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說著,趙連丙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自斟自飲的喝下去之后,這才再次說道:“你以為少帥為什么要披上革命軍的皮?他姓孫、姓蔣的革誰的命?第一個就是咱們老帥。要不是為了聯(lián)合外力對付日本人,咱們少帥也不會這么委曲求全。萬不得已……” “那老帥的事情就這么完了?”我直接將酒壺抄在了手里,嘴對嘴的灌了一大口,盯著趙連丙繼續(xù)說道:“少帥不能動手,那我要了這個私怨總可以吧?火車上也差點炸死了我。這口氣出不來,我去弄死他這個小日本總可以吧?” “你動手的話,日本人會把這件事算在少帥頭上?!壁w連丙苦笑了一聲之后,繼續(xù)說道:“最近日本以東北土匪sao擾僑民為由,又運了兩萬的關(guān)東軍來。如果和日本人動手,那關(guān)外的革命軍、閻錫山和馮玉祥他們也不會干看著。兩頭夾擊之下,咱們奉軍最后一點根苗也就算沒了……” 見到話題越說越沉重,吳老二岔開了話題,說道:“石原莞爾回來了,那么趙年呢?他是不是一塊跟著回來了?” “現(xiàn)在還沒有他的消息,這個人也是老帥被炸死的元兇之一,不可能這么容易放過他的?!壁w連丙看了吳老二一眼之后,繼續(xù)說道:“帥府在日本也有細作,還專門查過這個化名佐佐木的人。當(dāng)初他跟著石原莞爾到了日本之后便消失了,原本以為這個人是藏起來,早晚還會和石原見面。不過一連跟蹤了石原莞爾到現(xiàn)在,卻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有私下見面的嫌疑?!?/br> “一到日本就消失了……”我和吳老二對了一下眼色,隨后再次說道:“那我可以不可以認為,趙年去日本只是個障眼法,他或許早就回來了。對吧……” “也可以這么想,不過這個幾率不大?!鳖D了一下之后,趙連丙繼續(xù)解釋道:“老帥出事之后,奉天城便開始戒嚴到現(xiàn)在。所有進入奉天城的人都要檢查,外地人還要定期去警察廳報告行蹤。如果這個時候趙年回來的話,十有八九會被發(fā)現(xiàn)的?!?/br> 老趙說話的時候,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當(dāng)下轉(zhuǎn)頭對著吳老二說道:“雷白臉?biāo)懒恕瓡粫屠夏璋陀嘘P(guān)系?” 吳老二怔了一下,他完全沒有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不過思索了片刻之后,他還是搖著頭說道:“不可能,雷白臉的本事在我之上,只略遜你師父。趙年沒有那個本事……” 說到這里,吳老二自己又有些猶豫。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后,再次說道:“不過這話也要分兩頭說,畢竟不是動刀動槍的時候了。本事再大也怕冷槍,別說他雷白臉了,就是你師父呂萬年沒有防備之下挨了槍子兒,該嗝屁也得嗝屁??上КF(xiàn)在不知道雷白臉是怎么死的……” “等一下吧!我插句嘴……”這個時候,沈中平突然插了句嘴。他放下了筷子,臉色有些焦急的說道:“你們說老蔫巴弄死的我老丈人,那他會不會先弄死老的,然后等著小的回去一個一個弄死……” 到底是兩口子,我壓根就沒往這方面去想。沒等吳老二開口,一邊的羅四維先說道:“這個也不好說,當(dāng)年哥們兒我淘過一次沙。下面都是死尸,后來才搞明白這些都是之前的淘沙客。中了墓局先是困住一個,然后等著其他人去救這個人的時候,在啟動機關(guān)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那可是漢末的古墓,就有這樣的算計……” 聽到這里,沈中平有些毛了,他也顧不上吃喝了。將自己油膩膩的雙手在身上擦了兩下之后,急忙拉住了我,說道:“哥,我就這么一個媳婦,你不能見死不救……看在你們倆以前的交情上,你得幫幫忙啊……” 第十四章 席間亂 “一邊去,我也是服了,還真有三番四次給自己扣綠帽子的。