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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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男嚇得貼在墻上,手不停的拍著胸口。 鐵蛋就慘了,車子颼地朝著膠泥堆撞了過去,悶響幾聲,居然熄火了。鐵蛋一下從駕駛座彈到車頭,狠狠地撞到發(fā)燙的冒煙筒上,「啊」一聲尖叫,一下滑落下來,整個腰撞到車輪上,繼而滑落在地。 鐵蛋摸著腰和痛得生疼的肩膀,叫個不停,史狗妮這時從保全室里走了出來。 「媽的,這是怎么回事啊看看這門,我的天啊,這回我們可吃不了,兜著走了你也真是的,剛才快把我疼死了?!?/br> 林夢男看著他就生氣,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想管這件麻煩事。 「疼死活該」說著夢男扭著大屁股,往鐵蛋走去。 磚廠的人都看到了,興沖沖從土山上沖了下來。 「快去看啊,出車禍了,哈哈」 廠子里百年不遇的出件事,誰不好奇一個個像出籠的小獸,從土山上跑了下來,這時聽到磚廠里的管理員扯著嗓子,高喊著:「都給我回去,否則扣薪」 杏花一看,頓時大奶子挺了過來,蹭著他說道:「你這小子手腳不老實,再說一句話,我就喊你耍流氓了。」 管理員是老閱的親戚,一家老小都靠著廠里吃飯生活,一看這個浪婦杏花,心想:這人可惹不起,但又不能不管。正要硬著頭皮說的時候,他的老婆也湊了過來,捅他一下:「去看看吧,反正老板又不在。得罪了大伙,你也不好過啊走啦。」 這時推車?yán)u的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工作,一個個都圍過來了。 鐵蛋看到這么多人圍觀,覺得丟人,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這回是真撞疼了,掙扎了幾下,還是爬不起來。 鐵蛋抬頭一看,正好看到林夢男站在身邊,高大魁梧的身材讓他嚇得一抖,「弟妹,你怎么來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哼,我的大哥啊,你可真會開玩笑。大伙都來了啊,你們都來評評理,看看啊,這就是我那傻老公拜的把,沒幫到什么忙,凈給我們家惹事。他明明知道這磚廠里拉磚的工作好,便不讓我老公拉磚,把他弄到切磚那里攪泥,天天回到家里那泥巴都能墊地板了,最后我才弄明白為什么,因為他的車子沒了,打起了我們家車子的主意。你們再看看,這就是我們家的車子,開就好好開,現(xiàn)在怎么樣都撞成這樣了,還大哥呢我看就是龜孫子」 這話說得實在很難聽,鐵蛋心里又氣又火。當(dāng)初幫屎蛋介紹了工作不說,現(xiàn)在倒成了龜孫子,這一切卻被這人說成了自己早就預(yù)謀安排好,好心沒好報。可是對于弟妹怎么開得了口真是難受啊 「你你這婆娘怎么說說話的大大」 「大、大你個大頭鬼啊再多說一句話,看我晚上怎么整你」 孔屎蛋剛剛想好的臺詞一下全嚇跑了,一縮脖子,低下頭,像一只差點吃了毒藥的老鼠。 杏花對他們家的事了若指掌,心一軟,看不過去,輕聲說道:「我說夢男,這么說可就不對了,這一切都不像你說的那樣,我對這事非常清楚。要去切磚,也是孔屎蛋自己選的」 杏花話還沒說完,林夢男冷哼了一聲:「sao貨,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要不是你,我還不會在這里工作。你以為我想跟著你們這些同流合污看看你那德性,在廠子里勾了老的,勾小的,大小通吃,還是個女人啊到處亂交配,跟豬狗有什么區(qū)別我看你連豬狗都不如」 「你你不是人,我跟你拼了」 杏花是個要面子的人,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聽到這么放肆的話,丟了臉,不愿再多顧面子,從地上撿起一塊土塊扔了過去。 