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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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寒淞:還要兩個,不然睡不著……】這人的臉皮呢?真是……陳七月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在輸入框里打字:【么么】五秒后,孟寒淞的信息又來了,這一回,更得寸進尺。 【孟寒淞:文字不行,要語音?!?/br> 陳七月:…… 她在魏秋文辦公室仔細環(huán)顧了一周,在確定應該不會存在什么監(jiān)控攝像頭之后,才偷偷摸摸的將手機舉到了唇邊,咽了咽口水,綿綿開口:“么么?!?/br> 一句“么么”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陳七月嚇得差點將手機扔到地上。她拉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裴邵。 大約真的是天氣太冷了,他在白襯衫外面加了件黑色的外套,面容依然冷淡俊朗,看到陳七月的時候,彎了彎唇。 魏秋文這個時候也回來了。陳七月才知道,魏教授今天并不知只喊了她一個人來,她找了裴邵一起來,是確實有事情要交代給他們。 魏秋文目前正在做一個關于人工智能與基礎數(shù)學的項目,想讓裴邵和陳七月一起參與進來。裴邵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陳七月卻還有些猶豫,這和她原本的計劃不符,如果跟著魏秋文做了這個項目,那么她多半就會繼續(xù)考她的研究生,然后專心學術。 傍晚的時候,陳七月給孟寒淞發(fā)了一個信息,把自己的顧慮都給他說了。她以后的計劃里,有這個人的一份子,她想讓孟寒淞幫她考量一下。 孟寒淞的回復也來得很快,只是那綠框框里的字,看得陳七月有些傻眼。 【孟寒淞:我媽大概是讀書讀太久了,人都傻了,怎么特意把自己兒媳婦兒和愛慕對象湊在一起?】陳七月:…… 【陳七月:別這么說魏教授,我和裴邵也沒什么,就是普通的同學?!俊久虾粒耗悄闶浅姓J你是我媳婦了?】陳七月:……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孟寒淞糾纏,只好岔開了話題。 【陳七月: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孟寒淞:快了,拍賣會在周末。一切順利的話,下周就回來?!肯胫涂煲貋砹?,陳七月忍不住咧著嘴笑起來??伤龥]想到的是,等待她的卻是另外一個樣子的孟寒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1、 陳七月:我什么時候承認是你媳婦了? 孟寒淞:我說了我媽、你、裴邵,前后內容你都反駁了,只有“媳婦兒”這個默認了! 陳七月:…… 2、 孟寒淞:媽,那個人是你兒子的情敵! 魏教授:管我什么事? 孟寒淞:…… 3、 孟寒淞:小七月,你到底在迫不及待什么? 陳七月:沒……沒什么…… 孟寒淞:別急,回來就給你睡。 陳七月:! 第52章 、往事 … 孟寒淞失蹤了, 陳七月也是在兩天都沒有和他聯(lián)系上之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法國的那場拍賣會定在11月16日,前一天晚上孟寒淞還告訴她,明天拍賣會結束了,他就準備回國。 想著他快要回來了,陳七月心里特別高興。16號的晚上,她發(fā)了個信息給他,想問問他拍賣會的結果。然而,等到她都要快睡著了,孟寒淞都沒有回復。陳七月當時并沒有太在意, 只以為他是太忙抽不開身。17號一整天,孟寒淞依然音訊全無, 她打電話過去, 機械的女聲提示她:“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可能是在飛機上吧,陳七月這樣想著。 可到了18號, 陳七月發(fā)現(xiàn),她依然沒有任何辦法和孟寒淞取得聯(lián)系,她才開始有點慌。孟寒淞不會這么長時間不和她聯(lián)系的, 他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陳七月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謝寅。謝寅找人查了最近兩天的出入境記錄, 發(fā)現(xiàn)孟寒淞在17號下午就已經到了云城, 可他卻沒有通知任何人,連魏秋文、孟姍姍、岳遠山都不知道他回來了。 一時之間,這個人就像憑空蒸發(fā)了一樣。 雖然不知道他人在哪,但岳遠山還是告訴了陳七月一件事, 在法國的那場拍賣會,孟寒淞并沒有拍下青玉十二生肖。 陳七月記得,當初孟寒淞去千溪鎮(zhèn)找張從良的時候,為的就是這個東西,他們依稀還提到了一個人,孟寒淞的舅舅。 魏恩言? 