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春歌
待趙欽箐能夠自己走路,傷幾乎快痊愈,顧興河才抽出時間,去橋洞找張麻衣。 張麻衣正躺在橋洞里,呼呼大睡,顧心河看了一眼他的煙槍。 把里面的煙絲抽出來,然后捧了一把細土倒進去,再把他用南瓜葉子做的煙絲蓋在上面。 顧興河拍了拍手,大喊道:“老東西,起來了?!?/br> 張麻衣一彈就坐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天,見萬里無云,才松了口氣,“我以為打雷,要下雨了呢。” 住橋洞沒什么不好。 可是不能遮風擋雨,冬冷夏熱,蚊蟲還多,甚至還有人搶地盤。 “說你什么好,讓你住會所里,比酒店還舒服,你不去,非得跑這地方來,受這個罪。”顧興河說道。 這才沒幾天,自己給他買的新衣服,十多萬一套的唐裝,就成了麻布袋。 整個人和煤炭里出來的一樣。 張麻衣一笑,漏出兩排大黃牙,“住那種地方,我不舒服,這里反倒安逸一些?!?/br> 顧興河先掏了右邊口袋,拿出兩萬,然后又掏左邊口袋,又掏出兩萬,最后掏里面口袋,再拿出兩萬。 總共六萬塊錢,碼在了一起。 看的張麻衣眼睛都直了。 “給我的?”張麻衣小心翼翼問道,要不是,他估計此刻能吐血。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拿上這六萬塊錢,你想住在橋洞也好,或者換一個天橋也罷,我都不管你?!鳖櫯d河說道。 張麻衣根本就沒問第二,伸手就去拿這六萬塊錢。 顧興河一把壓住,“第二個選擇,留下來,跟我混,我給你換一個身份,你從此以后,再也不是張麻衣,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沒人會知道你的過往,我保證你晚年無憂?!?/br> 張麻衣還是沒有猶豫,拖動了這六萬塊錢一下。 “你就那么喜歡住橋洞?”顧興河實在不理解,他并不喜歡,神算這個稱號。 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就是張麻衣。 他難道不應該選擇后者嗎? “你看看這里,后進風,前向陽,多好的風水?!睆埪橐沦v兮兮的說道。 “行了行了?!鳖櫯d河把六萬塊錢全部扔給了他,“你還沒到給自己看風水的時候,找點事做吧,別這么浪下去了?!?/br> 張麻衣立即收起了這六萬塊錢,好像生怕顧興河會反悔似的。 這時候。 他目光突然深邃,這是要告別的目光。 “你一直勸我找點事做,提醒我沒到給自己看風水的時候,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能說謝謝你了,但是正如你說的,未來的事,是無限的,我不可能預測,但我會去親眼去看?!睆埪橐抡f完,從橋洞里出來。 顧興河是怕,他知道宋布衣死了的消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心死了。 雖然命里無極數(shù),但心若成灰,軀殼還能存于人世間嗎? 現(xiàn)在。 顧興河放下心了。 這老東西,是一個能活一百多歲的主。 張麻衣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你說的不對,我跟著你不會安享晚年,因為你終究是一個要干大事的人,你是億萬星辰中的明月,你一動,所有星光都會隨著你動,和你有過交集的人,都會被你牽扯進一個巨大的漩渦?!?/br> “說實話,我有點怕你,你比任何妖魔鬼祟還可怕,因為,你能讓人心甘情愿靠近你,和靠近妖魔鬼祟一樣的結果,所以,我離開,其實也只是逃避?!?/br> “最后,他能遇見你,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往后,待他好點。” 張麻衣說完,終于離去。 顧興河心中翻起驚天巨浪,怪不得他這么不靠譜,卻穩(wěn)坐神算寶座。 宋永年也說過,天下神算從始至終,都只有一位,便是張布衣。 他有這個本事。 怎么可能不知道,宋永年就是宋布衣,又怎么可能不會知道,宋永年就待在自己身邊。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說。 甚至,從開始,他找到家里來的時候,并不是為了青云別墅的風水。 而是認出了,是出自宋布衣的手筆。 但結識顧興河,以及那天的談話,真的只是巧合。 那天他的哭是真的哭。 那天他的傷心,是真的傷心!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jié)?!?/br> 張麻衣唱著《春歌》,漸行漸遠。 路口盡頭,傳來呸呸呸的連聲,還有若有若無的咒罵。 顧興河搖頭笑了笑,躺進了張麻衣睡過的橋洞,閉眼睡覺,這里才是真正不會被打擾的地方。 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這里成為了顧心河的第二臥室。 晚上接趙欽箐下班。 “我最近要出差了,可能要離開一兩天?!壁w欽箐說道。 如今她這個獨立部門,已經初步進入正軌,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 形勢一片大好。 但這樣是不夠的,必須得做出業(yè)績來,而且要拿下公司第一,才能讓那些,喜歡背后說歹話的人閉嘴。 之前所有的項目,趙欽箐都轉交給了他們。 如今她手里剩下的只要鳳凰影視,獨家道具供應這個項目,所以必須得做好。 思前想好,趙欽箐決定還是親自去省城一趟,量定尺寸,還有各種細節(jié),也要考慮到。 顧興河點了點頭,“那你去吧?!?/br> “那你呢?星河公司最近忙嗎?”趙欽箐問道。 顧興河搖了搖頭,“不算忙?!?/br> 何止不算忙,顧興河已經好幾天沒去過了,天天睡覺,要多悠閑有多悠閑。 趙欽箐一把湊了過來,“那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顧興河一怔,她竟然要帶著自己去出差,雖然說,現(xiàn)在兩人的關系改善了很多。 但也僅僅只限于兩人之間。 他在其他人眼里,和之前山里出來的廢婿,沒有任何區(qū)別。 而趙欽箐,現(xiàn)在是真的不想和他們解釋了。 特別是趙欽箐每天拼命工作,他卻整天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這碗軟飯吃的實在太香了。 讓人更加看不慣。 帶他去,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顧興河猶豫了一下,最后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