夢男身材高大,但動作靈活,她漂亮地閃過身,躲過土塊,后面正好站著保全史狗妮。他運氣不好,原本等著看笑話,沒想到眼前飛來一塊灰黃的東西,還沒等叫出聲,就被砸得眼冒金星。 那塊土塊正好打在史狗妮的嘴巴上,圍觀的人有些嚇了一跳,有些按捺不住大笑出聲,史狗妮被打得雙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 「快救命啊」 鐵蛋一看不好,好險以前在村里見過麻三處理類似的事情。他忍著疼痛,爬了起來,按住史狗妮的人中,再用力掐了下去。 史狗妮的嘴皮被砸得腫了起來,又被這么一掐,疼痛難忍的他痛醒,看到是鐵蛋這個始作俑者,內(nèi)心一股怨恨,朝著他狠狠痛打。 鐵蛋看這小子不知好歹,朝著他的臉打一巴掌,罵道:「真不是東西,我是救你的」 史狗妮被打得不知東南西北,望著這么多人,一臉癡傻。 這時夢男又開口了:「都站在這里看什么再看讓你們?nèi)叶嫉貌 ?/br> 這話一出,可惹怒了大家,頓時都小聲咕噥著,或干脆罵出聲,只是立刻受到毒辣目光關(guān)照,馬上安靜下來。 「你你明天別、別來上班了,說說的什么話啊不不懂事?!?/br> 「就是說話沒輕沒重,還有什么資格當(dāng)保全沒品」 「好啊你現(xiàn)在膽子越來越大了,看我好好修理你」夢男說著,沖了過來。 孔屎蛋知道夢男的厲害,一見她沖了過來,轉(zhuǎn)身就跑,引得磚廠里的人哈哈大笑,見過怕老婆的,卻沒有見過這么夸張的。 夢男腿有點瘸,但跑起來像一只剛從雞棚里放出來的雞,跑得飛快,沒幾下就抓到屎蛋,像拎小娃娃似地抓了過來。 鐵蛋這里正忙著修拖拉機,手上油膩膩,邊弄邊罵著:「鳥玩意真不耐用,還沒我那個老家伙好?!?/br> 「哼,現(xiàn)在還好意思說這話,屎蛋,你都聽清楚了吧人家都嫌棄我們家的車了,你還厚著臉皮讓人家用,是不是賤啊」 孔屎蛋的耳朵被拎得生疼,痛苦說道:「是、是,我不敢了、不敢了?!?/br> 「好了,鐵蛋,你聽著,這車子你別修了,也別開了,該干嘛干嘛去」說著,夢男伸手把鐵蛋推到一邊。 鐵蛋從來沒被別人如此無視過,心想:不就是零件壞了嗎換一個就沒事了,真沒想到這女人這么認(rèn)真。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爐香。 他把手里的扳手一扔,氣呼呼地叉起腰:「好,既然把話說得這么絕,我無話可說,你好自為之吧?!拐f完,腳步快速地朝棚房里走去,準(zhǔn)備好好休息。 孔屎蛋知道大哥為自己出了多少力,正想說話,卻被夢男用力擰了一下,疼得嗷嗷直叫。 管理員再也看不下去,要大家各就各位,別繼續(xù)在這里偷閑;從地上站起來的史狗妮還槁不清楚狀況,但沒一個人可以問,孤伶伶地捂著嘴巴往保全室走去。 鐵蛋剛走到棚房里,也跟進(jìn)兩個人,正是老黑和杏花。 一進(jìn)屋,二人抱怨起來:「你看看,這哪還是女人啊簡直就是母老虎。」 「母老虎哼,我看連只母狗都不如,哪有這樣對老公的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拎耳朵。換成是我,非抽她幾個耳光?!估虾谝荒槡鈶崱?/br> 鐵蛋沒理他們倆,心想:你們這對jian夫yin婦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鐵蛋,別生那女人的氣,既然都這樣了,我們就不用他那輛車。不然你再買一輛車,要是錢不夠,我們大伙都幫你湊點,如何」 鐵蛋眉開眼笑,老黑這回終于說了一句人話。 鐵蛋笑著說道:「算了?,F(xiàn)在腦子里亂糟糟的,什么也理不清?!?/br> 「有什么理不清的聽我的準(zhǔn)沒錯。