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綱整日在家待著沒事可做，逢上休息，江嘉言就拉著紀(jì)綱一起去圖書館。

    周中，圖書館人并不多，雖然是個老場館，但藏書頗豐，來的人多半都是上了年紀(jì)的人。

    江嘉言帶他到了古籍檔案廳。

    “如何能查到明史？”紀(jì)綱悄聲問她。

    “應(yīng)該在這里，我找找?！苯窝圆殚喼貢涗?，一層一層翻找，終于在一層“史書”類里找到了舊藏本繁體字的明史。

    紀(jì)綱迫不及待地翻開，而后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

    沒翻幾頁，他激動地拉著江嘉言，道，“燕王靖難功成。”

    “是?。∷€當(dāng)皇帝了呢。”江嘉言點頭，“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

    “是嗎？”紀(jì)綱仔細(xì)回憶著，不過他顧不上想，興奮地又將架子上所有的明史都抱了出來，坐到書桌邊仔細(xì)翻看。

    整個上午他都沒有離開過書桌。

    直到中午，江嘉言捂著餓癟了的肚子，頭搭在他肩上，拽了拽他的衣角，“看完了嗎？”

    紀(jì)綱搖搖頭，而后又點點頭，合上書。

    “怎么了？剛才還高高興興，這會兒又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br>
    “這書有殘缺，上哪里能找到全本？”

    江嘉言靠在他肩上，翻了翻書，“這就是全本啊?！?/br>
    “這書里竟然沒記我的事。”

    “??？那不是很正常。”江嘉言偷笑，“說不定你就是個無名小卒，誰都不認(rèn)識你。”

    紀(jì)綱聽了這話，沉默了許久，又說，“與我同僚又或是與我相熟的人皆在，只是這些人的生平記錄皆有殘缺，我同樣也看不到?！闭f著，他又打開書。

    江嘉言想起，之前她查明史中紀(jì)綱的資料時，也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她抓過書來，“我看看?！彼鴷?，“這不是在嗎？”

    “哪里？”紀(jì)綱只能看到書上有大片空白。

    江嘉言仔細(xì)想了想，也翻著書去找紀(jì)綱，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書的確有空白的地方是她看不到的。這空白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記載與他相關(guān)的事，“會不會是...”

    “什么？”

    “燕王得勝是在你來后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所以你能看到，但是剩下的都是沒發(fā)生的事情，所以你都看不到，而你死后的事情，你參與不到，所以你也能看到?！苯窝源竽懘y。

    “是嗎？”他喃喃道，他翻著書頁，突然抬起頭，“照這樣說的話，我死于成祖永樂十四年?！?/br>
    “啊？”江嘉言翻了翻書，“我胡說的，別當(dāng)真?！彼牧伺募o(jì)綱的臉，“也許明朝根本沒你這個人，你只是個長得帥的精神病人?！?/br>
    “什么？”

    “呃...越描越黑，我還是閉上嘴吧?！?/br>
    紀(jì)綱翻著書看了許久，只是心情一直都沉悶。

    忽然，他聽到江嘉言喊他的聲音。

    太過專注于書本，他甚至沒察覺到江嘉言已經(jīng)離開了位置。

    他循聲去看，江嘉言躲在最里面的一排書架，探出半個身子，正揮手招他。

    紀(jì)綱合起書本，輕悄悄地站起身，走過去。

    她在書架的最里面，外面的人不走進(jìn)來這個拐角處，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剛走到書架旁，江嘉言就拉著他的衣領(lǐng)子，將他按在書架上。

    “干什么？”他低聲問，手?jǐn)堉难?/br>
    江嘉言捂住他的嘴，“噓?！彼笥姨缴砜戳丝?，確認(rèn)四處沒人，她才松開他，踮起腳尖吻了一下他，小聲說，“看你不高興，讓你高興高興。”說完，她又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后松開他，準(zhǔn)備出去。