別給你哥丟人顯眼了。”我一把推開了沈中平,隨后繼續(xù)說道:“別叫哥啊,咱們倆不熟。我爹是二郎爺,你高攀不起。一會你也別在這里待著了,哪來的回哪去……” “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再說了,你侄子還是你徒弟。咱們這是父一輩子一輩的交情……”沈中平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胡說八道了幾句之后,回頭對著吳老二說道:“吳——二爺,你給說說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這些天要不是我攔住,沈家堡的老少爺們兒早就去二郎廟堵你了……” 這時候,趙連丙突然說了一句:“要不然的話,你們就走一趟。順便避開石原莞爾……” “怎么說話呢?你讓我爸爸避一避?”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呂萬年’終于開了口。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老趙的后腦勺之后,狐貍繼續(xù)說道:“天塌下來有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頂著,你讓那個石原來,老子我不擠出來他的屎,我管你叫爸爸……” 雖然我叮囑了無數(shù)次,可是狐貍就是改不了這個稱呼。不過好在它對吳老二的態(tài)度改善了不少,雖然見面還是要小罵幾句,可是比之前那種x了姓吳的祖宗十八代要好得多。 “老六你可以了,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披得是誰的皮?!蔽医凶×撕傊螅D(zhuǎn)頭對著趙連丙繼續(xù)說道:“老趙,你別動這個心思了?,F(xiàn)在我不是警察廳長,不受少帥的轄制。石原莞爾如果敢來找我,那就是我們倆的私怨,和帥府無關(guān)。” 趙連丙還想再說幾句,我將酒盅扣在了桌子上,說道:“我喝高了,就不陪著老趙你繼續(xù)喝了。你繼續(xù)喝,我回去休息……” 說完之后,也不理會趙連丙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沈中平見到我離開,當(dāng)下也急忙跟了上來,纏著我說什么也要去找他老婆。 從內(nèi)廳走出來之后,見到了正在院子里大吃大喝的鄉(xiāng)親們。見到我出來,這些人紛紛都圍了上來道賀。沈家堡的人只要姓沈的,都是親戚連著親戚,雖說我過繼給了二郎爺,可是該客氣的還是得客氣幾句。沒想到我是客氣了,這些親戚們借著喝了兩杯馬尿,跟我卻不怎么客氣…… “沈煉啊,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就說你小子有出息,到底讓我說對了吧。警察廳長摟夠了,回來做大財主……不過你小子不地道啊,上次我們家老三找你借三十塊大洋。你還好意思讓他還錢……你說你咋那么不要臉呢?你那么多錢,分點給你三哥能怎么了?還能窮了你……” “說的對……沈煉你小子就不是人,上個月我結(jié)婚,你就給了二十塊大洋?你說你怎么好意思……小時候,你和呂萬年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是誰借給了你們兩斤棒子面?是我老姨夫的舅媽……沒那二斤棒子面,你早餓死了……” “該我說兩句了……沈煉你給我過來!你說你蓋這么大的房子演誰呢……從小看你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憑什么你住這三斤的大院子,我們一家七口就住兩間房?你要是人的話……趕緊把房子騰出來,我們一家七口搬進來……” 剛才不是還好好地嗎?怎么就一頓飯的功夫,就把實話說出來了?不過還在當(dāng)中還有明白人,在院子里代我主持的沈連城走過來,對著這幾個人大聲罵道:“你們幾個癟犢子還是人嗎?