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貪心
尹涵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李澤言正坐在沙發(fā)上用平板看魏謙傳來的資料。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加上他那身還沒換下來的黑色襯衫,顯然讓他多了分高冷的意味來。 她站在浴室門口邊涂面霜邊偷看他,卻被李澤言抓了個正著。 “過來?!彼牧伺纳韨?cè)空著的位置,放下了平板。 尹涵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沙發(fā)那邊挪, 等終于挪到了,就跟鴕鳥一樣縮到了沙發(fā)的小角落。 她剛剛?cè)ハ丛璧臅r候只拿了睡裙和內(nèi)褲,沒有穿內(nèi)衣?,F(xiàn)在這樣坐在他身邊,哪里都不自在,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李澤言哪想得到那些,見她離自己老遠(yuǎn),挑眉問她:“怎么了?” 尹涵雙手抱胸,臉也埋了下去,哼哼唧唧地催他:“很晚啦,你快去洗澡?!?/br> 以為小姑娘有什么心事,李澤言也不著急洗澡了,一手輕輕拉開她的手,輕而易舉地把人抱到了腿上坐著。結(jié)果小家伙跟被嚇到了似的,驚慌失措,一個勁兒地往他懷里鉆。 李澤言有些失笑。 若是以前,他絕不會做這種事。勉強女孩子本來就不是個紳士該做的事,但自從他開始察覺到小妻子對他有些感覺的時候,就愈發(fā)覺得該做些什么給她一點信號,雖然不能那么快地將心事全盤托出,也該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哪里不舒服?”李澤言柔聲問她,“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 懷里的小妻子還是不說話,搖了搖頭,就跟害羞似的鉆了回去。李澤言還是有點擔(dān)心,想看看她的臉色,放在她腰間的手抬起想去觸碰她的臉,卻在無意間碰到一團溫暖的軟rou。 女孩嚶嚀一聲,小身子在他懷里抖了抖,緊接著整個人都泛起了淡淡的粉。 李澤言像是觸電一般收回手,短暫的失神過后才將人攔腰抱起,直接塞進了被窩。 “……抱歉,”他覺得臉都快燒熟,“我去洗澡,你先睡吧?!?/br> 尹涵哪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么,捂著臉點點頭就用拉起被子蓋住了臉。 天吶。 他他他他他他怎么碰到那里了! 李澤言從衣帽間隨手抓了件浴袍就進了浴室,關(guān)上門,他才敢挪開一直擋住下體的浴袍,靠著門長舒了一口氣。 父親這來得也不太不是時候了點。 他本來不想這么快和她同床的,即使他確信自己有足夠強大的克制力確保自己不去碰她,卻不得不承認(rèn)尹涵對他的吸引力遠(yuǎn)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只是無意間碰到女孩柔軟的乳rou,短暫得就只有三秒,那種奇妙的觸感就跟扎了根似的留在他指尖,甩也甩不掉,幾乎是瞬間他的大腦和下體就開始充血起來。 實話實說,李澤言對自己這樣的反應(yīng),真的有些訝異。 李澤言除去衣物,洗了個冷水澡。 等到欲望徹底冷卻,他才推門出門。抬眼一看,被他塞進被窩的小妻子居然已經(jīng)睡著了。 睡得很沉,身體都跟著呼吸均勻地起伏。 他低頭笑了笑,繞到床的另一頭,關(guān)燈,掀開被子躺在了她身側(cè)。 他本來有許多話要跟她說的。 例如解釋剛才他并不是故意,例如問她這些天在家無不無聊,例如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在飛機上睡過,就算倒時差也不需要這么早就上床睡覺。 許多許多,即使他話并不多,在她面前,也總想與她多說些。 他明白她的顧慮,他們之間并不算熟悉,只有合法的結(jié)婚關(guān)系和一張在他心中不作數(shù)的婚約契約,還有不知不覺碰撞出的曖昧之情。 他想讓她知道,他不是一時起意,也不是圖個新鮮。 他會比她,還要認(rèn)真地去看待這段婚姻和感情。 李澤言抬手順了順女孩的頭發(fā),不知道是摸到哪里比較舒服的位置,睡夢中的小妻子哼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又鉆進了他懷里。 很依賴的姿勢,一手搭在他胸前,一手?jǐn)堊∷难?,小小的身體只隔著那層粉色的睡裙和他貼合,讓男人緊繃的身體感受到她的每一道身體弧線。 算了。 李澤言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來日方長,總會有那么一天,我會將你握在手中。 尹涵次日早晨起床的時候,身邊的床鋪已經(jīng)空了。她起床洗漱收拾好,下樓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晨跑結(jié)束的李澤言。 男人脖子上搭著擦汗的毛巾,一身黑色的運動衣已經(jīng)被汗水沁透,尤其是上衣,更是濕答答地貼在男人分明的腹肌上,讓尹涵不小心多看了兩眼。 想想,自己還從來沒見過他脫下上衣的樣子呢。 打住打住。