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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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姥爺家,我現(xiàn)在就住這兒,我請你來這兒玩好不好?!痹谒褷旈T口,袁晨野跟魏豫這樣極力介紹著。 魏豫看了兩眼,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袁晨野是蘇家的外孫,怪不得身上一股子高貴的氣質(zhì),這時候,魏豫卻立馬就磨滅了自己早先心里的想法。 他知道,袁晨野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跟自己做朋友的,不再跟袁晨野說話,兀自往前走了,他們家離蘇家沒多遠,但蘇家是獨棟別墅,他們家卻是獨棟窮窟,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立馬就顯現(xiàn)了。 袁晨野立馬追了上去,用討好的語氣跟魏豫商量著:“你怎么又走這么快,你不肯來這兒,我去你家玩兒好不好?!?/br> 魏豫走的慢聲音也慢,“不好!”但是說出的語氣卻是冷徹入骨。 袁晨野不甘心,邊走邊問,“為什么?” 魏豫不肯理他,向旁邊邁了幾步,不肯再和袁晨野走在一起,袁晨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些個屁的自尊心在作祟嗎?他也不逼他,站在原地大聲說:“不用你跟我說我就會知道你家在哪兒的,我明天就去找你,你等我!” 這時候天都已經(jīng)快黑了,袁晨野進了家門,他姥爺正和一個他的老伙計在下棋呢,看樣子,今天運氣不錯,老頭臉上的笑容可燦爛著呢,袁晨野湊過去看了看,喲,果真,是盤贏局! 蘇姥姥正坐在一旁翻看新買來的鞋底子,估計又是去哪 兒買來的,他姥爺平生就這么一個愛好,喜歡收集手工鞋底子,用他姥姥的話來說,“這手工的鞋底子啊,可是門藝術(shù)啊,” 袁晨野走過去在他姥姥身旁坐下,拿了他姥姥手里的鞋底子隨意看了看,“姥姥,你知道魏豫家在哪兒嗎?” “小豫?小野認(rèn)識小豫?”蘇姥姥堆著滿臉笑容瞇著眼睛問。 袁晨野說:“他是我同桌?!?/br> 蘇姥姥拿起一雙淡色水仙花的鞋底子說:“這鞋底子還是小豫mama納的呢,” 接著嘆息了聲,“小豫真是個好孩子啊,可惜呀,生來就有那么一種病?!?/br> “嗜睡癥?”袁晨野問道。 蘇姥姥點頭,厲聲道:“你可不準(zhǔn)欺負他!” 袁晨野說:“我照顧他都來不及呢,怎么還會欺負他?!?/br> 姥姥湊上前去八卦似的詢問,“怎么,喜歡小豫?” 當(dāng)然這兒蘇姥姥說喜歡指的是非常正經(jīng)的同學(xué)之間的喜歡。 可是以后當(dāng)袁晨野拉著魏豫的手走到她跟前,跟宣誓似的說:“姥姥,我愛他!他就是我媳婦兒?!碧K姥姥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了,拿起鞋底子恨不得抽死他丫的。 “喜歡!”當(dāng)然這時的袁晨野心思也還沒有那么多。 蘇姥姥笑著摸著手里鞋底子,袁晨野追問,“姥姥,你還沒告訴我他家在那兒呢?” “他家呀,就在前邊兩百米向右拐個彎兒就到了呀,可近了?!?/br> 魏豫回到家的時候他們家已經(jīng)吃過飯了,整個屋子一片黑暗,他們家晚上幾乎不怎么開燈,因為電費挺貴的。 魏豫走進家里,在院子門口看了兩眼自行車,然后趁著迷迷糊糊的光亮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到了自己的空間,魏豫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電筒,拉開書包拉鏈拿出里邊兒的書,在手電筒的光亮下看了起來。 等到天已經(jīng)完全黑凈了的時候,他去廚房提了桶水到院子里,馬馬虎虎的洗了個冷水澡。 五月份的晚上還是很冷的,洗澡的時候魏豫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光速洗好了澡魏豫又把自己脫下來的校服洗好了晾到了繩子上才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之后繼續(xù)看書,因為晚上他不到很晚很晚是睡不著的,所以他都是拿晚上的時間來學(xué)習(xí)的。 他早上的時候睡覺本來都是不怎么安生的,其實只要有些許稍大一點的動靜,他就會睡不好。 所以,一大早他就在魏肖的朗朗讀書聲中醒過來了,魏肖是魏家最大的,正高三呢,六月份就要高考了,也是鎮(zhèn)中學(xué),成績不好不壞,中等偏上。 運氣好的話還是能考上個一本的,所以,魏爸魏媽對他的期望很大,因為家中三個孩子,魏豫有病,魏恬不成器,只有魏肖成績不錯身體還沒毛病,家里沒錢,如果說要送大學(xué)的話,也就送得起一個,而那個人就是魏肖了。 而魏肖呢,從小在魏父魏母的期望中長大,性格難免怯懦了些。 魏豫醒來之后,也拿了本書坐在院子里,靠著椅子坐了下去,只是堅持了不到半分鐘又在魏肖朗朗的讀書聲中迷糊了過去,還好,魏肖的聲音也進了他的腦袋。 “魏豫,吃飯了。”魏肖收了書拍了拍魏豫的肩膀。魏肖作為一個哥哥其實平日里對魏豫挺好,很關(guān)心魏豫。 魏豫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睜開,“哥,” 魏肖點頭,關(guān)心的問:“昨晚你就沒有吃飯吧?” 魏豫呆呆的點頭,“嗯”,魏肖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魏豫的頭,“走吧,去吃早飯?!?