一個男人哪能受得了這種氣用她那輛車,好像一輩子都欠她似的,腰都抬不起,你活著有意思啊」 「我我也不想啊你看,現(xiàn)在我老婆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兒子還小,上有老下有小,什么都要錢啊我不是不想,而是賠不起啊?!?/br> 「唉,算了,我也不想看你活得那么窩囊。這樣吧,我?guī)湍愠鲆磺K,這樣總行了吧你拿個四、五千塊總能拿得出來吧看著你這么窩囊,我都快氣死了。我們當(dāng)初在一起的時候,多開心啊自從你那什么狗屁屎蛋兄弟來了之后,什么壞事都沒斷過,現(xiàn)在倒好,也不知道你那弟弟的老婆怎么也混進(jìn)來了,現(xiàn)在把你當(dāng)面損成這樣,你越活越不像個男人了」 「你」 杏花也非常生氣,真沒想到夢男這么無禮。 「就是嘛我看不慣這種人,哪還是個女人啊你看看屎蛋兄弟現(xiàn)在是什么德性見了老婆像貓見老鼠似的,我看這事也怪你。」 鐵蛋心里本來就不痛快,沒想到杏花把事賴到了自己頭上,抬起頭,朝她怒目而視。 「怎么又怪我了」 「怎么不怪你要不是你幫屎蛋介紹那樣的女人,他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看看,屎蛋現(xiàn)在哪里還是個男人啊一點尊嚴(yán)都沒有?!?/br> 「當(dāng)初也不是我要他答應(yīng)的呀他自己選擇的,能怪我」 老黑一聽,拉了一下鐵蛋的手,說道:「算了,別再管這事了,還是想想正事吧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就是趕緊買輛車,二就是另謀出路。我想,要是讓你去拉磚胚子,你肯定不會干吧」 鐵蛋哼了一聲:「讓我去拉胚子還不如讓我去死,我可是我們村中第一個有車的人,干嘛當(dāng)苦力」 「那就對啦,要是你不買車,就得去另謀出路了。對了,現(xiàn)在很多人都去外面工作了,不然你也去試試,看看有沒有人要雇司機?!?/br> 鐵蛋氣極反笑:「開什么國際玩笑他們都要開小車,誰要開拖拉機的司機好了、好了,我先想想,要是我真要買車了,再找你借錢。」 「好。反正我是不想再看到你這樣下去,要是我,簡直生不如死?!?/br> 「去你的,別老咒我,我還沒那么倒霉?!?/br> 杏花一看,拍拍鐵蛋的肩膀,安慰:「兄弟,好好想想,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就說一聲?!?/br> 被人這樣關(guān)心,鐵蛋心頭一陣溫暖,不管他們是不是真心話,有人幫自己出一口氣,聽著內(nèi)心都舒暢。 他也不想再多管什么了,這拉磚的工作干不了,還在這里干嘛搖搖擺擺地出了門。他見到那輛破舊的車子,內(nèi)心涌起一股郁悶。這車變成這樣,他很過意不去,心想:孔屎蛋這時也在工作,算了,還是把車子修一下吧再說把子都拜了,弄得太僵也不好。 走到車子前,打開工具盒,他拿出扳手和鐵絲修了起來。 等修得差不多,鐵蛋猛地發(fā)現(xiàn)前方站了一個人,高高壯壯,斗雞眼,長短腿,剛剛看到那對嚇人的大乳,就聽到對方開口了。 「這就對了,挺識趣的嘛記得,等車修好了,就可以走人了,別老欺負(fù)我們家屎蛋軟弱?!箟裟姓f完,扭著大屁股走了。 鐵蛋心頭的火燒得熾熱,沒想到和屎蛋這么久的兄弟情,竟被這個女人說得這么卑微。尤其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兄長,真是丟臉丟到家啊他內(nèi)心苦悶,看到眼前快修好的車,嘆一口氣,將內(nèi)心的郁悶先埋在心頭。重要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須好好衡量。 鎖上螺絲,看看差不多了,鐵蛋把亂糟糟的東西整理好,在地上抓了一把黃土,雙手搓著,往大門口走。 一到門口,就聽到史狗妮叫了一聲:「噯鐵蛋,你下班了嗎有沒有請假把申請單交過來。」 