尹涵被自己危險的想法嚇到,極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早、早啊,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睡不著,就起了,”李澤言沒說自己抱著在懷里亂扭的小姑娘一宿沒睡,又找了個理由,“以前也是早晨四點起床,早習(xí)慣了。” “這么早啊……”尹涵感慨了一句,“我總覺得睡不夠,尤其是早上有課的時候?!?/br> 站在她身側(cè)的男人抬起了手,想去摸她的頭頂,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收回手輕笑了一聲:“大概只有在長身體的小孩子才會這樣吧?!?/br> 尹涵臉色一熱,卻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他他是不是拐著彎兒說我那里太小了呀。 尹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好像……也不算小啊。 李云松也早起了床,等到兒子洗完澡,三人一起出門吃了個早餐,他就趕緊找了個借口要開會開溜,剩下李澤言和尹涵過了兩天二人世界。 這兩天里,尹涵像是重新認(rèn)識了一次李澤言。 看起來這么認(rèn)真嚴(yán)肅的一個人,居然會愿意陪她帶著動物耳朵頭飾,在人擠人的游樂園排了一整天的隊,她要吃什么,也會皺著眉說句不健康之后排隊給她買來。 一整天下來,尹涵都不記得自己被人用目光洗禮了多少次。就連她去上個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都能看到有大膽的女孩找李澤言要微信,她還沒來得及過去“宣示主權(quán)”,就看到李澤言抬手露出無名指上的婚戒,跟對方淡淡解釋了句什么,才走向她牽起了她的手。 尹涵好奇地問她,到底跟那些女孩說了什么。李澤言卻只是把她頭上歪了的“耳朵”正了正,笑了說了聲“沒什么”。 哪會是沒什么。尹涵腹誹道。 他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即使穿的是最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站在人堆兒里,尹涵也能一眼找到他。排除對他的喜歡,也實在是因為他太扎眼了點,就連路過的卡通人偶也會沖他招手,人氣王實錘了。 兩人一直在游樂園呆到了晚上。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的時候,尹涵被身旁興奮的其他游客推了一下,一下子沒站穩(wěn)就靠進了站在她身后護著她的男人懷里,然后她就順理成章地窩在李澤言懷里看完了長達(dá)半小時的煙花秀。 要是問尹涵感想,她只覺得自己右邊耳朵聽的是煙火龐大的爆炸聲,左邊耳朵卻只聽得到他的心跳,那樣有力,洶涌霸道地占據(jù)了她所有思緒。 那天晚上起,客臥的燈沒再亮過。 就像是成年人之間的心有靈犀和不可言說,他們彼此都察覺到那絲朦朧的曖昧,并且讓它放肆生長,在這段以契約為借口的婚姻關(guān)系下,變成似假似真的親密關(guān)系。 接下來的兩個月里,春天轉(zhuǎn)瞬即逝,在許多個夏日的清晨醒來,尹涵都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李澤言懷里,她揉了揉眼睛,他便也跟著醒了,兩人親昵地道聲早安,便起床各忙各的事。 每周五李澤言會親自去學(xué)校接她,周六去醫(yī)院看望尹剛,周日晚上再送她回去。偶爾次日沒課的晚上,她也會偷偷跑回家,笨手笨腳地為加班的丈夫做頓晚餐,晚上借口說空調(diào)溫度開得太低,依偎進他懷里。 不出門的周末,他在書房辦公,她就在一旁的飄窗坐著讀書。書都是從他的藏書里找的,有些晦澀難懂。她硬著頭皮看了幾頁就開始上網(wǎng)搜專業(yè)名詞的解釋,最后被他發(fā)現(xiàn),才被他半抱在懷里,紅著臉一句句聽他解釋書里的含義。后來回想起來,竟是什么都沒記住,只記得男人低沉的嗓音,一點點撥動了她的心弦。 只要她在家的日子,基本都是李澤言下廚。他廚藝很好,好像什么都會做,有時候她隨口說一句想吃什么,第二天就能在餐桌上見到它,味道還比她之前吃過要好,讓尹涵以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吃什么,生怕麻煩了他。 李澤言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那個模樣,話不多卻很有耐心,認(rèn)真地聽她說些瑣碎的小事,偶爾還得安慰下她失落的小情緒,像個開導(dǎo)她的大哥哥。但有的時候,他也會顯露出一分骨子里的強勢,每一次,都能讓自己在他懷里軟了身體,渾渾噩噩地由著他抱。 但他們之間,也僅限于此了。 尹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太少,好幾次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灼熱呼吸,將自己的耳廓燒得guntang,最后卻還是一切歸于平靜,化作一句輕柔的“晚安”。 或許這樣也好。 這已經(jīng)是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幸福了。人要是太貪心,注定會被欲望吞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