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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戍不明所以,呆立在原地,無聊地掏了掏耳朵。 忽然,他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烏亮瞳孔中閃過熱切的光,大踏步走上前去,湊在青年身側(cè)追問道:“徐陽,我還從來沒見過兇獸呢。你說,那大兇獸有多大?” “……一口咬你十個那么大?!?/br> “有多兇?” “一口咬你十個那么兇!” “有多……” 徐陽終于忍不可忍,一巴掌捂住陳述的嘴,壓低嗓門,在青年耳側(cè)惱火道:“正事干完,我馬上帶你殺兇獸——現(xiàn)在先閉嘴,乖乖蹲著,成嗎?” “……唔?!?/br> 陳戍扒著徐陽的指縫,好不容易擠出一聲悶悶的“唔”,目光澄澈又無辜。 在徐陽警惕地松開手,又威脅地瞪了面前人一眼時,身材健碩的青年討好地笑了笑,五官算不上俊朗,但粗長的眉頭湊在一起時,竟也顯出一股憨厚而可愛的意味。 徐陽卻不為所動,只將手指豎在嘴邊,重重地吹出一口氣:“噓!” 陳戍趕忙連連點頭。 勉強放下心來,徐陽蹲回原來的位置,目光犀利如電,再度朝樹林對面投去。一邊張望,他一邊悶悶不平地緊蹙著眉頭,心中懊惱不已。 失策,當(dāng)真失策。 徐陽是刻意接近陳戍的。 這人出身農(nóng)戶,雖天生神力、資質(zhì)不俗,憑一己之力拿下了一輪測試東北區(qū)的優(yōu)勝,卻心性淳厚,待人純善,不像其他人那般精于算計。 簡而言之,易哄騙,好糊弄。 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不但可以做rou盾、擋箭牌,還是他搶奪主角機緣時的強大助力。 可徐陽實在沒想到,這人誤事的本事比他自身資質(zhì)更可怕! 若不是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自己何至于找錯了方向,以至于錯過原文中主角找到的云母炎芝? 那可是令主角臨考升級的大補之物!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拉攏陳戍。 徐陽憤憤地想,找婁玨和孔嘉也比這家伙強,雖然事成之后自己分到的回報會少些,但至少那兩人比較靠譜…… 心不在焉地搓著枝頭柳絮,徐陽腦海中思緒翩飛。 得仔細計劃一下。 云母炎芝畢竟只是個開胃小菜,丟了便丟了,不重要。 重點是后面的秘境,主角從里面獲得的一本極陽功法,那才是主角強大的根本…… 正思索間,他身側(cè)忽地一暗,大片陰影投下,遮蔽日光。 未來得及轉(zhuǎn)過頭,徐陽便感到側(cè)面?zhèn)鱽硪还晌岬暮粑瑤追旨贝?,激動不已,悶熱的水汽噴在他頸間。 “徐陽,我好像聞到兇獸的氣息了。好香,好肥美,這是rou的味道……” 挺拔健碩的青年,蹲下來也宛如一座小山,正湊在徐陽身側(cè),沉醉地微微闔眼,鼻尖在空氣中不斷抽動,末了一抹鼻頭,抬手指向前方:“就在那邊!” 徐陽:“……” 狗鼻子?。?! 他懨懨抬手,將陳戍推到一邊,低聲道:“不是兇獸,你聞到的應(yīng)該是云母炎芝,那東西雖是石質(zhì),味道卻宛如鮮rou?!?/br> 陳戍眨巴幾下眼睛,可憐巴巴道:“徐陽,我餓了,想吃。” ——廢話,誰不想吃? 被人戳了痛處,徐陽氣急敗壞地嚷道:“……看我做什么,我又沒有云母炎芝!再說早上那五盤烤rou你是吃到豬肚子里去了嗎,才這么一會兒就喊餓?” “因為那氣味太香了啊……” 徐陽:“……” 他憤憤地抹了把臉,在心底默念十遍“此人還有用,不能與他翻臉”。 然后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緩聲道:“陳戍,再等等,一會兒我們就去殺兇獸,我烤兇獸rou給你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話音在輕風(fēng)中飄蕩,身側(cè)卻沒了回音。 下意識心感不妙,徐陽倏地回頭—— 視野前方,一抹健壯的身影閃電般從林中閃過,迅捷如獵豹,腳下撩起一陣疾風(fēng),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平原的另一端,那云母炎芝,也就是杭小時一行人面前。 草葉紛飛中,陳戍大大咧咧地笑著,指著余下的炎芝道:“好兄弟,這么大一塊,你們也吃不下,分點給我們怎樣?” 徐陽:“?。?!” 宛如晴天霹靂,平地驚雷,剎那間將青年氣了個七竅生煙,只覺得頭暈?zāi)垦?,腦中一片花白。 拼盡全力避開主角,窺探時機,一路以來他忍受了多少煎熬,又潛伏得多么不易,現(xiàn)在竟讓這傻瓜一句話全毀了? “咔嚓”一聲,柳樹的枝干上被徐陽捏出數(shù)個鮮明的指印,枝條應(yīng)聲而斷,細葉飄舞,薄絨恣肆飛散。 他死死瞪住前方,眼角蔓出幾絲血痕,痛苦到麻木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陳戍,你是豬嗎?! 作者有話要說: 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21:00:00,您的夜宵已送達~ 第21章 陳戍奔至的剎那,一股勁風(fēng)為之帶動,沖杭小時劈頭蓋臉砸下,險些讓他迷了眼睛。 在他身側(cè),孟青河目光一凜,倏地攥緊劍柄。 寧鴻站在原地,面色未變,周身縈繞的黑霧卻愈發(fā)凝實,乍一看去,仿佛暴雨欲來,陰云壓城。 可那一座小山移動到面前時,竟露出一張憨憨的面容,短小的眉毛微微上揚,大口咽著口水:“分點給我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