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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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那一群人,池惠算是松了一口氣,沉湎于兒女情長不是她的性格。船漸漸遠去,直至看不見。她轉(zhuǎn)頭對江楓眠道:“江公子,真不好意思,我和meimei可能還要在蓮花塢住幾天,又要叨擾了。” 對于這樣的“叨擾”,江楓眠自然是求之不得,忙道:“榮幸之至。” 魏長澤心中暗喜:“池姑娘,你說發(fā)現(xiàn)溫氏的一些秘密,究竟是什么,我們能否幫上忙?” 池惠道:“我尚不能確定,那日清淡會,溫若寒來敬酒,我隱約覺察出他身上有陰氣,溫氏自比太陽,陽氣甚重,能在他身上留下陰氣,則可能去過陰氣極重的地方,而離云夢較近陰氣又極重的地方,就只有夷陵亂葬崗了?!?/br> 江楓眠道:“溫若寒本身便如一座墳?zāi)拱汴帤獬脸痢!?/br> 池惠失笑道:“不一樣的,活人的陰氣與死人的陰氣是不同的,這我還能分辯出來。” 白秋賢一針見血:“jiejie的意思是,夷陵是云夢江氏地盤,溫若寒不好出面,故以參加清淡會為幌子,實際上是為了去亂葬崗?” 池惠道:“正是,我擔(dān)心的是,溫若寒此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上次在岐山,他身邊那個薛螭,身上陰氣也甚重,他們甚至想把師兄煉成兇尸。我在想,他們來亂葬崗,是不是同樣目的呢?并且,薛螭似乎還有妖氣,說不上來?!彼馕渡铋L地看著白秋賢。 白秋賢看看自己身上的荷包,心虛道:“jiejie,下次見面,我定將……還予她?!?/br> 面對江楓眠和魏長澤疑惑的眼神,池惠也不好明說,她感覺白秋賢身上的蛇鱗和薛螭身上的妖氣有微弱的相似之處,正因為微弱,她也不能確定它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她轉(zhuǎn)移了視線:“所以,我想去亂葬崗看看。” 魏長澤道:“池姑娘,我雖未去過,但坊間傳聞,幾百年來沒有人活著離開過亂葬崗,連人帶魂都會被禁錮在那里,溫若寒怎會不知?他作為溫氏未來家主,怎會親身犯險?” 池惠道:“傳聞只是傳聞,沒準有些人就是利用這些傳聞掩人耳目,讓人不敢靠近,在亂葬崗做駭人之事。你們放心,我既然要去,自然有所準備,不會貿(mào)然上山的?!?/br> 江楓眠道:“也罷,溫若寒若在夷陵我江氏眼皮下做事,我江氏自然是不會管的,我和長澤陪你去。” 眾人收拾了東西,帶著驚蟄,御劍到了夷陵城。 夷陵城還蠻熱鬧,大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天色將晚,眾人決定先找一間客棧住下。在街上到處逛了逛,竟找到一間“雷神客?!?,池惠笑道:“驚蟄,此客棧與我們有緣,就在這里住下吧。” 幾人進了門,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眾人坐下,要了幾個小菜,一壺茶。 池惠對殷勤抹桌子的店小二道:“小二,你們客棧為何叫這個名字?” 小二笑道:“這不夷陵城外有座亂葬崗嘛,外來的客人都怕山上的邪祟下來,小店取這個名字,也是為了避邪,您想想,那些東西一看到‘雷神’兩字,還敢進來嗎?” 眾人心中發(fā)笑,暗道:“小雷神”還真來了。 池惠道:“那也是,不瞞你說,我就是從外地來的,對這個亂葬崗很感興趣,小兄弟可為我們講講亂葬崗的故事?” 小二把擦好桌子的毛巾甩向肩頭:“姑娘,看您這幾位的模樣,是修仙的吧?小的十四歲就在這個客棧做工,還是第一次看到像您幾位這樣俊俏風(fēng)流的人物。但是我勸各位,聽聽故事就行,上去看看就算了,你們不知道嗎,亂崗葬從來就沒有活人出來過。就前幾天,有幾位客官看樣子也是修仙的,也向小的打聽亂葬崗,結(jié)果幾天過去了,就沒看見那幾個人下來過?!?/br> 池惠道:“你整日在店里做事,怎么知道他們沒下來,難道他們下來了還要向你報告不成?” 店小二道:“那倒不是。姑娘,他們來小店投宿,可交了好些押金吶,還有十來匹馬,山上都是石頭,馬不好走,也寄養(yǎng)在小店后院,有這些東西在,他們下來不問小的要嗎?” 眾人互看了一眼,池惠道:“小二,你可還記得那幾位客人的長相?”