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是半夜，楚月吟和小喬小俊還在看著賬本，他們已經(jīng)堆積了好久沒看，明日就要去巡店，若是不趕緊看完，就不能將賬本還回去了。

    齊嬤嬤也過來添了好幾次茶，看他們算得認(rèn)真，也沒敢打擾他們。

    “娘，都這么晚了，您早點(diǎn)去歇著吧，我們還有好多賬本沒看，今天晚上怕是要熬夜了。”

    作為一個孝敬兒子，小俊很貼心地說了讓齊嬤嬤回去休息的話，結(jié)果被齊嬤嬤拍了一下。

    臭小子，小姐都還沒有發(fā)話呢，你就亂說！

    楚月吟看齊嬤嬤這個舉動，忽然想起來自己沒說話，老人家只是半會兒還沒有適應(yīng)過來。

    “是啊，嬤嬤，您早點(diǎn)去休息吧，我們?nèi)齻€經(jīng)常這樣，都習(xí)慣了，您上了年紀(jì)得好好休息，不要累著了?！?/br>
    齊嬤嬤見他們的賬本還是很多，嘗試著說道：“我也是會看些賬本的，小姐要不要我?guī)湍銈円黄鹂?？?/br>
    楚月吟詫異地看著她：“嬤嬤想為我們分擔(dān)？”

    齊嬤嬤點(diǎn)頭：“若是小姐覺得不合適……”

    “沒什么不合適的?！背乱骺戳艘幌伦约菏掷锏馁~本，“就是我們記賬的賬本可能和您平日里接觸的不太一樣，怕您看不懂?！?/br>
    她將賬本拿到齊嬤嬤面前，“這是我在一本外國游記上看到的數(shù)字，與我們大燕的數(shù)字頗有些不同，但是書寫很方便，一頁上面可以寫很多明細(xì)的。”

    齊嬤嬤一見，很是吃驚：“這……”

    這數(shù)字也就是一些洋人在宮廷中擔(dān)任皇子老師的時候，會教的東西，沒想到小姐竟然也會。

    “這些數(shù)字其實(shí)我們大家都是見過的，只不過很少有人用，我見它記賬方便，就教了店里的各個掌柜，他們的腦子轉(zhuǎn)得都很快，學(xué)會之后也就能夠更快地把賬本做細(xì)致，這樣我看起來也會很快?！?/br>
    齊嬤嬤表示自己真的漲了不少見識，沒想到五小姐并非眾人眼中那般一事無成。

    “我只不過是把這些聰明都用在了做買賣上，殿下那邊的人多是馬背上打天下的，也看不上我這種投機(jī)取巧的人?！背乱髡f完倒自己笑了，“看我，沒嫁進(jìn)晉王府呢，就開始跟嬤嬤你打小報(bào)告了，是我不懂事?！?/br>
    齊嬤嬤“嗨”了一聲：“你我既然已經(jīng)是主仆，我又是小俊的干娘，怎么說與小姐您才是一頭的，王爺欺負(fù)您了就告訴我，我來替你出頭?！?/br>
    有了兒子之后，齊嬤嬤瞬間就心偏了，王爺身份太尊貴，她沒想著要去以照顧王爺幾年的緣由去攀附，現(xiàn)在又有了小俊，當(dāng)然是向著自己人。

    楚月吟笑了笑：“好，以后我受了委屈，一定是要找您哭訴的?！?/br>
    “那可不嘛?！?/br>
    兩個人又頭對著頭，看了一會兒賬本，楚月吟細(xì)心地教了一會兒齊嬤嬤，害怕她記不住還將兩種數(shù)字寫法都寫在紙上，讓她照著看。

    “您先看這本最薄的，等日后您熟悉了，我再分給您一些厚的看。”

    楚月吟見齊嬤嬤差不多理解了她講的，也就準(zhǔn)備放手讓她自己一個人看賬本。

    齊嬤嬤前面對這些數(shù)字還不熟悉，算得有些慢，后來就稍微好一些了，不僅如此，她還看出來一點(diǎn)問題。

    “小姐，這里的賬目怕是有些問題?！?/br>
    一聽到有問題，所有人都停下算賬，將目光投到這邊。

    齊嬤嬤手里拿的，是最近剛開的一家胭脂店，那里的東西大多是女子用的化妝用品，利潤頗高，但是這本賬目中，明明出現(xiàn)了幾筆異常交易，還存在著平賬的意思，怕是有人想要中飽私囊。

    “我害怕自己算錯賬，特地將賬目對了一遍又一遍，確定不是我的錯誤，才來找您的?！?/br>
    齊嬤嬤當(dāng)時也是怕自己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對賬，皺著眉頭看了一遍又一遍數(shù)字。

    楚月吟盯著賬目看了一會兒，將賬本給了齊嬤嬤：“您繼續(xù)看，看看還有哪里有問題的，到時候我去巡店直接就讓他們跟我解釋?！?/br>
    “哎，好的！”

    齊嬤嬤干脆的應(yīng)了一聲，回去繼續(xù)看起賬本。

    這一看，就看到天微微亮。

    楚月吟有些困頓地揉揉眼睛，看著手邊最后一本未看完的賬本，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小喬和小俊，齊嬤嬤倒是沒倒，不過也有些撐不住，她自從新人進(jìn)宮之后，就很少又熬夜值班的時候了，現(xiàn)在突然又有這樣的機(jī)會，還能勉強(qiáng)撐著。

    “嬤嬤，您也趕緊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一個人可以的?！?/br>
    楚月吟看到老人家還跟著他們一起挑燈夜戰(zhàn)，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齊嬤嬤的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聽到楚月吟的話，清醒了一下，也沒有推辭：“老身這就去休息，小姐您也要休息啊?！?/br>
    “我看完這一本就去?！背乱飨肓讼耄鲋先思?，“我送您過去?！?/br>
    “不用，雖然是一把老骨頭，還是能看得清路的。”

    楚月吟堅(jiān)持著：“這邊已經(jīng)沒有照路的燈籠，我送您過去安全一些。”

    出門的時候，寺廟的小沙彌們已經(jīng)開始在院子里打掃落葉，可見他們熬的挺晚。

    “您就在這里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們會出去一趟，大概要等到天黑才能回來，您想休息多久都可以，也不必?fù)?dān)心我們，我們巡了店就回來。”

    齊嬤嬤有氣無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小姐您盡量早點(diǎn)回來，天色晚了山上也不安全。”

    “嗯，知道了?！?/br>
    楚月吟讓齊嬤嬤躺下后，吹了她的蠟燭，自己一個人又拐回去看賬本。

    那兩個平日里也辛苦了，熬夜看賬本這種事情她沒少做，對他們來說卻是有些過度勞累，不過好在剩下的賬本都沒多少，她一個時辰應(yīng)該能看完。

    楚月吟默默地拿過另外兩本賬目看了起來。

    等到她把所有賬目都看過之后，外面太陽也已經(jīng)出來，一絲陽光投了進(jìn)來，照在她的臉上，她微微瞇起眼睛。

    “啊，你這小賊！”

    小俊忽然坐起來說了這么一句，嚇了楚月吟一跳。

    “你在干什么！”楚月吟無語地看著被吵醒的小喬，推了推小俊，“醒醒，要去巡店了！”

    小俊滿眼迷茫地看過來，另一邊的小喬也是打了個哈欠。

    楚月吟將賬本按照他們巡店的順序分了一下：“走吧，收拾一下，早去早回?！?/br>
    小俊、小喬：小姐您可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