鐵蛋心里一把火冒出來,罵道:「交你媽沒事別學(xué)驢叫」 「你、你怎么罵人啊」 「就罵你怎樣我還打你呢」說著鐵蛋舉起雙手,作勢欲打。 這時,夢男也想來湊一腳。鐵蛋看到夢男心里就不舒服,氣呼呼走了。 這一路上,鐵蛋想了很多,自己居然這么窩囊。兄弟這么久了,被這么一個女人搞成這樣,但想想這也不能全怪他們,要不是劉大發(fā)把車子開走,自己也不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 追根究柢還是因為自己好色,答應(yīng)幫那女孩的忙,才上了當(dāng),可是誰知道這竟然是孔溪搞的鬼男人啊男人,都是這色心。要是安安分分,當(dāng)初不打孔溪的主意,不就沒事了嗎 這時,他終于明白了這道理,暗自下了決心,再也不對女人動心,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又在陰溝里翻船。 剛剛走到道路上,聽到一陣自行車鈴響,加上一聲jian笑:「哈哈,我說鐵蛋,你怎么這么狼狽啊你的寶馬呢」 鐵蛋一看是二麻子,頭發(fā)打著結(jié),油膩膩的,看起來十分惡心,滿臉的麻子更叫人想吐。 「關(guān)你屁事買你的羊去吧?!?/br> 「嘿嘿,聽你說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對你的事特別關(guān)注。對了,我兒子如何啊好帶嗎」 鐵蛋怒火中燒,指著他大罵:「你少在這里放屁」 「說不定那就是我兒子。我私底下問過醫(yī)生了,那兒子八成就是我的,這叫遺傳,哈哈」 鐵蛋望著他,怒火直沖。他的兒子長著麻子臉,越看越像二麻子。鐵蛋咽不下這口氣,氣得朝著他的車子踢去一腳,二麻子心頭正樂,沒多加注意,被踹倒在地。 但二麻子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懷:「哈哈,看看,你心也虛了吧你先替我養(yǎng)著我兒子,等長大了、我老了再轉(zhuǎn)讓給我。好了,不多說了,走了?!拐f著,腳一蹬,急速往前騎去。 鐵蛋氣得半死,扔去一塊石頭,卻只砸得車子匡匡作響。 二麻子回頭一看,鐵蛋居然拔腿狂奔,追在后面,嘻皮笑臉地說:「要我載你一程嗎」 「滾」 一路上楊絮飛揚,鐵蛋卻無心欣賞美景。大片麥田,有些人已經(jīng)下地拔草,天乍暖,每一個人都頂著大草帽,彎著腰,細(xì)心在里面找尋雜草,不時還能聽見麥畦里有小孩子追逐打鬧的熱鬧聲響,與女人無奈又疼愛的斥罵、提醒聲。 回到村,鐵蛋一直繃著臉,村里人來找他說話,他不想搭理,咬著牙,滿肚子苦水的回了家。才剛到門口,就聽到寶貝兒子在屋內(nèi)鬧個不停,鐵蛋老婆啪啪地打著孩子的屁股。他皺起眉頭,趕緊跑了進(jìn)去。 「別打了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呀真是的,煩都煩死了」 這時,鐵蛋老婆正坐在竹椅子上喂奶,一看鐵蛋這么早回來了,沒好氣地說:「你干嘛吃炸藥了你是閑著沒事亂發(fā)脾氣,給你帶,你帶啊」說著把孩子塞給鐵蛋。 鐵蛋心里很煩,一看哭鬧的兒子,講起話來滿是怨恨:「我?guī)?,你?dāng)媽的在做什么你能在外面賺錢嗎回到家里頭也不能清靜,煩不煩啊別給我,否則我就扔了?!?/br> 「你好啊,好像這兒子是我自己的一樣你扔,給你扔啊」 鐵蛋心里本來就住了一把憤怒的火,看到鐵蛋老婆這么無理取鬧,放聲大吼道:「你鬧夠了沒有現(xiàn)在我沒工作了,你高興了吧」 鐵蛋老婆一聽,顧不得孩子,瞪大眼睛,拔高嗓子,驚慌失措地問:「什么你說什么工作沒了」 「是啊,沒了。你鬧吧,看看以后哪個人再給你錢,一家人都喝西北風(fēng)吧?!?