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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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滴砸在臉上,涼絲絲地沖散了夏日的燥熱。 后面的隨從沖上來,把一直帶著的披風(fēng)交給坐在李修戎身后的決明。 決明迎風(fēng)展開,褐色的披風(fēng)摸起來順滑無比,不知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成的,雨水落在上面竟然直接滾落下去。 決明拉著披風(fēng)的繩子,雙臂展開繞過李修戎,環(huán)住他的肩膀替他把披風(fēng)系好。 李修戎偏過頭說:“你也披上,等會找個地方先歇腳?!?/br> 風(fēng)迎著李修戎吹,大部分的雨都被他擋了去,坐在后面基本不會被淋到。決明把斗篷往前面拽拽,擋住李修戎的腹部。 李修戎無言,一手攥緊韁繩,一手把披風(fēng)甩到身后,緊緊裹住決明。 被披風(fēng)糊了一臉的決明:“……” 又是一道悶雷,雨點(diǎn)越發(fā)的密集,雨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沖下落。 李修戎目光掃過一條岔路,臉上一喜,忙拉著韁繩使馬轉(zhuǎn)頭,朝小路走去。 沒走多遠(yuǎn),一處茅草搭的亭子映入眼簾,亭子下方還有幾人避雨,李修戎騎馬上前,飛快地從馬上下來,伸手接決明下馬。 決明小心地踩著馬鐙,李修戎怕他摔了,忙扶著他的腰,托著他下馬。 雙腳落地,決明才覺得心安,環(huán)顧四周,這個茅草亭有一家四口趕路的百姓,也有幾個風(fēng)塵仆仆的男人。 估計也是正好走到這附近遇上這場雨的。 隨從把馬栓到樹下,三人用袖子擋著頭,往茅草亭中跑。 本就不寬敞的地方,有了三人的加入顯得更加擁擠。 亭子內(nèi)早來幾步的人騰挪了一下地方,供來避雨的人往亭子內(nèi)站。 隨從彬彬有禮地道謝,李修戎拿袖子揩揩臉上的水,見決明站在亭子邊上,順手把他往亭子里面拉。 “快把身上的水擦一下,不然染上風(fēng)寒……”李修戎“呸呸”了幾句,“等雨停了我們再走?!?/br> 決明拿袖子擦擦臉和頭發(fā),往亭子外面看。 外面的雨嘩嘩下,絲毫沒有停雨的跡象,拴在樹下的兩匹馬低著頭,邊甩著尾巴邊嗅著地上的草,雨水透過枝葉,時不時打在它們的背上。 更遠(yuǎn)處的景色,由于雨勢較大,看起來十分模糊。 還好跟李修戎一起走,不然這會走到半路也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能站在樹下避雨。決明扭頭看看李修戎,李修戎正嚴(yán)肅地盯著外面的雨勢,似乎能把雨給盯出個洞來。 眾人在茅草亭下等了半個時辰,雨勢才有減輕的跡象。決明抬頭望天,烏云緩緩?fù)松?,天空已然放晴?/br> 隨從去樹下牽馬,幾個避雨的人從茅草亭中出來,接著趕路。 馬背被雨水淋濕不少,隨從拿著一塊干布,邊走邊給它們擦拭著。 想到剛才決明淋了雨,此時是萬萬不能再騎馬吹風(fēng),李修戎干脆雙手往身后一背,溜溜達(dá)達(dá)地往城里走。 “你回來多久了?”李修戎問。 決明伸手掐算了一下日子,才猛然驚覺自己已經(jīng)來京都這么多天了,“有七八天了?!?/br> “你都不告訴我,是不是沒把我這個兄弟放在眼里。”李修戎哀怨地語氣像是冰冷的蛇一樣,直往人心里纏,并像怨婦一樣指責(zé)決明:“沈言他都知道!他還請你去看花喝茶!” 決明打了個激靈,“不是,我想著把家里收拾好了,再請你去家里。” “有什么收拾不收拾的,能有大漠鄉(xiāng)的院子亂嗎!”李修戎哼了一聲,問:“你現(xiàn)在住哪?” “甜水巷那邊吧?!睕Q明只知道位置在哪,還不知道具體地址。 聽到?jīng)Q明說甜水巷,李修戎雙眼一亮,語氣也不哀怨了,忙伸手抓住決明上臂,“甜水巷?哪個甜水巷?” ——還有好幾個甜水巷嗎?決明撓頭,“我也不知道,我不認(rèn)路名,只認(rèn)路?!?/br> 李修戎松開手,“沒事,等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就知道了?!?/br> 雨后,整個京都的溫度降了不少,走在街上十分涼爽。 李修戎邊走邊介紹沿街能看到的店鋪,還說這條街上沒有什么好吃的小店,等決明空閑下來,帶決明去坊市。 送決明到甜水巷巷口,李修戎遲疑地放慢腳步。 這片地方住的全是重臣,難不成,決明是住在這一塊的? “怎么了?”決明回到家門口,站在大門前敲門,李修戎跟在后面,不可置信地看著決明。 尚書府的牌匾還未做好,李修戎也看不出當(dāng)年在大漠村那個只管教書的夫子是如何一躍而起,升官升到三品以上的大官的。 除非岑夫子他才華橫溢,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奇才也不帶這樣的。 李家也是近百年才搬到東榆林巷,若有人能短短時間擢升為一品京官,或是有那個氣魄住在小甜水巷,京都中一定會有消息的。 