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蘇瑜殷一通胡言亂語結束,連自己都默了兩秒:……好夸張,好荒唐。 他欲蓋彌彰地補充道,“你別不信?!?/br> 誰知容鈺珩聞言,竟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神情,“我信?!?/br> 因為已經有了。 這次輪到蘇瑜殷冒小問號了:為什么?他究竟經歷過什么?? 兩人間一言難盡的氣氛一如既往終結于徐蓀。 這個“一如既往”用得就相當靈性。 容鈺珩已經把他的備注升級了,改成了“究極終結者”。 徐蓀打電話來是想讓容鈺珩多等他一會兒,說是手里還在忙別的事,會晚到兩個小時。 容鈺珩寬宏大量地原諒了他,掛完電話又去宰岸的朋友圈解壓。 陳樹凜和茍梨已經被經紀人接回了公司,奚桃沒過多久也離開節(jié)目組。 楊聞看了一眼在沙發(fā)上磨皮擦癢的容鈺珩,失笑道,“你怕是得留在這里吃晚飯了?!?/br> 容鈺珩順著桿子就溜了下來,“可以點菜嗎?” 楊聞本想說“這是另外的價錢”,忽然余光掃到場地正上方那塊閃閃發(fā)亮的“l(fā)uei”字牌…他的態(tài)度瞬間和藹,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作為金主爸爸們最疼愛的崽。 蘇瑜殷沒把兩人間的暗流涌動放在心里,他腦海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他覺得徐蓀未免太不在意容鈺珩了,錄節(jié)目不陪著就算了,接人還要遲到兩小時。 蘇瑜殷試探地開導前者,“容容,等你以后名氣大一些了,公司重視你,你可以申請換個經紀人?!?/br> 容鈺珩此刻正在腦海中擬定菜單,才吃完飯沒多久的他似乎又餓了。 聽到蘇瑜殷這話,他就遲緩地“???”了一聲,嘴里拉出一道亮晶晶的口水絲,在燈光的照耀下絢爛奪目…… “……”蘇瑜殷一口氣哽在胸口,他緩了片刻后擺擺手,“不,沒什么?!?/br> 他有預感:以后應該不是容鈺珩想要換掉徐蓀,而是徐蓀求爹告娘地要送走容鈺珩。 蘇瑜殷在心底默默為身處遠方的徐蓀點了排蠟燭。 承載著幽幽燭光的徐蓀終于在兩小時后趕到了節(jié)目組。 楊聞簡直不懂他是哪兒來這么大的膽子,敢把容鈺珩這樣的小祖宗放置play。 但見后者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楊聞也不好多管閑事。 “楊導,蘇哥,今天謝謝你們了,辛苦辛苦?!比葩曠耠p手合十朝兩人拜了拜,玉觀音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宛如要顯靈一般。 頓時,蘇瑜殷心中點蠟的既視感更加強烈。 容鈺珩同他們道過別,就跟著徐蓀上了車。 一上車他就把車窗緊閉。徐蓀相當窒息,“我把我這邊開條縫成嗎?” 容鈺珩目光幽幽,“蓀哥,我等了你兩個小時,你還要我吹冷風。” 徐蓀,“……”他自知理虧,便摸了摸鼻子不再提起,發(fā)動了汽車往回行駛。 回程路上,徐蓀說,“你現(xiàn)在上了綜藝,曝光率上來了,也要注意營業(yè)了。之前就想讓你在微博注冊個新號,今天回去就可以注冊了,記得把賬號密碼發(fā)給我?!?/br> 容鈺珩,“呼哧?!?/br> 徐蓀這次已經見怪不怪,繼續(xù)說自己的,“還有你的人設問題,我是覺得你可以走美強慘路線?!?/br> 容鈺珩停止了“呼哧”,瞬間坐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美強什么?” “慘。”徐蓀把這個字眼兒咬得很扎實,聽起來就格外凄慘,“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選上《尋寶》?” 容鈺珩抿了抿嘴,在他心里,徐蓀并不可信。 他說,“可能是扶貧?!?/br> 恰此時汽車碾過馬路上的碎石,徐蓀臉上的rou就微微顫了顫。他沉默了片刻,而后放松了神情,“算了,你的綜藝感確實比宰岸好很多,我是楊導也會選你?!?/br> 徐蓀放下這件事后,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了,還帶了點容鈺珩欣賞的“活潑”氣,開始勾勒未來的美好藍圖, “你以后就走‘小可憐’路線,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那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神情就戳中了我。