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穿越]_分節(jié)閱讀_36
張靈康瞧了他一眼,暗道不急用方才還火急火燎的,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么。 喝了酒,還意外得到了玉符,溯遠的心情顯然不錯,但張靈康卻不能久留,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也不跟溯遠告別,頗有幾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意思。 等人走了,溯遠忍不住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自己喝光了剩下來的菊花酒。 “七弟倒是有這個閑情逸致,這種時候不在天師府帶著,倒是在這兒與人把酒言歡?!币粋€聲音突兀的響起,若是張靈康在這里的話,不難發(fā)現(xiàn)此人是誰。 溯遠眉頭也不動一下,淡淡說道:“太子殿下莫非有亂認兄弟的習慣,我自幼父母雙亡,是師傅從野外拾回,可沒有當太子殿下兄弟的福分?!?/br> “你!”太子殿下似乎有些憤怒,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到底是將這股子怒氣壓了下去,反倒是笑著說道,“七弟何必如此,當年之事,不管是父皇還是我們,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怪,只怪天師府權勢傾天,父皇也無法與之抗衡。” 溯遠忽而笑了一下,這笑容與方才或者痛快或者溫馨既然不同,分明帶著一股子冷意,那雙清清淡淡地眼睛朝著太子殿下看去,倒是將他滿肚子的話都塞了回去。 最后,只得干巴巴的說道:“七弟你放心,只要此次的事情成功,你就能恢復身份?!?/br> 溯遠又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只提著那個空罐子揚長而去。 他這般不給臉的行為讓太子殿下臉色難看,一直假裝出來的風度也維持不住,后頭的誠郡王也忍不住走出來,冷聲罵道:“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 太子殿下到底是比他考慮的更多一些,搖頭低聲說道:“罷了,不過是這幾日的功夫,現(xiàn)在還用得上他,等這一切結束,且看他還怎么囂張?!?/br> 誠郡王也想到了什么,帶著幾分不屑厭惡說道:“那些個天師真以為可以為所欲為,等……看我不一個個砍了他們?!?/br>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想到方才出現(xiàn)的那個天師,看起來跟溯遠關系不錯的樣子,有心不免有些擔心,又說道:“你去查一查那個天師的身份,別出任何岔子?!?/br> 誠郡王自然應是,心中卻已經想到了千百種折磨人的刑法。 ☆、第37章 第三十七個天師 “這就是天師府嗎?”朱訓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在他的印象之中,天師府一直都是入世的,佇立在繁華的地帶,享受著人間煙火。 但是眼前云霧飄渺,建立在眾山之巔,遠遠看去在山林之間若隱若現(xiàn),活脫脫一個世外仙境,似乎才更加貼合天師道的宗旨。 張靈康也抬頭看去,他不知道各地的天師府和京城的天師府為什么出現(xiàn)兩個極端,一個過分的入世,一個卻過分的出塵,按理來說,都是同脈相傳,宗旨不該差距那么大才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了分化厲害的現(xiàn)象呢? 不說別的,此處的天師府靈氣充足,遠不是明城可比的。 天師府的建筑足足占據了三座山,三座山峰成鼎足之勢,布下了一個范圍極廣,勢力極為強悍的陣法,霸氣的宣誓著自己的存在。 凡是第一次看見天師府的人,都為之感到震驚,那是一種從心底升起的仰望,是絕對的實力壓制之下,心中油然而生的敬仰。 張靈康暗嘆了一聲,怪道天底下的天師都想要來京城,這里的天師府確實值得。 “這就是萬丈臺吧,好高……”朱訓后半句話咽了回去,眼前的臺階實在是不能只用一個高字來形容,抬頭看去,萬丈臺并不寬,僅容兩人同行,但一眼望去看不見盡頭,只能遙遙看見路的盡頭隱入了濃霧之中,帶著說不出的神秘。 “好了,都下車步行,若是堅持不了,那也就沒有上去的必要了?!痹S院主冷冷的說道,看也不看后頭的弟子們一眼,只是對身側的許鈺低聲說了一句什么,許鈺點了點頭,走到弟子們中間,和和氣氣的解釋道,“天師府不許人坐車,凡要上山的,都必須經過萬丈臺?!?/br> 有弟子驚訝的叫道:“這么高,咱們得爬多久才到?!?/br> 許鈺撇了那人一眼,笑著說道:“如果堅持不下去,那就停下來休息,自古以來,但想要上山的,都要靠著自己的努力爬上去?!?/br> 這話說的明白,能到這里的人怎么舍得停留在山腳下,自然都是咬咬牙往上爬。張靈康向來體力不錯,這會兒倒是看起來并不吃力,倒是有幾個在誠郡王府里頭“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這會兒只覺得雙腳發(fā)軟,不由有些后悔。 朱訓看起來也挺輕松,還有心情跟張靈康說笑:“這么高,你說皇宮里頭那些貴人們,難道也光靠兩只腳爬上來不成?” 說完這話,朱訓自己都笑了,別人他不知道,至少就太子殿下那個虛浮的身體,怕是爬不上來,也不知道天師府的規(guī)矩是不是真的那么嚴格,絕對不能讓人抬著上去。 張靈康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省點力氣滿滿爬上去?!?/br> 朱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著說道:“對本少來說,這點路實在是不算什么?!?/br> 很快的,朱訓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隨著一步步往上走,他只覺得有人死死的按著他往下壓,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的腳步重逾千金。 