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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小時并不知道,因為一個妹子,以及一枚靈果,他已經(jīng)被某人視為了眼中釘。 此時此刻,他正滿頭大汗,呆呆地望著前方眸色淡然的寧鴻,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姑娘,我也是第一次認識,跟她不熟!” 晨光灑下,寧鴻衣角的金紋靈動得似有生命,暗金紋粼粼波動。 “哦……” 面容清雋,臉頰蒼白的青年輕輕點了點頭。 “不熟,所以送你貴重的靈果?” “呃……” 雖然寧鴻的語氣沒有激烈的起伏變化,杭小時卻被他的眼神壓得幾乎喘不過氣。 掌心的日月梧桐靈果還在散發(fā)靈力,熾熱的靈氣穿透皮膚,滲入流淌的血液,燙得仿佛在手心捏住一個小太陽。 也不知崔玉臻從哪里得來的消息,送來的這份禮物顯然經(jīng)過精挑細選,是最適合杭小時體質(zhì)、最能激發(fā)他的血脈天賦潛能的靈物。 此刻,僅僅是捏著靈果,杭小時便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叫囂著快啊,快吃,我們要吃—— 他下意識咽下一口口水。 隨后,杭小時抬起手,將靈果推向?qū)庿櫋?/br> “寧大哥,你有沒有玉質(zhì)的器皿,可以保存這個靈果,不讓他的靈力流失?” 寧鴻挑了挑眉頭。 杭小時微笑道:“我與那姑娘素不相識,實在不該收她這么貴重的禮物。我去找?guī)熃?,打聽下她拜入了哪座峰,馬上將這果子還回去。” 晨風(fēng)徐徐中,薄衣烏發(fā)的青年靜立許久,沉默無言。 淺淺的弧度卻悄然攀上唇角,狹長的烏眸微微彎起,眸中暗色褪去,卻又從瞳孔深處,涌現(xiàn)出一絲猩紅的微光。 寧鴻抬手,從杭小時手中接住靈果。 卻在杭小時倏地松了口氣時,手指微曲,輕輕一彈—— 靈果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精確地落在杭小時口中。 入口即化,香甜的汁液伴隨火辣的靈流,剎那間涌入杭小時體內(nèi)。 杭小時驚慌地抬手捂嘴,疑惑地瞪大眼睛:“???” “這靈果對你有用,吃便是了?!?/br> 寧鴻的嗓音中帶著淡淡笑意,如敲冰戛玉,指尖更是在杭小時肩上輕點,靈力順著指尖傳入杭小時體內(nèi),助他理順靈果帶來的龐大能量。 一邊催促杭小時盡快吸收,寧鴻一邊垂頭,溫?zé)岬暮粑飺叫┰S濕氣,盡數(shù)噴在杭小時耳根:“方才我是與你玩鬧,小時,可別當真啊。” 杭小時:“……” 耳根一陣酥麻。 更、更可怕了怎么破? 攬著杭小時的肩膀,寧鴻將人半強勢地圈在懷里,望著青年猝然染遍緋色的耳根,微微勾唇。 只是眸中猩紅更甚,明晃晃的,仿佛紅月散發(fā)幽幽光暈,將大地籠罩在一片暗紅之中。 他倒險些忘了。 主角此人……原本是桃花如云的。 …… 一日時光飛速而過。 五行峰上,入夜時分,一個窈窕的身影自林中走出,徑直走向一間兩層樓高的石屋。 正是結(jié)束了修煉的崔玉臻。 少女口中哼著不知出自哪里的小曲,雖不成調(diào),卻優(yōu)美動人,銀鈴清脆的響聲悠悠傳蕩,與山間的蟲鳴鳥啼交織在一起,化作一場自然的交響曲。 行至石屋之前,正欲推門,崔玉臻卻微微一愣。 石門之外的地上赫然放著一個布包裹,上面貼著張布條,布條上明晃晃的三個大字,正是少女的名字。 “送我的?” 崔玉臻細長的眉宇微微蹙起。 她抬手捏了個法訣,口中傳出一聲尖銳的長嘯。 靈力震蕩,遠處的山林中猝然躥起一群飛鳥,烏壓壓的羽翅遮天蔽日,排成整齊的隊列,飛至少女身前。 “你們可有看到送禮之人?”崔玉臻問道。 鴉鳴清脆,黑羽飄落。 “沒有?”少女抿緊下唇,搖頭道,“回去吧,下一個?!?/br> “你也沒有?” “你看見了……什么?一個跟你很像的人?” “怎么叫跟你很像,鳥人?” “……黑衣服就直接說嘛,跟你很像算什么啦!” 無奈扶額,崔玉臻揮了揮手,一群黑鴉立即騰空,撲簌簌抖著翅膀,仿佛一團烏色的濃霧。 山林重歸寂靜之后,崔玉臻在石門前蹲下,小心地解開包裹。 包裹內(nèi)是一個玉盒。 開啟的瞬間,黑紅色的靈力自縫隙內(nèi)噴涌而出,如同黑夜之下,血海翻涌,幽魂的嘶鳴在耳畔隱約響起,一聲比一聲凄厲。 崔玉臻倏地蓋上玉盒,玉琢似的指尖捂住嘴唇。 竟然、竟然是彼岸血蓮! 在極暗極惡之地,以數(shù)千生靈的魂魄為引,悄然生出的天地靈物。出淤泥而不染,濯鮮血而不妖,能為任何靈力屬性的修者所吸收,被譽為貫連生死,扎根于冥河的血之花。 血蓮珍貴無比,堪比鳳毛麟角,與之相比,她培育出的日月梧桐簡直上不得臺面。 但是……誰會給她送這種東西? 除了禮物之外,崔玉臻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似乎還摻著一份淡淡的威脅之意。 忡愣片刻,掌心滲出一片細汗。 少女下意識摩挲手指,掌心傳來奇異的粗糙感,她倏地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玉盒外還貼著一張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