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被人抓住漏洞,遲暮之面不改色道:“不是全忘,還有點印象。” “之之倒挺會忘事的啊。”溫沂似是覺得她的話好笑,半拖著腔評價了一句。 知道這人是在指她是故意的,但遲暮之依舊保持著淡定, 點頭道:“我是不記得,但我也覺得并沒有兩次。” 挺會耍賴。 溫沂唇角微勾, 輕笑帶著挪揄, “那之之覺得哪里來的兩次呢?” 經(jīng)他的提醒,遲暮之忽而想起了之前在遲家同床共枕的那次, 她意識到什么頓了頓,目光稍抬看著他,“遲家那次……” 也躺在他懷里了? 可不是蓋了兩條被子? 溫沂似是猜到她心里的想法,挑了下眉, 語氣輕飄飄的給了句,“之之覺得自己的睡相很好?” “……” 好,她知道了。 遲暮之果斷選擇不再追問,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言而喻。 難怪第二天那床被子蓋在她身上,這人可能也沒用過。 可她確實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他…… 遲暮之想此,側(cè)頭看他平靜問:“你為什么不叫醒我?” 溫沂聞言舔了下唇,話里含著笑:“我不敢啊?!?/br> “為什么?”遲暮之一時沒懂。 溫沂慢悠悠看向她,緩緩開口:“你不讓我叫,可兇了。” 確實挺兇的,大半夜的突然鉆進了他的懷里,還很霸道的揪著他被子不放。 當時他也剛睡下,突然冒出這事還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回神準備把人拉出來,叫人的時候,她倒好直接皺著眉輕斥了一聲,讓他別吵。 似是擾了她清夢一般。 被人以這么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投懷送抱,溫沂確實是頭一次,而且他也困,索性也懶得把人叫醒了,畢竟吃虧的也不是他。 再然后到第二晚,香玉再次入懷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驚訝,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反倒挺期待她醒來后的場景,應(yīng)該不會讓他失望。 而遲暮之聞言卻愣了一下,她不讓他叫? 她抬起頭,蹙眉看這人懶散的姿態(tài),明顯有些不信。 溫沂接收到她的視線,挑了挑眉,語調(diào)稍抬,“嗯?這是懷疑我?” “沒有。”遲暮之淡淡道了句,轉(zhuǎn)過頭往前走。 這態(tài)度完全就是掩耳盜鈴。 溫沂垂下眼,唇邊逸出一絲輕笑,低低的,帶著磁性。 遲暮之沒在意他在笑什么,領(lǐng)著人徑直往外走,可偏偏到了一個分岔口,她遲疑的腳步頓了頓。 后頭慢悠悠跟上前的溫沂,看著她就站在原地似是在思索著,揚了下眉,“遲制片是打算帶我去天涯海角?” 遲暮之回頭看了眼后頭,路恩沒有跟上來,而男人隨行的秘書也不在,她皺起眉頭,“你沒帶秘書?” “沒有?!?/br> “……”遲暮之沉默了兩秒,轉(zhuǎn)身往回走,選擇最恰當?shù)姆桨福骸跋然厝ァ!?/br> “回去?”溫沂好笑問:“那剛剛是在干嘛?參觀?” 遲暮之被哽了下,無奈解釋道:“有個項目要和你談,需要去辦公室。” 溫沂眉梢稍揚,“現(xiàn)在談?” 遲暮之聞言疑惑,“不然?” 溫沂側(cè)頭看她,舔了下唇角,拖著音開口:“可我餓了,之之要不要和我共進晚餐?” “……” 他是顧客,遲暮之也不會拒絕,點了點頭,正想著要怎么往外走。 而男人見她同意,先邁步向前走,淡淡道了句,“走吧?!?/br> 遲暮之稍愣,跟上他,“你知道怎么走?”” 這人不是第一次來這兒? 溫沂瞥了她一眼,“我難道連怎么進來的路都不知道?” “……” 遲暮之忘了路癡這毛病只是她有而已。 之后托溫沂的福,兩人順利走到車庫內(nèi)遲暮之的車旁。 遲暮之原本想自己開車,但見這人已經(jīng)主動走到了駕駛座旁,她也不強求遞給了他車鑰匙。 坐上車,遲暮之系上安全帶,而一旁的人啟動車子卻沒開,似是想起什么,單手敲著方向盤,側(cè)頭看她好奇道,“平常你都自己開車?” 遲暮之有些莫名其妙,回了句,“偶爾?!?/br> 溫沂聞言,輕笑著評論道:“居然還能開到目的地。” 