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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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心中明白了過來。剛剛看到的瞎眼男人不過就是幻象而已,兩側(cè)的石壁當(dāng)中有些位置布下了特殊的手段。如果站在旁邊注視的太久,便會看到心底深處最恐懼的景象。那個李大腦袋最怕孫殿臣,他便看到了孫殿臣的鬼魂找他索命。而我心里最恐懼的是瞎眼男人,所以剛才看見他要掐死我。 呂萬年之前逼著我背的,竟然是進(jìn)到蛤蟆嘴的口訣。想到之前趙老蔫巴說過曾經(jīng)看他和孫殿臣一起出現(xiàn)在蛤蟆嘴附近,我心里更加疑惑起來,他明明知道進(jìn)來的口訣,那為什么從來不說蛤蟆嘴的事情? 當(dāng)初呂萬年逼著我背誦口訣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背誦的是什么。當(dāng)時我被他嚇唬住了,也不敢開口問背的是什么。現(xiàn)在看起來,呂老道和蛤蟆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小……兄弟,你那邊咋樣了?我瞅著是不是沒啥事兒了?”后面的郎團(tuán)長看到我再次回到了石壁旁邊,他看出來了一點門道。當(dāng)下繼續(xù)說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拘住孫殿臣的魂兒了?我看你念念叨叨的,是降妖捉鬼的咒語吧?要是差不多了你就言語一聲,我讓人給你打打下手……” 剛才演的戲,加上后來被‘瞎眼男人’掐住的真實表現(xiàn),就連姓郎的也深信不疑我是掙脫了惡鬼,然后施法拘住了它。弄不好現(xiàn)在孫殿臣的鬼魂就被我拘在了手電筒里,要不然的話,這小子干嘛一直把電筒頂在石壁上?想到連孫殿臣這樣的惡鬼都能收服,當(dāng)下他在言語當(dāng)中對我客氣了許多。 “都別過來啊……”想明白之后,我回頭看了那些人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我正在和孫殿臣斗法,你們一過來xiele我的氣,那大家伙誰都別想活著出去了。你們都老實待著!誰要是要亂動,引孫殿臣的魂魄去找你們。可別怪我沒早說……”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看到了沈連城一臉關(guān)切的模樣。當(dāng)下腦筋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你們這里面誰屬牛,要三月的春?!袑倥H律说某鰜?,過來搭把手……” 此時,姓郎的已經(jīng)被我的‘法術(shù)’折服,對我以兄弟相稱。當(dāng)下對著身邊當(dāng)兵的說道:“聽到我兄弟的話了嗎?屬牛的,三月生人的都出來。過去幫忙搭把手,大腦袋,我記得你是屬牛,三月初八的生日吧?” 李大腦袋原本正要往后面擠,聽到了自己團(tuán)長的話之后,哭喪著臉回頭說道:“老大……那什么,其實我是屬虎的,下山虎……小時候算算命先生算過,說我的命薄壓不住下山虎,讓我多報了一歲,這才胡說八道是屬牛的。不是我膽子小,你說我一個屬虎的瞎湊什么熱鬧。一旦再壞了小師父的大事,把孫殿臣的魂兒放出來……” “你屬虎個屁!以前在山上綁了個算命的。他給你算命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是屬虎的?我記得清楚,你是光緒十五年三月十八的生日。”姓郎的沖著李大腦袋啐了一口之后,繼續(xù)說道:“別廢話!就是你了,過去給老弟搭把手。有他在你怕什么?” “老總,我是屬牛的,三月?!边@時候,沈連城走到了姓郎的身邊。對著他繼續(xù)說道:“讓我過去給小沈煉搭把手吧,我看著他從小長大,可不能看他要出事不管?!?/br> “行,沈老爺你和大腦袋一塊過去?!