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絲若寒 同歸
“用這把劍,”他把劍伸了過來,又拍拍自己的胸脯,“和這具身體?!?/br> “呵呵,秦姑娘不知道嗎?我曾祖母是蛇妖,我這具身體,是至陰之身;這把劍,是我曾祖母的遺物,名‘禍?zhǔn)馈?,專門吸納陰氣、怨氣。你可能不記得,溫逐流為你化鬼丹時(shí),你身上出現(xiàn)了鬼影,似乎對我比較感興趣。兩年來,我查閱了不少典籍,從零星的記載中總結(jié)出,我的至陰之身比你更適合這顆鬼丹,我是更理想的宿主,所以我有跟它講道理的資本?!?/br> 秦清漣道:“原來你早就覬覦鬼丹了。當(dāng)初你來告訴我溫嵐的來歷,就是為了讓我放他走?后來你又跟溫嵐說了什么,他回大梵山就去世了?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薛螭笑道:“哈哈,被秦姑娘看出來了,我只是跟他說了你和魏公子的身世,他自己羞愧而已。至于為什么不直接殺他,還不是怕溫公子因?yàn)榍毓媚锊蝗潭煌饬T了。秦姑娘,你猶豫什么呢?這顆鬼丹帶給你什么?不過是無盡的痛苦與糾結(jié)。與其怨天尤人,不如傾囊相授,各得其所?!?/br> 秦清漣坐了下來,苦笑道:“怎么辦,我竟然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br> 薛螭道:“當(dāng)然,這件事我準(zhǔn)備了兩年,沒有把握的事,我怎么敢拿溫公子心愛之人下手?你所忌憚的,不過是怕殺了江楚洲,而我向你保證不殺他。 還有你家小姐,魏長澤,江楓眠,虞紫鳶,包括我和溫公子,按鬼丹的結(jié)成時(shí)間,都不在它的復(fù)仇范圍。其他人,與你有什么交情?他們的生死與你有何關(guān)系? 你不想殺人,可這五大家族,包括江楚洲,誰的手上沒有沾過血?這世間便是如此,強(qiáng)食弱rou,不會因你一時(shí)仁慈就變得美好了。你活了兩輩子,前世被滅了滿門,如今又被追殺,別人何時(shí)放過你? 你不殺江楚洲,你信不信,你若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你?!?/br> 秦清漣顫了一下,不說話。 “秦姑娘,你在岐山已兩年。兩年時(shí)間,就算是石頭也捂熱了,溫公子如何待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嫌溫公子嗜血好戰(zhàn),你的手又何嘗干凈?他沒有雷霆手段,如何守得住溫氏這諾大家業(yè),如何護(hù)你?你以為他現(xiàn)在穩(wěn)坐少主之位了嗎,沒有,溫氏嫡系不止他一個(gè),還有直系的長老虎視眈眈,他每天在炎陽殿與那些老東西周旋,回來還要對你極盡關(guān)慰。 在窮奇道,本可將你家小姐三人一網(wǎng)打盡,但他怕你恨他沒有這樣做。 你還不知道,每次反噬發(fā)作,溫公子都給你喝他的血,只因?yàn)樗c溫良有一定的血緣關(guān)系,雖然沒有溫嵐的效果好,但能緩解一分是一分。你一定沒有見過,他身上的傷疤,他還不敢讓你發(fā)現(xiàn),怕你覺得他挾恩圖報(bào)……喜歡一個(gè)人到了這份上,還得不到那人一絲情意?!?/br> “活了兩輩子,你還看不開嗎?現(xiàn)在有這么兩全齊美的辦法,你還猶豫什么呢?你這兩輩子活得快樂嗎?你這具rou身修得容易嗎? 你家小姐,為了你這具rou身,差點(diǎn)廢去修為,你忍心不珍惜它嗎?她為了你的意愿,毀了她師兄延靈道長的尸體,對你不可謂不看重,我敢說如果那是魏長澤的尸體,她也會那么做,可為什么最后還是把你推給了溫公子?因?yàn)樗沧o(hù)不住你了,因?yàn)樗姓J(rèn)溫公子對你的真情。 修仙界對你喊打喊殺,只有溫家的勢力才護(hù)得住你。而鬼丹留在你身上,溫公子護(hù)住你又如何,不過是不讓你死在別人手里。