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單身漢_分節(jié)閱讀_2
偷偷摸摸已成習慣的他,一天不偷人個東西就渾身癢癢。這不,他終于瞄準了一個目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摩拳擦掌,激動的不行。 這是個文雅的中年男人,四十來歲,戴著金絲邊眼鏡,夾著一個公文包,在那里買包子。 熱騰騰的包子出籠了,香氣饞的小武直流口水,艾冬冬拉起他的胳膊,頗有些興奮地說:“我來偷錢包,你給我打掩護。” 小武慫的不行,搖搖頭說:“這兒人太少了,容易被發(fā)現(xiàn),我害怕。” 艾冬冬心癢手癢,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手打在小武頭上:“害怕你妹!我的本事你還不相信么,聽我的,跟我來?!?/br> “可是……”小武指著前頭欲言又止,滿臉匪夷所思:“可是冬哥,前頭就是派出所……” “我都觀察過了,這一片隔不遠就有一個攝像頭,想下手都不容易,只有這個包子鋪這兒是個死角,攝像頭拍不到。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錢包搞到手立馬開溜。相信我,我又不是第一回在這開工了。你再磨蹭咱們就喝西北風了,你想喝西北風?” 他的話對小武來說,還是具有絕對權威的,小武雖然害怕,可還是提了提褲腰跟了過去。艾冬冬偷偷朝小武使了個顏色,小武立馬圍了上去,問:“老板,你們這包子怎么賣?” “五塊錢一籠?!?/br> 艾冬冬已經(jīng)練得一手絕活,就是這么一個轉身的時間,錢包就到手了。小武緊張的滿臉通紅,可是嘴上已經(jīng)忍不住咧開了花,“嘖嘖”幾聲搖了搖頭,裝模作樣地說:“太貴了,太貴了,你們這搶錢呢?!?/br> 老板一聽不高興了:“我們這都是這個價!” 艾冬冬見狀趕緊拉起小武的胳膊:“咱們到別處看看!” “我……”沒想到小武雙腳居然被粘住了似的,站在原地不肯動彈,咽了口唾沫,無限饑渴地看著艾冬冬,用他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示意說:“我……我想吃包子……餓的實在不行了……” 所以俗話說得好,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對手!你就是再餓也得跑遠了再說啊,艾冬冬這偷盜老手如今也有點冒汗了,一只手插在兜里攥著剛偷過來的錢包,聲音帶了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沒錢……你忘了,就剩下五毛了?” 小武小臉紅撲撲的,半天才回味過來,艾冬冬拉著他趕緊走,結果剛走了半步,就聽后頭那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我錢包呢?!……喂,你們倆!” 糟了,被發(fā)現(xiàn)了!艾冬冬渾身一震:“跑!” 艾冬冬大喊一聲,拽著小武撒腿飛奔,可是小武可能真是餓壞了,兩條腿像踩在棉花上,聲音都帶了哭腔了:“我跑不動,腿軟!” 艾冬冬回頭一看,那男人已經(jīng)怒發(fā)沖冠地追上來了:“小王八羔子,他娘的活膩歪了?!” 話音還沒落,幾個rou包子就砸過來了,艾冬冬被吼得手一抖,就松開了小武,一個人一溜煙跑的沒了影。 他是跑了,可是小武卻被拽派出所去了。那個中年男人也不簡單,就是周崗的拜把兄弟趙得意。 趙得意拎著小武,就跟拎著只小雞一樣,直接把小武吊在了派出所前頭的一個大槐樹上。 小武已經(jīng)嚇傻了,連哭都不敢,因為他剛哭了一嗓子,趙得意就給了他兩巴掌:“你哭?!” 小武也沒搞懂趙得意這意思是讓他哭還是不讓他哭,哼哼唧唧兩三下就不支聲了,再后來趙得意問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兜了個底兒朝天,他姓誰名誰,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可是重點問題他卻沒能回答出來,就是艾冬冬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他們倆是在縣城南關的大橋底下碰見的,認識不過四五天,他每天除了跟著艾冬冬混飯吃,別的什么都不管。關于艾冬冬,他只知道他跟他一樣,都是流浪兒,其他的幾乎一無所知。 可是這樣的答案顯然不是趙得意想要的,他蹭了蹭鼻子,扭頭對身邊的人說:“再把他吊起來。” “我想起來一個,我想起來一個!”小武慌忙求饒,想半天,終于想起來一個特征:“他長的很好看!” 趙得意臉黑的要抽搐,揮揮手:“趕緊把他媽的把這個傻逼吊起來!” “別吊別吊!” 趙得意回頭一看,愣住了。 