/br> 「怎么說沒就沒了是你得罪老閱了,還是打架了你說啊,你快說啊看著你那窩囊樣就知道好景不常」話雖狠,但她一臉憂心,比丈夫更加著急,她雙手拉著鐵蛋不放,想要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我這么老實,哪會惹事啊」 「你老實」她惡狠狠地說:「我看就是你惹事了」 鐵蛋瞪著眼睛,想發(fā)火,但想想,這事能怪誰索性拉起一個板凳,抱著頭望著地面,一動也不動。 「你說說,到底是什么事總得有個理由吧」 「是有理由,這事都怪我。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硅F蛋心里很煩,不想聽她嘮叨。 「什么事啊說啊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說出來看看能不能解決。要不然我們給廠老板送點禮去,哪個人不喜歡錢啊」 「別說了,不是那么回事,都是我那個弟妹?!?/br> 「她怎么了」 這時,孩子好像懂事了,不再哭了。 「今天我拉磚回來,半路上車上的連桿壞了,油門控制不住,停也停不下來,所以只好一直開到磚廠,把廠里的大門撞壞了,還撞了一下車頭,林夢男就不讓我用她家的車了。沒車我怎么工作啊所以我就回來了。」 「這個死八婆,看那模樣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貨色。我們不用他們的車,我們?nèi)ベI一輛新車?!?/br> 鐵蛋一聽,苦笑了一下,說道:「買一輛車裝個發(fā)電機就得上千塊,車頭帶車身子六千多塊,我們哪里有那么多錢現(xiàn)在你需要營養(yǎng),孩子還得喝奶粉,什么都要錢,我們現(xiàn)在哪里還有錢別忘記,我們剛蓋了房子、圍墻還有大門?!?/br> 「那那怎么辦啊不過現(xiàn)在如果單獨湊出一臺車還是能湊,不然再向親戚借點。」鐵蛋老婆著急地想著,沒有這份工作也不行啊 「算了,我看換別的工作吧?!拐f完,鐵蛋不想多談,一聲不吭,跨上那輛生銹的自行車,靜靜出了大門。 鐵蛋老婆看看天色,再看看鐵蛋,十分憂心:「你去哪等下吃了飯再去?!?/br> 「不吃了。我去跟廠長說說,去拉磚胚子?!?/br> 他下定決心了,沒有車,照樣能賺錢,雖然他沒干過其他的工作。 自行車沒有拖拉機那么輕松舒適,雙腿反復(fù)蹬著,腿又累又酸,但思緒不曾停歇,他演練著臺詞,思索著等等見到廠長怎么說。不久就到了磚廠門口。 「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我的干哥嗎看,還是騎自行車比較帥,看那腳差點蹬不到地,這自行車好像給他量身訂做的?!?/br> 這些話都是在取笑鐵蛋,史狗妮跟著笑個不停,手肘不停頂著林夢男,做一些不雅的動作,齜著牙,不時整理一下稀疏的頭發(fā)。 「就是啊,騎進(jìn)口車多威風(fēng)啊,我看著也順眼,不像有人好好的人不做,非裝牛?!?/br> 鐵蛋也無心聽他們說廢話,徐徐地騎進(jìn)工廠。 這時,身后傳來史狗妮如鴨子一般的聲音:「鐵蛋,你快點把門裝好,不然我跟廠長說,扣你的薪水」 鐵蛋「刷」一聲下了車,把史狗妮嚇得魂飛魄散,生怕這小子狗急跳墻,氣急了,一拳揍倒自己。 「你就活該打光棍」鐵蛋說著,又騎上車,朝廠辦磚房去。 把車子停在墻角,鐵蛋猛吸口氣,定了定神,抹了一下光頭,推門進(jìn)去。 里面挺暖和,只是刺鼻煙味直沖而來。鐵蛋現(xiàn)在很少抽煙,猛咳幾聲,然而一想起自己身在何處,馬上壓抑下來。 廠長看了看他,放下手中的筆:「鐵蛋,你怎么來了那車磚送好了」 「報告廠長,送好了?!?/br> 「哦。剛才還聽史狗妮說,你剛才還把廠里的大門撞倒了,車子也弄壞了」 「這個狗娘養(yǎng)的」 廠長看著他,說道:「好好的,罵人干嘛我問你話呢」 「哦,是,大門我會修好的,但是那輛車子是我弟弟孔屎蛋的。沒什么事,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br> 「哼,這跟孔屎蛋無關(guān),只要有車給我拉磚就可以。