吃沈煉的、喝沈煉的,感情在這里吃冤家啊……都給我滾! 這些人雖然都喝紅了眼,不過心里還是懼怕沈連城的。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陪著趙連丙走出來的吳老二…… 為了今天的席面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擔(dān)心慢待了吳老二,又怕他被其他的鄉(xiāng)民們看到。提前一晚上就把吳道義請到了家里,原本內(nèi)廳的席面就是為了他準備的。沒想到他多喝了幾杯大意了,竟然大大咧咧的出來送趙連丙。正好被這些鄉(xiāng)民們堵到…… “是臭流氓吳老二!大家伙動手打死他啊……”剛才那個管我要房子的鄉(xiāng)民見到了吳老二之后,攢的一肚子火都撒在了吳道義身上,抄起來個酒瓶子就要上去動手。 吳老二見狀急忙轉(zhuǎn)身向著身后跑去,幾個鄉(xiāng)民追了進去。其他的人沖著我來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咱們可是說好的,吳老二就待在廟里不進堡子。當(dāng)年他把堡子嚯嚯的夠嗆,當(dāng)年生的孩子只要和姓吳的有一點聯(lián)像,從小就沒見過他爹的好臉。大家伙都是發(fā)了毒誓的,見到吳老二,哪見哪殺……你說怎么辦吧?!?/br> 數(shù)十個人將我團團圍住,借著酒勁不停的吼來吼去。終于把我那個狐貍兒子何兔子吼了出來:“x你們的媽!什么意思?看老實人好欺負是嗎?有本事沖著我來。媽個蛋!還有臉把當(dāng)年的臟事兒拿出來說,你們老婆找吳老二配種,你們眼饞了是吧?回家好好看看你們家孩子,是不是怎么看都像是吳老二?趕緊回家?guī)Ш⒆觼碚J爹……” 當(dāng)年呂萬年曾經(jīng)一個人舉著菜刀追著鄉(xiāng)民們到處跑,可是沒見識過這種罵人的本事。當(dāng)下這些人都愣住了,打也不敢打,罵也未必能罵過他。 當(dāng)下他們又將矛頭對準了我,說什么我不帶人回來天下太平?,F(xiàn)在搞得天怒人怨都是我的錯,就在一團糟的時候,突然看到后院閃過了一團火光,隨后沈連城的管家跑過來說道:“沈老七家里的小子把房子點了,大家伙來救火啊……” 看著面前亂糟糟的景象,羅老四披著大衣湊了過來,在我耳邊說道:“哥們兒,要不還是出去躲躲吧……” 第十五章 去太原 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吃喝,怎么說變臉就變臉了?看著已經(jīng)著起火來的后院,我心里一陣不是滋味…… 沈家堡的老少爺們兒是恨麻了吳老二,已經(jīng)到了不能見面的地步。雖然有‘呂萬年’鎮(zhèn)著,不過也受不了沈家堡老百姓的折騰。第一天溫鍋就被點了房子,我還敢繼續(xù)在里面住嗎? 無奈之下,最后只能聽從了沈連城的建議,離開沈家堡出去躲兩天。這幾天沈連城會替我看著房子,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有威望的,這里的老百姓對他還是很尊重,不敢來鬧事。 這一下子算是趁了沈中平的心意,在他的一再要求之下,我點頭答應(yīng)了去雷家看看。 雷家原本居無定所,不過自打光緒年間雷隱娘的姑姑給大清朝的一位王爺做了側(cè)福晉之后,雷家眾人便一直居住在北平。可惜后來清朝覆滅,宣統(tǒng)皇帝宣布退位的那一天,王爺氣急攻心,一股氣沒上來便撒手人寰了。 后來雷家人搬出了北平城,原本他們還想要繼續(xù)找個靠山的,只是現(xiàn)在的世道太亂,城頭經(jīng)常變化大王旗。今天還是大帥、督軍的,明天弄不好就是階下囚了。雷家這一代的當(dāng)家人雷文劫決定暫時避避,等到什么時候世道明朗了,再想辦法找個大靠山。 現(xiàn)在雷家人都搬到了太原附近的一處莊園當(dāng)中,不再和其他幾家有聯(lián)絡(luò),這個還是從沈中平的嘴里聽到的。 由于現(xiàn)在的太原是閻錫山的地盤,就算我在奉軍當(dāng)中沒有了官職,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前往。