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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移開口:“沒有考市第一的嗎?我們班之前不是有第一嗎?” 杭城市第一,省排名也是第一,二中就出了這么一個,當(dāng)時他記得還在公告欄大字報表揚了…… 段移分明記得自己跟誰去看過,但這些記憶就像風(fēng)一樣,一飄而過,像是出現(xiàn)在身邊的,也像是自己做夢夢見的…… 卻不料北哥笑了一聲:“第一?段移你還挺有想法的,要不然你努努力,你去考第一?” 郝珊珊小聲道:“段班,我們二中什么時候考過第一啊,第一都是一中的學(xué)生包攬啊,還有隔壁市的那學(xué)?!?/br> 段移卻不依不饒:“不會啊……”接著看到眾人篤定的神情,開始懷疑自己:“我記錯了嗎?” 蔣望舒用手摸了摸段移的額頭:“是不是睡糊涂了,還沒醒過來?” 段移晃了晃腦袋,眼神又落在窗邊的座位上,久久不能回神。 晚自習(xí)的時候雨勢小了一點,臺風(fēng)的影響還是挺強烈的,廣播里播放了幾遍,要求各班同學(xué)下了課不準(zhǔn)去cao場上瞎晃,立刻回宿舍。 段移一天都心不在焉,只要有空就忍不住側(cè)過頭看窗邊空出來的桌椅,看多了之后,引起了老班的注意。 晚自習(xí)下課,老班臨走時開口:“晚上打掃衛(wèi)生的同學(xué)把窗邊那個空出來的桌子搬到后面去,免得影響人走路?!?/br> 說完,她自己心里也覺得古怪:那個桌椅什么時候在窗邊的?怎么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 段移卻對此舉產(chǎn)生了強烈的反應(yīng),跟鬼身上一樣,堅決不允許任何人把空桌椅給抬到后面去。 平頭跟方丈面面相覷,最后放棄了跟段移抬杠,背上書包道:“段班,那你早點回去,等會兒雨越下越大了。” 然后平頭從書包里摸出一把多的雨傘:“你打我傘回去吧,一會兒還給我就行。” 蔣望舒道了聲謝,轉(zhuǎn)過頭:“走唄段寶,你還要在這個座位上坐多久啊?!?/br> 段移這才依依不舍起來:“反正你們誰都不準(zhǔn)搬?!?/br> 蔣望舒笑道:“行啊,你一人坐兩個唄,走,下樓,我請你去超市吃小魚干?!?/br> 他勾著段移的肩膀,蔣望舒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我怎么感覺好久沒跟你一起回宿舍了?” 段移正有此意,可是他的記憶告訴他,他跟蔣望舒好像一直都是一起結(jié)伴回宿舍的。 他們倆住在一個宿舍,又是同桌,還是死黨,不跟他一起回宿舍,還能跟誰一起回去? 蔣望舒打開傘,跟段移并肩而行。 這么大的雨,段移瞬間就不想走了,幾乎是脫口而出:“你背我走?!?/br> 然后轉(zhuǎn)過頭,看到蔣望舒詫異的臉,段移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心里一股強烈的感覺告訴他:這句話不是對著蔣望舒說的。 蔣望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半晌:“行吧,背也行,我六年級以后就沒背過你了,怎么今晚上要求這么奇怪?” 段移愣愣地舉著傘站在大雨中,蔣望舒已經(jīng)半蹲下來,催促段移:“快點兒啊快點兒啊,不然回去晚了就沒有熱水洗澡了……” 蔣望舒轉(zhuǎn)過頭:“段移?” 段移…… 段移? 段移! 蔣望舒的聲音似乎變了。 段移聽見自己耳朵里響起一個冷淡干凈的男孩聲音。 “段移?!彼f話還有點兒刻?。骸柏i,快點上來?!?/br> 蔣望舒站起身,拍了一下發(fā)呆中的段移:“段……” 段移忽然把傘塞給蔣望舒,低下頭不聲不響的就沖進了大雨中。 蔣望舒被他整的一臉懵逼,然后反應(yīng)過來看到這熊孩子跑的連個背影都沒了,脫口而出:“臥槽!” “哎寶!你打傘啊姑奶奶!段移——” 段移都不知道自己往哪兒跑的。 感覺自己身上臉上全都是雨,他被澆了個透心涼。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站到了平頭的宿舍門口,他的胸口因為喘息起伏的厲害。 平頭剛洗完澡,洗浴室門打開,宿舍里煙霧騰繞,他就穿個大褲衩,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段移。 “我去!”平頭嚇了一跳,連忙把門打開,胡亂的套了一件短袖:“是不是來還傘的?” 臺風(fēng)天在晚上變得更加恐怖,把宿舍樓下的白樺樹刮得嘩嘩響。 平頭看了眼渾身濕透的段移,嚇?biāo)懒?,順手就把干凈的毛巾裹在了段移的腦袋上,訕訕開口:“段班,你找我有事啊?” 段移還沒平復(fù)下來自己急促的呼吸。 他也不知道找誰,反正本能讓他停在了平頭的宿舍門口。 段移就這么直愣愣地盯著平頭看,平頭被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撓撓頭正想說什么,就見段移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擦!”平頭這回是嚇壞了。 段移的眼淚就沒有個過渡,直接砸到了地上。 他自己好像也意識到這樣做不好,于是不停的用手臂擦臉,企圖把自己斷了線似的淚珠子都給擦干凈。 可是越擦越多,越哭越傷心,段移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站在人家宿舍門口哭。 但是他太難過了,這份心情從醒來的時候一直圍繞到現(xiàn)在,到了這里,簡直完全爆發(fā)出來。 他有預(yù)感,他把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弄丟了。 他甚至不知道丟的是什么東西。