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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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中,決明感到有人過來,喂自己吃了rou粥,又灌了藥。 嘴里很苦。決明努力想睜開眼,但不敵睡意,接著昏沉睡去。 藍珠躺在決明手心,給他帶去絲絲涼意。 有人摸了摸決明額頭,替他蓋好被子。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時候停的,蛙鳴聲四起,濃墨的夜色驅(qū)散前幾日發(fā)紅的天,萬籟俱寂。 久不見的月亮也從云層后探出了半邊臉,靜靜將月華灑落。 床上的人揉了揉干澀的眼皮,睜開眼,月光透過窗欞撒在地上,已經(jīng)是晚上。 決明用手肘支著床,腿上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來。 趁著月色,決明好像看到床那邊是隆起的一團黑影。 “誰?”決明抽動著腿,床尾傳來一聲痛呼,緊接著是一道驚喜的聲音,“你醒了?” 原來是李修戎,決明動動腿,“你壓著我腿了?!?/br> 李修戎從床尾爬起來,下床點亮油燈,“怎么樣?還燒嗎?” 說著,一只手往決明頭上伸,決明一巴掌拍掉,“不燒了?!?/br> “口渴不,想喝水嗎?”李修戎把油燈放在桌上,低著頭拿茶壺倒水,朦朧燈光映著他的臉,柔和光線下,李修戎五官輪廓分明,星眸黝黑深邃,眉如刀斬。 窄袖皂色布袍穿在他身上,極不協(xié)調(diào)。 這是決明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打量李修戎,沒想到,整天在村頭追雞攆狗,坐在麥秸垛頂吹牛的禍害,長得還挺帥。 倒茶的小帥哥放下水壺,捧著小茶碗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端到?jīng)Q明臉前。 決明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尚有余溫,決明一飲而盡,“你不說話的時候,才像是個大少爺?!?/br> “怎么了?”李修戎劍眉豎起,“說話的時候就不像了?!” “你今年十五了吧,哦,虛歲十六?!睕Q明喝完茶,把杯子給李修戎。 “是啊?!崩钚奕职驯訑R在桌上,吹滅燈,雙手再空中探著,摸黑回到床邊。 “你父親就放任你這么玩下去”決明躺在枕頭上,能感覺到床尾那邊,李修戎踩了自己一腳,手忙腳亂地摸著躺下。 “不是啊?!崩钚奕趾弦绿稍趦?nèi)側(cè),很委屈地說:“我爹整天的打我,沒辦法,我才找?guī)煾稻毩艘簧砦湫g(shù),皮厚,我爹打著就不疼了。” 真是令人窒息的cao作,決明接著問:“你爹打你你為什么還要玩?” 李修戎把手擱在頭下枕著,說:“因為好玩?!?/br> 接著,李修戎盤點了從小到大的“玩具”,從好看的字畫,到稀奇的玩意,汴京哪條巷子有什么吃的,一一羅列出來,末了,還說:“等你以后去汴京,我?guī)愠院贸缘模 ?/br> 決明感到奇怪,“難道你家里就沒想過讓你學(xué)習(xí),讓你考取功名?” “爺爺和爹都是文臣,我不想像他們一樣,明明對方是死對頭,還要笑瞇瞇地打機鋒?!蔽輧?nèi)漆黑,李修戎望著上方,接著說:“反正我娘也說了,當(dāng)官忒累,反正有我爹,我在家吃好喝好,到時候弄個營生,夠吃就行?!?/br> 李修戎眨眨眼,“不過,我也不想這樣混吃等死,只是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學(xué)習(xí)?我一看到字就犯困?!?/br> “還有很多路可以走啊?!睕Q明說:“你武功那么好,可以去試試武舉。” “武舉?”李修戎一拍被子,“我學(xué)武之后,是想去試試,可是聽說很苦很累。 決明:“是努力痛苦,還是后悔痛苦?” 李修戎急急說:“我娘說當(dāng)兵要每天丑時起來,繞校場跑五十圈,白天還要練槍,到晚上亥時才能睡覺?!?/br> “而且,他們沿襲舊制,一日只吃兩餐?!崩钚奕侄笸蠖鴩@,“我也想去,可是……這么變態(tài)的地方,是人去的嗎?” 古代就算是練兵,強度也不該這么大,決明皺眉,問道:“你就沒自己去問別人,打聽一下嗎?” 李修戎撓撓頭,“我問了府里小廝,他們都說夫人說的對,問我?guī)讉€朋友,他們說我娘說的還不夠完整,晚上睡覺,幾十個人擠在一塊大木板上,直接蓋著盔甲睡,喝水永遠只有沒燒開的涼水,更別提茶了,只有將軍才能喝茶?!?/br> 李修戎痛心地說:“我非常同情他們的遭遇?!?/br> 就算是偏遠的村子,也知道喝生水容易生病,大宋的軍營怎么可能讓將士喝生水。 “你娘……”決明猶豫了一下,“平日待你好嗎?” 李修戎點點頭,“待我極好,府中上下都說她雖不是我親娘,卻比親娘待兒子還要好?!?/br> 后娘? 決明問:“那你還有兄弟姐妹嗎?” “有。”李修戎扳著指頭,“兩個弟弟,六個meimei?!?/br> 一個念頭在決明腦中閃過,呼嘯而出,“你后娘是不是故意寵溺你,讓你長成一個毫無用處的人,而她的兒子大放異彩,得到你爹的賞識?!?