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逆襲指南_分節(jié)閱讀_2
陸研下意識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接待就已經(jīng)徑直從他旁邊跑了過去,將雨傘撐過杜輝頭頂,討好道:“下這么大雨,輝哥怎么才回來?” 杜輝朝他點頭當是打過招呼,然后一揚下巴示意院門前背對他們的年輕人,笑道:“三少回國,我去接了一趟,天氣不好飛機晚點,所以才回來晚了?!?/br> 聽見這話,那看人下菜的小招待吞了吞唾沫,再看向陸研時臉都白了。 杜輝沒再搭理他,快步來到陸研旁邊,見對方神色如常,這才開口道:“三少不?;貋?,那些下人一時認不出來也情有可原,您別往心里去,夫人還在等,盡快進去吧?!?/br> 陸研“嗯”了一聲,沒有說話,轉(zhuǎn)身走進陸家大宅。 杜輝跟在他身后,行至別墅門前時緊走兩步率先上前開門。 主宅一層大廳被布置成了一座素樸的靈堂,與大門正對的墻壁上掛著陸承瑞的黑白遺像,近前那張桌上擺放著賓客們留下的鮮花,卻沒有點香燭。陸研望著眼前空蕩蕩的靈堂,腦中隱約記起自己那位后母聞不了一點煙味。 ——所以即便是結(jié)發(fā)丈夫過世了,也不允許他在那邊享受那怕一丁點的香燭供奉。 或許是流淌在血液中的某種物質(zhì)在作祟,在陸研腦中有關(guān)那個男人的回憶是麻木的,心卻莫名有些疼,他走過去將花束放在父親的遺像前,正要鞠躬行禮。 樓梯方向,高跟鞋叩擊地板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屬于女性的優(yōu)雅嗓音輕緩開口,來人說:“研研回來了呀,等獻完花來書房一趟,mama有事和你說?!?/br> ——inued ☆、Chapter 2 【親子鑒定】 聞聲,陸研身體極不明顯地微微僵住,靜了幾秒,便繼續(xù)朝陸承瑞的遺像彎下腰去,然后才轉(zhuǎn)身看向站在樓梯上的女人。 李淑君比陸承瑞小八歲,時年剛剛過了五十,卻因為保養(yǎng)得當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再加上精于穿著打扮,所以即便是年過半百也依然風韻猶存,是個從年輕能一直光鮮到暮年的美人。 陸研幼時憎恨過這位后母,因為她自己才不得不漂在國外,有家難回。而懂事以后又逐漸理解了李淑君的做法——畢竟是自己男人出軌遺留下來的私生子,所以她永遠也不可能像對待親生孩子那樣寵他愛他,放任在外或許已經(jīng)是最大的寬容了。 事到如今,陸研早就不再恨了,但對于眼前的女人也沒有半點感情,只客客氣氣回了一聲:“好的,mama?!?/br> 那聲音在空蕩的大廳內(nèi)顯得格外生分,李淑君卻像個慈母那樣笑了笑,然后折身返回別墅二層。陸研一聲不響地跟著上樓,他早已記不清這棟宅子的格局,卻記得大哥把他從腳下這段樓梯推下去的時候摔得有多疼。 那時受委屈的人明明是他,可因為同是陸家的孩子,而且又必須顧及妻子的感受,陸承瑞最多只是口頭教育一下大兒子,并不會采取任何實質(zhì)性的懲罰措施。 有時候來自小孩子的惡意非??膳?,而這種惡意又往往會在父母的縱容之下肆意滋生。 真是……不愉快的記憶啊…… 陸研定定神,將父親滿臉心疼親吻自己額頭的畫面趕出大腦。書房的門并沒有關(guān)緊,是李淑君進去后給他留的門,陸研懂得家里的規(guī)矩,抬手輕叩門板,在獲得對方允許后才推門走了進去。 然后他微微愣了幾秒,因為除了后母外,那里面還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我來介紹一下,”李淑君站起來,對那男人道,“這位是承瑞的小兒子,陸研?!?/br> 男人朝陸研點了點頭,說:“你好,三少。” “您好?!贝蜻^招呼,陸研詢問似的看向后母。 李淑君又道:“這位是你父親的代理律師,姓江,這次特意過來確認陸氏集團遺產(chǎn)的相關(guān)問題?!彼聪蜿懷?,目光哀傷,嘆了口氣,說,“承瑞很愛你們,所以在感覺到自己時日不多后就提前立了遺囑,我……”話沒說完,李淑君隱忍地合上眼睛,抽噎著雙肩小幅顫抖起來。 江律師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面,順手抽了張紙巾遞過去,十分公式化地安慰道:“陸夫人,您也別太傷心了?!?/br> 李淑君道謝后接過紙巾,朝陸研招了招手,三人在沙發(fā)上落座。 律師拉開公文包取出一疊疊文件,陸研覺得這場面有些不太對勁,疑惑道:“既然是遺產(chǎn)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怎么不見兩位哥哥和小妹過來?” 李淑君說:“不是正式宣讀遺囑,而是要按照承瑞生前的一個安排,由江律師分別和你們確認些事?!?/br> “什么事?”陸研看向律師。 