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癡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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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看著他這般咬緊牙關(guān)忍著劇痛的表情,簡思菱愈發(fā)的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還算是一條漢子。 一陣陰暗潮濕的風(fēng)聲不知順著哪條縫隙竄了進(jìn)來,使得本就昏暗的燭火又搖搖欲墜。 簡思菱用手?jǐn)n住四周,保全了這唯一的火苗,接著又拆下頭上的簪子撥弄了幾下燭芯,這才利落的開口道:“簡秋,今天我來見你,只是因為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br> 聞聽此言,簡秋卻機(jī)警的看向了四周,而后卻是陰惻惻的冷笑道:“你會有這般好心?” “簡秋,難道說在你眼中,我簡思菱就是個惡人?是一個比簡云裳還惡的人?” 心中的白蓮花被人抨擊,像簡秋這樣的一根筋自然是受不了。 他皺緊眉頭抬起頭叫道:“你別胡說,靖妃娘娘人美心善,哪里是你們這般惡毒的女人都夠比擬的?” 翠屏聽了這句話,氣得狠狠的用帕子壓在他肩頭的傷口上面,氣呼呼的抱怨道:“敢說我們家王妃娘娘惡毒?她要是惡毒,壓根兒也不會管你的死活了,你這個糙人,你懂不懂的什么叫知恩圖報?” 簡秋聽了這句話,一雙大眼冷冰冰的盯著翠屏,將她嚇了一跳。 倏爾,簡秋一把將翠屏推倒在地,大口喘著氣吼道:“滾,我才不需要你們的可憐。” “嗯,我的確是可憐你,又如何?簡秋,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是為了她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可是她呢?只怕現(xiàn)如今正在宮中想著要如何堵住你的嘴,封了你的口吧!” 固然說話有些太過殘忍,但簡思菱今天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讓簡秋徹底看清簡云裳的真面目。 只可惜,有些人縱然早已站在山頂可以一覽眾山小,卻情愿從山頭躍下,置身迷霧之中不愿意清醒。 簡秋應(yīng)該就是這樣一個人。 此時他抬起頭猙獰的嘴角看向了簡思菱,而后陣陣?yán)湫χf道:“你想要知道什么?看在你曾經(jīng)也是簡家三小姐的身份上,我可以告訴你!” 簡思菱瞟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只不過是想要知道昨夜事情的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我與巧妃娘娘兩廂情愿,生死不渝;只可惜老天不公,竟然被皇上給抓了,如今我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 簡秋即便是到死,也不會出賣他的大小姐。 對于他這份感情不知該說是憐惜還是感到可笑;簡思菱又掏出帕子輕輕擦拭著自己已經(jīng)沾滿了塵埃的指尖。 “呼呼,簡秋,你好像還不知道吧?就在皇上昨夜將你抓住之后,巧妃娘娘動了胎氣,差點(diǎn)兒小產(chǎn)!” 不見面前之人臉上有著絲毫的關(guān)切,反倒是有種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即便是他的計劃有失,但是若是能幫助大小姐將巧妃肚子里面那塊rou弄掉,他也是死得其所了。 看著他臉上心安理得的表情,簡思菱卻又繼續(xù)開口道:“只不過……皇天保佑,巧妃與她的孩兒性命都得以保存下來了?!?/br> 像是感到嘆息般的攥緊了拳頭,但簡秋終于在悶不吭聲之后冷冷的開口說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 簡思菱斜睨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其實(shí)也沒什么,就是想要告訴你一聲,你想要陷害她的計謀已經(jīng)失敗了;因為太醫(yī)院的人在一覽芳華巧妃房中的香爐里面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迷藥,正因為她是過度吸入這些迷藥,才會導(dǎo)致差點(diǎn)兒小產(chǎn),換句話說,是有人想要加害她,才給她的房中放了這迷香,導(dǎo)致她昏迷,既然是昏迷,她又怎能與你情意綿綿?” 簡秋聞言一愣,急躁的抬起了頭。 不對??!他根本就沒有給巧妃下藥,他不過就是趁著夜色偷偷進(jìn)入一覽芳華直接將巧妃打暈過去,再將她抱到窗口,故意給皇上看到…… 思及此,他眨了幾下眼睛,卻突然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此時再慢慢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女子仍舊在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自己的指尖,簡秋渾身不寒而栗的結(jié)結(jié)巴巴指向了簡思菱。 “你……是你……” 臉上像是啐了毒藥的笑容滿面的看向了簡秋,簡思菱忽而俯身朝著他靠了過來。 那雙陰冷的含笑眸子盯著面前的簡秋,簡思菱低語道:“我怎么了?” “是你,這,這一切都是你早就設(shè)計好的是不是?簡思菱,你好惡毒的心?。 ?/br> 聞聽此言,簡思菱不怒反笑的將這冰冷的笑聲直接貫穿了整座陰冷的牢房。 “呵呵,我惡毒?簡秋,我看你是腦子出問題了吧?我即便是再惡毒,也不會像簡云裳那樣,她可是兩個孩子都不肯放過呢!” 簡秋突然默默的垂下臉來,他冷冰冰的看向了簡思菱,開口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br> “哦?是嗎?可是簡秋,顯然皇上并不是這么想的,他需要知道你幕后是誰在cao控這件事,所以你若是不交代出個子丑寅某來,想必皇上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br>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簡思菱,像你這種身份卑微的女子,你休想要從我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你休想!呸!” 簡秋朝著簡思菱的方向啐了一口,而翠屏卻氣惱的想要沖上前去。 一只手憑空攔住了怒火中燒的翠屏,此時的簡思菱已經(jīng)慢慢的從那吱呀吱呀作響的殘破椅子上面起身,她獰笑著看向了周遭,低聲開口道:“簡秋,你這么做值得嗎?” “值不值得都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cao心?!?/br> “的確,要死要活都不在我的身上;只不過,我就是在想,如今我對你可算是仁至義盡,起碼我是想著要給你找一條活路,讓你可以從這里活著走出去;但是簡云裳嗎!你猜,她是想要你生……還是死呢?” 這句話就像是被人剖開了心之后又灑上了一把鹽,痛得簡秋眼淚差點(diǎn)兒迸流。 他此時仍舊壓緊牙關(guān)只字不語,而簡思菱卻已經(jīng)繞道了牢獄門口,忽而轉(zhuǎn)眼一臉輕笑的看著簡秋,沉聲開口道:“想不想要跟我打個賭?” 簡秋不為所動的肩頭并沒有馬上讓簡思菱失去了興致。 她只是聳聳肩頭輕笑道:“簡秋,我敢打賭,再過不久簡云裳就會派人來殺你,你覺得呢?” 此時除了自己那早已冰冷透徹的心底,簡秋好像還聽到了自己那略微發(fā)顫的牙齒在咯吱作響。 久久不見簡秋回聲,簡思菱似是無聊的聳聳肩頭。 “看樣子你是不相信我的話咯?這么說來,你也是不敢與我打賭的了?” “我……不,不會的,大小姐不會派人來殺我的,她……不會的?!?/br> 即便是心中也空落落的沒有底氣,但在簡秋的心中,簡云裳仍舊是那個幼時將她收留的好心小姐,縱然她此時不會來救他,但是也絕對不會派人來殺他。 簡秋固執(zhí)的想著,這時候便也與簡思菱訂下了賭約。 簡思菱一臉寒峭之色朝著大牢外面走去,此時默默從隔壁走出來的衛(wèi)燭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低聲說道:“這里可是天牢,簡云裳未必敢來?!?/br> “不會的,那個女人向來都是斬草除根,若是簡秋還活著,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 “可……他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是沒有感情,但是簡秋一直護(hù)著她,她又怎能……” 忽而一笑,簡思菱側(cè)目盯著衛(wèi)燭陰,慢慢的踮起腳尖點(diǎn)中了他的眉心。 “殿下,這最毒婦人心這句話,難道你都不曾聽過嗎?” 他當(dāng)然知曉,但是在他的心中,簡云裳一直都是個胸?zé)o大腦的女人,即便是她早已恃寵而驕,但是這種殘忍的事情,她一個大家閨秀,畢竟還是做不出來的。 冷冷的看著連衛(wèi)燭陰似乎都不該想要相信的表情,簡思菱倏爾朝著衛(wèi)燭陰伸出手去。 “不然,你也跟我打個賭,要是簡云裳派人來殺他,我就贏了,到時候你要給我一百兩黃金?!?/br> 財迷,守著他這座金山還不夠?衛(wèi)燭陰輕笑著捏著她的鼻尖,又低聲說道:“那就假若是我贏了呢?” 鳳眉微揚(yáng),簡思菱豪邁的拍拍胸口:“到時候我任憑你處置?!?/br> 雙眼一亮,這好事兒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 眼見著平日一向在外人面前始終冷峭著一張臉的戰(zhàn)王殿下,那可是連孩子見了都要被嚇哭的活閻王;可是瞧著他現(xiàn)在臉上掛著的那抹略顯猥瑣的表情,翠屏只覺得這是格外的極度不適。 要說這年頭,什么事情都不禁嘮叨,他們這才訂下了賭約,可宮中一直坐立不安的靖妃簡云裳卻又得到了一條讓她感到驚恐不安的消息。 簡思菱竟然已經(jīng)去過天牢見過簡秋了?那簡秋到底說了什么?他是說了還是沒說? 嚇得雙手來回搓著,似乎連鬢角都已經(jīng)嚇出了不少冷汗。 簡云裳徘徊不定,想著心中要相信簡秋,但是轉(zhuǎn)眼又想到簡思菱曾經(jīng)的手段,不覺心中逐漸像是一塊石頭狠狠的壓在了她的胸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