/br> “好” 屋里,魏媽已經(jīng)將飯菜都擺好了,看見他們進來問道:“魏肖,魏恬呢?” 魏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魏mama氣急了把碗“duang”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大聲罵道:“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往外跑,也不知道跟誰到處混去了,有本事以后就別回來了……”,魏豫和魏肖都識時務(wù)的沒有說話,乖乖的坐在了飯桌旁邊。 罵了一會兒,魏mama才終于罵過癮過來,從小魏恬就是個不聽話的,整天跟人出去亂跑亂瘋,一天都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情,而每次魏mama都會大罵,但每次也都收效甚微。 魏mama將準(zhǔn)備好了的飯盒拿出來,“魏豫,你去給你爸送飯吧?!?/br> 魏豫點點頭將手里剛吃了兩口的碗和筷子放下了,起身拿起了飯盒出了門,魏mama在屋里大聲叫了聲,“你騎車去。” “好!”魏豫大聲應(yīng)了聲。 將飯盒掛在車把手上,魏豫一腳蹬上腳踏,車子就開了出去,他騎車的技術(shù)很好,他也特別喜歡這種迎風(fēng)吹拂的感覺,腳蹬得很快車速也很快,風(fēng)就從他的t恤下吹過去,漏出了精瘦的肚子,少年臉上掛著享受的表情,嘴角也微微上揚。 袁晨野看到的就是這幅模樣,一大早,袁晨野就出來跑步了,桐梓林的空氣特別好,沿著水泥路晨跑特別舒服,當(dāng)他看見魏豫的時候都楞住了。 他沒有看見過這樣的魏豫,在他眼中,魏豫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無精打采、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模樣,這現(xiàn)在這種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袁晨野是第一次見,驚訝的他忘記了叫住魏豫的想法,等他回過神來想叫住魏豫的時候,魏豫已經(jīng)開出去好遠好遠了,要追上去已是不可能了。 于是,袁晨野決定他要邊跑步邊等他回來,反正他一定是會回來的不是嗎? 魏爸爸在蘇家超市上班,蘇家超市呢,在桐梓林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分店,這個店的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蘇老爺子想要給桐梓林的老鄉(xiāng)們一個方便罷了,也不以賺錢為目的,所以即使客流量不多也一直開著,魏爸爸就在超市里當(dāng)經(jīng)理,工資不多,但能糊口。 魏豫很熟悉的將自行車停在了超市門口,超市員工一看見他就熱情的打招呼,“小豫呀,又來給你爸爸送飯吶,魏經(jīng)理在倉庫呢?!?/br> 魏豫笑著點點頭,禮貌的說:“張阿姨好,李阿姨好……”,一一的叫了各位阿姨后就拿著飯順著熟悉的路到了倉庫,他爸正在清點貨物,魏豫叫了聲爸,魏爸爸就轉(zhuǎn)過頭來了停下了手里的活,“來了?!?/br> 魏豫將飯遞了過去,說了句“我走了”,就出了倉庫了。 他跟他爸兩人之間從來話都不多,他爸是個話不多的人,他也是個話少的人,兩個話少的人湊在一起還能說什么。 將自行車轉(zhuǎn)了個彎兒,魏豫騎著自行車往回開著,他真的很餓了,想到家里桌子上的飯菜,他的速度就加快了,可是騎著騎著前面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魏豫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袁晨野。 大路寬蕩蕩,他偏偏要站在路中間,魏豫鎮(zhèn)定的慢慢捏剎車降下來了車速,到袁晨野面前的時候車速已經(jīng)很慢悠悠的了,就在準(zhǔn)備拐個彎兒從袁晨野身邊過去的時候,袁晨野卻一把抓住了自行車的把手將自行車給強制性的停了下來。 “你有事?”魏豫轉(zhuǎn)過頭問他,語氣不滿甚至有些生氣,這一大早上的要干嘛,能不能讓他回去好好吃個飯。 袁晨野不理他語氣的不滿生氣,抓著車把手笑嘻嘻的問他:“你騎車干嘛去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會騎自行車呢……” 見他又是問一些沒什么所謂的事情,魏豫不肯再跟他說些什么,就要騎車走,結(jié)果腳蹬子才蹬到一半,自行車就直接硬生生的被袁晨野給踩住了車輪子動都動不了。 袁晨野不肯讓他走,但是語氣里的哄討意味兒不減,“等下我去你家找你玩好不好?” 魏豫是真的餓了,看了兩眼袁晨野踩在自行車車輪子上的那只大腳,像是自語般的說了一句話。 這顯然沒有逃過袁晨野的耳朵,袁晨野踩住了輪胎,湊上前問:“你剛剛說了什么?” 魏豫抬起了頭,望著袁晨野的眼睛又認(rèn)認(rèn)真真說了一遍,就像是在重復(fù)一個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他說:“我餓了。” 然后袁晨野就莫名鬼使神差的松開了那只踩著車輪子的腳,魏豫見機立馬車蹬子一踩就騎了出去,袁晨野在身后對著魏豫大聲吼道,“魏豫,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哈?!?/br> 魏豫騎著車,風(fēng)吹在臉上,嘴角扯開了,溢出一串兒一串兒的名叫袁晨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