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這種角色扮演他不可以。 把胡言亂語的醉倉鼠搡進臥室,溫擇琤反手關(guān)上了門。 “咔噠”一聲。房間里安靜了兩秒,容鈺珩雖然醉著,但小動物的本能讓他產(chǎn)生了幾絲危機感。 他掛在溫擇琤的身上,扭了個腦袋去瞅臥室門,“怎么鎖了啊…?” 溫擇琤干澀的嘴唇抿了抿,“閉門造車。” 容鈺珩迷茫,“什么車?” 溫擇琤一臉深意地看著他,“豪華林肯加長?!?/br> 容鈺珩聞言,非常主觀能動地打開了新的頻道,“你要轉(zhuǎn)行?” 他說完又欣喜地湊過去,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你要進軍汽車行業(yè)的話,我有道上的兄弟可以幫忙啊~” 溫擇琤嘴唇微煽,“我不是……” 容鈺珩又“喔——”地一聲打斷了他的辯駁,“你不是還打算做盲人按摩嗎,涉獵挺廣的嘛!科科科科科~” 溫擇琤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按摩”的梗是從哪兒來的。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某次淘汰賽之后的事。 緊接著他陷入沉默……為什么容鈺珩喝醉之后腦子里的記憶就變得相當古早了? 還有,“盲人”這個設(shè)定是從哪里多出來的? 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溫擇琤無語凝噎了片刻,便催著容鈺珩去洗澡。 “換洗的衣服我給你拿進去了,你想用花灑還是浴缸?” 容鈺珩腦袋一揚,“真男人用什么花灑!我要用浴缸,洗泡泡??!” 溫擇琤幾乎想要撫掌稱贊:那你真的好man。 … 溫擇琤推著失智的倉鼠進了浴室,又挽起袖子給浴缸放水,“是你自己洗還是我?guī)湍???/br> 他其實是想要幫人洗的,雖然以容鈺珩的狀態(tài)很難預(yù)測后面的發(fā)展,但給倉鼠刷毛的樂趣不會因此而削減。 容鈺珩扒在墻上看溫擇琤放洗澡水,升騰的水汽逐漸繚繞在浴缸上方,隔了一米遠都能感受到熱氣。 他咂咂嘴,“不了,我要自己洗。” 溫擇琤試水溫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后小聲道,“還是我?guī)湍惆桑阋腔氯チ嗽趺崔k?” 容鈺珩快樂地唱著歌,“死不了,啦啦啦~” 溫擇琤,“………” 他在容鈺珩的歡歌聲中被送出了浴室門。關(guān)門的聲音“哐當”一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冷漠又無情。 水聲從背后的浴室里隱隱響起,還混雜著容鈺珩“啦啦啦”的調(diào)子,粉碎了溫擇琤最后一絲絲旖旎的幻想。 容鈺珩的“泡泡浴”一洗就是一小時,他出來的時候,溫擇琤都快靠著床頭睡著了。 溫擇琤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他半瞇著眼的時候,腦海中還在自動回顧這一天歷程,宛如在放映人生的走馬燈: 他先是一大早爬起來蒸燒麥,開車兩小時送去g市,然后開始了勤懇耕作的一天。隨后又開車回了c市,到家便換了衣服挽起袖子做飯。 等到吃飯時,他還要給兩個祖宗倒酒,觀賞他們氣勢恢宏的歌舞表演…直到兩人接連歇菜,溫擇琤才得以喘口氣。 所以容鈺珩拒絕他“刷毛”的時候,他也沒有強求。一是因為容鈺珩還醉著,二是因為他確實有點力不從心…… 等容鈺珩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溫擇琤一臉疲色地靠在床上。 其實容鈺珩洗完澡后酒就醒了一半,雖然意識還有些飄忽,但至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當然,也非常清晰地記得自己曾經(jīng)干過些什么。 容鈺珩羞愧地蹭過去,戳戳他的飼主,“我洗完了?!?/br> 溫擇琤“嗯”了一聲,還沒發(fā)現(xiàn)自家倉鼠的神智已經(jīng)逐漸清明……他抬手捧著容鈺珩的臉揉搓了一下,“你先睡吧,我去洗澡?!?/br> 容鈺珩思索了兩秒,“要不要我?guī)湍阆???/br> 溫擇琤一下就醒了。 他看向容鈺珩,目光微凝,“…你要怎么幫我洗?” 容鈺珩試探地說,“用真男人泡泡?。俊?/br> “……”隔了兩秒,溫擇琤的眼睛又重新閉上,眉頭漸漸凝聚,“不用了,我用娘炮花灑自己洗。” “……” 溫擇琤洗澡就要比容鈺珩快多了,只用了二十多分鐘。他從浴室里擦著頭發(fā)出來的時候,容鈺珩正縮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夢。 溫擇琤走過去給人掖了掖被子,容鈺珩的眼睛隙開一條縫,“洗完了嗎?” 溫擇琤“嗯”了一聲,“把你吵醒了?你接著睡吧?!?/br> 容鈺珩往床里面擠了擠,留出半邊空檔,“那你一會兒自己上來啊?!?