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洛時錦的第n個電話，柳青歲第n次回房間看了看，秦書晚仍然沒有醒，甚至連姿勢都沒換過。她試了試秦書晚的額頭，確定她只是在睡覺而不是又發(fā)燒之后，才出門囑咐保姆不要吵醒她，自己則去廚房繼續(xù)煮小米粥。

    “青歲啊，這點活我來做就行了，你不用親自動手的?！闭疹櫵芏嗄甑谋Ｄ钒⒁陶f。

    柳青歲搖著頭，非常認真的說：“不行，時錦說書晚起床之后得先喝點清淡的粥。她都說了至少三遍了，我必須親自給她熬粥，不然下次她問我的時候我說不出來，會心虛。”

    保姆阿姨笑笑：“你最近心情越來越好，是因為洛小姐吧。以前你天天上班到處出差，現在也不出差了，也知道休息了，真好。”

    “是嗎？我以前那么拼命？”柳青歲笑著，“現在時錦在越來越好，我也要努力生活才行。我覺得按照時錦現在的樣子，再過段時間我就能帶她出門旅游了?！?/br>
    保姆阿姨贊同的點點頭，轉身剛出去又回來：“青歲啊，保安說有事找你。”

    “保安？”柳青歲疑惑的走出廚房，看到小區(qū)保安站在門口，不好意思的看著她。

    “柳小姐，要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會打擾您……”

    柳青歲走過去：“有什么事？”

    “是這樣，半夜有輛車停在門口，說要進來找您。但時間太晚了我沒同意，而且他也說不出您家的具體門牌號，也不肯給您打電話，就這么在外面等了一夜。今天我下了夜班之后，值白班的同事說他還在外面，我不放心，想來問問您，會不會是您的哪個朋友找您有事？”

    “我的朋友？”

    黎其琛昨天不是帶時錦回家了嗎，還發(fā)了信息保平安，怎么還會在外面……

    “車牌號是多少？”

    保安說了個車牌號，但柳青歲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車牌號，便搖頭：“他可能是找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他，你再問問，他可能找的是其他業(yè)主?！?/br>
    “但是那個人很明確的說要找柳青歲，還說要找一個……叫什么書晚……”

    “秦書晚？”柳青歲立刻豎起耳朵。

    保安點頭：“對對對就是秦書晚，柳小姐您認識？”

    “還真認識……”柳青歲為難的看了看二樓，但是書晚現在還沒醒，就算她醒了也不會愿意見夏塘風，但人家都在外面等了一宿加一上午，要是就這么把他趕走了，未免太絕情。

    這兩個人可真的是，太擰巴了。

    ……

    夏塘風看著大門打開，還以為保安又要來驅趕他。但奈何自己手機沒電，也不能證明自己是夏氏國際總裁，就只好嘆了口氣，在心里想著新的理由對付保安。

    但是令他驚訝的是保安沒出來，出來的是柳青歲。

    柳青歲滿臉的不耐煩，在保安給她指了指他的車之后就大步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坐進去，沒好氣的說：“你還想在我家門口扎營??？你就不怕保安把警察找來？”

    夏塘風震驚的瞪大眼睛：“怎么是你出來了？”

    “不然還能是誰？”

    “她……”夏塘風咽了口唾沫，指著小區(qū)里面，“她不是在你家嗎？”

    “你怎么知道她在我家？”

    “昨晚聽到你和其琛打電話……不，不是嗎……”

    柳青歲對他萬分失望的搖搖頭：“所以呢，你打算在我家門口堵她？她都辭職了，現在不是你的員工了，她如果有什么工作沒有交接我就幫她送去公司，除此之外你還想干什么？”

    “不是不是，交接工作的事不著急……”大概是昨晚喝了酒，又在車里睡了一夜，夏塘風的嗓子啞的厲害，連著咳嗽了好幾聲還是很低沉，“咳咳，我只是想問問，她……沒事吧？”

    “沒事，她好得很?！绷鄽q堅定的說，“而且她有我們呢，就算有事我們也能把她照顧好，不勞夏總您費心?！?/br>
    夏塘風尷尬的低頭撓了撓后腦勺：“我知道我做得過分了，也嚇到你們，我向你們道歉……你要是覺得不解氣，可以打我一頓，我保證不還手?！?/br>
    “得了吧，我可不想給書晚招惹什么麻煩?！绷鄽q轉頭看著窗外，可是沒過兩秒鐘她還是覺得生氣，扭頭問他，“我說夏塘風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有書晚這么好的老婆你還不珍惜？我聽說青歲應該是你的助理，結果你把她調去了后勤部？她一個助理在后勤部怎么和同事相處，你沒想過嗎？”

    “我……”夏塘風自知理虧，避開她的視線，“我當時腦子不清醒……”

    “那你現在后悔了嗎?！?/br>
    “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毕奶溜L立刻說。

    柳青歲可不相信他的這張嘴，繼續(xù)問：“為什么后悔？你是后悔把她調去后勤部讓她受苦，還是后悔沒讓她繼續(xù)做你的助理？你是后悔以前沒有好好對她，還是后悔冤枉了她？”

    夏塘風張了張嘴巴，沒有回答。

    “你還是沒有想明白?！绷鄽q嘆了口氣，搖搖頭，“如果你連自己的想法都想不明白，還不如回家刮刮胡子洗洗澡，老老實實去上班。夏氏國際那么大的公司，別毀在你手上。”

    如果是以前夏塘風肯定會反駁，告訴她自己在工作上從來都是認真敬業(yè)，就算是對他苛刻的爺爺也一直都很贊賞他的管理能力。可是當面對著柳青歲的質問，他這次卻無話可說了。

    柳青歲說完就回家了，保安再次禮貌的走過來讓他離開。夏塘風發(fā)動油門掉頭離開的時候，心里還在想著他們說的話。

    姜執(zhí)慕說他分辨不清對申曉桐和秦書晚的感情，柳青歲說他連自己的想法都想不明白。他原本并不覺得他們說的是問題，可是現在仔細想想，自己似乎確實想不明白，也分辨不清。

    他對申曉桐的感情，曾經是愛情，現如今……是內疚？是同情？還是友情？

    對秦書晚，他一直都將她視為殺死自己孩子的兇手，可現在他又在做什么？因為她辭職而買醉，知道她在柳青歲家，就跟著黎其琛連夜開過來。

    他是想見秦書晚一面嗎？如果不是，他來做什么？

    夏塘風打開車窗讓冷風進來，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莫名的，這冷風不斷地讓他想起上學的時候，秦書晚那張凍的凍紅的臉。

    那個時候，她也是很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