而你這下半生,只能活在鬼丹帶給你的痛苦中直至魂消身滅。” 薛螭拔出劍,緩緩伸到秦清漣左胸上方,她呆呆看著,沒有躲避,眼睛又被那黑色的劍身吸引了去,身體里的東西劇烈地翻騰起來,無聲地嘶吼,想要破胸而出。明知那些東西傾泄而出后會更舒服,過程卻太痛苦讓她不敢嘗試。她捂住胸口,忍著強(qiáng)烈的不適,喘著粗氣。 薛螭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道:“很好,你看,你的心松動了,它看到了更理想的宿主,躍躍欲試了!秦姑娘,你馬上就解脫了!” “了”字出口,劍已刺進(jìn)了秦清漣鎖骨下方,身上的黑氣突地騰起,迫不及待地順著禍?zhǔn)老蜓づ廊ァ?/br> 秦清漣緊閉著眼,身體搖搖欲墜,額頭紅光閃動,忽明忽暗,有東西正從她的身體剝離,狠狠地撕扯著她的靈魂,黑氣源源不斷地向薛螭爬去,隱進(jìn)他的身體。薛螭眼眶發(fā)紅,死死地盯著秦清漣的臉,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溫若寒回到菡舍就看到這個(gè)場景。他拔劍沖了上來,薛螭瞟了他一眼,并不慌亂,沉聲道:“溫公子,你最好不要動。” 溫若寒也覺察到事情不簡單,他拎著劍繞到秦清漣身后,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倒下,緊盯著薛螭的一舉一動。 秦清漣身上的黑氣漸漸被吸完,一顆亮紅的珠子慢慢從她的額頭破殼而出,飛到薛螭額前停留片刻,似乎在欣賞它的新宿主,然后投進(jìn)他的額中。薛螭唇角一勾,猛地拔出劍,秦清漣軟軟地倒進(jìn)溫若寒懷里。 薛螭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著身體,剛吸過來的怨氣在他體內(nèi)翻騰,攪動著他的五臟六腑,似乎在熟悉新環(huán)境,找一個(gè)舒適的位置安頓下來,這種感覺也不好受,他的臉和嘴角都在顫抖,忍不住噴了一口鮮血。 溫若寒抱起秦清漣放到榻上,給她點(diǎn)了止血xue,出了房間關(guān)上門,站在薛螭旁邊看著他。 壓制了一陣,體內(nèi)翻騰的怨氣才稍有平息,薛螭撐著劍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又恢復(fù)了笑吟吟的模樣,輕快地道:“溫公子,秦姑娘解脫啦!” 溫若寒拽住薛螭的衣領(lǐng),棕紅瞳仁的眼睛與他對視,冷聲道:“溫逐流功已煉成,過幾日便要出關(guān),你此時(shí)將鬼丹截走,是何居心?” 逼人的脅迫感壓得薛螭透不過氣來,定了定心神,他正色道:“溫公子,我能有什么居心!你能保證溫逐流此次就能化掉鬼丹?如果不能,秦姑娘豈不是更絕望?如果能,鬼丹難得,不好好利用,化掉多可惜!所以屬下只好先下手為強(qiáng)。我現(xiàn)在是溫氏的人,得了鬼丹還不是為溫氏做事?以后好人你來做,你不便做的,我來做,我又不在乎名聲。況且屬下已經(jīng)說服秦姑娘,讓她自愿把鬼丹給我,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溫若寒道:“為什么不與我商議?” 薛螭笑道:“這還不是為了溫公子,此事若由公子來說,秦姑娘必然認(rèn)為公子強(qiáng)行取她鬼丹另做它途,會懷疑你的用心,而現(xiàn)在,完全是屬下與秦姑娘你情我愿,呵呵,屬下不是那個(gè)意思,總之怪不到溫公子頭上。我可是在秦姑娘面前說了很多溫公子的好話呢,這比你自己告訴她效果好多了,溫公子還不快謝我?” 薛螭口中威脅與邀功的意味,讓溫若寒手下加重了力道:“別跟我玩花樣,你別忘了,你的……還在我手里,你的命我也可以隨時(shí)取走?!?/br> 薛螭呼吸不暢,臉色鐵青,仍平靜道:“不敢不敢?!?/br> 溫若寒手一松,薛螭踉蹌退后幾步站定,喘口氣笑嘻嘻地揉了揉脖頸,整了整衣領(lǐng),又是一派人模狗樣。