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_分節(jié)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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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昀肅無奈地笑道:“這你還不明白?” 賀遠呆了兩秒鐘終于反應(yīng)過來——倘若不喜歡那定是不會給人碰的。其實那天看電影回來以后,他自己也是這樣猜測,可總是不敢肯定,現(xiàn)下安昀肅的話是實實在在地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賀遠既欣喜無比又懊惱萬分——其實蘇老師早已經(jīng)給過他回答了,而他卻一直忐忑著糾結(jié)至今。 從安昀肅家出來以后,賀遠突然覺著這個年又變得有滋味了起來。周松民心說還是年輕人之間有話說,這么會兒工夫,眼神兒都不一樣了。 第12章 第12章 塵封心底多年的記憶之瓶終被一場意料之外的對話打破。安昀肅站在窗邊不由回憶起了往昔種種,思緒汩.汩不斷,意欲難平。時光彷佛重又退回到了十四年前,他同邢紀衡相遇的那一年。 那年年初,家道中落、雙親早亡,很小就被無良親戚賣進大宅院做伴讀的安昀肅,終因同小少爺?shù)挠舛Y之舉被主家發(fā)現(xiàn),落得個凄慘下場——少主子自始至終緘默不語,未曾開口替他求過一句情,最終他被打發(fā)給了主家的舊識。誰料那人嗜賭成性,僅為了一己私欲,竟將他轉(zhuǎn)手賣給了專職拉皮條的人販子。 雖說早在民國元年政府就打著“以重人道”的旗號已然明令禁止了相公堂的存在,卻到底管不住私下交易的暗館。于是這年三月,剛滿十六歲的安昀肅成了當時已經(jīng)逐漸沒落的相公業(yè)中為數(shù)不多的一員。 他生就一副好相貌,言談舉止也不似那些鶯鶯燕燕,加上傳得神乎其神的貴族出身,一時間竟成了這末日行當里十分受歡迎的人物,不只一次被榻上之客們“夸贊”天生長了副引人犯罪的臉。 對此,安昀肅是痛恨的??沙巳?,他別無他法。 直到那個人的出現(xiàn)。 然而生活并不是戲文小說,邢紀衡也不是救美人于水火之中的孤膽英雄,他只是安昀肅眾多恩客中的一個。當然,于安昀肅而言,他是最特別的一個。 因為,他對他,始終賣得心甘情愿。 安昀肅至今仍清楚地記得那是個初冬的晚上,他本是難得沒有客人的,正想著總算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店中伙計卻突然推開他的房門,吩咐他準備接客。安昀肅頓時一陣惱火,可等到這個半醉半醒的客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卻又莫名其妙地消了火氣。 那是個長相十足英俊的年輕男人,高高的個子,肩膀很寬。初踏入屋中那刻,面上神情還顯得有些迷茫,可看見安昀肅的一瞬,卻又跟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情人似的,一份入骨相思盡數(shù)刻在了臉上。 此時的安昀肅已在這歡場里陪笑了大半年,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客人是愛上自己了。左不過都是逢場作戲,只是眼前這人,卻不像旁人那樣惺惺作態(tài)——言談間沒有半句蜜語甜言,可眼里的光卻分分明明閃爍著情真意切。 安昀肅有些羨慕地想,那個被他如此愛著的人可真幸福。不過,既已來了這尋花問柳之地,就再沒有潔身自好之說,那姑且就讓自己代替那人,偷得這半宿的寵愛罷。 或許正是這人同先前那些滿面油光、大腹便便的床上客皆有不同,所以盡管他口中滿含酒氣,動作也不甚溫柔,又自始至終喚著他人的名字,安昀肅還是被壓得心甘情愿。 待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人正呆坐在床邊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見他睜了眼又立馬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也不再看他,只草草穿戴完,扔下一大摞錢便奪門而逃。 