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_分節(jié)閱讀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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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br> “沒什么是什么?” “……我說你長得好看,”安昀肅被他問得沒轍,“真是的,非要問?!?/br> “夸我好看……”邢紀衡眼神意有所指地上下掃了他幾個來回,“想暗示什么?” 安昀肅無語地瞪了他一眼:“……那我說你老總行了吧?” “寶貝兒……”邢紀衡又把他的手牽到自己唇邊,這回卻不是親,只輕輕磨蹭著,動作極盡溫柔,口中的話卻十足不要臉,“我可還沒老呢,干.你綽綽有余?!?/br> “…………” 邢紀衡見他不應(yīng)聲,側(cè)過身子吩咐道:“過來?!?/br> 安昀肅略猶豫了一下才慢吞吞起身挪到了他跟前,仍是垂眼盯著地面,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覺得臉頰比被窗外七月的艷陽直接曬著還要燙得慌。 邢紀衡并未如他預(yù)想中那樣立馬解他的衣服,只先把他拉坐到自己一側(cè)大腿上,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而后壓低他的頭,同他吻到了一起。 午間的日頭正烈,院中地面的紅磚被曬得蒸起陣陣熱氣,屋內(nèi)赤.裸糾纏在一起的兩人也很快俱是大汗淋漓,隱忍交疊的喘息聲伴著窗外的蟬鳴,持續(xù)了很久。 第43章 第43章 自從被發(fā)現(xiàn)了那張背后寫著思念之情的相片后,蘇傾奕就開始常駐在外屋的沙發(fā)上了,可即便如此,林婉也始終沒有半點要離婚的意思。 最開始,她完全把蘇傾奕當空氣,等情緒漸漸平緩下來,兩人關(guān)系倒不再那么僵,遇到關(guān)于孩子的事或是家里必須溝通的情況,她也會跟蘇傾奕說話,有時候趕巧了還會一起吃飯。那種狀態(tài)有點像男人三妻四妾也很平常的舊社會,正妻偶然發(fā)現(xiàn)丈夫在外面還有個相好,生氣歸生氣,但依舊維持著彼此間表面的和平,日復(fù)一日地過著毫無情感交流的寡淡日子,就是不開口說分手。 蘇傾奕也奇怪了一段時間,后來琢磨或許是因為有孩子在,也或許是因為兩人本來就沒有感情基礎(chǔ),生活在一起的這兩年,到底是沒能發(fā)展出任何超越搭伙過日子的情意。其實很多人家都是這么過的,他們不過只是提早了幾年而已。 但林婉不提離婚,蘇傾奕也沒法提,便只能這么拖著。拖來拖去,拖到了七月暑假,一家三口歸齊還是一起回了老家。 林婉雖然在家對他態(tài)度冷淡,可在面對外人時,仍然盡職盡責地扮演了一個合格妻子的角色,兩頭的父母都沒看出來他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分居的狀態(tài)了。蘇傾奕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也不知道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不過既然都是演戲,他自然沒傻到自露馬腳,于是兩人還是睡在一個屋里。 因著蘇母喜歡孫子,蘇思遠自打一到家就被蘇母霸占了,連睡覺都要抱到自己房里。蘇思遠也聽話,不哭不鬧,不像一般孩子那樣離開mama就哭個沒完。只是這樣一來,貌合神離的兩個大人之間連個調(diào)節(jié)氣氛的余地都沒有了。好在蘇傾奕房間的床足夠大,兩人不約而同都睡在了最外側(cè),中間足足空出了還能再睡兩個人的距離。 “誒,你真就從沒喜歡過女人?”各懷心思地雙雙假寐半晌過后,林婉突然開了口,于那晚之后第一次再度提起了這個話題,語氣倒是比當初平靜了不少。 蘇傾奕先是被她問得一愣,空了幾秒才承認地應(yīng)了一聲:“……嗯。” “還喜歡他?”林婉沒有再問那你為什么還跟我結(jié)婚這樣的傻問題,她跟蘇傾奕共同生活的小兩年,多少也看出來了,蘇傾奕這人雖面上脾氣溫和,骨子里卻傲得很,或許是源于知識分子都有的那種驕傲,又或許是因為從小家庭條件好造成的眼界高,總之他不是一個誰都看得入眼,誰都肯應(yīng)付的人。想也知道,結(jié)婚這事兒必然是因為家里人,不管是被逼無奈還是出于孝道的不忍心,他最終都妥協(xié)了。 可是她又比他好多少呢?她一樣是因為有著自己的私心才結(jié)的婚,蘇傾奕不過是眾多備選中她看著最順眼,工作最體面的一個。其實她從來不是什么抱著愛情至上信念的姑娘,也沒指望能跟蘇傾奕產(chǎn)生多么濃厚熱烈的情感,但不管怎么說,自己丈夫喜歡男人這事兒,都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但終歸事已至此,再去糾結(jié)喜歡誰不喜歡誰的也沒意思,況且她的確還不想離婚。一方面孩子小,她不想讓孩子沒有爸爸;另一方面,她覺得不管出于何種原因,離婚總歸是件丟人的事。結(jié)婚才不到兩年,她可不想讓人在背后嚼舌根。反正她現(xiàn)在一心都在孩子身上,蘇傾奕只要不明目張膽地跟男人攪合在一起,她覺得自己還是能忍受目前這種狀況的。 蘇傾奕并不清楚她的真實想法,只是在聽到這個問題時立馬看向了她,略帶警覺地問道:“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林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回了句:“沒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咱們還沒離婚呢。”