币娮R了我的‘本事’之后,姓郎的愛屋及烏,對沈連城也客氣了起來。隨后他一把拉過來李大腦袋,生逼著他和沈連城一起過來幫忙。趁著沈老爺沒有注意的時候,郎團(tuán)長在大腦袋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么,這個動作卻正好被我看在了眼里。 姓郎的八成是讓李大腦袋看著我們爺倆,防止我們搞什么小動作??上义e了人,距離我這里還有十五六米的時候,大腦袋說什么也不敢繼續(xù)前進(jìn)了。只是看著沈連城走到了我的面前,根據(jù)我的要求,閉著眼睛將打開的手電筒頂在了石壁上。 沈連城代替我頂住了手電筒之后,我回身對著姓郎的那邊說道:“長官,我還要借你們一點陽氣壓住孫殿臣的魂魄,我說三二一,你們大伙就一起喊。什么二人轉(zhuǎn)的,唱歌唱戲都成,只要聲音大點能把陽氣傳過來就好……三二一,喊吧……” 此時這些當(dāng)兵的都把我當(dāng)成了半仙,猶豫了片刻之后,姓郎的帶頭大聲喊叫了起來。一時之間想不到要喊什么,吼了兩嗓子之后,他索性直接大聲唱出來幾句二人轉(zhuǎn):“提起那宋老三,兩口子賣大煙……”見到團(tuán)長老大都放下臉了,剩下的那些當(dāng)兵的也開始干嚎了起來。有的唱小寡婦上墳,還有唱葷曲的。有幾個實在不知道唱什么好了,最后開始喊cao兵的號子:“一二一……” 見到當(dāng)兵的都開始大喊大叫,我繞到了另外一側(cè)。裝作幫著沈連城一起頂住手電筒的樣子,伸手在兜里摸出來張草紙,躲在沈連城身后,將兩寸見方的一塊草紙撕成了個紙人的樣子。 隨后又湊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叔兒,一會聽我的。我知道怎么逃出去,你跟緊了,千萬別落下……”有那些當(dāng)兵的大喊大叫,我這邊說什么,他們那邊都聽不到 沈連城愣了一下,隨后馬上恢復(fù)了正常。用同樣低的聲音對我說道:“那老蔫巴呢?他咋辦……” 沒等他說完,我冷笑了一聲,說道:“別管那犢子,叔兒,咱爺們都打眼了,老蔫巴以前來過這里。他什么都知道,就他么不說……” 第十八章 暗門 剛才我回憶起來當(dāng)年背誦的典籍時,也跟著反應(yīng)過來趙老蔫巴進(jìn)來之后的反常舉動。老蔫巴進(jìn)到了甬路之后,便一直走在當(dāng)中。他不像那些當(dāng)兵的一樣到處亂竄,就守在我和沈連城的身后。 當(dāng)時雖然隱約覺得趙老蔫巴有些問題,不過那時候我自己都是暈頭暈?zāi)X的,也沒有多想。但是明白了甬路的秘密之后,我也看穿了趙老蔫巴。他進(jìn)來之后沒有正經(jīng)看過兩側(cè)的石壁,除了老蔫巴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石壁上照過自己的影子。 他這是早就知道石壁當(dāng)中有古怪,這才不敢靠前的。但凡路過狹窄的道路,趙老蔫巴一定會守在手拿手電筒的郎團(tuán)長身邊?,F(xiàn)在回想起來進(jìn)到甬路之后的場景,老蔫巴起碼數(shù)次進(jìn)來過。 至于他是怎么進(jìn)來的,還有進(jìn)來的目地我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了。自打和沈連城一起被抓來做向?qū)?,他有?shù)次機(jī)會向我們倆吐露這里的秘密??墒莿偛盼疫^來的時候,他竟然連暗示都沒有做過。既然老蔫巴自己悶聲發(fā)大財,那就不要怪我丟下他不管了。 比起來趙老蔫巴,沈連城還是更加相信同宗的我。他有些糾結(jié)的嘆了口氣之后,低聲說道:“大侄兒,要不你看在我的份上,別把老蔫巴一個人留在這里。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是他先不仁義的,叔兒,你就別管那么多了,一會我說什么你照做就行?!睕]等沈連城說完,我已經(jīng)打斷了他的話。隨后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尖,含了一大口鮮血,沖著剛才見過瞎眼男人的墻壁噴了過去。 