見小二面有猶豫,池惠又道:“不瞞小兄弟,我?guī)煾笌覀円槐娡降艹鰜碛潍C路過貴地,有兩位師兄聽說了亂葬崗,非要去看看,師父不讓去,結(jié)果他們偷偷溜了出來,師父擔(dān)心他們私自上亂葬崗了,命我們幾個出來找。如果真是兩位師兄,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測,哎,這可怎么向師父交代……”說罷一臉泫然欲泣之色。 “是嗎?”店小二滿臉的不信,“那兩位客官,可不像您幾位那么和善,穿著打扮也不似,怎么看也不像是同門師兄弟。” 魏長澤輕咳一聲,拿出了一粒碎銀子放在桌上。 店小二立即把碎銀抓在手里,嘿嘿笑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況同門師兄弟呢!我告訴你們啊,其中有一位黑衣公子,相貌倒是不錯,也很貴氣,應(yīng)該是客官的大師兄吧,不愛說話,那個臉陰得,像別人欠了他十萬兩銀子似的……哎,我這樣說客官的大師兄各位不會生氣吧……另外一位,長得很俊俏,愛說愛笑,就是邪里邪氣的,笑起來特別瘆人,他看著小的笑一下,就像用刀子在小的身上割一下一樣,哎瑪太嚇人了……” 池惠把戲做足,如釋重負道:“哦,那便不是我們師兄,幸好幸好。小二,天色也晚了,等下吃完飯再帶我們開幾間房,我們明早便去別的地方找?!?/br> 店二小道:“好吶姑娘,我就說嘛,幾位這么和善,怎么可能會和那兩位是同門呢……” 說完菜也上來了,小二一邊布菜一邊道:“各位客官,這都是小店最受歡迎的菜,你們慢慢吃?!?/br> 池惠一看,清炒藕片,炸藕丸子,紅燒rou,三碗蓮子銀耳糖水,兩盤點心,還有一碟似乎用各種邊角料炒的菜,池惠道:“小二,這個叫什么?” 小二瞥了一眼,隨口道:“亂葬崗!” 真是應(yīng)景,還把邊角料也利用了。池惠差點把蓮子銀耳湯噴出來。 魏長澤夾了一塊蓮蓉糕在池惠碗里,道:“池姑娘,這是夷陵當?shù)氐奶禺a(chǎn)小吃,你嘗嘗……” 聽起來好像是特意為池惠一個人點的,白秋賢伸向它的筷子又收了回來,池惠忙咬了一口,點頭道:“果然好吃,謝謝魏公子!來,你們都嘗嘗……”說完往每人碗里都夾了一塊。 白秋賢笑道:“我可不敢吃,這是魏公子為jiejie點的!” “都有,都有?!蔽洪L澤道。 驚蟄倒是接受得坦然,咬了一口糕點,邊吃邊道:“師父,那位藍二公子雖然長得好看,但聽說他家里規(guī)矩很多,魏哥哥最是體貼,我喜歡魏哥哥?!?/br> 眾人噴飯,白秋賢笑道:“小家伙,你喜歡有什么用,還不得你師父喜歡才行?” 驚蟄道:“將來是要做我?guī)熣傻?,我自然得實話實說,誰對我?guī)煾负茫蚁矚g誰。” 白秋賢道:“藍二公子對你師父不好么?” 驚蟄道:“好是好,就是感覺上……我也說不出來。另外,他能陪師父到處游歷嗎?我還是覺得師父和魏哥哥在一起更自在,不用那么拘束?!?/br> 池惠無言以對,魏長澤低頭不語,嘴角卻微微上翹。 江楓眠道:“驚蟄眼光不錯,我們家長澤從小就體貼。”說罷推了魏長澤肩膀一把,魏長澤頭低得更低了。 池惠輕咳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哎,你們說,剛才小二說的那兩個人,是溫若寒和薛螭嗎?” 江楓眠道:“聽起來倒是十分相似,溫若寒極有可能先和薛螭去了亂葬崗,再去的蓮花塢,然后又上了亂葬崗。而且馬都寄養(yǎng)在山下,應(yīng)該就在附近活動?!?/br> 池惠往驚蟄碗里夾了一個藕丸子:“驚蟄,明天就要上亂葬崗了,很危險,可能還有你以前從未見過的東西,你怕不怕?” 驚蟄道:“有師父在,我不怕。白jiejie說,師父就是一個寶藏,她和你在一起這么久,感覺你都沒有把全部的本事拿出來過?!?/br> 池惠摸摸驚蟄的頭,和白秋賢相視一笑。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膳,池惠出來透氣,特意地去看了后院的馬,竟比昨日數(shù)的少了,忙問正在喂馬的小二:“小兄弟,那馬似乎少了兩匹,那兩位客官可是走了?” 店小二道:“姑娘,昨晚半夜那兩位客官匆匆趕回來,牽了兩匹馬便走了。” 池惠道:“只有兩位嗎?上山時多少人?” 小二道:“上山時大概有十來人,昨晚只有兩人回來,二話不說結(jié)帳就走,小的也不敢多問?!?