很快,就出現(xiàn)第一個爬不上去的人,那個天師有些胖乎乎的,跟當初的王旭魁有些相似,大概是胖子受到的壓力更大,體質也不太好,一個屁股蹲坐下來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沒有人停留,沒有人憐憫,就連同他同一個天師府的天師也沒有停留的意思,很快就越過了他,胖子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似乎想要掙扎著爬起來,但到底是沒能站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前面的院主們都消失了,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隨行的幾個人,往下看,是無盡的臺階,往上看,是濃郁的霧氣,踩完腳下的那幾個臺階,很快又會有新的出來,似乎就是無窮無盡,永遠都沒有盡頭。 這樣的壓力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住的,很快的,落下的人越來越多,一旦放棄坐下開始,他們就再也沒有了站起來的勇氣。 朱訓如今也是滿頭大汗,卻強裝出幾分輕松,笑道:“你說天師府是不是在考驗我們,說不定我們能爬到上面的話,直接成了親傳弟子,以后在京城也能橫著走?!?/br> 張靈康也有這個想法,畢竟這次的考驗來的太突然,如果只是讓他們參加壽誕的話,何必弄這些花頭,說到底他們可都是客人,哪有人這么待客的。 現(xiàn)在看來,這次壽誕與其說是祭祀盛典,還不如說是一次考驗,至于考驗通過了能得到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張靈康不由想到了溯遠,就在昨天晚上,他抓緊時間煉制完畢的玉符已經被人悄無聲息的帶走了,不知道溯遠神通廣大的到處都安插了人手,還是他與皇室有著不可告人的聯(lián)系。 不要表現(xiàn)的太出色嗎?張靈康眼神微微一動,腳底下的步子也變得緩慢了一些。 朱訓注意到他放慢了腳步,倒是以為他跟自己一樣有些累了,忍不住吐了一口氣,說道:“還以為你是什么妖孽,都不知道累的,原來都是裝的?!?/br> 張靈康只是說道:“量力而行才是正確的做法?!?/br> 就是這時候,李子清飛快的躍過了他們,后頭不屑的看了一眼張靈康,冷笑道:“廢物。” 說完這話,他很快就消失在濃霧之中,氣得朱訓臉色都青了,抬起腳步就要追上去,卻被張靈康一把拽住,“別被小人挑釁?!?/br> 朱訓冷笑一聲,罵道:“李院主出了事,以后看他還怎么囂張。” 其實這一點李子清比誰都清楚,這一路上他表現(xiàn)的無比的乖順就是證明,一直到現(xiàn)在,他自以為肯定能抓住天師府給出的機遇,并且一步登天。 李子清之后,許鈺也越過了他們,他原本一直都是好師兄的形象照顧著走在最后的那幾人,這會兒卻施施然的超過了大部分人,路過他們的時候還笑著問了一句:“朱師弟,張師弟,若是堅持不住的話便休息一會兒,待會兒自然會有人引著你們上山?!?/br> “不是說不能讓人帶上山嗎?”朱訓奇怪的問道。 許鈺卻笑著說道:“平時自然是不許的,但我們畢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若是實在堅持不住,天師府也會派人接應。” 朱訓眼神微微一動,似乎有些心動的樣子,許鈺看在眼中,柔聲說道:“既然如此,兩位師弟,我先行一步,你們隨意?!?/br> 等許鈺走遠了,朱訓才低聲問道:“你覺得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張靈康繼續(xù)一步一步往上走,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累似的,仔細看的話,他額頭的汗水也有限,實在是難以想象當年那個孱弱的男孩已經成長成這樣:“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你都不會聽,既然如此,那就閉嘴繼續(xù)走?!?/br> “哎哎哎,你這個人怎么這般無趣?!敝煊栒φ;5慕械溃坪跏窒訔墢堨`康的樣子。他這話確實是沒錯,雖然這個壓力讓他走的困難,但還不至于到寸步難行,某種程度來說,其實是一種很好的鍛煉,即使不為了天師府,也得為了自己堅持下去。 一路同行的人越來越少,許鈺的話大概起了作用,許多天師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一下子哪里吃的了這個苦頭。 不知道走了多久,朱訓整個人已經如同是水里頭撈出來一般,張靈康比他好一些,但青衣上頭也有了隱隱的水漬,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等終于看到那白玉石壘成廣場時,朱訓腳底下一軟差點癱倒下來,還是張靈康的扶了一把,才沒讓他陰溝里頭翻船,臨門一腳直接摔下去。 白玉石臺冰涼的感覺從底下一直竄到了心頭,倒是讓他們這群人清醒了一些。 朱訓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就看見李子清和許鈺兩人一個一臉驕傲,一個一臉謙遜,就站在最前頭的地方,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七八人,大約都是第一批爬上來的。 唯一讓他欣慰的大概是,自己到底是爬上來了,不比后臺那些人還得人抬著走。 張靈康第一眼看的卻是那個站在隊伍最前頭的人,他正偏著頭跟身邊的弟子說話,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一如第一次見面時候看見那般溫和有禮。 那個人正是溯遠,他身穿親傳弟子的白底金邊袍子,長發(fā)用一根玉簪挽起,再無多余的綴飾,看著風度卻碾壓了大一群人。 眼角看見爬上來的人,溯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并沒有多關注一分,反倒是對著身邊的弟子說道:“都過去一個時辰了,他們才爬上來,形容看著也有些狼狽。” 那弟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低聲說道:“可不是嗎,到底是地方上來的,遠不如咱們京城天師府的人,也不知道宗主為何要考驗他們,大師兄,莫不是宗主真打算在這些人里頭再收一個徒弟?他們還不如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