這口混著口水的鮮血噴在墻壁上的一瞬間,鮮血直接畫成了一團(tuán)血霧。霧氣雖然不大,可也把后面那些人驚嚇的夠嗆,這一下他們更加堅信我這是在拘拿孫殿臣的魂魄。那些人原本以為這就算大功告成,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我這邊又有了新的動作…… “孫殿臣!事到如今了你還想逃……”我大吼了一聲之后,順手將手電筒從沈連城的手上結(jié)了過去,順勢將剛才撕成的小紙人粘在了手電筒前面的玻璃上。再打出來的光柱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影子…… 我將手電筒對著甬路盡頭的位置,隨著手腕的抖動,被手電筒照出來的人影好像活了一樣。手電筒在當(dāng)時還是個稀罕物,姓郎的也沒用過幾次。現(xiàn)在見到了光柱里面的小人,已經(jīng)有膽子小的驚叫了出來:“是孫殿臣!就是這癟犢子……” 姓郎的正在驚詫手電筒上的人影,聽到了手下的喊叫之后,也跟著認(rèn)定這人影就是孫殿臣的魂魄無疑。想起來自己親手鍘死孫殿臣的慘象,郎團(tuán)長就有些冒虛汗。雖然他自己不敢靠前,還是對著嚇傻了的李大腦袋喊道:“大腦袋你過去搭把手……” 姓郎的喊話之時,李大腦袋看著手電筒打出來的鬼影,已經(jīng)嚇得不會動了。姓郎的鍘死孫殿臣的時候,還是他過去搬的鍘刀。當(dāng)時大腦袋還笑話孫殿臣嚇得尿了褲子,可是現(xiàn)在他自己的褲襠也是濕漉漉的…… 這時候,看到了那些當(dāng)兵的都已經(jīng)被嚇住之后,我對著甬路盡頭的位置喊道:“孫殿臣,王八犢子你還敢反抗……我弄死……我讓你形神俱滅!叔兒,你跟我追……”這句話沒有說完,我已經(jīng)拉著沈連城追著手電筒打出來的‘鬼影’沖了下去。 沈連城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放不下趙老蔫巴,無奈手腕被我死死的攥著,當(dāng)下也只能硬著頭皮跟我一起順著甬路繼續(xù)跑了下去。 我突然間跑了下去,那些當(dāng)兵的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我和沈連城跑遠(yuǎn)了,姓郎的這才對著自己的手下喊道:“孫殿臣的鬼魂兒這就被拿住了,你們還在等什么?跟著老弟一起下去啊,正好他給咱們開路了。我們?nèi)硕嚓枤庵兀滤棠虃€攥……” 等到那些當(dāng)兵的磨磨蹭蹭追上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帶著沈連城跑出去二、三百米。我們爺倆拐過了一個彎道,拐過來之后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粗媲爸挥羞@一條路,沈連城也沒有多想邁腿就要進(jìn)去。 就在沈連城半個身子已經(jīng)進(jìn)到洞里的時候,我硬生生的將他拉了回來。隨后低聲說道:“叔兒,不是這條路……你跟著我走……” 說話之時,我已經(jīng)拉著沈連城到了洞口左側(cè)的石壁上。隨后開始在上面摸索起來,這時候,后面跟過來的當(dāng)兵的腳步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我已經(jīng)能聽到身后郎團(tuán)長罵罵咧咧的聲音:“大腦袋看你個熊樣,以前干綹子的時候也沒見你這個德行。現(xiàn)在怎么蹲著尿尿了?老二,不是我說你,當(dāng)初殺人挖心的勁兒哪去了……” 現(xiàn)在姓郎的就在彎道的對面,只要他們拐過來就能看到我們爺倆。當(dāng)下我的額頭已經(jīng)見了汗,心里一邊默念當(dāng)年被呂萬年逼著背誦的典籍:“入口分陰陽……陰顯陽藏……陽門居左藏于壁……七尺六寸……” 沈連城不知道我在干嘛,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開始慌亂起來。拉著我的衣角,指著旁邊的洞口低聲說道:“大侄兒,要不咱們爺倆還是進(jìn)去躲躲吧。