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只扶貧不睡覺_分節(jié)閱讀_121
——真奇怪啊,人類與非人類的界線,越來越模糊了。 “這個空間究竟是……?” 大概是在陶鶴被拉進空間的那一刻開始,所經(jīng)歷的一切就被實況轉(zhuǎn)播在了光屏之上。戚果把他經(jīng)歷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再與自己做對比,不同之處一目了然。 他被拉入的場景中,他無法控制時間流逝與事態(tài)變化,只能像個寄居在他人身體內(nèi)的幽靈,借著別人的身體去經(jīng)歷一切;而陶鶴卻不同,他的思維和一舉一動直接影響了場景里的一切。 更別提最不同的一點,就是他“參與”了怨靈們的生前記憶。 阿雩聽到他發(fā)問,卻并沒有回答,只是幽幽地轉(zhuǎn)過臉來望著戚果。 “郎君看到了那些,經(jīng)歷了被活埋前的一刻,難道郎君不恨、不怨嗎?” 她話語森然,卻仿佛像打開了什么開關似的,讓戚果一下子便回想起自己拼命地在祭品坑里掙扎的痛苦與絕望,那種恐懼感像是根植入心一般,只是這樣輕輕的一句,便足以讓他遍體生寒。 “……噗嗤?!卑Ⅵ蝗恍α似饋恚匦侣冻隽诵δ?,她的神情如天真的少女一般,仿佛之前的話只是一個無心的玩笑?!袄删材荏w會到那份懼怕吧?” “若是不懼怕任何東西,那就稱不上是人類了?!?/br> 作為一個剛剛誕生出自我意識的怨靈,阿雩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她只知道,若是面前這個人類也有了懼怕的東西,那他一定比現(xiàn)在更美味一些。 核心空間是她最后的武器。雖然被戚果所吸引,然而她還是更希望——自己能變回曾經(jīng)人類的模樣。 在流逝的時間里,這個空間仍在源源不斷地吸取被卷入空間的人類的恐懼。有了那些力量的幫助,阿雩變得越來越清醒,越來越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越來越堅定自己應該做什么。 人類是她的食物,自然不可能是她的對手。能威脅到她的只有另一個本不應該出現(xiàn)的靈體。他們本源不同,汲取力量的方式就差得更遠。雖然她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靠著空間成長起來,但底子終究沒有那么豐厚。 那個靈老練而強大,經(jīng)驗豐富,用來對付弱小人類的辦法對他而言毫無作用。唯有利用空間本身特殊的力量,才能有機會將他困住。 但這或許只是暫時的。她沒有把握僅憑幾個小小的障眼法就能完全控制住他。若是她成長的速度敗給對方脫出困境的速度……她的勝算便不大了。 好在,她比那個靈更早地要找到對方的弱點——毫無疑問,是這個人類。 用他來做交易,再劃算不過了。 心里打的小算盤,阿雩自然一個字都沒有對戚果說。她只是注視著光屏,與戚果一同等待著結(jié)果。 恐懼的東西…… 那份恐懼,真的是來源于自己的內(nèi)心嗎? 在阿雩說完那句話之后,戚果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之前也玩笑似的讓陶鶴測試了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卻也仍然找不到自己所懼怕的東西。這份恐懼完完全全就是被拉進場景之中所產(chǎn)生的后遺癥,并非自己的經(jīng)歷,又怎么能生出屬于自己的恐懼呢? 作者有話要說: 阿雩:郎君是想被我吃呢?還是想被他吃?(笑) 陶鶴:想都別想,只有我能吃?。ò詺馊_) 阿雩:你這么霸道,郎君一定不愛你哩 陶鶴:呵,他更不喜歡女鬼(冷笑) 戚果:(冷眼圍觀)你們先玩,我走了。 第92章 潔癖幽靈19 “……我餓了?”