江律師展開其中一本打印好的文件,沿茶幾推過來,說:“有關(guān)于陸承瑞先生和幾位子女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這兩天已經(jīng)出來了,作為遺產(chǎn)生效的重要依據(jù),必須由我親自告知每一位繼承人” 他話音沒落,陸研瞬間怔?。骸笆裁从H子鑒定結(jié)果?” 江律師敲了敲文件,面無表情道:“就是您在b市中心醫(yī)院做得那份dna鑒定,現(xiàn)在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 陸研眉心鎖緊,難以置信地盯著文件里夾著的一紙證明:“我從沒有做過這種東西,也沒有人通知我需要做這個……” “檢查結(jié)果顯示——”江律師像是完全沒聽見陸研的辯駁,兀自翻看文件,繼續(xù)道,“您與陸承瑞先生的dna位點僅有兩個相同,這說明你們之間并不存在血緣關(guān)系,而陸先生生前特別交代了遺產(chǎn)分配要以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為準?!?/br> “因此,我不得不很遺憾的通知您,遺囑中屬于您的那部分已經(jīng)自動失效了。” 陸研搖了搖頭:“那不是我的鑒定結(jié)果,我才剛剛從美國飛抵——” “研研!”李淑君打斷他的話,心平氣和地看了他一眼,“為了配合你父親的安排,陸家早在一周前就安排你返回b市,海關(guān)可以查到你的出入境資料,中心醫(yī)院也有你參與檢查的各類證明?!?/br> “這不可能!”陸研抬頭看向后母,片刻震驚過后,他的眼神倏然變了,“——是你?” 李淑君笑得極有涵養(yǎng),說:“研研,你可以放心,就算你不是承瑞的親生兒子,念在你進了陸家這么多年的份上,mama也不會虧待了你的?!?/br> “我會繼續(xù)供你在美國完成學業(yè),那邊還有一套陸家的房產(chǎn),也可以過繼到你本人名下,至于陸氏集團的產(chǎn)業(yè),就只能遵照——” “就為了這個?!”不等她說完,陸研猛地站起身,神色復雜地看向后母。 而李淑君只是微笑:“你在說什么?” 陸研平復了下情緒,聲音卻微微發(fā)顫:“從小到大,我已經(jīng)按照您的意思從不回家,父親的財產(chǎn)我可以分文不要,可您為什么還要用一份假的鑒定證明來抹除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您不覺得這是對父親的侮辱么?” “侮辱?”李淑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讓你進門,才是對陸家最大的侮辱,幸好現(xiàn)在水落石出,你根本不是承瑞的孩子,呵——”她冷笑著勾起嘴角,“生下你的賤人真是陰險,就連死后都讓活人不得安生!” 陸研徹底震驚:“你什么意思?!” 李淑君不再理會陸研,高聲喚道:“來人!” 她話音沒落,杜輝推門進來,李淑君吩咐道:“時間不早了,請三少爺離開吧?!?/br> “你——!”陸研正欲上前,卻猝然被人扣住胳膊,他用力掙了一下,冷冷道,“別碰我!?!?/br> “三少。”杜輝低聲提醒,“這里是陸家,夫人是您名義上的監(jiān)護人,您讓我松手難不成是想在這里做出些什么?” 陸研怔住。 “夫人讓您走,您還是先離開比較好?!?/br> 杜輝說完,整間書房有了短暫的安靜。 眼睫垂下,陸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男人說的沒錯,就算他松手,自己十六年未歸,別說是在陸家,就是在整個b市也沒有半個親信,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不如回去再想辦法。 ——他沒有做過的東西,就算被人精心偽裝,也不可能做得天衣無縫。 想到這兒,陸研深深緩了口氣,強行將手臂抽出,然后不動聲色地用手套擦了擦被對方碰過的地方。他抬頭看向李淑君,用一句種客氣卻又極度涼薄的聲音淡淡道: “原本,您沒有必要花費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現(xiàn)在,這件事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結(jié)束?!?/br> 說完,陸研轉(zhuǎn)身離開書房,杜輝回頭看了李淑君一眼,然后緊跟著追了出去。 江律師整理好文件夾,對李淑君道:“陸夫人,我不得不提醒您,這件事處理得還不夠完美,你可以為三少找在場證明,三少同樣可以找到不在場證明?!?/br> “你多慮了?!崩钍缇似鸩璞蛄艘豢谝呀?jīng)溫了的水,說,“在場證明也好,不在場證明也罷,總要有個對象才行,可若是連對象都沒有,那這兩樣東西自然也就失去存在的意義了?!?/br> …… 同一時間,陸家大宅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