可惜,網絡上關于魏恩言的資料很少,輸入這三個字,除了考古學家和少年天才這樣的字眼外,被提及最多的就是發(fā)生在八年前的一場車禍。魏恩言因為酒后駕車,在云城近郊的安平縣撞死了一位孕婦,當時孕婦肚子里的寶寶已經六個多月了,結果一尸兩命。而魏恩言也因頭部遭受重擊,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因為肇事者是知名人士,這件事情當時被鬧得特別大,網絡上的報道鋪天蓋地。陳七月作為一個局外人,看著那些指責和謾罵,都覺得心驚。 八年前…… 陳七月看著手機屏幕,突然將文章拉到最開始,報道的時間是5月底。八年前的這個時候,孟寒淞正好從z市離開。所以,他是因為魏恩言的事情才離開了z市?那魏恩言和青玉十二生肖之間又是什么關系呢? 腦子里有太多的疑問,陳七月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魏秋文。她是孟寒淞的mama,自然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兒子。 —— 陳七月找到魏秋文的時候,魏秋文剛剛從實驗室里出來,看著小姑娘著急的樣子,魏秋文疲憊的嘆了口氣,把她帶到了辦公室。 魏秋文給陳七月泡了杯茶。 陳七月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從來給人的感覺是強勢而嚴肅的,尤其是在做研究的時候,一向不茍言笑。如果不是因為見過她私下和家人相處的模樣,陳七月其實很難將那個慈愛的母親和眼前的魏秋文聯(lián)系在一起。 可就在剛才,魏秋文泡茶的時候,陳七月清楚的看到了有茶葉落在瓷缸的四周,她的手在發(fā)抖。 陳七月突然就有點不想問了,魏恩言是孟寒淞的舅舅,也就是魏秋文的弟弟。她跑來問魏恩言的事情,對魏秋文來說,重新回憶一遍當初的慘烈,無異于在傷口上撒鹽。 這種事,她做不來。 看著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樣子,魏秋文笑得溫軟:“有什么想知道的,你盡管開口問,我沒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可魏秋文越是這個樣子,陳七月就越不忍心開口。 見她不說話,魏秋文抿了一口茶水,卻自顧自的開了口:“恩言是我的親弟弟,比我小十三歲??赡苁俏覀儍蓚€人的年齡差的太多了,我從小就把他當小孩子看,凡事都驕縱著他,卻沒有料到,卻讓他最終闖下大禍?!?/br> 魏秋文說話的聲音很輕很緩,言語間的自責再明顯不過。 “寒淞和他舅舅的關系很好。他小的時候,我因為工作忙,很少時間陪他,都是恩言一直在幫忙照顧姍姍和寒淞?!蔽呵镂恼f到這里頓了頓,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又繼續(xù)說道:“不知道寒淞有沒有跟你說過,姍姍的腿也是在那次車禍中受的傷。” 陳七月有點啞然。她知道孟姍姍的腿是因為一場車禍才落下了殘疾,但沒想到這場車禍的制造者卻是魏恩言。 “恩言和姍姍當年出事的時候,寒淞整個人消沉了很久,后來還是他爺爺實在看不下去,把人送到了國外。這些年,寒淞一直對他舅舅的死耿耿于懷,加上姍姍的事情,整個人……”魏秋文嘆了口氣:“荒唐了很多年……當然,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畢竟這些年,我對他,也疏于管教……他原來,不是這樣的?!?/br> 魏秋文轉過頭,隔著玻璃,目光落到了很遠的地方。 “七月,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寒淞很多時候在處理感情的事情上,考慮得可能不那么周到,希望你能理解?!?/br> 陳七月突然意識到,魏秋文曲解了她的意思。對于孟寒淞的突然消失,她雖然著急,卻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她隱隱覺得,這里面有些鮮為人知的隱情。所以,她來找魏秋文,只是想知道,魏恩言和青玉十二生肖是什么關系,為什么孟寒淞會這么執(zhí)著于這個東西。 可似乎,魏秋文也并不清楚。 魏秋文似乎陷入了一種十分自責的情緒里,不知道是在責怪自己早年對魏恩言的寵愛,還是在責怪自己這些年對孟寒淞不夠關心。陳七月悄悄退出了魏秋文的辦公室,幫她把門帶好。 從教工樓出來的時候,云城的天氣依舊陰沉沉的,還刮起了風。深秋的風迎面吹來,掃過脖頸和臉頰,帶起皮膚戰(zhàn)栗感的同時,還有點疼。 陳七月漫無目的的走著,岳遠山的電話也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在十里洋場幫忙的普通男人,居然和魏恩言、孟寒淞有這樣的淵源。 —— 陳七月來到十里洋場的時候,古玩店掛了張“暫停營業(yè)”的牌子,陳七月推開隔扇門,岳遠山并不在里面。她徑自走向了后院,便看見岳遠山正坐在廊檐下,手里拿著幾頁紙。 “坐吧。”岳遠山猶自盯著那幾頁發(fā)呆,見陳七月來了,也只是淡淡的招呼她坐下。 陳七月瞥了一眼,那是一篇學術論文,探討的是晚唐古玉。 “你應該已經找過秋文姐了吧?”岳遠山轉頭看她,神色里有些凄婉:“老魏的事情,她其實也并不知道,當時老魏和孟小姐出了那樣的事,她整個人都快要被擊垮了。有些事,寒淞是一直瞞著她的?!?/br> 陳七月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魏恩言的死真的另有隱情? “老魏當時出事的時候,做了醫(yī)學鑒定,確實是酒精超標,孟小姐在警方調查的時候也承認,他舅舅當晚是喝了酒,雖然不多?!痹肋h山嘆了口氣:“對于酒后肇事闖下大禍,老魏的確是難辭其咎??墒菦]人知道,老魏這人,不愛喝酒,除非推脫不過?!?/br> 聞言,陳七月斟酌的開口:“岳叔,你和魏先生……” “我是他的同學,我們是學術上的伙伴,也是生活里的朋友。”岳遠山將手里的幾頁紙遞到了陳七月手里:“這是當年,我和老魏一起做的?!?/br> 陳七月看到作者欄里果然是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魏恩言,另一個卻不是岳遠山,叫作岳峰。難怪這兩年岳遠山可以教她那么多東西,他原本應該也是和魏恩言一樣的考古學者。 “這篇論文詳盡闡述了晚唐古玉的鑒定,并首次對青玉十二生肖的年代提出質疑。七月,你大概不知道從晚唐到清初意味著什么吧?” 陳七月?lián)u搖頭,她對雖然喜歡古玉,但遠沒有這樣的研究。 岳遠山笑了笑,笑容里有點凄涼:“意味著,擁有這樣東西的人,財富可能從一個億,縮水到一千萬。” 陳七月愣了愣,這里面的利益糾葛,她是真的沒有想過。 按照岳遠山的說法,當年的這篇論文,引起了學術界的熱議。有些學者認為這一觀點不無道理,對青玉十二生肖的年代應該重新考證;有些人則直指魏恩言年輕氣盛,為博出名不擇手段。 “那段時間,老魏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闭f到這里,岳遠山有些哽咽:“后來有一天,有一家叫正恒的公司找到他,說是他們打算做一期古玉鑒賞的活動,想請老魏去現(xiàn)場做指導。老魏原本不愿意,但最后還是在他老師的說服下去了。那天,我就應該攔著他的……” 魏恩言出事的那天,就是去和正恒公司的人吃飯,當時孟姍姍也在讀考古學的研究生,會跟著魏恩言一起做研究。誰也不曾想過,一個簡單的飯局,最終釀成了多死一傷的悲劇。 陳七月離開十里洋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內心一直平靜不下來。岳遠山說,事情發(fā)生后,他們第一時間就去找正恒公司的人,可他們所謂的辦公地址早已人去樓空,詢問物業(yè),也才知道,根本就沒有這么一個公司。 岳遠山出身在南方小城,家里也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他情急之下去了孟家,想找孟寒淞的父親幫忙,卻被孟寒淞的父親婉拒了。因為當時他手里的一家公司正處在上市的關鍵期,魏恩言是名人,又是他的小舅子,酒后肇事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孟寒淞的父親不想在這個時候沾染上這種□□。 所以……魏恩言的死,孟姍姍的殘疾,以及那位準mama和她肚子里的寶寶的枉死,也許并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意的謀害! 第53章 、退熱貼 … 陳七月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 夢里的孟寒淞倒在一灘血泊里, 呼嘯的江風從他的身上刮過,兜起他深藍色的襯衫,襯衫里面的白色t恤,完全被血水浸透。 陳七月呆呆的躺在床上,臉頰邊黏著幾縷頭發(fā),眼神空洞,沒有聚焦。夢里面的孟寒淞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任她怎么喊,怎么推, 都不醒來,不跟她說話, 也不跟她笑…… 半晌, 陳七月才從噩夢中回過神,她擦了擦了額頭上薄薄的汗珠。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她其實才睡了一個多小時。白天聽了岳遠山的話,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孟寒淞為什么沒有拍下那件東西呢?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他現(xiàn)在……又在哪里呢……夢里的風可真大…… 江風? 她突然想起來, 岳遠山說, 魏恩言出事的地方就在安平縣的一條沿江公路上。 陳七月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孟寒淞……會不會就在當年魏恩言出事的地方? 她幾乎想也沒想,就給岳遠山打了電話。大概是因為突然回憶起了老友,岳遠山這個時候也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