明白了這人的意思,遲暮之表情無語,“溫總不知道有導航系統(tǒng)?” 溫沂尾音輕抬“嗯”了聲,饒有興趣問:“之之知道東南西北?” 這次遲暮之眼皮都懶得抬,轉(zhuǎn)過頭看著外頭的車窗。 因為她確實不知道。 看著她這自閉的模樣,溫沂興致盎然的輕笑了一聲,但也沒再逗她,單手轉(zhuǎn)動方向盤往外行駛。 試鏡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外頭的天色已漸漸暗下,日頭落下接近傍晚時分,帶著昏黃的余暉。 遲暮之看著外邊行人街道紛擾,剛好遇上了下班的時段,有些擁擠。 但車道上還算通暢,遲暮之看著外頭的車況,稍稍偏頭看著身旁人。 他難得褪去懶散的坐姿,身子微靠著,單手搭在方向盤,利落的轉(zhuǎn)動控制著。 窗外的光影交織勾勒著男人的側(cè)臉輪廓,線條冷峻矜貴,他凝視著前方的道路,神情寡淡,透著疏離的薄涼感,但在舉手投足間又流露著慣有的懶散輕慢。 似是意有所覺,男人眼尾輕揚,詢問她的觀后感:“好看嗎?” 疏離打破,染上了輕佻多情,莫名帶著撩撥的意味,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 遲暮之這回知道他在問什么,撇開視線,答非所問:“認真開車?!?/br> 車子又行了幾分鐘后,車輛熄火停駐。 溫沂活動了一下關(guān)節(jié),揉了揉脖頸,隨手摘下車鑰匙,言簡意賅道:“下車吧?!?/br> 遲暮之看著車窗外來過幾次的法式餐廳,打開車門,邁步跟著人往前邊走。 可能是先得到了消息,兩人剛進入廳內(nèi)時,一側(cè)的經(jīng)理走來頷首問了聲好,“溫總?!?/br> 溫沂點了下頭,算是應(yīng)過,領(lǐng)著人往前走。 餐廳內(nèi)有私人的包廂,遲暮之落席,任憑對面的男人點單,正巧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看了眼信息,是下午的演員選定名單。 她仔細確認看過,給路恩回復(fù)。 一側(cè)的服務(wù)生走來擺盤,溫沂單手支著下巴看著面前女人,眼神都沒從她的手機上移開過,等了幾秒后,就見她抬起了頭。 “遲制片要和我談項目了?” 男人懶散的聲音先出,將她的話堵住,遲暮之應(yīng)了一聲,“投資電影《蕪生》,溫總覺得如何?” 經(jīng)她一提,溫沂指尖輕敲過桌面,語氣輕散:“之之是用什么身份向我談?” 華宣制片人還是溫太太? 遲暮之面色平靜問:“兩者有什么區(qū)別?” 溫沂隨意到了句:“華宣影業(yè),我沒興趣,但如果是溫太太……” 他抬眸看她,漫不經(jīng)心道:“是我家的人,自然會給個人情?!?/br> 這是選擇題,但答案很明顯,只看她愿意不愿意接而已。 知道這人又在逗她,遲暮之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明天合同會出現(xiàn)在溫總的辦公室。” 溫太太的名稱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不好說的事,因為這是事實。 只是她不想過于引人注目,畢竟這敗家子的名氣太張揚。 溫沂聽到回答,輕笑一聲,“合同都寫好了?不怕我不同意?” 遲暮之嘴角輕扯,給了三個字,“你不會?!?/br> 女人語氣很篤定,又自信。 溫沂眼尾輕挑,勾了勾唇伴著玩味,“我們之之可以去算卦了啊?!?/br> 他確實不會,投資電影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損失,而且華宣制作人的能力也不是信口胡謅的。 正事談完,遲暮之也懶得理他的玩笑話,低頭拿起刀叉,開始進餐。 這也算得上兩人第二次共進晚餐,吃相都很安靜斯文,但可能男士的進食速度會比女士快。 遲暮之還在細嚼慢咽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而剛巧她沒什么胃口,隨意吃了幾口便放下了刀叉,端起果汁淺飲。 溫沂掃了眼她餐盤,“減肥?” “?” 遲暮之搖頭,“沒有。” “那就多吃點。”溫沂慢悠悠開口又補了句,“晚上抱著不舒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