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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小時痛得幾乎咬斷舌尖,在腦海里一邊嗷嗷慘叫,一邊破口大罵。 “艸,艸!不就是泄個元陽么,至于這么電人嗎?” 他知道自己是純陽圣體,元陽一泄,秘境中取得的功法怕是練不成了。 但現(xiàn)在花前月下,氣氛正好,寧鴻有心與他親近,他也百般歡喜,想枕入心上人臂彎,身體本能便有反應,哪是他能控制的? “劇情就那么重要?”杭小時牙關緊咬,對著虛空大罵,“小爺偏不走,你能奈我何?” 可任憑杭小時如何憤怒,虛空中的電流都不為所動,自顧自地鉆入杭小時指尖,順著經脈一路蔓延,幾乎逼近胸腔。 小木屋內,旖旎過后,一時鴉雀無聲。 兩人皆全力以赴,拼命壓制靈魂之中傳出的劇痛,努力不在對方面前露出端倪。 丫的! 杭小時憤憤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心頭有一把火在燒,星星之芒,剎那間燎原遍野,一個強硬的念頭在腦海中翻涌,越來越清晰,幾乎破浪而出—— 自己若是徹底反了這劇情,系統(tǒng)規(guī)則能拿自己怎樣? 大不了……電死自己? 可是,死又如何? 頭皮發(fā)麻,精神恍惚中,杭小時心緒翻涌,下意識心想:如果能痛痛快快地做一場,心無旁騖地愛一個人,即便結局是死,他也…… “?!?/br> 悠長的鐘鳴自天際飄來,其音如黃鐘大呂,渾厚低沉,順著飄揚的夜風,蕩至星河宗每一個角落。 鐘聲的突然出現(xiàn),終于將兩人從漫長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電流消失的剎那,杭小時意識倏地一輕,整個人倒在寧鴻身上,兩個人幾乎是緊緊相貼著滾了一圈,從木床上跌落在地板上。 第34章 鐘聲在寂靜的星空下回蕩, 沖破長夜,將低沉的長鳴傳入茂林幽谷,傳入每一名星河弟子耳中。 清幽夜幕下, 連蟲鳴都消匿了,余下的只有悠長的風,摻點料峭的春寒, 自高崖上方掠過。 杭小時與寧鴻趕到山巔時,許玉兒早已靜靜地站在那里。 少女微微仰頭, 露出天鵝般纖長的脖頸,粉裙被寒風吹起, 在身后緩緩飄揚。杭小時抬手時, 不小心擦過一片裙角,冰涼。 也不知她在冷風中站了多久。 身后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徐陽與陳戍也趕來了。 輕云蕩過,遮掩月色,漫天的星辰仿佛在鐘聲中失了顏色, 濃重的水汽在山間氤氳, 漸漸凝結。 “這是喪鐘?!痹S玉兒突然輕聲道。 喪鐘? 杭小時有些愣神。 面上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卻, 幸而冷風凜冽, 帶走了火燒般殘存的熱量,使得他此刻站在天幕下, 能夠頭腦清醒, 靜靜聆聽鐘聲。 “是有人……過世了么?”杭小時小心地組織著措詞。 “……嗯?!痹S玉兒輕輕地應了一聲, 停頓許久, 才低聲道,“主峰那邊傳來消息,走的是孫長老?!?/br> 什么孫長老? 縱然手握原文,杭小時畢竟剛剛拜入宗門,對星河宗內部錯綜復雜的關系網(wǎng)絡完全沒有了解。 此刻025不在,他沒辦法請系統(tǒng)幫忙,搜索文中關于孫長老的描述,只好懵懵懂懂地擠出一個悲傷的表情,小聲道:“師姐,節(jié)哀?!?/br> “節(jié)哀?” 許玉兒轉過身。 她眸中隱約有水光閃爍,唇角卻微微彎起,勉強笑道:“沒什么好節(jié)哀的,我與孫長老并只在年末的宗門大比上見過幾面,并不相熟,而且自從縹緲峰式微,我已經三年未去觀看過宗門大比了?!?/br> 杭小時:“……” 那你擺出一副愁怨的模樣做什么? 許玉兒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長嘆一聲道:“唇亡齒寒罷了?!?/br> 孫長老的破劍式剛剛大成,便被大長老相邀遠游。 如今僅過數(shù)日,大長老回宗,突然帶來了孫長老身亡命殞的消息——怎能讓許玉兒不多想? “我很小的時候就上了山,一直在星河長大。記得那會兒,十年五載,也不曾聽過鐘聲?!?/br> 天邊漸漸積蓄了水汽,化為淅瀝雨滴,絲絲縷縷,自云端飄落。 許玉兒的嗓音清越如鈴,在山巔靜靜飄蕩:“可最近幾年,每隔數(shù)月,星河便會莫名其妙地失去幾名長老,陷入秘境陷阱、練功走火入魔、被妖獸捋走……” “理由五花八門,結果卻如出一撤——鐘聲敲響,命簡上的名字被抹去,那些人便再也……不會回來?!?/br> 淺淺淡淡的嗓音,飄入杭小時等人耳中,演化出無邊深意,登時讓他背脊發(fā)寒。 許玉兒悄然轉身。 “二輪測試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覺得,星河宗的長老都是些慫包軟蛋,爛泥扶不上墻?”她問道。 “呃……” 冷風呼嘯,許玉兒的眸光也被暗色籠罩,呈現(xiàn)出悲涼的色澤。 杭小時揣摩片刻,一時不知她心意為何,只好硬著頭皮道:“師姐,你要是問,我可就直說了。我覺著……你說的對?!?/br> 許玉兒對他輕輕地笑了一下。 “但是師弟,你可曾想過,星河宗能在修真界闖下偌大名聲,難道真的只憑這些慫包軟蛋?” 少女嗓音清越,語氣微嘲。 不等杭小時回應,她便自顧自地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