    紀(jì)綱卻轉(zhuǎn)身將她拉了回來，這次換她被抵在書架上。

    紀(jì)綱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在她唇上。

    柔軟的兩對唇碰上彼此的牙齒，呼吸之間交換彼此的氣息。

    直到他離開她的唇時，她才睜開眼睛。

    江嘉言捂著自己的嘴，眼睛里帶著笑，看他，“這真的是我最喜歡的電影橋段?。?！”

    “電影？”

    江嘉言不跟他解釋，她再次換上他的脖子，與他忘情地吻著。

    他的手從她的腰一直滑到了她的背后，在她肩胛骨的地方來回?fù)崦?/br>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火熱起來，紀(jì)綱吻著她的鎖骨，“回家吧。”

    江嘉言腦海中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環(huán)視四周，確認(rèn)沒有攝像頭，又扭頭看向外面的閱覽區(qū)，略帶緊張和興奮地說，“我們在這兒...”

    “這怎么行?！奔o(jì)綱從她身上起來，他看向外面，“有人?！?/br>
    “這才刺激啊！”她說著，已經(jīng)將一只手伸進(jìn)了他的褲子里，另只手則撫上自己胸前的紐扣開始解，“沒事，你小點聲。”

    江嘉言酥胸半露，含羞帶臊地看著他。

    紀(jì)綱呼吸一滯，將她裙子撩了起來，伸進(jìn)她的底褲里，在她耳邊說，“你等下才要小點聲?！?/br>
    他的指頭已經(jīng)鉆進(jìn)了她下面的嘴里。

    外面時不時的咳嗽聲、走動聲、翻書聲將里面這幅火熱的畫面襯托的更加yin靡。

    江嘉言緊緊抱著紀(jì)綱，兩個人貼合在一起，她的上衣已經(jīng)敞開了，下面的裙子也被撩到了腰間，她的大腿被他抬了起來，整個人似乎是掛在他身上一樣。

    反觀紀(jì)綱，他倒是衣衫整齊地抱著她，唯有下面交合的地方才顯示出他們之間的糾纏。

    江嘉言閉著眼，她抓緊了他的衣服，拼命克制自己想要叫出來的本能，可依然擋不住喉舌間的嚶嚀。

    “你說小點聲的?！彼谒呡p聲說。

    “所以...你要...慢點?！彼恼Z氣更像是在啜泣和求饒。

    紀(jì)綱好玩兒似的加快了速度。

    江嘉言繃直了身體，只能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來。

    實在受不住，她掐緊了他的胳膊，“慢點，慢點，有人。”

    “你不是要刺激的？”他吻著她的脖子，雖然是這么說，可還是放慢了速度。

    正沉浸在歡愛中，江嘉言手機震了震。

    兩個人都緊張地僵住，停了下來。

    江嘉言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來電是王之。

    “這個人真是！”她憤憤地將電話掛斷。

    還沒等繼續(xù)，王之又打來電話。

    她依舊沒接。

    王之接連打電話，她都一一掛斷。

    紀(jì)綱看著她的手機，緩慢地抽出來，輕聲說，“可能是有事?！?/br>
    江嘉言恨不得將手機摔了。

    紀(jì)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將她的衣服穿好，拽好她的裙子，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頭發(fā)，見她一臉不高興，他掐了掐她的嫩臉，親了她一口，“回家繼續(xù)。”

    正說著，王之又打了電話。

    江嘉言這才不情愿地接了起來，“干什么？”

    紀(jì)綱看著她的臉先從不耐煩，逐漸變得嚴(yán)肅起來，而后是慌張。

    掛了電話，江嘉言火速地向外走。

    紀(jì)綱跟在她身后。

    出了圖書館，紀(jì)綱才抓住她問，“怎么了？”

    江嘉言轉(zhuǎn)身，滿臉都是驚慌，眼睛里似乎有淚在打轉(zhuǎn)。

    紀(jì)綱也慌了神，“怎么了？”