/br> 池惠奔回客棧大堂,身后的小二還在嘀咕:“嘿,這么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活著從亂葬崗出來……” 吃完早飯還在說笑的幾人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收拾上山。 越往城外走越荒涼,來到山下,更是荒草遍地,怪石嶙峋,再往里走,灰黑色的草木突然繁茂起來,樹木虬枝盤結(jié),像隨時會扭動起來襲人的蛇。細長的荒草邊緣鋒利,碰上就會劃破皮膚。地上到處是森森白骨,有的完□□露在地面,有的半掩在土中。一不小心還會踩到尸骨,或踢到一個骷髏,這些尸骨都太久遠了,輕輕一踩就發(fā)出細碎的斷裂聲?;疑撵F氣纏繞在山間,一丈之外都看不清,明明是上午巳時左右,外面天氣也晴朗,亂葬崗內(nèi)卻陰沉似天黑。陣陣陰風(fēng)帶來的寒氣襲人心魄,身上起了陣陣雞皮疙瘩,幾人皆抱著手,搓著手臂,驚蟄走在最后,卻是泰然自若。 池惠也發(fā)現(xiàn)了,驚蟄自帶結(jié)界,他的周圍一片清明,陰氣不敢靠前。無數(shù)的黑影飛來飛去,靠近驚蟄卻自動避開,幾人將驚蟄圍在中間,他的結(jié)界像一個大光球,發(fā)出朦朧的白光,將幾人牢牢地罩在其中,避免陰氣襲體。 頓時幾人的身體就放松下來,寒意消失,甚至有微微暖流。但幾人擠在一起走不方便,驚蟄手指一彈,給每人罩上一個光球,瑩瑩的白光將幾人各自籠罩起來。 白秋賢抬手看看自己的袖子,衣服上就像撒了螢粉,使她整個人美得發(fā)光。白秋賢道:“jiejie,你收了一個好徒弟?!?/br> 池惠笑道:“這要感謝虞姑娘救了驚蟄,感謝魏公子為我爭取,感謝meimei給我護法,感謝驚蟄這么努力,我才得了這么好的徒弟。” 驚蟄有些得意,他隨手又發(fā)了一個雷,只用了五成功力,只輕輕“啪”地一聲,沒有平時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且成團狀,經(jīng)久不散,發(fā)出的白光穿透了濃霧,像一個燈籠,自動飄在前方帶路,他們走它也走,他們停它也停,周圍的黑影退了好遠,不敢近前。 白秋賢搓搓驚蟄的頭,道:“可以啊驚蟄,都控制得這么好了。我竟不知你的雷還有這么多作用?!?/br> 驚蟄不好意思道:“是師父教得好,舉一反三嘛。” 池惠笑道:“控制雷的收發(fā)只是基本功夫,還要會控制力道。使出幾成功力的效果也不同,比如射箭,使用了一成功力可以利用雷的自動追蹤功能,使用兩成功力就可以形成一個結(jié)界,使用五成功力再加上控制雷的消散時間可以當燈籠,危急時刻,可以使出十成以上功力,讓對手一招致命,當然,對靈力的耗損也是極大的,不能隨便用。” 這時,乾坤袋里的秦絲絲卻躁動起來。按說,乾坤袋本身可以屏蔽外界的影響,秦絲絲是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的,更何況在驚蟄結(jié)界的保護之下,但此時,乾坤袋不停地抖動,像秦絲絲在里面拍門,池惠扯下乾坤袋,道:“絲絲,你這是為何?” 袋中的秦絲絲發(fā)出尖細的聲音:“小姐,快把我放出來?!?/br> 池惠解開繩子,一縷白煙從袋中鉆出來,落地化為人形。 秦絲絲看見驚蟄,往黑暗中退了幾步,畢竟是鬼,也是怕驚蟄的。她茫然地朝四周凝望了一會,滿面悲傷,似乎是故地重游。她蹲下身,伸出手在地上撫摸了一會兒,無數(shù)的黑影向她飛來,瀠繞在她周圍,發(fā)出細微的尖叫。 池惠道:“絲絲,這是怎么回事?” 秦絲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就是從亂葬崗出去的,這里,有我的親人?!?/br> 眾人一驚,秦絲絲的來歷,他們收服她的時候不是沒問過,但看她當時的表情,也不忍深究,加之池惠信誓旦旦的保證,后來也沒再問過。 江楓眠道:“不是說死在亂葬崗的人連魂魄都會被禁錮在這里嗎?你怎么出去的?” 秦絲絲道:“能出去的,只要有足夠的怨力。我是集三百多人的怨力,結(jié)成一顆鬼丹沖出去的?!?/br> 白秋賢道:“你的親人……三百多人,都死在這里?” 秦絲絲道:“我的親人有五十多人,另一百多人是其他幾個家族,還有一些是原來死在亂葬崗的人?!?/br> 池惠道:“他們?yōu)槭裁催x你?” 秦絲絲幽幽道:“因為,我死得最慘,怨力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