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個夢
他和她的關(guān)系就像嚴(yán)冬的河流,寧靜肅美的透明薄冰下是暗流涌動。 陳仝有一天突然問起蘇孟,“你說我像癩蛤蟆嗎?” 蘇孟笑得腸子都快打結(jié),對著手機(jī)話筒呸了一口:“你是拐著彎跟我說,你是青蛙王子嗎?” 陳仝說:“不是?!?/br> 認(rèn)真又無奈的語氣聽得蘇孟笑得更加大聲。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蘇孟:“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你怎么回事?傲公子開始懷疑自己了?” “沒有,我就問問?!标愘谕蛟鹤永镎跐不ǖ内w停殷,白色雪紡裙,長發(fā)扎成馬尾,在身后輕輕晃著。 陽光也眷顧美麗,發(fā)尾和裙擺都被點(diǎn)綴上了光亮。 “長得很帥,有錢也很大方。” “你說……我配得上她嗎?”陳仝盯著她的背影自顧自地喃出這一句,說完后他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還沒等蘇孟在另一頭大聲八卦,他就迅速地?cái)嗔穗娫挕?/br> 趙停殷也在這時(shí)轉(zhuǎn)過身,他慢條斯理地轉(zhuǎn)開眼神,熟練自在得很。 趙停殷手里的花灑沒拿穩(wěn),將她的裙子尾巴弄濕了,她低頭拍了拍后,害怕沾上濕土便拉起裙尾。 她經(jīng)過他上樓換衣服,露出的瑩白腳踝和小腿從陳仝的眼前一晃而過。 想起那日他含在口中的細(xì)嫩肌膚,他喝了點(diǎn)水壓壓心口的悸動。 蘇孟給陳仝打了十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手機(jī)在玻璃茶幾上震得嗡嗡響,陳仝腦子都在發(fā)疼,恨自己嘴快不經(jīng)思考。 第二十個的時(shí)候,他拿了手機(jī)出去了。 院子里家長正坐在那里喝下午茶,他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往別墅旁的樹林里走。 那里陰涼,也沒人。 樹林里自然是許多樹,沒有專門開辟出來的道路讓人踩,野草長得又多又長,偶爾還會刮到陳仝的腳。 他靠在一棵樹上,接了電話,開口就罵:“你是不是有???” “少爺,我就是來問問你說的是誰,你配不上誰?”蘇孟在對面興致盎然。 “不關(guān)你的事,你就當(dāng)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标愘诘脑捦蝗活D住,他瞇起眼,瞧著不遠(yuǎn)處正慢慢朝他走來的……趙停殷。 穿的不再是白裙,是她很少穿過的黑色連衣裙。 小腿和腳還是白嫩嫩的,她朝自己走來,陳仝都沒聽清蘇孟在電話里說什么。 “少爺!少爺!” “嗯?”他捏緊手機(jī),疑惑的眼神望向趙停殷。 換了衣服,卻也像抽了個芯,如同小動物探出頭的試探,溫柔乖順的氣質(zhì)少了一些。 脆弱易碎的花朵長出了刺, 陳仝的腦中莫名冒出這么一句。 “你是在那里遇到什么天仙了嗎?”蘇孟在電話那頭問。 陳仝沒回答,唇緊閉著,看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她。 他捂住手機(jī)的話筒,問她:“怎么了?” 趙停殷不敢說話,只是無聲地比口型:【我 給 你 口 交 】 彎翹濃密的睫毛下是兩顆星星一般亮的眼睛。 陳仝一開始沒讀懂她在說什么,皺著眉剛要再問,他又住了嘴—— 她慢慢地蹲下,黑裙在綠色的草地上綻開一朵花,她在花心,抬頭看他。 眸子里是羞怯與惶恐。 陳仝看著她想,她長出的刺其實(shí)還是軟的。 她伸手去撥弄他的短褲邊緣,他一下懂了她剛才的唇語,眼底里閃過震驚的情緒。 他又掛了吵鬧的電話,直截了當(dāng)?shù)仃P(guān)了機(jī),將手機(jī)滑入口袋中后,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拉扯著她起來。 行云流水的動作,趙停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發(fā)蒙,然后晃悠著被他拽起來,一下子沒站穩(wěn),跌在他的身上。她的小臉磕在他的懷里,手反握住他的手掌,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陳仝的手掌扣在她的腰間。 兩人就這么抱了一會兒,趙停殷的呼吸慢了下來,心跳卻在不停地加快。 陳仝的臉側(cè)是她柔軟的秀發(fā),少女的馨香一陣陣地往他鼻里鉆,甜到發(fā)暈。被碩大樹蔭遮蔽住的天空都變得模糊,他忽地什么都看不清,眼里只有她。 趙停殷在他的懷里并不敢動,貪戀般小心翼翼地依靠著他,她怕一動,他就要把她推開。 在她眼里,這一個擁抱脆弱得如同鏡花泡影,她只要一輕碰,它便會消失得無影蹤。 陳仝開口問她第一句:“怎么穿黑色的裙子了?”白色比較好看。 第二句是,“為什么要給我koujiao?”手指勾過她鬢邊的頭發(fā),將它們掖回耳后,露出她小巧精致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