然后對溫若寒一禮道:“鬼丹之事塵埃落定,溫公子最好不要讓秦姑娘知道還有化丹的可能,否則秦姑娘懷疑您故意為之,再生枝節(jié)。我就不打擾溫公子的好事了,溫公子就要開啟人生新篇章啦,屬下告退。” 秦清漣做了一個(gè)夢,夢見十七歲的時(shí)候,在不夜天的上元節(jié)晚上,遇見了十四歲的溫若寒。少年跟在她后面,不停地追啊追啊,邊跑邊喊:“jiejie,等等我啊……”她不答,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少年追不上,停了下來,扶膝喘氣,向她伸出另一只手:“jiejie,你等我,等我長大了來娶你……” 秦清漣覺得少年的話好笑,回過頭繼續(xù)跑,卻撞上了一道冰涼的劍尖,迎面而來的是溫良的臉,劍鋒沒入她的胸膛,她慢慢地倒下。溫若寒追了上來,在她耳邊喊:“jiejie,我還沒長大,你不要死……” 秦清漣在夢中不知沉睡了多久,耳邊有個(gè)低沉的男聲道:“我長大了,你怎么還不醒?!?/br> 秦清漣悠悠地醒來,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他的臉從模糊變得清晰,像往常那樣伸出手等她投入懷抱。她沒動,微微笑了一下,輕聲道:“溫若寒,我回來了?!?/br> 溫若寒聽見她這句話,不覺一滯,好似隔世重逢的戀人,他心里一陣發(fā)澀,撲在她身上,埋首在她頸間,呼吸中滿是梔子花的香味。秦清漣抬起手慢慢放在他背上,感覺頸間一片潮濕,好像有溫?zé)岬臏I滴在那里。 今日的秦清漣似乎有一點(diǎn)反常,溫若寒回來時(shí),就看見她守在飯桌邊,把幾個(gè)菜盤推來推去,似乎在嘗試如何擺更好看??吹剿M(jìn)門,她笑著迎上來,給他解下華麗又層層疊疊的炎陽烈焰袍,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挽住他的手臂,拉到案邊坐下。 溫若寒對此舉特別受用,頓時(shí)將炎陽殿里那些破事忘得精光。前兩年他對外強(qiáng)勢時(shí),家族尚能一致對外,現(xiàn)在他對外低調(diào)了,反而開始了內(nèi)斗。他的正室夫人趙氏竟開始學(xué)著聯(lián)合外家和溫家長老攬權(quán)了。溫若寒多少覺得虧欠于趙氏,對那些顯而易見的舉動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這幾道菜不是往日的風(fēng)格,顏色和氣味都有一絲詭異,溫若寒用家仆送上來的濕帕擦了手,看了她一眼:“難道是你做的?”秦清漣用力點(diǎn)頭,夾了一點(diǎn)在他碗里,企盼地看著他。 溫若寒把菜放進(jìn)嘴里,仔細(xì)地嚼了嚼,面不改色,不停點(diǎn)頭道:“嗯,不錯!”秦清漣得到夸獎,雀躍地也夾了一點(diǎn)在嘴里,卻馬上吐了出來,撲進(jìn)溫若寒懷里,粉拳雨點(diǎn)一樣落在他胸口,溫若寒摟住她,縱聲大笑。 他一輩子沒這樣笑過,以前他的表情不多,總是冷若冰霜,陰沉得可怕,偶爾笑的話,可以歸納為獰笑,邪笑,冷笑,卻從未如此敞開心扉、毫無顧忌地笑過。 晚膳后,溫若寒照例處理公務(wù),案上的公文疊得山一樣高。自秦清漣鬼丹轉(zhuǎn)移后,他就把回菡舍的時(shí)間從戌時(shí)改為酉時(shí),能夠多陪她一會兒。只要她在身邊,不說話也是好的。 案上點(diǎn)著一盞紙燈,他神情專注,陰沉的臉在燈下透著一種陰郁的邪美,好在朦朧的燈光給他的臉增添了一抹暖色。突然他身旁一暗,一個(gè)香香軟軟的人兒靠了過來。 秦清漣沒有說話,這兩年來,他說得多,她說得少,習(xí)慣了。她默默地為他研墨,然后又打開香爐,添了一些他平時(shí)喜愛的甘松香,向他微微一笑,頗有紅袖添香夜讀書的味道。 她剛沐浴過,換了一件白衣,襯得她膚色若雪,柔順濃密的頭發(fā)還濕潤著,披散在肩頭,小巧飽滿的嘴唇透著潮濕的嫣紅,身上的梔子花香和室內(nèi)的甘松香混合在一起,香甜清涼,沁人心脾。