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穿越]_分節(jié)閱讀_72
“這樣的人,不堪為一族之長!”溯遠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 從進門到現(xiàn)在,他是第一次開口說話,但卻絕對沒有任何人敢無視他,只因為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比張靈康更加的可怕,讓人控制不住的畏懼。 張靈康懶得管族里頭的瑣事,說實話,張家與族內(nèi)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他已經(jīng)去世的祖母,如今他們上門來,不過是仗勢欺人找茬罷了。 想到這些,他看向唯一一個熟悉的面孔:“閔三叔,你說這是怎么處理為好?” 閔三叔就是方才唯一一個為牛氏說話的,但看得出來他在族中沒什么地位,這些年戰(zhàn)亂,他們明城雖然波及不大,但拉壯丁卻厲害,凡是上了前線的就少有能回來的。 閔三叔家中只有兩個還不滿十五的孫子,說話自然也就沒了分量。 被點了名,閔三叔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族長,待看見他顫抖不堪的模樣,才終于意識過來,張家的孩子真的回來了,看樣子還是個修為深厚的天師。 如今天師道確實是沒落了一些,在朝廷里頭也說不上話,但在地方上,卻沒有人敢得罪他們的,閔三叔腦中一轉(zhuǎn),有了決定。 “這房子是你爺爺賣了命賺來的,是你家的祖宅,既然你回來了,自然沒有什么好說的?!遍h三叔思量著說著,看了看張靈康平靜無波的模樣,又說道,“族長老了,難免糊涂,你放心,此事我們絕對不會再提?!?/br> 話音剛落下,溯遠就冷笑了一聲,顯然對他輕描淡寫十分不滿。 閔三叔看了看其他幾位族老,幾個人商量了一番,他又說道:“我們都覺得三老爺行事不公道,沒資格當族長?!?/br> 眼看著身份要被廢,族長這才急了,但可憐他趴在地上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咿咿呀呀的掙扎著。 但是族長兒子開口說道:“我爹是族長,這可是族里頭選的,憑什么你們說不行就不行?!?/br> 有了張靈康撐腰,閔三叔卻強硬起來,冷冷說道:“既然是大家一起推舉的,如今大家都不滿,說廢自然也能?!?/br> 不等那兒子再說什么,只見他臉色大變,像是要說什么話,卻被禁言了似得,滿臉都是驚恐的朝著張靈康看去。 原本觀望著的族老們心中一凜,知道今日這事兒不能善了了,有些人還在暗暗慶幸自家沒有過度苛責過牛氏,倒是有幾個眼神閃爍,藏著恐懼。 得罪過牛氏的害怕張靈康打擊報復(fù),但張靈康其實壓根不想管這些破事兒,擺了擺手說說道:“既然你們已有決定,那就去祠堂說吧,我張家就不摻和了。” 他這話一說,在場的人倒是松了口氣,忙不迭的退了出去,臨走還把村長父子也拖了出去。等人都走了,門口看熱鬧的還在探頭探腦,其中一個大嬸笑呵呵的說道:“靈康,你真回來了,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看著還跟小伙子似得?” 張靈康不耐煩這些,卻知道以后牛氏還得在這兒生活,當初他也想過讓牛氏進城,但她住了幾天就說滿身不自在,不如這邊舒坦。 想了想,他只是淡淡說道:“修道之人,上天恩賜罷了,各位先請回,等我母親好了,再招待大家過來做客?!?/br> 他說的客氣,但語氣不容置疑,身后有一尊煞神站在那兒,自然也無人敢不從。 等他們都走了,張靈康這才看向牛氏母女兩個,牛家媳婦一個哆嗦,下意識的抓緊了女兒,磕磕巴巴的說道:“靈......靈康表弟,你回來了?” 不怪牛家媳婦害怕,當年她可是見過張靈康的,如今十幾年過去,這孩子的模樣幾乎一成不變,原本他們是同一輩的人,如今看來,倒成了母子。 跟她一比,倒是牛姑娘膽大一些,她好奇的看向傳說中的張靈康,當年他出生的時候,這位舅舅就被傳言死了:“你,你就是我張家表舅?” 張靈康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位牛嫂子,當年他表哥娶妻的時候他還去過,曾經(jīng)花樣年華的少婦,如今卻成了一副老嫗樣,跟牛氏都相差無幾了。 他伸手招了招牛姑娘,她就大著膽子噠噠噠跑過來,抬頭看著他。 這孩子雖然像了牛家的脾氣,容貌卻更像是她娘一些,看著瘦瘦小小的,張靈康憐惜的彎下身來,笑著說道:“我就是你舅舅,方才謝謝你?!?/br> 小姑娘搖了搖頭,說道:“那是我該做的,這些年要是沒有姑婆照應(yīng),我們恐怕早就餓死了。” 張靈康心中卻是一沉,他能安心在那邊待十幾年,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牛家男人多,也比較強硬,能夠照顧嫁出門的姑奶奶。 但是如今看來,他放心的太早了:“嫂子,我這些年出門在外,也不知道這邊的事兒,不如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牛嫂子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等坐下來開始說,她忍不住就抹起眼淚來,這些年牛家苦啊,當年她嫁進門的時候,牛家不說數(shù)一數(shù)二吧,至少也是殷實人家。 誰知道一開始打仗,家里頭的成年男子大大小小都被拽走,只留下老爺子和他們一群婦孺,后來又是打仗又是干旱,活下來的竟然只有他們兩個。 