畢竟這些勢力斗了十幾年,好像閻錫山、張作霖這樣的老牌軍閥都在對方的地盤上廣撒jian細。雖然我之前只是個小小的奉天警察廳副廳長,不過憑著老帥和我的特殊關(guān)系,我的姓名和照片早就送到閻錫山的辦公桌上了。 既然不能動用帥府的關(guān)系,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當(dāng)下,羅四維假冒吉林首富李萬春的管家,去滿鐵交涉包了一節(jié)車廂。誰看見都以為是李萬春派人前往太原買煤,有吳老二和‘呂萬年’保著,就算遇到了閻錫山的部隊,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第二天中午,我們幾個人加上一個沈中平便登上了前往太原的火車。 可能是滿鐵為了結(jié)交李萬春,還特意的調(diào)來了一節(jié)專供日本高級軍官的豪華車廂。雖然比不上張作霖的專列車廂,不過也算是很稀罕的了。 等到火車開動之后,沈中平湊了過來,陪著笑臉對我說道:“老大,還得說咱們親哥們兒,打斷了骨頭連著筋。這次把你弟妹帶回來,我把我們家小子過繼給你,以后他管你叫爹,我就算他二叔……” “到底是你爸爸的兒子,家傳的不要臉……”我看了沈中平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想要兒子我自己會生,別指望我替你養(yǎng)兒子。是不是心里還存了等我死了,你們家小子要繼承我那點家底?” “那真是想瞎了心……”這時候,坐在我身邊的吳老二笑了一下。隨后他接話繼續(xù)說道:“沈老二,你們家老大是要成為長生不老之人的。到時候你十八代的孫子都不在了,他還是這幅模樣活著。別指望算計他的錢了,沈煉自己都不夠花的,你要是有良心,回去就寫個家規(guī),你后世子孫要贍養(yǎng)這個老祖宗?!?/br> “那沒得說,回去我就寫血書,寫在家譜里??纯赐竽莻€崽子敢不聽話……”說到這里的時候,沈中平?jīng)_著我笑了笑。隨后繼續(xù)說道:“再說了,有我們家老大罩著,也不能看我后輩那些崽子們出事。怎么不得搭把手?” “你倒是會算計?!眳抢隙α藥茁?,隨后扭臉對著我說道:“之前我就說要教授你長生不老的法門了,你左擋右擋的。這幾天在火車上有時間,我先跟你說個大概?;厝ブ笤僬?jīng)修煉,你的底子好,我估計五十年差不多就能成功……該教的我都教給你,要是你的運氣不好,趕上我嘎嘣了,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br> 聽到吳老二提到了長生不老,除了假扮‘呂萬年’的何兔子之外,羅四維和沈中平都豎起來了耳朵,等著吳道義說出來當(dāng)中的奧義。 而吳老二也沒有瞞著他們倆的意思,當(dāng)著他們的面直接用白話講解了我們這一支長生不老的門道:“咱們和雷家、貓那幾支長生不老的門派都不一樣,我們修煉的是血脈。上一代人修煉好了之后可以娶妻、嫁人,等到生下來的孩子,天生血脈當(dāng)中便有了長生不老的機緣。然后這些孩子們繼續(xù)修煉、生子,直到后世哪個孩子的血脈到了頂點,配合我們獨步的功法,便可以成為真正的長生不老之人。按著你娘宮三小姐的計算,你就是第一個……” 此時,我對長生不老還是沒有興趣。不過聽到了吳老二說到了我娘,還是忍不住問道:“二爺,正好你提到我娘了,那我受累問一句。之前聽說我?guī)煾干崦冗^我娘一次,害得他折損了不少的陽壽。他是怎么辦到的?” 吳老二有些怪異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說長生不老呢,你提這個干什么?你學(xué)這個有什么用?打算有朝一日我要是不行了,你也那么救我一次嗎?沒用,你等不到那么一天。” “我這也不是好奇嗎,也沒指望我會救你老人家?!蔽覜_著吳老二笑了一下之后,繼續(xù)說道:“這不是擔(dān)心自己嗎?老蔫巴還在暗地里藏著,一旦突然沖出來咬我一口。我是不是得知道一點自保的法子?