她坐在旁邊,鋪開一張紙,拿起他的另一支筆寫字,她的字蒼勁秀麗,頗有風(fēng)骨。曾經(jīng)的秦淮河名伎秦絲絲,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心無掛礙地坐下來做這些風(fēng)雅之事了。 溫若寒側(cè)首看她,這是他從小戀慕的人,容貌傾世,才華橫溢,身姿清逸出塵,有自己的底線和堅(jiān)持。這樣好的人,他曾經(jīng)孜孜以求的人,失去多年,他從未想過她能回來,如今卻坐在他身邊,上天待他還是不薄的。只要她在身邊,就足以慰藉他這近三十年來的累累傷痕。 他心里軟得不行,早已沒有處理公務(wù)的興趣。合上公文,奪走她的筆,把她摟進(jìn)懷里,在她耳邊道:“你,心里有我,對嗎?” 秦清漣微微點(diǎn)頭,發(fā)絲相纏,耳鬢廝磨。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兩年了,我終于等到了?!彼o緊地抱著她,在她背上大力揉捏,想要把她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他聲音喑?。骸啊胍恪?/br> 他聲音又低又沉,飽含的欲望和壓抑讓秦清漣紅了耳朵,她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抗拒,他就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他輕車熟路地,像每次反噬發(fā)作后一樣,抱起她進(jìn)了自己的臥房,輕輕放在榻上。不同的是,這次他也上榻了。 他脫去外袍,欺身覆上她的唇,撬開她的牙齒,吸吮她的津液和味道,手伸進(jìn)她領(lǐng)口往下探去。他沒有閉眼,盯著眼前放大數(shù)倍仍無瑕的臉,似乎在確認(rèn)和他做著這種事情的是她,呼吸越來越急促,手下動作越來越控制不住力道。也許是他的迫不及待讓她想起了上輩子溫良的狂暴,她突然顫抖起來,頭往旁邊躲,雙手抵在胸前,要推開他。 溫若寒放開她的唇,捉住她的雙手,柔聲道:“是我,我是溫若寒。你看看我,我是從小就喜歡你那個(gè)溫若寒?!?/br> 秦清漣睜開眼睛,有一絲恍惚,又想起了那個(gè)夢,夢中他們從小就認(rèn)識,他還承諾等他長大了娶她,她被那個(gè)壞人刺了一劍,沉睡了很多年,醒來他已經(jīng)長大了,她還和以前一樣。 就讓這個(gè)夢代替以前那些不堪好不好?就任性恣意地活一回好不好?他剛長成,她亦未老,一切都還來得及。 溫若寒明顯感到身下的人兒軟了下來,他把她的手分開,壓在她的頭兩側(cè),與她十指交纏,俯身又去吻她。從額頭,眼睛,嘴唇,脖頸,耳垂,一路往下,珍重?zé)o比,溫柔無比。 終于坦誠相對,他寬闊的肩膀,壯碩的胸肌展露在她眼前,線條堅(jiān)韌,力量渾厚,散發(fā)著強(qiáng)勢逼人的雄性氣息,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使她的臉羞得通紅。她這具重修的身體冰肌玉骨,曲線玲瓏,比前世還要完美。十幾年的遺憾、兩年的空白讓他對她的渴求洶涌無比,炎陽心法此時(shí)終于在他身上體現(xiàn),他渾身guntang,像要著起火來,他極力忍耐,沒有急于進(jìn)行下一步,而是雙手撐在她身側(cè),給她適應(yīng)的時(shí)間。他胸前有一條斜長的傷疤,觸目驚心,可以想像當(dāng)時(shí)傷得有多么嚴(yán)重。而他健碩的雙臂上,布滿了小的劃痕,肩上那一個(gè),雖然早已愈合,但明顯看出當(dāng)時(shí)少了一塊rou的,那是她第一次反噬發(fā)作時(shí)她咬的,而手臂上,是他割血喂她留下的。 她撫摸著他炙熱的胸前那條疤痕,道:“疼嗎?” 溫若寒不以為然地笑笑:“早就不疼了,不是因?yàn)槟懔粝碌?,你不必自?zé)?!?