還有什么事」廠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望著鐵蛋。 鐵蛋一聽廠長的意思,知道自己想走還走不成,便順口問道:「那輛車子是我干弟弟孔深蛋的,他老婆說不讓我開了,所以能不能換個工作給我做我自己的車子也沒有了,所以拉磚也拉不了了。」 「呵呵,鐵蛋啊,鐵蛋,有你這么當(dāng)哥的嗎好好的車子怎么會弄丟呢但是這是你的事,我不管,我只管你有車給我拉磚就行。你要知道,車子上的發(fā)電機可都是廠里出錢給你們裝的,為了什么就是為了能提高效率?,F(xiàn)在倒好,連車子都不能開了,不想在這里工作了是不是」 鐵蛋傻住了,沒有想到竟然落得如此局面。廠長平日明明很好說話,現(xiàn)在居然翻臉不認(rèn)人,講起話來無情無義,甚至計較起裝發(fā)電機的事。 「不是啊,我是想在這里工作,但是我現(xiàn)在沒車了,所以想換個工作,繼續(xù)為廠里效力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切磚,拉磚胚子,哪怕去看磚窯也行,我都愿意」 廠長笑了笑,朝著鐵蛋吐了一口煙:「你想得美?,F(xiàn)在車子得有一定數(shù)量,不能多也不能少,你沒見到這七輛車,跑兩趟,一般房子需要的磚差不多就夠了,你說少一輛車,單獨去跑一趟不行。你現(xiàn)在只能去買輛車,一起去拉磚。其他的位子還不缺人手,你最好想想辦法,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要是沒錢,我可以借給你,從薪水里扣,直到扣完為止?!?/br> 鐵蛋聽了,急得直跺腳。 借錢去買車想都別想,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心灰意冷地?fù)u搖頭,心里想起土團說過讓他進(jìn)城做大事的消息。如果如意算盤破局,干脆辭職,跟著土團到城里闖闖,沒想到老板竟不想讓他走,事情似乎越來越難辦。 「廠長,就算是求你了,我現(xiàn)在真的不能買車,買了車我什么都沒有了。上有七十多歲的老母,下還有嗷嗷待哺的兒子,所以」 「別亂扯你想干就去拉磚,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但是如果你真不想干了,就把裝發(fā)電機的錢還給廠里,薪水當(dāng)作是對廠里的一個補償,你直接走人就行。好了,我現(xiàn)在還很忙,沒事就走吧。我跟你說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覺得行就找我商量,不行就把錢交了,快快走人」 這些都不在鐵蛋的意料中,原以為自己去做其他工作已是最壞的打算,沒想到黑心的老板不念舊情,絕情到這種地步。 「老板,我真的是沒辦法了,要有辦法,我就不會來求你了。」 「我很忙,你還是走吧」 無論鐵蛋說什么,廠長都不想給任何余地,氣得鐵蛋一甩手,狠狠把門關(guān)上了。 門里傳來廠長的叫罵聲:「看那副窩囊相,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當(dāng)你的農(nóng)民工去吧」說著,重重把茶杯放上桌面,繼續(xù)看著那疊預(yù)算資料,也不知道真忙還假忙。 鐵蛋如今終于徹底看清黑心老板的真面目。老閱就是老板,資本主義下的產(chǎn)物,唯利是圖,凈干些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事。 憋了滿肚子的火,鐵蛋心想:這回豁出去了,找土團商量商量,準(zhǔn)備去城里大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