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諫言
“既然鄭凡沒有把這件事情當(dāng)一回事,那你不妨寫一本奏折遞到皇上面前去,我想皇上總不至于坐視不理?!苯瓭O兒建議道,她很清楚曾經(jīng)的軍旅生涯對于蒙淵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勸他不要理會這件事情。 “我雖然還是軍營的大將軍,暗地里軍營其實(shí)已經(jīng)沒有我的位置,那些軍營中的偏將都是見風(fēng)使舵的人,知道自己以后又在誰的手底下討生活,我的話他們早就不聽,凡是軍人中有事也一律跟鄭凡報(bào)告,鄭凡既然是可否認(rèn)糧草有問題,我即便把奏折遞上去又如何,根本沒有人會附和我?!泵蓽Y苦笑了一聲,在軍營里呆了三年多,他自問自己對他們不薄,到頭來卻倒戈的如此之快,還真是讓人心寒。 凡事都要講求證據(jù),不是他覺得不對,然后寫一封奏折,皇上就會理會這件事情,如果他不能拿出強(qiáng)有力的證據(jù),這份奏折甚至不能遞到皇上的面前。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算是官場上的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 想到這三年多在軍營中的日子,他幾乎能叫出每個老兵的名字,跑者之情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能夠囊括的,那代表著一份不能割舍,不能代替的感情。 一想到以后這群兄弟,每天吃著發(fā)霉的糧食,他的心里就覺得難受又覺得特別的憋屈。他們可是在守護(hù)殷朝的太平??!他們怎么敢如此對待這樣的一群英雄?! 鄭凡口口聲聲說,購買發(fā)霉的糧食是因?yàn)閲鴰炜仗?,字字句句都在影射這件事情皇上允許的,正是因?yàn)槿绱?,蒙淵才會如此憤怒。 “你先不要想太多,或許這件事情皇上根本就不知情,是底下的人欺上瞞下?!苯瓭O兒安慰他,可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話非常沒有說服力。 “護(hù)衛(wèi)這個國家太平的英雄,卻要遭受如此待遇,我的心里太難受了?!泵蓽Y抬起右手,輕輕地蓋在眼睛上面,想要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遮掩起來。 這里面的一些規(guī)則他不是不懂,吃空餉,購買以次充好的糧食,謊報(bào)需要的物資,這些都是軍營中可以牟利的手段。他們不在乎手下將士過的是什么日子,只在乎自己拿到手里的東西有多大。 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曾有心思不純的手下提醒他,還以為能夠被他記一個好,可是蒙淵轉(zhuǎn)頭就把這個屬下抓了起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以軍法處置。 那次的事情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會干這樣的事情,也就沒有人會來他面前討不自在。 殷朝的護(hù)國大將軍,不只是因?yàn)殚L勝不敗,更是因?yàn)樗倪@份赤子之心,折服了所有追隨他的部下。 可如今他明明知道不平之事就在他管轄的軍營中發(fā)生,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因?yàn)樗罌]有人會為他作證,這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會三緘其口。 因?yàn)閼嵟?,雙手已經(jīng)開始微微的顫抖,蒙淵恨不得此刻就穿上官服進(jìn)宮,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講述給皇上聽,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如果他真的這樣做的話,皇上非但不會相信他,甚至還會讓他以更狼狽的姿態(tài)滾出軍營。 鄭凡會被派到軍營中跟他做交接,皇上未嘗沒有抓他小辮子的念頭,只可惜他上任以來太干凈了,沒有貪過一分錢,也沒有欺辱過任何一個兵丁。 “相公,如果我們把這件事告訴言大人,如何?他雖然只是個文官,但是我記得殷朝不會殺敢于諫言的文官,如果這件事情告訴他,我相信以他的為人應(yīng)該不會隱瞞不報(bào)。”江漁兒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了一個比較可行的辦法。 言大人是如今難得的清官,可以說他愛惜民生,也可以說他假裝清高,但他上任以來確實(shí)沒有冤枉過任何一個人,凡事都秉公處理,這件事情交給他最好。 江漁兒會想到他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因?yàn)樗橇可袝?,官職夠大,?quán)力夠大,他的奏折一定可以遞到皇上的面前,第二是因?yàn)樗銐驗(yàn)槊?,只要知道了這樣不平之事發(fā)生,他就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蒙淵如今在皇上面前的身份有些敏感,這些事情他管了反而會起到反效果,江漁兒擔(dān)心他的安危,不希望他再涉險(xiǎn)。 “言大人確實(shí)是個難得的清官,在老百姓間的口碑也非常的不錯,既然我的身份如今不好管這些事情,交給他確實(shí)是最好的辦法?!泵蓽Y眼睛一亮。 再說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言大人就對他們家充滿了感激,兩家來往,更是尋常,這件事情通過他的口告訴言大人,也不算他越權(quán)。 江漁兒笑了:“言小姐昨日給我遞了帖子,說要去我的美容院坐一坐,順便保養(yǎng)一下皮膚,我本還猶豫該不該去,如今看來我倒是應(yīng)該去一趟的?!?/br> 但事情可不能辦的太過明顯,蒙淵總不能直接沖到言大人家,把事情明明白白地?cái)傞_來講吧? 江漁兒和言芝蘭相約一起去美容院做了臉部護(hù)理,護(hù)理時(shí)閑談?wù)劦搅塑姞I中發(fā)霉的糧草的事情,雖然不能說毫無痕跡,但也算說得過去。 蒙淵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心里那種恨之欲狂的感覺稍微減輕了一些。 “似乎不管我是得意還是失意,會站在我身邊支持我的人永遠(yuǎn)只有你一個,也只有你會跟我一起想辦法?!泵蓽Y說。 江漁兒白了他一眼:“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我若是不幫著你,我還能幫著誰呀?” 說到情動處,兩個人自然又是好一陣的膩歪,然后才讓青桃拿著江漁兒親手寫的回帖,送去了言府。 言芝蘭對江漁兒,感覺還是挺復(fù)雜的,之前她和四皇子殿下感情正濃時(shí),四皇子殿下經(jīng)常會在信里面提到蒙淵和江漁兒,倒也沒有說的很直白,只是字里行間總是會透著某種自己的想法,比如之前蒙淵上朝的時(shí)候言之鑿鑿的否定了四皇子殿下的某項(xiàng)提議,就曾被他寫在信里,那個時(shí)候言芝蘭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所有四皇子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