姓郎的不傻,他要是明白過來,真敢一槍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按在石壁上的手突然摸到一出凹陷的位置。說來這個位置也是怪異,rou眼根本看不到凹陷,只有親手在上面摸索才能感覺到。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在凹陷處按了下去。隨后一面好像暗門一樣的石壁被我推開,露出來里面黑漆漆的一個所在…… 就在沈連城掌張口結(jié)舌的時候,我拉著他沖進(jìn)了這個黑漆漆的所在。隨后快速將打開的石壁門又拉了回來,就在這扇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門外響起來郎團(tuán)長的聲音:“有入口了!快進(jìn)去,他們倆一定是從這里進(jìn)去的……” 第十九章 二柱子 石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我的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了。直到聽見了姓郎的聲音,確定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暗門之后,懸著的一顆心才算回到了肚子里。只要等著外面那些當(dāng)兵的都進(jìn)到洞內(nèi),我就帶著沈連城按著原路回去。外面那倆看機(jī)關(guān)槍的士兵好糊弄。就說里面的寶貝太多,姓郎的讓他們進(jìn)去幫忙搬寶貝。這些人都是來發(fā)財?shù)?,沒有不上當(dāng)?shù)牡览怼?/br> 就在這口氣緩過來的時候,一個冰涼梆硬的物體貼在了我的后腦勺上。沈連城比我先一步回頭,當(dāng)下他的臉色就變了,隨后兩只手跟著舉了起來。 等到我回頭的時候,第一眼看見一支冷冰冰的左輪手槍槍口正頂在我腦門上。這支槍的主人是個四十來歲,已經(jīng)謝了頂?shù)陌追N男人。他受了重傷,圍繞著左眼纏了一厚厚一層紗布,就這樣還是有鮮血從紗布里滲了出來,看樣子這只眼睛是保不住了…… 除了左眼之外,這個人半個身子都纏滿了繃帶,只是被外衣包裹,看不到是身上哪里受了傷。 洋人身后是黑洞洞的所在,看樣子里面的面積不小。只是此時我擔(dān)心激怒面前這個外國人,沒有用手電筒照射觀察里面的情況。這時,這個洋人另外一只手貼在自己的嘴唇上,做出來一個噤聲的手勢來。隨后沖著沈連城的方向側(cè)了側(cè)腦袋,示意我學(xué)著他的樣子,舉起雙手。 已經(jīng)被手槍頂著腦門,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學(xué)著沈連城的樣子舉起來了雙手。就在我心里懊惱剛出狼窩、又進(jìn)虎xue的時候,暗門外面又響起來副官的聲音:“這是什么東西?老大你看看這個……瞅著怎么那么眼熟?” “弄不好我們被小崽子耍了……”姓郎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頓了一下之后,他繼續(xù)說道:“媽勒個巴子的!老二你把手電筒拿過來……我就說被耍了!進(jìn)去把那個王八犢子抓住,老子活扒他的皮!都進(jìn)去抓人……” 郎團(tuán)長說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見手電筒上光禿禿的,之前貼在上面的紙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下來。不用問也知道掉在了暗門外面,這是被副官看到。幸好我先一步找到了這里,如果再晚一步被姓郎的抓住,現(xiàn)在身上八成要挨顆子彈了…… 不過現(xiàn)在這情形也好不了多少,看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是靠著呂萬年逼著背的典籍,可是這個洋人是怎么知道這扇暗門的? 這時,外面嘈雜的聲音逐漸平息了下來。 