    “我..我爸病危了?！彼曇粲行╊澏?。

    一路上，江嘉言魂不守舍，到了醫(yī)院，她拉著紀(jì)綱，“我腿軟?！?/br>
    紀(jì)綱拉著她的手，“若是怕，就拉著我的手?！?/br>
    她顫顫巍巍地踱到了手術(shù)室前，只有江禾言和她的助理曾其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

    見江嘉言來，她站起身，“你怎么來了？”她又看了看江嘉言身后的紀(jì)綱，“這是誰？”

    江嘉言沒有直接回她的話，而是指了指手術(shù)室的方向，“爸...怎么樣了？”

    “正跟華姨說著話，突然就暈倒了，醫(yī)生說是突發(fā)腦溢血，不過好在送來的快?！苯萄哉f話似乎永遠(yuǎn)都是這樣淡淡的，沒有溫度。

    江嘉言沖手術(shù)室里張望了片刻，什么都看不到，她坐到長椅邊坐下，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

    紀(jì)綱跟著她坐到她一側(cè)，攬著她，安安靜靜地和她一起等著。

    “嘉嘉！”

    “二姐！”

    兩個聲音同時發(fā)出，打破了沉默的空氣。

    拿著一沓繳費單子的華姨帶著兒子江陵言，見到許久未謀面的江嘉言時，還有些詫異。

    江陵言率先沖過來，緊緊抱住了江嘉言，“二姐?。　?/br>
    江陵言17歲的年紀(jì)，個頭卻已經(jīng)比他高了不少了，人也愈發(fā)壯實。

    抱了一會兒，江嘉言拍了拍他的背。

    江陵言很激動，他用力地拍了拍江嘉言的背，“二姐，我們都好想你?！?/br>
    江嘉言再次重重地拍在江陵言背上。

    江陵言以為二姐是激動，他也重重地拍著jiejie。

    “我拍你是讓你松開我，不是以更狠地力氣打我！”江嘉言聲音逐漸變得有些細(xì)，“我喘不過氣了！”

    江陵言這才送開她，看她不停地咳嗽喘氣，他才緊張地問，“姐，你沒事吧？”

    江嘉言擺擺手。

    華姨笑著看他姐弟二人，站在一旁，又掃到了紀(jì)綱，問江禾言，“小禾，這是？”

    “不認(rèn)識，她帶來的?！苯萄灾噶酥附窝?。

    說著話，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醫(yī)生推著江父出來的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父被白單子蓋著，從腦袋，到腳。

    首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江嘉言，她跨步?jīng)_上去，“爸？”

    醫(yī)生剛要開口，就聽到江嘉言撕心裂肺地痛哭，“爸！爸！”她哭得大聲，華姨聽見她這樣悲痛，差點暈死過去。

    江陵言在一旁扶著mama，但也難掩悲痛的神情。

    江禾言痛苦地闔上眼，不忍聽江嘉言的悲嚎，轉(zhuǎn)過身去。

    曾其走到江禾言身邊，猶豫了許久，他還是伸出手，將她拉進(jìn)懷里，輕輕拍著她。

    江嘉言則幾乎快哭昏過去了，她掀開父親臉上的白布，在看到那張蒼老的臉時，眼淚決堤而出。

    所有人哭作一團(tuán)。

    醫(yī)生抬手制止，大聲喊著，制止他們的哭聲，“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所有人聽見醫(yī)生的叫喊，而停下了哭泣。

    醫(yī)生一臉無奈地說，“手術(shù)很成功，已經(jīng)沒事了?！?/br>
    江嘉言抽泣著，“啊？”

    華姨清醒過來，大步上前走到病床旁，江禾言也快步走過來。

    醫(yī)生繼續(xù)說，“手術(shù)很成功，只是麻醉還沒醒?！?/br>
    “那你給他蓋個白布干什么?。　苯窝詭缀跏呛鸪鰜淼?。

    醫(yī)生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斑@個被單有點大，剛才開手術(shù)室門的時候過堂風(fēng)給刮的，我們還來不及跟你們說，你們就哭成一團(tuán)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