說完便翻身背對著蘇傾奕,全一副準備睡覺的架勢。 蘇傾奕心口猛然一陣堵得慌,心煩氣躁得厲害,他閉上眼深呼了好幾口氣,依舊沒有半點用處,最后干脆起身出門去了樓下書房,打算在那里待一夜。 可等他走到書房門口時,卻從門縫瞥見了一絲光亮,推開門一看,原來是蘇世琛在,手頭什么都沒干,只盯著窗口發(fā)呆。 “哥,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里?” 蘇世琛被突來的聲音驚了一下,怔了怔才想起來問:“……誒,你怎么也下來了?” 蘇傾奕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作答。蘇世琛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八.九分,當下也沒再追問,到底不是什么高興事兒,再說問了也沒用,索性起身招呼道:“喝茶么?我再泡一杯?” “行。”蘇傾奕也沒客氣。 泡好茶,兄弟倆一時都沒出聲,似乎都在煩惱著自己的事。片晌過后,蘇傾奕問了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這兩天我覺得你臉色不太好?!?/br> 蘇世琛輕嘆了口氣,也沒打算瞞著弟弟,和盤托出道:“學(xué)校開始找我談話了?!?/br> 蘇傾奕一聽這話心里咯噔一下,馬上就明白過來:“那你也……”后半句沒說出來——這一個月,學(xué)校里也有不少老師被劃成右.派,有些還是蘇傾奕一直敬慕的教授,關(guān)于這事兒他沒法跟任何人發(fā)表看法,因為人人自危,誰知道哪句話說的不對,就會給自己招來麻煩,可他每每看見那些被莫名其妙孤立批判的人,心里總是不好受的。 “早晚的事,”蘇世琛倒像是副早已想開的樣子,“我有心理準備,我就是怕你嫂子受不了,我還沒跟她提過?!?/br> 蘇傾奕心下了然,他所住的那層樓就有位老師被打成右.派。一個右.派,會連累全家都被人指指點點,就連孩子在學(xué)校也難免受欺負。有次蘇傾奕出門時碰見那位老師的妻子,跟平常一樣打聲招呼時,她竟然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聊了幾句之后還小聲道了句:“蘇老師,你可真是個好人?!?/br> 蘇傾奕當時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被同辦公室的老師提醒說讓他注意點,別跟右.派家屬走得太近小心引火燒身時,他才恍然明白過來??梢膊恢罏槭裁矗F(xiàn)下聽大哥這么一說,他反倒十分羨慕這種能夠彼此惦記心疼的關(guān)系。 “那你究竟是為什么?” “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蘇世琛笑了笑,“不過我想應(yīng)該是前幾個月寫過的一篇文章……小奕,你在學(xué)校也要注意些,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清楚了?!?/br> “我知道,”蘇傾奕點點頭,又安慰道,“你這個,不是還沒定性么,說不定還有余地?!?/br> “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我倒是不怕,就是難為他們娘兒仨了……行了,不說這些了,我上樓了,待太久你嫂子該發(fā)現(xiàn)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br> “……好。”蘇傾奕敷衍了一句,看著蘇世琛出了屋。 他最終還是沒回臥室,在書房坐了一整夜,心里也想了某個人一整夜。 接下來的后半段暑假,蘇傾奕跟林婉依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地演著戲,蘇傾奕覺得心里很累,可也沒有別的辦法。臨走前的那幾天,蘇世琛的事最終定了性,他成了眾多右.派中的一個,停課審查。隨著這個消息降臨,全家一夜之間變了氣氛。 八月下旬,蘇傾奕在多重壓抑的心境之下踏上了回校的火車。可那時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回學(xué)校后,等著他的會是跟大哥同樣的一頂大帽子。原因卻是比蘇世琛還要簡單,只因為先前一次系里開會時,他替同教研組的教授說了幾句話——就這么幾句話,最終將他劃到了需要被改造的那一撥人之列。 不過情形也沒有想象得遭,蘇傾奕雖被劃了右.派,起初并未影響實質(zhì)工作,只是撤銷了他的職稱,但依然還在教課,工資也沒減半分。可系里每每找他談話,卻總是嫌他認識問題不夠深刻,自我批評自我檢討也不夠深刻。 蘇傾奕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么,即使后來不得不違心承認是自己說錯了話,也依然被談話小組批評認錯態(tài)度不夠誠懇。來來回回幾次之后,毫無進展,系里最終決定,既然認識自身問題如此不深刻,那干脆暫時也別教課了,先去到群眾的隊伍中好好改造改造思想再說吧。 然而這種處理結(jié)果明面上卻不叫處分,因為關(guān)系跟工資還都在原單位,只說這是為了讓他重新回歸到無產(chǎn)階級的思想隊伍中。但其實誰都心知肚明,這種所謂不是懲罰的懲罰才是最打擊人也最讓人看不到頭的。 就這樣,蘇傾奕在十一月初時收到了調(diào)去機械廠的通知。 “遠子,你聽說了么?咱廠也有右.派來勞動改造了?!笔辉律涎粋€中午,周松民吃完飯,在辦公室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賀遠聊著天,說著說著突然問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