/br> “怎么可能!”李修戎起身,氣呼呼地說:“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她不是這樣的人!” 決明抿嘴,“可能是我的錯覺?!?/br> 李修戎窩著一肚子氣,躺在床上不再言語。 這樣的戲碼在古代應(yīng)該不少見,帝王如此,那些深宅大院中亦是如此。決明按下懷疑的念頭,或許李修戎他的后娘是真誠的待他好。 決明閉上眼,快睡著的時候,床尾李修戎悶悶的聲音傳來,“把你剛才的分析再說一遍?!?/br> 睡了一天還是好困,決明舔舔嘴,“明天再說……” “不!”李修戎爬起來,坐在床頭搖搖決明,“快說?!?/br> 剛醞釀好的睡意被李修戎搖散,決明煩不勝煩,拍開李修戎的手,打起精神,問:“你弟弟是后娘生的嗎?” “嗯?!崩钚奕终f:“我娘去世的早,那時候我還不太記事?!?/br> 決明:“那你弟弟他們多大了?她也是教他的兩個兒子整天玩樂嗎?” 李修戎回憶了一下,還真不是,后娘他雖然對自己很好,但是對他兩個小弟卻挺嚴,更小一點的時候,因為自己逃先生的課沒有被罰,而他們只是少交兩篇大字,就被打了手心。 “他們學(xué)習(xí)……”李修戎喃喃說:“修恩今年十三了,等明年開春,就要下場考試了?!?/br> “那不就得了,你后娘她不是對你好,是在害你?!睕Q明翻了個白眼,“過度寵溺,讓你變成除了會玩,一無所長的廢物?!?/br> 李修戎攥起拳頭,狠狠地捶向床頭,黑夜中發(fā)出一聲悶響。 “她對你弟弟嚴格,是想別人提起你李家的兒郎,不是想起你,而是想起你兩個弟弟?!?/br> 雖然李修戎沒說,決明猜測,原配定是嫡妻,否則續(xù)弦的那位也不會這么有心計的對付李修戎,讓李修戎十幾年毫無察覺。 李修戎頹敗地坐在床頭,“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那么回事?!?/br> “我雖然貪玩,但是不傻?!崩钚奕挚嘈α艘宦暎耙老∮浀眯r候,我每學(xué)會一個字,爺爺都會把我抱在他的腿上,喂我吃金絲糕?!?/br> “后來,她來之后,每天都帶著我去園子玩,讓一群廝兒丫頭哄著我,就這樣,我長大了,她接連生了兩個兒子?!?/br> “她教導(dǎo)她兒子讀書寫字,教我玩,這樣一對比起來,我就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蛋?!?/br> 李修戎恨恨地說:“這次回去,我絕不會再上那女人的當(dāng)!” 口干舌燥地講了半天,卻沒聽到?jīng)Q明的回應(yīng),李修戎試探著喊:“金山?” 回應(yīng)他的卻是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李修戎掖了一下被角,輕手輕腳地挪到床尾躺下。 決明一覺起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把珠子掛到脖子上,決明掀開被子起來。 床內(nèi)側(cè),李修戎早已不見人影,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碼在床尾。 外面天大晴。 決明伸了個懶腰,去井邊打水洗臉。 正房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岑道年邊往腰上掛墜子,邊朝井邊走,正好撞見決明在刷牙,“你醒了?” 決明嘴里含著牙粉,鼓著臉頰點點頭,趕忙漱漱口,“已經(jīng)大好了,我去做飯啦!” 岑道年不放心,伸手摸摸決明額頭,確認他真的好轉(zhuǎn),松開手放人,“去吧。” 李修戎平日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很少吃早飯,今天怎么起那么早?難不成被自己昨天的話刺激到了? 邊琢磨著,決明邊去廚房,連著李修戎他們兩個的早飯一起做了。 暴雨沖刷過后,盤山顯得生機勃勃,清晨的朦朧薄霧籠在山中,李修戎手執(zhí)長劍,在林中揮舞,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薄霧被長劍劃開,劍影四現(xiàn),竟捉摸不到劍的蹤跡,李修戎旋身直臂,手所在之處,劍所指方向,一模糊的人影從霧中穿過。 石叔背著箭筒從霧中走來,迎著李修戎的劍尖贊道:“好劍法!” 見是熟人,李修戎忙收起劍,“石叔謬贊了?!?/br> “我見岑家的炊煙歇了,你快回去吃飯吧?!笔宄钚奕謹[擺手。 李修戎忙迎上去,抱拳說道:“石叔,我知道你拳法很好,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教我?guī)渍???/br> 石叔沉吟片刻,“容我回家跟小花娘商量一下。” 村里人都知石叔是遠近聞名的“妻管嚴”,李修戎道:“那是自然,石叔慢走。” 石叔轉(zhuǎn)過身,背著李修戎往山上走。 把劍放回劍鞘,李修戎大步朝山下走,不多時,山下傳出一聲慘叫。 揉著手,李修戎欲哭無淚,怎么就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