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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生甚至沒有自稱“本候”:“我的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太醫(yī)身體一顫,自然明白侯爺口中的“他”指的正是當(dāng)今皇上。 “侯爺當(dāng)真不打算通知陛下?” 白棠生悠悠地看了一眼太醫(yī),低低地笑起來:“他曾經(jīng)是我一人的殿下,如今卻是天下人的陛下……不必。” 這時,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老者走了進(jìn)來,白棠生眸子睫毛抖了兩下,撐起身子靠在榻上:“曹尚書,上奏的折子都準(zhǔn)備好了?” 曹尚書答道:“卑職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待陛下微服私訪歸來,必能看到這些折子?!?/br> 白棠生勾著嘴角輕笑:“甚好,解決了李頗,他便能無后顧之憂,全力推行新的政策?!?/br> 這些折子,是秦淼微服私巡這一個月里,白棠生替他準(zhǔn)備的降罪李頗的罪證。 曹尚書似有不忍:“侯爺和陛下何至于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您又何苦如此?” 白棠生眉眼低垂,看著腰間的乳白玉佩:“你還不明白嗎,陛下這次微服私訪,留我鎮(zhèn)守京中其實是對我的試探啊……” 他眉眼穿過窗戶,看著窗外獨自盛開的梅花:“他這是想看看,我在他離開之時,會不會有不軌之舉。” 太醫(yī)還半跪在塌前:“即便如此,侯爺也不必……不必……” 白棠生打斷了他的話:“現(xiàn)在大秦境內(nèi)都是怎么說我的?權(quán)勢滔天,無我安國候就無如今的大秦?!?/br> 曹尚書皺眉:“這是事實?!?/br> 白棠生又笑了,笑容未達(dá)眼底:“你怎么還不明白,現(xiàn)在的大秦不需要安國候,我死了,陛下才能真正地籠絡(luò)天下人的心。” “如今,境外安寧,境內(nèi)民安,當(dāng)初那個赫赫有名的安國候成了大秦的最大的威脅,我只有死掉,才能發(fā)揮安國候最大的作用……” 太醫(yī)似乎有些激動:“侯爺扶持陛下多年,與陛下情深義重。陛下必然不是如此想法!” 白棠生垂眼,又看向懷里的玉佩:“他與我既已離心,我又何必讓自己活著,成為他的負(fù)擔(dān)。” “他也是時候該為大秦皇室開枝散葉了……” 太醫(yī)似乎不明白陛下開枝散葉和安國候的死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他正欲說話,就聽見曹尚書說:“下雪了?!?/br> 白棠生聞言,抬眼看向窗外,有些出神:“下雪了?” 曹尚書回答:“是,下雪了。陛下回京的時間約莫要晚一些了?!?/br> 白棠生喃喃:“這樣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腦殼疼 第12章 經(jīng)驗 這一夜,他一直看著窗外,太醫(yī)一直守在床邊為他把脈煮藥,也沒能讓他的死亡延時一時半會。 白棠生穿著單薄的衣衫,坐到窗臺上,靜靜凝望著窗外漫天飛舞的大雪,還有雪中傲然綻放的梅花。 黎明來臨之際,他的身子輕輕顫了顫,眸子以及其緩慢的速度看向前廳的方向。 那兒沒有人。 “漢之廣矣,不可泳。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陛下……” 平生一顧重,宿昔千金賤。故人心尚爾,故人……心不見…… 一片雪花飄在了白棠生的臉上,剛好蓋住了他鼻梁上的那顆紅痣。 故人未歸,他注視著空蕩蕩地前方,緩緩地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用盡全力刺進(jìn)了心臟。 鮮血流了滿衫。 “陛下,臣……太疼了。臣先走一步……”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cut!” 秦晁大補(bǔ)迎了上來,毫不吝嗇自己的贊揚:“太棒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 聞人陸的角色定給白棠生之后,秦晁不是沒有憂慮的,他看過白棠生的往期作品,說實話,就是一鍋大雜燴。 但白棠生給了他驚喜,這場戲是在烏柏舟的建議下臨時插/進(jìn)來的,而且還是一段較長的戲。 秦晁是真的沒想到,白棠生能一次性過,臺詞功底以及情緒都把握地相當(dāng)好。 烏柏舟也旁觀了這場戲,說實話他有些意外,白棠生的演技比他和秦晁預(yù)料的腰好太多了。 底子穩(wěn),扎實。 他走了過去,給白棠生遞了一瓶水:“不錯?!?/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月下旬了,天氣慢慢轉(zhuǎn)熱,白棠生額頭上滑落一滴汗水,從臉頰漫延到脖子里,不見了蹤影。 白棠生眼睛一彎,接過水:“謝謝烏老師?!?/br> 剛剛和白棠生搭戲的兩個男演員也走了過來,演太醫(yī)的是個老戲骨了,名喚朱枱,就算是烏柏舟也得稱一句“前輩”。 朱枱拍拍白棠生的肩膀:“小白戲不錯啊,現(xiàn)在的小鮮rou里能有你這樣的演技實屬難得?!?/br> 演曹尚書的江澤清也走過來笑道:“可不是嗎,長江后浪推前浪,我這種的是要被拍死在沙灘上嘍?!?/br> 江澤清是個近四十歲的男演員,已婚,家庭和睦,圈子里的口碑很不錯。 白棠生并沒有把他們的夸獎放在心上:“沒有的事,兩位前輩的戲才是真的過硬,是我要多多學(xué)習(xí)才是?!?/br> 朱枱笑呵呵地應(yīng)了聲,話頭轉(zhuǎn)向了烏柏舟:“小柏舟會來演這劇倒是讓我沒想到,我們有好久沒合作過了吧?” 烏柏舟態(tài)度稱得上尊敬:“有兩年了。” 朱枱拍拍他的后背:“那我們可要好好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