凄慘的身世、復雜的過往、受盡欺凌的前半生……這些都是你身上的賣點!” 容鈺珩瞳孔一縮——他怎么不知道有這些事! 他的嘴唇囁嚅了兩下,“不……” “不明覺厲對不對!”徐蓀情緒到激昂處,一掌拍在方向盤上,喇叭發(fā)出一道歡快的“叭!”聲,仿佛在同他相互應和。 徐蓀說起自己的暢想,一下變得滔滔不絕,根本不給容鈺珩打斷的機會,“你有空就一個人出去溜達溜達,讓狗仔不經意間抓拍到你孤寂的身影,讓觀眾們意識到你內心有道傷痕,你的快樂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容鈺珩小指一顫…不得了,他還念上歌詞了。 一會兒是不是就要唱rap了。 徐蓀接著說,“別看你現(xiàn)在和學員們打成一片,但你要營造出一種反差,讓大家想起你前半生孤苦一人,沒有知交好友……” 容鈺珩倒吸一口涼氣:開什么玩笑! 他的眼前立馬浮現(xiàn)出那群撲棱蛾子一般群魔亂舞的豪門憨批,“你開……” 徐蓀,“為了方便你凹人設,我會向公司申請給你配一輛車。對了,你剛剛想說什么?” 容鈺珩神色一斂,“我想說,你開心就好。” 徐蓀就會心一笑,“和你說話就是愉快?!?/br> 容鈺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希望你能一直維持這份愉快。 徐蓀將人送回集訓點后就回去了。 容鈺珩累了一天,回到宿舍洗了個澡就躺下休息,為第二天的訓練養(yǎng)精蓄銳。 后面幾天,他們宿舍都沒人接工作,便同進同出一起訓練上課。 柯霆應該算所有導師里面最閑的一個,他的巡演忙完之后就天天往節(jié)目組跑,這導致容鈺珩他們的四人橘里老是夾著一瓣柯蒜。 回宿舍后,蒲在希終于忍不住心累,“我完全對不上柯老師的腦回路!我甚至有那么一丟丟想念溫老師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來代課?!?/br> 容鈺珩聞言,就無比自然地接了一句,“他應該還在f國?!?/br> 空氣安靜了兩秒,而后蒲在希幽幽地抬頭道,“你怎么知道?” 容鈺珩坦言,“上次他在電話里提過?!?/br> 蒲在希瞬間發(fā)出驚天雞叫,“你們還打電話?。∧愫蜏乩蠋煷?!電!話!你怎么這么勇?” 他說著手腳并用地爬到容鈺珩的床上,貼著后者說悄悄話,“你們關系這么好嗎?他為什么要和你打電話,就聊日常嗎?” 容鈺珩回憶了一下,神色頓時有些難言,“說不清楚……但我覺得話題也不算很日常?!?/br> 比如綁架。 容鈺珩其實不太理解打電話怎么就等于關系好了,按這個說法他和徐蓀離拜把子豈不是不遠了。 容鈺珩不懂就問。 蒲在??此难凵袼查g復雜,“你不覺得哪里不對嗎,溫老師可不會和我們打電話,也不會跟我們說他在f國。他……” 蒲在希說到這里戛然而止,他心中隱隱浮出一種猜測,但因為過于驚世駭俗,所以他不敢去肯定。 他試探道,“你覺得溫老師怎么樣?” 容鈺珩不假思索,“是個好人?!?/br> 蒲在希,“……” 他感到心梗,“溫老師知道你這么給他發(fā)卡嗎?” 容鈺珩搖頭,“應該不知道?!?/br> 他說著眉頭一皺,“你提醒得對,我有必要向他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緊接著,蒲在希就看見前者摸出了手機,“……” 雖然那種猜想還未得到映證,但他驀然為溫擇琤感到一絲悲涼…… 溫擇琤此刻剛下飛機。 容鈺珩的那聲“小哥哥”硬是在他心頭蕩了好幾天秋千,他這心里一會兒又“咚咚”撞,一會兒又直蕩漾。 锃亮的皮鞋踏上光滑的瓷磚,“噠、噠”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響。 曲右禾推著行李,護著前者走向貴賓通道。 溫擇琤的手機一直由他保管著,這會兒突然響了一聲,一旁的小糖連忙把行李接過來,曲右禾摸出手機,就看見“容鈺珩”三個字跳出屏幕。 曲右禾,“……” 他感覺自己手里捧的是潘多拉魔盒。 但偏偏他琤哥還被這小妖精蒙了心。 正想著,溫擇琤就轉過頭來,“有信息?” 曲右禾“哼哼”了兩聲遞過去,“容鈺珩的?!?/br> 溫擇琤心底頓時一激! 他剛下飛機容鈺珩就給他發(fā)信息了,這是什么——這就是默契! 溫擇琤正為這生拉硬拽的“默契”暗中狂喜,就看見兩條消息躺在對話框里: —你是個好人。 —[海獺搓臉.jpg] 作者有話要說: 溫擇琤:我得了海獺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