說到最后,牛嫂子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似乎要把這些年的苦這些年的累一塊兒哭出來,牛平安也默默的伸手給她擦眼淚,一邊還要安慰自家親娘:“娘,爹他只是沒消息,或許還活著呢,說不準他明兒個就回來了?!?/br> 牛嫂子一聽,卻是更加悲從中來:“不打仗都三四年了,若是你爹活著,早就該回來了,如今連個信兒都沒有,恐怕......” 當初打仗,他們家前前后后被拉走三個壯丁,后來前線吃緊,又被帶走了剩下的,連她那十六歲的侄子都沒能留下。 牛家母女兩個說著說著就抱頭痛哭起來,倒是弄得張靈康十分無措,下意識的朝著溯遠看去。如果這不是自家道侶的親戚,溯遠肯定要把人丟出去了,不過他這時候只能耐心說道:“嫂子,你看孩子都哭成什么養(yǎng)了,快停停吧?!?/br> 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勸住了,還是哭的累了,母女倆個到底是停止了哭泣,牛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看女兒都哭得打嗝了,又是說不出的心疼:“都怪娘,說這些做什么,哎,如今總算是天下太平了,娘能活著看我的平安嫁出去,也就安心了?!?/br> 牛平安這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不哭了。 張靈康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暗道除了牛氏之外所有的女人他都覺得麻煩,這一哭起來簡直了!“這些年多虧了嫂子照應(yīng)我母親,今日也晚了,不如你們就歇在這兒,等明天母親醒來,也好說說話兒?!?/br> 如果張靈康和溯遠不在,牛嫂子肯定是要留下的,但如今不但有表弟在,還有個外男,她就算是不考慮自己的名聲也不敢冒女兒的險,連忙說道:“家里頭還有一攤子的事兒呢,等你母親醒了,我們再來也不遲。” 張靈康見她執(zhí)意要走,倒是也沒有阻攔,只是一路送了他們出門。 等屋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不得不說,修真日久,他幾乎要忘記在紅塵俗世的感覺了。 不過很快的,張靈康就忙碌起來,這些年牛氏悲傷過度,心神有傷,身體虧損的厲害,如果不好好調(diào)理一番的話,怕是活不過五年。 也幸好他早有準備,帶來許多凡人可用的靈草,但即使如此,也沒料到牛氏的身體壞到這樣的程度,還得撿著藥性溫和的來。 那頭牛嫂子帶著牛平安出了門,哭了一通倒是痛快了,一邊拉著女兒往回走,一邊說道:“這下子你姑婆算是熬出頭了。平安啊,以后你多往姑婆家走走,好處大著呢?!?/br> 牛平安點了點頭,又問道:“娘,我舅舅是天師嗎,跟城里頭那些天師一樣。” 牛嫂子卻自豪的說道:“是,不過靈康可不是一般的天師,那時候被請去京城的,一個個可都是出類拔萃的,誰知道......” 這是個禁忌的話題,牛嫂子硬生生轉(zhuǎn)了話茬說道:“不說這個了,你只要記住好好孝順你姑婆,以后咱們家也不怕被人欺負。” ☆、第七十六個天師 張靈康低頭吹著藥碗,一直到里頭的藥湯不燙了才遞給牛氏,牛氏卻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生怕自己一眨眼兒子又消失不見了。 張靈康心中一酸,笑著說道:“娘,先喝藥吧,放心,兒子一直陪著你?!?/br> 牛氏這才顫顫巍巍的接過藥碗,張靈康伸手給她扶著,一碗藥才磕磕碰碰的喝了下去,一喝下去,牛氏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起來,只是還緊緊拽著他的手不放。 等牛氏睡過了去,張靈康才搭上了她的脈,只是這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時候溯遠走了進來,見他臉色不好,柔聲問道:“怎么了,藥材不適合嗎?” 張靈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娘的身體太差了,藥力有些消化不了,我想進城去買一些常用的藥材,先把她的底子打好再說。” 溯遠看了看床上昏睡中依舊不放開張靈康的牛氏,嘆了口氣,說道:“你開藥單,我去買吧,不然她醒來看不見你,怕是要擔心?!?/br> 張靈康卻說道:“她會昏睡很久,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這次進城,我還想去探望王旭魁,你一個人去卻不合適?!?/br> 從牛嫂子的話中,他知道這些年牛氏之所以能過的安穩(wěn),大部分都是托了王旭魁的照顧,如今聽說王家出事,他自然是要過去看一眼的。 溯遠也知道這個道理,只能留下來照顧牛氏,不過說是照顧,不過是確保她睡得安穩(wěn),不在張靈康回來之前醒來罷了。 張靈康并沒有坐車,到明城的距離不過是他幾息功夫,等看見了城門口,他才跟著人群往前走。 明城早已經(jīng)恢復(fù)了當年的繁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張靈康順著人流往前走,發(fā)現(xiàn)居然不用交入城費,倒是對如今的皇帝高看了一眼。 入了城,張靈康徑直往王家走,雖然時隔多年,他倒是還記得位置。 只是當初狹小的宅子早已經(jīng)翻蓋,王旭魁不知道抱著什么想法,并沒有換位置,反倒是將家附近一大片都買了下來,成了現(xiàn)在的王家。 原本王家也已經(jīng)躋身明城大戶人家的行列,但這幾日王家的氣憤卻沉悶的很,下人們臉色凝重,行色匆忙,不難猜測王家天師病重不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