安昀肅坐起身,看著床腳那足夠包自己好幾夜的錢,呆愣了幾秒,轉(zhuǎn)瞬再想到方才那人的模樣,突然笑得有些停不下來。 本以為這場偶然的風流韻事,就像每日窗邊吹過的微風一樣,不會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什么痕跡,卻未料兩個月后,這個男人再次推開了他的房門。 這一次,他是清醒著的,可他們的關(guān)系并未有所改變,依舊是一個買,一個賣。便是屋內(nèi)有再多情調(diào),出了這個門,全無交集。 只是,從這以后,那個人來得越發(fā)頻繁,而每次過來,漸漸地也不再只是流連床榻之歡,反倒今次一疊書簽,下回一個盆栽的。雖都不是值錢的東西,可安昀肅心里比誰都明白,他送的每一樣禮物,都是為了他不在的時候,看著東西,他能想起他。 “想什么呢寶貝兒?這么入迷?!?/br> 安昀肅猛然一個激靈,他以為自己想著這些陳年舊事想到幻聽了,抬眼卻見邢紀衡真真地站在自己面前:“……誒,你怎么回來了?” 邢紀衡習慣性地在他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怎么,我的家我回不得?” “又瞎說,”安昀肅伸手環(huán)住他,“我是說你不在那頭過年,這么跑回來合適么?” “沒事兒,過年又沒什么特殊的,在那兒待著也是心煩,再說……什么都比不得你重要,我想你了?!?/br> “就會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話。” “你可真沒良心,”邢紀衡寵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我這輩子所有的甜言蜜語都說給你一個人聽了,你還惱我?” 安昀肅心里都快笑開花兒了,面上卻非要裝相:“誰要聽你的甜言蜜語……” “既然寶貝兒不喜歡聽,”邢紀衡滿臉無辜道,“那我以后就不說了。” 安昀肅果然瞥了他一眼,垂著眼不作聲。邢紀衡頂喜歡看他這副委屈模樣,忍不住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安昀肅開始還哼哼唧唧地躲,很快就便對方的攻勢下軟了身子。 晚飯過后,安昀肅沏好茶,跟往常一樣繞到邢紀衡背后給他捏起了肩膀:“累了吧?” “嗯……”邢紀衡舒服地呼了口氣,閉著眼一臉正經(jīng)道,“是累了,想你想了一整天,能不累么?!?/br> “哪兒有一整天?你可下午就回來了?!卑碴烂C嗔笑了句。 “呦,這是挑我理了?”邢紀衡扭頭瞟了一眼身后的人。 “我哪兒敢挑你的理,”安昀肅略停了停手上動作,湊到他耳邊故意吹了口氣,“我這是提醒你,再好聽的話也別張口就說,容易露餡兒?!?/br> “寶貝兒,”邢紀衡抬手摸了摸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這是不是拐著彎兒埋怨我呢?” “我埋怨你什么?” “埋怨我好幾天沒抱你了?!?/br> “……你就沒個正經(jīng)?!?/br> 安昀肅說完扭身要走,邢紀衡一把拉住了他,調(diào)笑道:“你不就喜歡我沒正經(jīng)么?” 安昀肅被他這么一說也再繃不住臉,笑著錘了他胸口一下:“你呀……” “我的寶貝兒我當然最了解了?!毙霞o衡繼續(xù)同他開著玩笑。 安昀肅卻在笑過之后,冷不丁問了句:“對了,你今天過去,伯父的身體怎么樣?” 邢紀衡被這話問得頓時也沒了玩笑的心思,嘆口氣道:“不樂觀?!?/br> “怎么說?” “就是熬日子吧,他的腎臟已經(jīng)開始衰竭了,最多撐不過半年。” 安昀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邢紀衡的父親自始至終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礙于先前的一些事,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但卻從未放棄過讓兒子娶妻生子的愿望。安昀肅不是不知道,邢紀衡說在老爺子那頭過年心煩,準定是家里人又拿這個事兒嘮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