興許那個時候還得靠你按著這個法子救我?!?/br> 聽到了我這幾句話,吳老二沉默了片刻,終于點頭說道:“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這樣,我就說幾句,這里面不復(fù)雜。就一句話——換血,當(dāng)初呂萬年給你娘換了他身上的血……” 第十六章 太原雷家 從奉天到太原,坐火車需要七天。吳老二交給我當(dāng)初呂萬年換血救了我娘的法門之后,又開始教授長生不老的法門。 不過修煉起來實在太過枯燥,加上時間太短,我也只是懂了點皮毛而已。眼看著就要到太原,吳老二這才算作罷,讓我有機會勤加練習(xí),回到奉天之后他是要檢查的。 轉(zhuǎn)眼之間七天過去,火車終于駛進了太原火車站。從車站走出來之后,羅四維轉(zhuǎn)了一圈帶回來了一輛不知道什么地方搞來的卡車。 卡車駕駛室只有兩個座位,我們誰去坐也不合適。當(dāng)下都爬上了后面的車廂里,羅四維交代了幾句之后,卡車便向著城外的行駛過去。 卡車開動之后,我對著坐在旁邊的羅四維說道:“還是老四你有辦法,還能弄到卡車這樣的稀罕物。你不是第一次來太原吧?” “哥們兒我是祖?zhèn)魈陨车氖炙嚕灰陨尘屠@不開太原。”羅四維笑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來香煙。點上一根抽了兩口之后,繼續(xù)說道:“開卡車的兄弟倆是我以前的伙計,這二年我沒再來過太原,人家哥倆也要吃飯啊。就把當(dāng)初分給他的錢買了這輛卡車,在火車站干點運貨的買賣。這卡車可是稀罕物,拉一趟夠牛馬車拉一天的。運貨的都想雇這哥倆,這二年人家著實掙了一筆好錢?!?/br> “還是說四哥你見多識廣……”這時候,沈中平也湊了過來。陪著笑臉繼續(xù)說道:“你幫著問問,知不知道我媳婦他們家的事情?要是真出事的話,那動靜應(yīng)該不小,指定有人會知道?!?/br> “剛才我就問過了,不過你說的地址太偏僻了,我這倆伙計也說不清楚?!绷_老四看了沈中平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好在地址他們是知道的,說了,天黑之前就能趕到。” 看著距離自己丈人家越來越近,沈中平顯得有些局促不安起來。我那狐貍兒子看到之后,替我安慰了幾句:“叔兒,別擔(dān)心,你得往好的地方想。他們雷家也不是吃干飯的,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依著我看,我那嬸子就是外面有相好的了。然后拋夫棄子跟著相好的過日子去了…… 興許過個十年八年的,嬸子跟相好的膩了。帶著十個八個野種回來,你們兩口子還得過日子。想開點,就當(dāng)都是你自己的孩子,反正都是管你喊爸爸,誰喊不是喊?” 幾句話說的沈中平開始哆嗦起來,趁著狐貍轉(zhuǎn)身去看車廂外面的風(fēng)景,他趁機在我耳邊說道:“老大,不是我說你。這敗家兒子你得管教啊,不聽就打,往死里打……要不然的話給你惹禍……” “我讓你去管教,敢嗎?我是不敢……”看了一眼臉色發(fā)苦的沈中平,我繼續(xù)說道:“不敢就閉上嘴,都是來給你找媳婦的,何兔子什么樣你也不是不知道。興許最后就靠它救回你媳婦了?!?/br> 聽到我提到了自己的媳婦,沈中平這才算閉上了嘴巴。 這時候,前開副駕駛身后的窗戶被打開。一個小個子男人順著車窗戶塞進來一個油布包。里面是一把左輪手槍,還有一大把手槍子彈。用一口山西話對著羅四維說道:“四哥,最近太原城不太平,你拿上這,這可是正宗地美國貨。有錢都買不到……” 羅四維很少動火器,現(xiàn)在看到自己的伙計拿出來手槍,他也有些吃驚,對著這倆人說道:“你們哥倆這是不打算淘沙了?準備改行搶劫去?還動了火器……” “四哥,你這說就是冤枉額們哥倆咧……”開車的黑小子回頭看了羅四維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最近太原城亂得很,前一陣子聽說半夜有陰兵借路回家。守城門的士兵被嚇?biāo)纻z。好多人都看到了,無邊無際的人影子,褲管都是空的,人飄在了半空中。 