零幾年的時候還沒有洗剪吹殺馬特這種說法,不然的話趙得意估計也有點接受能力,他看見前頭不遠處站著一個“花紅柳綠”的“東西”,半天沒反應過來會是誰。 那花紅柳綠的東西,就是“煥然一新”的艾冬冬。 艾冬冬這在外頭溜達了大半天,那可是經(jīng)過一場激烈的思想斗爭的。 要說小武被抓雖然有他的原因,不過他們這樣的流浪兒,偷雞摸狗,誰沒干過一兩件虧心事,所以他也不至于因為愧疚回來自投羅網(wǎng)。要是趙得意把小武抓回去扔進牢房里,他眼不見心不煩,估計拍拍屁股也就走了,可問題是趙得意這人忒他媽心狠,把小武吊在派出所旁邊的大槐樹上,吊了整整大半天,看小武那樣,估計再吊幾小時小命就沒了。 就是這么著,路過的人居然沒一個過問的。 真他媽世態(tài)炎涼! 固城縣是某省西部的一個小縣城,九幾年的還是國家級貧困縣,后來新的縣委書記上馬,為了搞政績,一上任就摘掉了固城貧困縣的帽子,搞的縣城百姓怨聲載道。每年少了國家那幾千萬的財政扶持,固城縣的發(fā)展是一年不如一年,政府工程搞的雖然越來越多,可都是勞民傷財?shù)慕Y果。有句俗話說的好,屋漏偏遭連夜雨,老百姓生活質(zhì)量越差,治安也跟著越來越不好,雖然沒到搞黑社會的地步,可是拉幫結派的也不少,打砸搶掠的案件屢見不鮮。這也就造就了固城老百姓心腸越來越硬了,見派出所前頭吊著個人,跟看馬戲似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看來這錢包不送過去,小武一時半會出不來。艾冬冬想,反正他被抓進派出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是個未成年,《刑法》上有規(guī)定,未滿十六周歲對于盜竊案不需要承擔任何刑事責任,最多給他個批評教育,要是碰見那歹毒的,也就是揍他一頓了事。 不過,他沒有預料到這一次跟往常不一樣,往常他偷的都是普通人,派出所的警察叔叔對他也都算和藹可親,要么就是懶得管他,說兩句教育教育也就算了,可是這一次他卻是老虎頭上撲蒼蠅,得罪權貴了。 既然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得做點準備,因為他也不排除遇見個不要臉的,非要他在局子里頭蹲兩天。固城縣的監(jiān)獄他聽說的可比別的地方可怕很多,他在縣城南關橋底下過夜的時候聽一個流浪漢講,固城縣監(jiān)獄里頭有好幾個坐牢的時候都被爆菊花了。 雖然艾冬冬覺得跟他講這個事情的那個流浪漢本身就色迷迷地想搞他才說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這咸濕味兒的花邊新聞還是讓他心里頭對監(jiān)獄這種地方存了一份心理陰影,他以前運氣好,沒遇見過什么變態(tài)的色叔叔,可是不代表他以后運氣也會這么好,說來也是一個槽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這時代越發(fā)展,文明越進步,各種變態(tài)的嗜好反而開始層出不窮。他艾冬冬雖然不是什么花美男,可也長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當年小時候,那也是經(jīng)常會被女人們捏著臉說可愛的小孩子,如今長大了,模樣也差不到哪兒去,還是得防范著一點。 于是他從偷來的錢包里頭掏出一張五十的,找個發(fā)廊搞了個奇葩的發(fā)型,不知道該說是幸運呢還是不幸,他居然還過敏了,臉上一塊一塊的,不一會就長滿了紅斑,那發(fā)廊老板娘嚇壞了,要送他去醫(yī)院,艾冬冬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差點沒惡心過去,可是卻瀟灑地一揮手:“沒事,我不在乎!” 那老板娘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那還是第一回碰見這么豁達的客人,所以走的時候非但沒收他一分錢,還滿懷歉疚地說:“你下次過來,我給你打折!” 艾冬冬就頂著那一頭奇葩的造型,雄赳赳氣昂昂地向派出所走去。 這一路上回頭率那是百分之百的,估計滿大街的人都在想打哪兒來了這么個二逼小子。半路上的時候他碰見個狗對著他狂吠,他撩開頭發(fā)朝那條狗一瞪眼,那狗“嗚”一聲,夾著尾巴溜了。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他到了派出所門口,正看見趙得意手下的幾個小嘍啰在那要把小武吊起來,就趕緊大喊了那么一嗓子,可是別說趙得意沒看出來,就是小武也沒看出來是誰。艾冬冬一直走到趙得意跟前,伸手遞上來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