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華等人也跑過去。

    “陳全，你在做什么？”

    “哥，你咋啦？”

    掙扎中，鳴鳴摔倒在地，蔣云英跑上前抱起被推倒在地上的孩子，十分心疼，一邊罵著陳全：“你干什么？吼一個(gè)孩子做什么？怎么還打起孩子了？！”

    “媽，他不能留在這里！”

    “為什么不能留在這里？”蔣云英一邊拍著趴在她肩膀上哭的厲害的孩子，一邊說，“當(dāng)初要留下他的是你，現(xiàn)在說不要他的也是你，陳全，你這人究竟怎么回事？這孩子他家人都還沒找到，你是打算把他送到哪里去？孤兒院還是直接扔馬路邊？！我挺喜歡這孩子。”

    陳全滴出血，他聲音嘶啞：“媽，這孩子他真不能再留在這里了?！痹倭粼谶@里會(huì)出大事！

    陳志華這時(shí)候也開腔說：“英子，剛警察同志過來，說已經(jīng)找到鳴鳴的親生父母了！這就要來帶他回去的。”

    “對(duì)啊，媽，鳴鳴他父母來找他了?！标悶f。

    蔣云英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院子里確實(shí)還有兩個(gè)警察在。

    “找到了啊……”蔣云英喃喃著，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人家孩子的親生父母都來了，他們總不能不讓人家孩子回家。何況這孩子總是跟在陳全身邊也不好。

    “走，回家去?！标惾种ぷ拥?。

    這時(shí)候，鳴鳴忽然哭喊出聲：“不要，我不要回家，嗚嗚嗚，爸爸，爸爸……小爸爸?。?！——嗚嗚嗚，我不走，我不要離開你?。?！”

    在場(chǎng)的人大驚，陳全更是臉都白了，只以為他隱瞞許久的事情就要因眼前的這個(gè)孩子暴露在人前……

    “這孩子……”蔣云英有些尷尬地說，“這是在叫誰呢？多乖的孩子啊?！?/br>
    “哈，哈哈，”陳志華也在一旁笑道，“看來最近老大對(duì)這孩子很好，鳴鳴是把他當(dāng)成爸爸了呀?！?/br>
    “奶奶，爺爺?！兵Q鳴軟軟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聽得人心都化了，“鳴鳴不要走，不要走?！?/br>
    “好好好，不走，不走，鳴鳴不哭了啊。”蔣云英哄著。

    鳴鳴縮在蔣云英懷中，睜著一雙還泛著眼淚的大眼睛，偷偷瞅不遠(yuǎn)處的陳全。

    “可能是我們今天來的有些突然，有些嚇著孩子，”張警官說，“孩子父母那邊，希望鳴鳴能快點(diǎn)回家。陳全，你們看這……”

    “張警官，這樣吧，再給我一點(diǎn)時(shí)間，讓我再給孩子做做思想工作，明天一早我就把他送到派出所來?！?/br>
    鳴鳴現(xiàn)在哭著鬧著死活不同意離開，如果強(qiáng)行帶走，這孩子肯定會(huì)大哭大鬧，既然他這么喜歡陳叔叔，就讓他再呆一晚，讓陳全好好勸勸。

    ……

    警察走后，陳家大院再次恢復(fù)往日情形，不同的是，后院水池邊地上灑滿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提醒著大家剛才不久發(fā)生在這里的事情。

    蔣云英帶著還在抽抽涕涕哭泣的鳴鳴，去屋里給孩子尋糖果吃。

    陳全坐在外面石凳上，臉色陰郁灰白。

    陳志華走過來：“老大，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這個(gè)孩子，可是，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何況如今他的父母也找來了，你再舍不得也得舍得?！?/br>
    陳全沒有說話，陳志華說：“你對(duì)這孩子太好，只會(huì)讓他更舍不得你，哈哈，你沒聽見他剛才都喊你爸爸呢?！庇仔〉暮⑼拖襦秽淮傅男÷槿敢粯?，在它們孤苦伶仃的時(shí)候，如果有人對(duì)他們好，給他們飯吃，他們就會(huì)對(duì)人生出親近依賴，把對(duì)方當(dāng)成自己的父母親人。

    陳全嗓子干涉：“爸，我知道……”

    陳志華拍拍陳全肩膀，說：“知道就好，好好和鳴鳴說說，你別看他只是個(gè)小孩，其實(shí)小孩子比誰都明白，誰真心對(duì)他好，他清楚著呢?！?/br>
    陳全進(jìn)屋，看見鳴鳴正坐在椅子上，他腦袋低垂，看著有些氣餒。

    陳全把手里用盤子裝好的葡萄遞給鳴鳴，鳴鳴一驚，他抬速看了陳全一眼，猶猶豫豫地一邊擦眼淚，一邊緊緊地抱著盤子不撒手。

    “怎么，還哭著呢?！标惾邙Q鳴身旁坐下。

    鳴鳴不說話，腦袋垂的更低，意思很明顯，他不要和陳叔叔說話。

    陳全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說：“不說話了啊，唔，不說話也可以，我以前還覺得你特愛哭，愛鬧，讓人不得安寧，現(xiàn)在好了，你不說話我也能安靜點(diǎn)。唔，這個(gè)葡萄味道不錯(cuò)，比外面賣的還好吃?！?/br>
    “這是給我的葡萄?！币魂惾酝炅?，鳴鳴再也忍不住開口。

    陳全噗哧一聲，嘴角勾起笑容：“喲，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和陳叔叔說話了呢。”

    鳴鳴腦袋一扭，鼻孔朝天對(duì)著空氣說：“哼，討厭。”

    陳全見鳴鳴不再生氣，這才說道：“好了，別生陳叔叔氣了，剛才是陳叔叔不好，不該吼你。鳴鳴，你爸爸正在等你回去，你真的不能再待在陳叔叔這里了，知道嗎？”

    鳴鳴扭過臉，滿眼不解：“為什么不可以？”

    陳全說：“因?yàn)槟惆职植辉谶@里，你的家也不在這里?！?/br>
    鳴鳴似懂非懂地聽著，有些懵懵地問：“爸爸在這里，我就可以待在這里是嗎？”

    “嗯?！崩碚撋线@是不可能的，實(shí)際上更不可能。

    “那陳叔叔當(dāng)鳴鳴的小爸爸，鳴鳴是不是就可以留在這里了？”

    陳全心底漏跳一拍，有些驚異，這孩子怎么會(huì)忽然喊他爸爸？陳全此刻只以為是某些人故意為之。鳴鳴一個(gè)四五歲的孩子，除非是有人故意說給他聽，否則根本不可能道這些。何況這孩子脖子上還掛著一張本不應(yīng)該示人的照片。既然當(dāng)初介意他的存在，現(xiàn)在又何必告訴孩子？他們這樣做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鳴鳴不知道因他一句話陳全內(nèi)心產(chǎn)生如此多波動(dòng)，只聽他軟聲軟語地說：“陳斌叔叔喜歡陳爺爺，所以他叫陳爺爺二爸，鳴鳴喜歡陳叔叔，所以想叫陳叔叔小爸爸?！?/br>
    第88章

    “嗚嗚嗚, 嗚嗚嗚?！?/br>
    陳家大院里, 有一個(gè)女子正在嗚嗚抽噎著。

    “好了, 小妹，別哭了?！笔Y云英端了碗葡萄出來，放在正在哭泣的女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