家也沒倒,為什么?!” 慕斯說著,再度站起身,彎下腰陰狠狠的朝他逼近,句句戳心的繼續(xù)道, “因為易家有一心一意護妻護兒的易滄海撐著?。《沌娵窟h卻手刃妻子?栽贓……” 話沒說完,被男人重重的一記耳光打斷! “放肆??!還敢污蔑我?!” 阮劭中的怒火全面爆發(fā),大掌重重的打在慕斯臉上。沒絲毫猶豫,無視她的鼻青臉腫和渾身傷痕,沒任何的憐香惜玉之心…… 卻不知自己這一耳光,是打在親生女兒身上??! 都說父女連心! 阮先生,你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