舉槍對著我的洋人也松了口氣,只是他的傷勢太重,這口氣突然xiele下來,洋人反而身子晃了幾晃,差一點摔倒在地。 看著洋人搖搖晃晃的樣子,沈連城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大侄兒,你不是北平的大學(xué)生嗎?和這洋鬼子說幾……咦?我認(rèn)得他!二柱子呢?我派去給你們當(dāng)向?qū)У亩幽???/br> 這洋人好像也認(rèn)出來了沈連城,他有些激動的說了幾句。只是這幾句話說的又快又急,我這二把刀的英文水平讀寫還可以,也就聽懂了感謝上帝、先生這樣的詞語。就在我打算讓他說慢點的時候,洋人身后傳來一陣腳步的聲音…… “連城哥……你咋也來了?這不是連甲(我爹)家老大嗎?你從北平回來了……”來人竟然是失蹤好幾天的沈二柱,說起來他和我還算是我的長輩,只是他不比我大幾歲,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也從來沒管二柱子叫過叔。見到了我和沈連城之后,他又連說代比劃的對著洋人說道:“這是朋友……朋友……你先把槍放下,他是沈家堡的當(dāng)家。一旦有個好歹的,沈家堡的人直接就能撕碎了你……” 洋人雖然聽不懂二柱子說的什么,不過他們之間相處的久了,也多少明白一點他話里的意思。跟著二柱子重復(fù)了幾聲:“朋友、朋友……”之后,他將手槍收了起來。隨后在二柱子的攙扶之下,轉(zhuǎn)身向著里面深處的位置走了過去。 這時候,我才將手電筒的光芒照了過去。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看到這里是一個葫蘆型的所在,里面還有一個大約二三十米的耳室。沈連城原本打算問幾句的,不過話還沒有出口,我們爺倆便已經(jīng)被帶到了里面的耳室當(dāng)中。 這里竟然還躺著一個外國人,這人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著,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手電筒照在他的面上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這人六十多歲的年紀(jì),滿頭的白發(fā)加上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好像胡子、頭發(fā)連在了一起一樣。 “二柱子,我不是讓你帶著他們?nèi)ヅ赃叺纳徎ㄉ絾??誰讓你來蛤蟆嘴的?你老婆快急瘋了知道嗎?”看見了二柱子沒有什么事情之后,沈連城一股火上來,直接給了他一個嘴巴。隨后指著二柱子繼續(xù)說道:“我怎么和你說的,最多三天你就下山,加上今天都第六天了!你家里的天天找我要人,你可氣死我了……” “連城哥,你消消氣,我這不是也為了多掙倆錢嗎?”二柱子家里還欠著沈連城的饑荒,他不敢還手,當(dāng)下摸著臉蛋苦笑了一聲。隨后繼續(xù)說道:“我是把這幾個洋人帶到蓮花山的。路過嘴子山山根,他們又說要上來看看。我一開始不答應(yīng),結(jié)果這個洋老頭說給我加五十塊大洋。我這輩子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多錢?想著只是來嘴子上也沒啥。結(jié)果路上嘮嗑的時候,他們幾個又說想來蛤蟆嘴一趟。我當(dāng)然不干啊,連城哥你知道我,平時來嘴子山采藥我都是要繞著蛤蟆嘴的??墒恰@個外國老頭又加了二百大洋。那可是二百大洋啊,加在一起就是二百五十……” “我打你個二百五!” 沈連城氣的又是一腳,正要再給沈二柱一個大耳刮子的時候,我過來攔住了他。說道:“叔兒,消消氣。二柱子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大洋是他親爹,二百五十塊大洋夠他后半輩了。二柱子,正好我有話要問你,這里面怎么回事?四個洋人怎么只剩下倆半拉了?還有,你們是怎么進(jìn)老來的……” 第二十章 人為財死 最后一句才是我最想知道的,我從小被呂萬年逼著背的典籍,才知道這里的機(jī)關(guān)。