要不就是岑夫子本來就非池中之物,如今不過是重入官場。 李修戎想到翁翁前端時日說的,他有一個忘年之交,如今也洗脫了之前的冤名,重新回到朝廷。 難不成那人就是岑夫子?李修戎覺得自己有些暈。 開門的小廝帶著李修戎的隨從去馬廄,決明帶著李修戎到花廳讓他坐下,路過的小廝很有眼力見地放下手中的活計,給客人奉茶。 “你快去換衣服,換完再說?!睌[擺手催決明去換衣服,李修戎端起茶嘬了一口。 “那我去了?!睕Q明說完,帶著小廝離開。 等待的過程是非常無聊的,李修戎起身在花廳轉(zhuǎn)了一圈兒,花廳里的陳設(shè)十分簡單,幾張雕花架子擺著兩個素色的花瓶,沒什么看頭。 李修戎緩緩坐在椅子上,忽然想到,不知決明現(xiàn)在住的地方長什么樣,剛挨著椅子沒多久,李修戎忽的起身,抬腿便往決明離開的方向走。 如今尚書府地方大,人手少,李修戎一路走過去只見了兩個在刷洗路面的人。 逮著他們問了決明的住處,李修戎瞎兜了一圈,還真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了地方。 確認(rèn)是決明住的屋子后,李修戎扒著門框往里探頭。 小廝正翻著柜子幫決明找衣服,屏風(fēng)后,白色的圓領(lǐng)衫被人拋到屏風(fēng)上。 “還沒找到嗎?就在那個黑箱子里。”決明的聲音從屏風(fēng)后傳來。 小廝急的滿頭大汗,一件件拿出來看了都不是。 李修戎躡手躡腳地過去,拍拍他肩膀,小廝嚇了一跳。 不用想,決明肯定是讓他在找以前的夏衣,李修戎伸手往箱子里翻了翻,果然翻到一件米黃色的粗布圓領(lǐng)短袍。 拿著衣服,李修戎伸手往屏風(fēng)后面遞。 拿起衣服,決明發(fā)現(xiàn)那手指白皙,手心卻有一層老繭,分明不是小廝的手,決明不由得疑惑地喊:“李修戎?” 李修戎把手縮回去,嚷道:“不是拜過把子的嗎,你得喊我哥!” “李哥,你也淋了雨,要不要換一套衣服?”決明喊著,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手上還在扣衣服的扣子,圓領(lǐng)短袍露出半邊胸膛。 李修戎瞪大了眼,一時間竟忘了應(yīng)聲。 決明很快把衣服扣好,再問他:“你要不要換一下衣服?!?/br> 李修戎回神,勾著頭搖搖,“不了,我馬上回去,來回?fù)Q麻煩?!?/br> 小廝把臟衣收起來,決明帶李修戎在自己的小院轉(zhuǎn)了一圈。 “這個小院原先種了許多花草,長時間沒人照顧都枯死了,我把它們?nèi)瘟?,先整整土,以后種點(diǎn)實(shí)用的……”決明走在前面興致勃勃地介紹,李修戎盯著他后腦勺,總不自覺地想起桂花樹下的沈言。 ——他那直雙冒精光的狐貍眼,看決明很是不一般。 不,那時元宵節(jié)的時候,他就用那種眼神瞟決明了。 是不是他早知道決明他爹身份很不一般,所以才借此結(jié)交的! 這個老狐貍!他是帶著目的去找決明的! 話到嘴邊,李修戎張了張嘴,想到自己又沒什么證據(jù)證明沈言的“不良居心”,頓時沉默下來,垂在身側(cè)的手抓起一團(tuán)衣服,又松開。 ——只能先揪出沈言,找到他攀上岑家的證據(jù),再告訴決明。 決明帶李修戎逛了院子,又邀他留下吃晚飯。 沒想到李修戎卻拒絕了,說家里還有事,改天再來蹭飯。 決明送他到大門口,李修戎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騎在馬背上,和決明說:“改天親自過來拜訪岑夫子。” 想了想,李修戎又說:“還有蹭飯?!?/br> 決明應(yīng)下,反正院子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招待朋友是不成問題的。 李修戎騎著馬往東走,心思百轉(zhuǎn)千回,思索著怎么才能捉住沈言的狐貍尾巴,看他到底圖謀岑家什么。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到了家,李修戎滿腹心事地吃了飯,懶得理會同父異母的兩個弟弟,頭朝下趴在床上。 門外熱熱鬧鬧的,甚至前廳穿出了砸東西的聲音。 李修戎把頭從被子里抬起來,疑惑地皺眉。 ——那個女人又在干什么? 門框被人敲響,吳淵急切的聲音傳來,李修戎坐起來,沉聲道:“進(jìn)來。” 吳淵捧著一卷紙,“您讓調(diào)查的事有結(jié)果了?!?/br> 暫時把沈言拋之腦后,李修戎打開那卷紙,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 越看,李修戎臉上的表情越是凝重,到最后,猛地漲紅了臉,手掌一合,手中的紙被攥的皺巴巴地。 “你說,他藏了個男……人在府里?!”李修戎起身,吳淵頷首,“前廳正在吵的,恐怕就是為了這件事?!?/br> 李修戎把紙塞還給吳淵,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前廳走,果真,不斷摔東西的聲音中夾雜了大夫人斥責(zé)的聲音。 ※※※※※※※※※※※※※※※※※※※※ 沈言:我圖謀的是岑家的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