/br> 秦清漣道:“以后要小心,有人會心疼?!?/br> 溫若寒眼睛一熱,道:“好。” 她又撫著他手臂上那些小傷痕,輕聲道:“對不起。” 聽到她這樣說,溫若寒心里已經(jīng)化成一灘春水,幾乎要掉下淚來:“你……” 他又俯下身吻她,她閉上眼睛,迎合著他。他把自己鍥入她嬌小的身軀。溫若寒眼底發(fā)紅,被愛人緊緊包裹的感覺太好了,也忍不住哼了一聲。他現(xiàn)在終于完完全全地?fù)碛兴耍谒砩?,guntang的身軀從里到外緊貼著她,輕輕地律動,溫柔地揉捏著她每一寸肌膚,眼睛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仿佛在確認(rèn)這一切是夢是真。她真的回來了嗎?她真的也愛他了嗎? 菡舍纏綿的春光中,溫若寒冰封了近三十年的心也開化了,屬于溫若寒的春天來了,這個(gè)面若冰霜、陰鷙冷血的溫公子,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一年后。 他們在一起已經(jīng)一年了,秦清漣肚子還是沒有動靜。 溫若寒知道她一直在喝避子湯,他從不問,也不阻止,能留在他身邊已經(jīng)不錯了,更不敢奢求為他生兒育女。但是,人都是貪心的,她死去的時(shí)候,他沒想過她能重生,她回岐山的時(shí)候,他沒想過她會留下,她留下了,他沒想到她會愛上他。這就給溫若寒一個(gè)感覺,不可能的事,是可以再求一下的,萬一實(shí)現(xiàn)了呢? 指尖若有若無地?fù)徇^她的小腹,埋首在她頸間呼氣摩娑,秦清漣不為所動,溫若寒倒是把自己撩得又心癢起來,含著她的耳垂,不敢看她臉,低聲含含糊糊道:“不要喝藥了,給我生個(gè)小溫公子,將來讓他繼承溫氏家業(yè)。” 秦清漣果斷道:“不,你已經(jīng)有兒子了?!?/br> 溫若寒支起上身,看向她,竟有些驚喜:“你吃醋?” 秦清漣道:“我不想看到將來他們兄弟相殘,父子反目,像你和你父親一樣?!?/br> 溫若寒的臉沉了下來。 秦清漣道:“聽話,多回去看看你妻子,陪陪你兒子。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你父親當(dāng)年為了陪他的小妾、冷落你和你母親,你對他的恨意?你想這一切重演嗎?” 話是這樣說,有幾次他真的留宿在趙氏那里,睡到半夜,習(xí)慣性地往身邊撈了一把,在身邊人的頸間嗅了一口,氣味不對,就再也睡不著,回來了。 溫若寒又把頭伏在她的頸間,沉聲道:“可是,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br> 秦清漣耳邊癢癢的,推開他,佯裝生氣道:“什么也不是。” 溫若寒不滿道:“是我每次想娶你,你都不同意好么?難道你還留著一手,哪天背著我和小白臉跑了?” 秦清漣氣得背過身去。溫若寒從后面攬住她,臉貼在她如墨的發(fā)絲上,嗅著她頸間的梔子花香氣。 這一年里,溫若寒無數(shù)次地提出和她成親,要大擺宴席,邀請各世家來參加婚禮,都被她拒絕。 沉默許久,她突然道:“我不想入溫家?!?/br> 原來她還是心有介蒂,溫若寒嘆了一口氣,隨她吧,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他還是不死心:“你不想生兒子,那給我生個(gè)女兒好不好?你不喜歡姓溫,那便隨你姓?!?/br> 秦清漣沒有回答。 一年后,秦清漣生了一個(gè)女兒,名秦菡。射日之征后,因?yàn)槁斆鳈C(jī)警,又不姓溫,沒有遭到清算。 ※※※※※※※※※※※※※※※※※※※※ 之所以寫最后一句話,是因?yàn)橄氲綔厝艉慕Y(jié)局我就不爽 溫若寒實(shí)力那么強(qiáng),怎么瑤妹一刀就結(jié)束了 秦清漣受了那么多苦,難道最后也跟著溫家一起滅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