試探性地對著面前的人類說了一句自己最常用的開場白,陶鶴便看到對方冷著一張臉, 頗有些不太情愿地湊了過來。 “你自己動手?!比祟惖膽B(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 口硬心軟。這句話說得就像是“坐上來自己動”一樣,勾得陶鶴心中的欲念生出了一絲蠢蠢欲動。 美食與美人同時乖乖獻上, 這樣的待遇便是古代的帝王都難得同時擁有。然而即使如此,陶鶴卻第一次對著人類展現(xiàn)出了自己強大的攻擊力——他召出一陣凌厲的陰風,在頃刻之間將面前的人類虛影劃得片片破碎, 不見蹤影。 他很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 因為一個不慎,便掉落了由空間替他“量身打造”的幻覺之中, 目的是永遠地困住他。 真正的戚果……可不會像這個幻影一樣乖巧。置身于幻覺中的靈體嘆了口氣, 卻又不得不承認, 就是因為對方真實的性格,才會令他如此著迷。 他的存在早已不止短短的歲月,想要用這小小的幻覺困住他, 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陶鶴冷笑一聲, 不用他費神, 縈繞在他周身的陰風早已提前將那些不斷湊過來的幻影割裂。 陶鶴存了探究的心思, 才沒有直接從幻覺中脫出, 而是留在其中好好查探一番。 普通的怨靈絕對做不到短時間的快速成長,即使有源源不斷的恐懼供應也一樣。除非……這個空間本就存在, 而不是由怨靈所制造出來的。 他順著這個思路往下細想,費了不少時間,才又找到了怨氣最重的地方, 果不其然地發(fā)現(xiàn)在那一團猙獰的怨氣之中,藏著一縷截然不同的虛弱氣息。 陶鶴仔細辨別,這才恍然大悟。這塊地原本并非兇地,不如說是蘊含著靈氣的寶地,只是祭品坑里過重的怨氣壓制了靈氣,改吉為兇,直到血氣喚醒了怨靈,而逐漸成長的怨靈不知怎么地找到了那一縷靈氣,便把它化為己用。 既然如此,只要掐斷這個空間與怨靈之間的聯(lián)系,怨靈便再也得不到養(yǎng)分供給,空間也不會受到怨氣的影響。 思路變得清晰,陶鶴不再猶豫,直接分出一縷氣息探如那一團幾乎凝成實體、濃得要滴出黑水的暗黑怨氣之中,將那一縷靈氣小心翼翼地扯了出來。 他本就是靈體,比起嚇人的怨氣,靈氣更親近他這一股熟悉的氣息,一見陶鶴,便急不可耐地湊了過來,要與他融合在一起。 靈氣與他融合的瞬間,幻覺也盡數(shù)坍塌,陶鶴又返回了最初的場景之中。安靜的公園一隅、雨后的草地,已經(jīng)停下?lián)u晃的秋千,仍在迷茫地看著他的幼年戚果。 至此已經(jīng)浪費了不少心神和時間,陶鶴也不想再糾結(jié)這一段回憶——畢竟比起回憶,還是真人更重要——便選擇像剛剛一樣簡單粗暴地扯出這一個場景中的怨氣集合體,提取出里面的靈氣。 如他所想的一般,靈氣被分裂成了數(shù)個,被怨氣包裹著用于支撐一個空間場景。這意味著想要完全切斷空間與怨靈的聯(lián)系,就得一個一個到場景里去尋找靈氣,簡直不能更麻煩。 最快最便捷的方法,便是陶鶴也將自己分裂出數(shù)個去“回收”空間內(nèi)的靈氣。這樣的做風險固然很大,但到了這個時候,與時間賽跑迫在眉睫——他對人類無感,卻不愿意看到自己唯一在乎的人類因同類的死亡而難過。 不再猶豫,陶鶴直接將自己打散,化作數(shù)十股陰風向四面八方吹去。 ——他倒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被投影在光屏之上,在戚果和阿雩的眼中看來,便是那一團代表著他本體的黑色霧氣忽然消散,仿佛是出了什么意外一般。 戚果心中一驚,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耳邊的女鬼往自己耳邊輕飄飄地吹了口氣,嬌聲說道。 “看來……是阿雩贏了這一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