可是沈二柱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你這話說的,白花花的現(xiàn)大洋給你沈煉,你不樂意?”沈二柱對我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還是不敢得罪沈連城,苦笑了一聲之后,拉著沈老爺說道:“連城哥,這事不問我也得說啊,要不是我機(jī)靈的話,還沒等進(jìn)蛤蟆嘴人就已經(jīng)交代了。這二百五十塊大洋也不好掙……” 按著二柱子所說,六天前他看在二百五十塊大洋的份上,跟著這四個外國人進(jìn)了嘴子山。等到上山之后,二柱子也看出來有些不對勁了。 四個外國人當(dāng)中,只有帶隊的老瓊斯(躺在地上的白頭發(fā)老頭)和那個叫做約翰的能聽懂中文。剩下兩個洋人完全聽不明白無法和沈二柱溝通,對他還吆五喝六的,看著表情說的就不是好話。要不是看在大洋的份上,二柱子一早就扔下他們四個,繞一圈下山回家了。 不過老瓊斯對沈二柱還算不錯,除了許諾的大洋之外,到了晚上飯點還讓他過來搭伙。二柱子也算是開了眼界,眼瞅著他們幾個扒了個鐵嘎達(dá)的皮,變戲法一樣從里面倒出來拳頭大小,帶湯的熟牛rou來。 耕牛在東北是寶貝,就算是沈連城這樣的大戶人家,年節(jié)也舍不得殺牛吃rou。更別說二柱子這樣窮棒子了,他最近一次嘗過牛rou,還是六年前。沈連城養(yǎng)的一頭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老牛老死。沈老爺命人燉了牛rou,請沈家堡老少爺們來吃牛rou。 那牛rou也是老了點,燉了倆時辰還沒燉爛。嚼的沈二柱下巴都酸了也沒嚼爛,最后被他生生的吞了下去。噎的二柱子差點過去,就這他也吃了好幾塊,剩下的rou湯泡了餅子又吃了一大碗。 這次吃外國人的牛rou,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燉的,燉的稀爛。二柱子自己就造了整整一盒牛rou,剩下的rou湯泡了洋面包也不能浪費,沈二柱竟然成了沈家堡第一個吃過西餐的人。 看著二柱子狼吞虎咽的樣子,老瓊斯笑了一下。還取出來自己私人攜帶的威士忌,給他來了一小杯??粗雍认氯ブ?,這才說道:“沈,我聽說你們那里有許多關(guān)于蛤蟆嘴的傳聞。你一定知道不少,說說嘛,我對你們的民間傳說很感興趣……” 小半杯洋貓尿下肚,二柱子也飄了起來。傻笑了幾聲之后,對著這個外國老頭說道:“這你就算是問對人了,要說蛤蟆嘴的事,整個沈家堡也就是我沈二柱子知道的最全了……那還是大禹治水哪會,中海龍王熬余手下有個管水鬼的蛤蟆精。這蛤蟆精看上了我們這嘎達(dá)一個小寡婦,小寡婦吧還有個老公公,他們爺倆處的不錯……” 原本老瓊斯已經(jīng)掏出來鋼筆和小本本準(zhǔn)備記錄了,可是聽到了二柱子的話之后,這個外國老頭苦笑了一聲,將鋼筆收好。隨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這杯酒剛剛下肚,突然聽到不遠(yuǎn)處的草叢當(dāng)中傳來一陣細(xì)細(xì)嗦嗦的聲音。 當(dāng)時正值初夏,山上有不少毒蛇猛獸。護(hù)衛(wèi)老瓊斯的三個人警惕的湊了過來,隨后在帶隊的禿頭(暗門里面瞎了一只眼的謝頂男人)示意之下,另外一個會說中國話的英國人,端著大肚子槍走了過去。 原本只是以為有什么野獸路過,這邊幾個人并不太在意。老瓊斯甚至已經(jīng)支上了酒精鍋,準(zhǔn)備煮他們西洋人愛喝的苦湯。只等著那個叫做約翰的同伴驅(qū)散了野獸回來,一起享用晚餐。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約翰那邊傳來一聲驚呼。二柱子雖然聽不懂洋鬼子話,不過從其他幾個外國人臉上驚詫的表情上,也能看出來出了什么大事。 還沒等二柱子明白過來,約翰那邊又傳來一陣槍聲。這槍聲又急又密,好像過年放成掛的鞭炮一樣。槍聲響起來的同時,幾個外國人已經(jīng)有了動作,那兩個身強(qiáng)力壯的架起來老瓊斯便向著山頂跑去。