陰兵借路一連就是三天,就連額們閻錫山省長都看見了。不過他老人家不信邪,掏槍對著陰兵就是一槍。竟然打死了個陰兵,直接就變成骨頭了。后來閻錫山下了命令,再見到陰兵就開槍。額們老百姓也開始花錢買槍咧……這把槍就是額們哥倆花錢從上海買的?!?/br> “陰兵借路?還被你們閻錫山省長開槍打死了……”吳老二聽到這里的時候,眼睛瞇縫了起來。 “二爺,你知道陰兵借路的事兒?”聽到了吳老二插嘴,羅老四馬上跟了一句。隨后他繼續(xù)說道:“我淘了半輩子的沙,都不敢信這個。難不成真有這么古怪的事情?” 吳老二說道“別信那個,哪有什么陰兵,這個和湘西趕尸的都是一個路子。晝伏夜出的把東西偷運到另外一個地方,一般都是走私鴉片的。還有幾個軍閥在別人的地盤借路,就先搞出來這個鬧一下?!?/br> 羅四維點頭表示贊同之后,將手里的左輪手槍和子彈都塞進了我的手里。隨后說道:“哥們兒,我用不著這玩意,你留著壯膽兒。一旦真遇到閻錫山的兵馬,我和二爺照顧不到的地方。你自己保重自己。 原本我不打算收下手槍的,不過聽了羅四維的話之后,還是把槍收了回去。陰兵不陰兵的我沒放在心上,真遇到閻錫山的人馬,起碼我還有還手的機會。 收了手槍之后,卡車繼續(xù)往太原郊區(qū)的路上。因為著急趕路,也沒心思下車吃東西。還是開車的哥倆身上帶著的干糧,就著水壺里的涼水吃喝了起來。 不過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天色擦黑的時候,卡車終于到了沈中平口中的雷家。只是此時這里沒有一絲炊煙,里面冷冷清清的。完全看不出來這里住過人的樣子。 “這是雷家?”羅四維看了里面一眼之后,繼續(xù)說道:“就算雷白臉走了,不是還有不少人的嗎?這看著可不像——什么聲音?里面還有人居住?” 第十七章 報警 我們對面是個極大的莊園,一個種下無數(shù)花花草草的花園后面,是兩三排的洋房。從里面洋房的位置,發(fā)出來一陣“嗚嗚……”的聲音來。讓羅四維以為這里還有人在居住。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多人同時一起竊竊私語,大半夜的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不過吳老二側(cè)著耳朵聽了片刻之后,說道:“里面有沒有人不知道,不過院子里面擺下了驚掠陣,這是防賊用的。一般的毛賊路過門口就被驚走了……” 羅四維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們淘沙圈子里也有類似的,站在墳圈子上面渾身上下不自在。剛才哥們兒我還琢磨,這地底下是不是藏著個大墓?不過話說回來了,雷家這些年不是一直跟著滿清的王爺混嗎?怎么還整出來一個洋房?羅全兒,你知道這個房子是咋回事嗎?” 這時,羅四維開車的黑小個子羅全說道:“四哥,這里以前是個美國人買的地,按著他們美國的樣式蓋的房子。聽說原本是想著把他一大家人都搬過來住,可惜這伙計是個短命鬼。房子剛剛蓋好吃了毒蘑菇死了,后來這房子又賣給了太原大商人嚴立本。前幾年嚴家倒了,就不知道賣給誰了。要不是今天遇到四哥你,我們都不知道現(xiàn)在這大宅子姓雷了?!?/br> “咱們是來找我媳婦兒的,關(guān)這房子什么事?老大,還是先進去吧……”一邊的沈中平終于忍不住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到了老丈人家門口,我們幾個卻沒有進去的意思。想要自己進去,因為陣法的影響一直覺得心神不寧。看著黑漆漆的莊園,實在沒有那個膽子。現(xiàn)在只能把希望都放在我們的身上了…… 我沒搭理沈中平,趙老蔫巴突然消失的檔口,雷家當(dāng)家卻不明不白的死了。弄不好這兩件事已經(jīng)串在了一起,想了一下之后,我對著羅四維說道:“老四,這里不是奉天,不是咱們的地盤。你和你的伙計說一下,報警吧,就說聽見這宅子里面?zhèn)鞒鰜砹藰屄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