/br> 溫擇琤愣了一下,“我還是……”他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他本來想說自己還是睡在地上好了,接著又反應(yīng)過來——不對啊,他們都交往了,怎么還“分床”睡?而且容鈺珩這會兒是清醒的,他說“一起睡”,那就是發(fā)自本意。 容鈺珩揉著眼睛問他,“你還是什么?” 溫擇琤的嘴張了張,隨后輕輕唱道,“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容鈺珩揉眼睛的動作就驀然靜止。 片刻,他神色復(fù)雜地說,“你的改變還是挺大的?!?/br> 溫擇琤,“……” 很快,兩人就并排躺在了床上。溫擇琤抬手把床頭燈關(guān)掉,“啪嗒”一聲,臥室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正常的狀態(tài)下“同床共枕”。 溫擇琤之前也曾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和容鈺珩在同一張床上相擁而眠的情景,他甚至有些憂慮——自己會不會把持不住,嚇到他的小倉鼠? 然而現(xiàn)實卻是:此時的兩人都困到不行。 這個“不行”真就約等于那個“不行”。 溫擇琤為了防止容鈺珩再從床上掉下去,還特意把后者擠到床的內(nèi)側(cè),然后搭了只胳膊上去半摟著,“崽崽,晚安了?!?/br> 容鈺珩朝溫擇琤懷里蹭了蹭,嘴里嘟嘟囔囔的,“飼主,彎了……” 溫擇琤迷迷糊糊地想著:可不就是彎了么。 … 凌晨三點,夜深人靜。 床上的容鈺珩忽然動了。 他整個人裹挾著被被朝床尾縮去,溫擇琤身上的被子被大力拉扯著,逐漸脫離了原本的位置…… 溫擇琤此刻還在做夢。 夢里,他正在容鈺珩家里給人洗空調(diào)、曬被子。突然之間,外頭的天陰了下來,冷風一陣陣地刮過來,凍得溫擇琤直打顫。 他還沒來得及回屋避風,就看見陽臺外面飄來一個熱氣球,聞琴坐在熱氣球上朝著這邊招手,“寶貝,快和麻麻去環(huán)游世界!” 接著,一只小倉鼠從溫擇琤的腳底下“咻——”一聲躥了出去,蹦蹦跳跳地躍到了熱氣球上,還朝溫擇琤翹了翹圓滾滾的屁股。 溫擇琤心里一急,也顧不得冷,連忙追上前去,“容容,別走!” 小倉鼠在熱氣球上抖了抖屁股上的毛毛,“你屁股不夠翹!我要和麻麻去環(huán)游世界,尋找翹屁股的真男人!” 幾句話的時間里,熱氣球已經(jīng)越飛越遠。 溫擇琤轉(zhuǎn)頭就往樓下跑,開著自己的雷克薩斯rx去追趕熱氣球。他一邊開車,一邊把頭探出車窗沖著天上的熱氣球爭取機會,“容容,我可以練的!你們不要飛那么快好不好?” 容鈺珩扒在熱氣球上溫馨提示,“飼主,你開雷克薩斯rx是追不上熱氣球的,要不要我給你介紹車行的兄弟,換輛豪華林肯加長?” …… 刷!溫擇琤一下就醒了。 他醒來時,窗外正透出一絲天光,大約是早上六七點的樣子。溫擇琤側(cè)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經(jīng)被裹走了一大半,而罪魁禍首正掛在床尾,像個蟬蛹…… 溫擇琤:難怪這么冷。 他無奈地坐起來,把搖搖欲墜的“蟬蛹”拖回了床上,干脆就起床給人蒸燒麥去了。 容鈺珩醒來的時候天正大亮,他看了眼時間——八點四十。旁邊的半張床已經(jīng)空了,他趕緊爬起來,洗漱了一下推門出去。 一出門,正好看見溫仲昀從隔壁房間打著哈欠走出來。這兩人的酒品雖然都一言難盡,但記憶力卻是同等的好,關(guān)于昨夜醉酒的經(jīng)歷記得是分毫不離。 容鈺珩羞澀地捧著小臉,“伯父,早啊……” 溫仲昀同樣羞澀,“哎呀,早……” 兩人一齊走進廚房,就看見溫擇琤正背對著大門在給他們蒸燒麥,朦朧的晨光從窗外透進來,后者的背影寬廣堅實。 溫仲昀趁機向容鈺珩耳語,“擇琤就是務(wù)實、質(zhì)樸、懂得生活,他從不愛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也不跟誰攀比。你和他待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很會過日子!” 容鈺珩把腦袋點得如同搗蒜,“我知道我知道~” 溫仲昀欣慰地搓搓他的頭毛。 溫擇琤蒸好燒麥,盛進盤子里就轉(zhuǎn)身端上飯桌。他招呼著門口的兩人坐下,“起來了?有沒有覺得頭疼?” 自覺讓溫擇琤感到頭疼的一老一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溫擇琤說,“那就好?!?/br> 三人一起啃了會兒燒麥,在一片安靜中,溫擇琤忽然開口了,“容容,你昨天說你有車行的朋友?” 容鈺珩抬頭,“嗯,怎么啦?” 溫擇琤的腦海里全是昨晚的“噩夢”,他聞言就放下了燒麥,鄭重其事地說,“我想換輛車?!?/br> 容鈺珩和溫仲昀同時一愣。 容鈺珩疑惑,“你要換什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