沈二柱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敢落單。當(dāng)下手忙家亂的跟在他們?nèi)齻€人的身后,一路向著山上跑了過去。 他們沒跑出去多久,身后的槍聲變的緩慢了起來。聽起來好像是大肚子槍的彈子打完了,換上了其他單發(fā)的槍械。最后幾聲槍響剛剛落下,緊接著又是約翰的一聲慘叫。聽這聲音是兇多吉少了…… 聽的二柱子心里直發(fā)毛,那個洋鬼子八成是遇到蛤蟆嘴的鬼了。以前沒聽說在嘴子山也鬧鬼啊,不過也是,沈家堡的人誰敢大半夜來嘴子山?這時候他開始后悔了,大洋還沒到手,這小命是不是自己的,恐怕就要兩說了…… 約翰那邊出事,這幾個外國人卻一點去救援的意思都沒有。架著老瓊斯一路狂跑那兩個人的架勢,似乎只要他們倆護(hù)衛(wèi)的老頭沒事,這兩個人自己交代了都在所不惜。 跑了一陣子之后,老瓊斯對著身邊的兩個人說了句什么。兩個人的腳步這才慢了下來,隨后一個人回身將沈二柱拽了過來。老瓊斯對著二柱子說道:“沈,原本我想著在嘴子山轉(zhuǎn)幾圈,最后再去蛤蟆嘴的?,F(xiàn)在看起來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麻煩你帶我們直接去蛤蟆嘴吧……” 二柱子原本以為這個外國老頭要自己帶著他們繞路下山的,沒有想到這個老家伙的心這么大。約翰生死未卜,你們不去找人就算了,起碼也要回沈家堡找?guī)褪职桑楷F(xiàn)在還要去蛤蟆嘴送死,還讓我道路——說的是人話嗎? “老爺,蛤蟆嘴就在上面,已經(jīng)到這里就不用我?guī)妨?。看到山上那塊了沒有?就在那里……”二柱子哭喪著臉看了看這三個洋鬼子,隨后繼續(xù)說道:“我現(xiàn)在會蛤蟆嘴找人幫忙,興許那個約翰老爺還有救……” “晚了,約翰已經(jīng)聽從上帝的召見,去天堂了?!崩檄偹固统鰜碜约旱膽驯?,借著身邊同伴手里的提燈光芒看了一眼時間,隨后繼續(xù)對著二柱子說道:“沈,你和我們一樣都沒有選擇。繼續(xù)前行,到了蛤蟆嘴你的工作就算結(jié)束了。到時候我私人在給你兩百塊銀元的酬金……” 第二十一章 鳥為食亡 之前說好的五十塊大洋,現(xiàn)在又加了二百,二柱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他生來愛財如命,心里想的是性命要緊,千萬不能答應(yīng)。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說道:“行吧……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了,二百五十是大洋,不要北洋票也不要奉票……得了,我就豁出命來陪你們走一趟。說好了,到了蛤蟆嘴你們點錢我就走,里面鬧鬼我也沒進(jìn)去過……” 就這樣,二柱子看在錢的份上,硬著頭皮繼續(xù)帶著他們?nèi)齻€洋鬼子向著蛤蟆嘴的位置行進(jìn)。因為剛才約翰的事情,幾個外國人臉上都流露出來悲傷的表情。他們也沒有心情說話,沉默不語跟在二柱子的身后。走了幾個小時的山路之后,終于來到了蛤蟆嘴。 看到了蛤蟆嘴之后,二柱子這才算長出了口氣。他指著不遠(yuǎn)處的山洞入口,對著老瓊斯說道:“到了……那里就是你們要去的蛤蟆嘴了。行了,你們把錢給我。一共二百五十塊大洋,拿了錢我回去找人上來幫忙?!?/br> 聽了二柱子的話之后,老瓊斯伸長了脖子向著蛤蟆嘴的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用沈二柱聽不懂的語言和身邊的兩個人說了幾句,這一說就沒完沒了。其中一個人還從背包里面取出來個古里古怪的機(jī)器,對著蛤蟆嘴的方向一頓擺弄。 看著沒人搭理自己,二柱子不干了。他一把拉過來老瓊斯,說道:“老爺,說好了只要到了這里,你們就給我二百五十塊大洋的。前面就是蛤蟆嘴了,錢呢?你們也挺忙的,我拿了錢就走,不給你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